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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贤村

    第一节

    一条大河波浪宽

    条条绿水绕青山

    青松翠柏穿云雾

    一层雨雾一层天

    秋天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没完没散。雨滴从空中加速冲下来,狠狠的砸在长满青苔的石头台阶上,溅起一朵朵美丽的水花!

    八十年代,城市里已经迈开了改革开放的脚步,而山村却还没有感受到党和国家的好政策带来的温暖。

    古老的山村此刻从远处看应该是祥和的宁静的!除了贫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双焦急的大脚,踩着地上的雨水,在这个破旧的大门口,转悠了一个多钟头了。这个高个子男人的内心,比他的脚步更是急躁无数倍。一会儿他冲着屋子里面大声的喊一嗓子:“老天爷呀!生出来了吗?”

    “你个王八犊子,别喊了!滚吧!”屋里的声音更急躁!这时候,有两个年轻的汉子死死的摁住里面说话的这个男人,防止他们两个再次在雨里面决斗!

    一个女人的声音委婉的说:“二凤,他爹呀!你先回家吧!别在雨地里淋着了。我们家一生出来,我亲自把王婶子送你家去。”

    “哎!”这个高个子男人,一屁股坐在了门口满是水的石头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刚才打的一场架,已经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不能走,他老婆在家里的炕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能把他炸了!

    这么多年了,这个村子里还没有这么巧的事儿,两个孕妇都赶到一个点生孩子了!村里能接生的就一个王婶子,王婶子能耐再大也得接了一个接一个呀。

    天气好,还能去别的村接一个“婆婆”过来帮忙,这种鬼天气,谁也不会上山的。

    “啊!啊!.....”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朵生命之花,绽开了!

    “王婶子,快跟俺走吧,俺老婆子快顶不住了!”高个子男人开始哀求!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被一个看上去年龄要比她小一点的女人,搀扶出来。这个老太太的后背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很明显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年轻点的女人,冲门房里喊:“铁林!赶紧进屋看着你媳妇,我赶紧把王婶子送到你成爷哪儿去!”

    门房里走出来个健壮的小伙子,“娘你快去吧!”。快到门口的时候,小伙子还是没有压住内心的期望:“娘,生了个啥孩子?”

    “快去看看吧!漂亮的小丫头!”

    这两个女人和高个子男人,匆忙的消失在了雨地里。

    健壮小伙手扶着门框笑嘻嘻的喊:“生叔,对不住啊!回头来家喝喜酒。”说完进屋看孩子去了。

    这个小伙子叫金铁林,是这个村子里的打铁匠,祖传的手艺,在这三乡五里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雷声和王婶子他们急匆匆的进屋的时候,孩子的脑袋顶已经露出来了。雷声的媳妇已经筋疲力尽了。雷声被妇女们从屋里推了出来,湿淋淋的蹲在了门口。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给这片焦躁、紧张、慌乱的空气把温度降到了常温,一切都平静了!

    雷声的娘,打开门说道:“快进来!生子,大胖小子!快看看!”一边说,一边给他递过去毛巾“天这么凉了,你咋在雨地里淋着,感冒了可咋办!”

    “没事,没事,俺身体好着呢!”雷声看着刚刚出生的儿子,他不知道是抱好还是不抱好,站在哪里显得手足无措。

    雷声心里乐开了花,铁林的娘这会儿也累坏了,坐在炕上一边擦汗,一边说:“声子,你家也有了传宗接代的了,跟俺们家小妮儿一天生,没准咱们将来还能做亲家呢!”

    哈哈...哈哈哈,屋子里一片爽朗的笑声。

    “铁林婶,回去可得给我兄弟说,都是他哥哥莽撞!可不要记恨咱!”雷声摸着脑袋说。山里的人都是直性子,事情头上急红眼,过了还是一家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头顶的云还没有散,西边的天际露出一丝的缝隙,夕阳的余晖从缝隙钻了出来。

    这一天,过去了。

    村里边也传成了美谈,老金家俩儿子盼闺女来了个闺女,老雷家俩闺女盼儿子来了个儿子。还是一天生,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巧的事儿了!

    当所有人都把这个事儿,当成笑话谈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村西头的诸葛老爷,从天还没亮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看着雷声家的方向。在这个村子里,甚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没有他的神情更紧张。他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世界在接下来的很多年将会怎么样,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是怎么样!

    只有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来接替他的,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他在几个月之前已经收到了,来自老家“虚谷”的指令。“虚谷”已经陨灭了!力量已经发现了“摇篮”的存在,他带着无边的黑暗,向地球牧场像乌云一般席卷而来了!

    第二节

    诸葛老爷是个神奇的老头,满头蓬松的头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也许从来就没有洗过。满脸都是皱纹,皱纹里布满了老年斑。最最明显的是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的“刺猴”子。一双眼睛眯眯好像总是睡不醒一样。鼻子里长长的鼻毛和胡子连成了一片。花白的胡子差不多有一尺长,胡子上总是挂着剩饭渣渣或者草棒棒。

    天暖和的时候都是穿着不知道多少年的汗褂,冷了就套上那个满是补丁的破棉袄。

    诸葛老爷独自住在村西头坡上的破庙里,听老人说那个庙前清的时候香火挺旺盛,后来随着战乱就破败了。山里人肚子都填不饱,那个还顾的上修庙。

    这个房子的前面是一块打谷场,约么有个半亩多地大小。秋收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有人家来这儿干农活。后面的坡上就是村里坟地,大大小小的都是坟头,祖祖辈辈也不知道葬了多少人在这里。南面是一个大柳树,这棵大树成年人也得两个人才能抱住。到了夏天这个树上就是孩子们的乐园,能爬到这个大树上去,是证明你能入伙的“投名状”。连大柳树都上不去的孩子,就会被嘲笑:“你还小,快回去家里拿奶瓶吧!”房子北面是一条路,通往后面的坡上。

    老爷的屋里正对门就放着一口大白木棺材(村里面有个不传承,人上了年纪家里可以准备好“货”,人活着不刷漆---意味着活还没干完。人“老”了,才能刷油漆。)。这口棺材是他的干女儿给他早早的就准备好的,老头子对这个特别看重,就像是他的珍宝一样。那眼神不亚于老葛朗台看见了金子。棺材的前面是一个小方桌,桌上常年都摆着纸牌。小桌的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烟头,门后边还有更大的一堆。一看这场面就能明白,这里是村里男人们的乐园。

    农闲时节,男人们都带着孩子往这儿聚,聚完了孩子们去爬树呀、抓蝎子呀、捉迷藏呀。大人们就是打牌,说笑,侃大山。所以这里既是村里的娱乐中心,也是信息中心。小到村里的家长里短大到国际间是非恩怨,都能在这里成为“杠精”开杠的噱头。

    最近最热的话题就是雷声家小子三岁多了还不会说话。

    “我看呀!他家那小娃子就是哑巴!三四岁了连个爹娘都不会叫,不是哑巴就是傻子”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看着门框抽着烟说道。

    “老三,你可别放屁了!哑巴也能发个‘阿巴阿巴’的音儿,这孩子关键是一声都不响,能是哑巴?”这个说话的人,穿的整齐一些,是个走村转巷做小买卖的名字叫二奎。

    老三又说:“那你说他不‘阿巴阿巴’就不是哑巴了?他说话了才不是哑巴呢!这个孩子就是生的时候,在娘裆里把头夹坏了!傻了!这我可知道,生的那天跟铁林家闺女一个点,铁林家生不出来王婶子也去不了,生生夹了好几个钟头!”

    “老三你这个臭嘴呀!一辈子成不了个景儿!好几个钟头,他不死他娘也得死!让你蹲茅房你蹲一个钟头试试,能蹲死你!”二奎反驳着老三。

    “你不管咋说吧,你看铁林家小丫头,脑袋没夹住,你看人家那个精神劲儿!”老三还不服气,在找论据来论证自己的观点:“一天生的,他家小子咋就是个‘锤子’”。

    “老三你可别瞎说,这话儿要让声哥听见了,得拿铁锨拍你!”二奎看老三说话不上道,赶紧提醒他。

    “这不是就咱俩吗?当着人家可不敢胡说。”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山坡下面走过来,这个人似乎听到了他们俩人的谈话。走到门口跟老三说:“雷声的爹领着‘傻’孙子在我后面过来了,老三可不要瞎说了!”

    “知道、知道,六爷今儿咋这么晚?”老三说。

    六爷叫六猴子,在这里咱得说一下。刚解放之初全国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尤其是山里文化人就更是凤毛麟角。家里给孩子起名字普遍都是比较随意。比如六爷六猴子,家里面挨着7个小子,最后的老八才生了个闺女。老大的时候家里还挺金贵,找了村里的老书生起来个名字叫金裕满,象征着有金,有衣,有谷都满满的。老二就排着老大叫再满,老三就不待见了叫三满,老四连满都不愿意叫了,因为是龙年生的就叫四龙。条件艰苦的时候农村人也没有什么避孕的措施,来年就又生了一个就挨着老四往下排叫五龙。等到六爷这儿,就是真的烦透了,十二生肖又到了猴年所以就叫了个六猴子。老七直接就叫狗七,老姑娘是个宝,起名叫金凤。所以,起名都是数字排个号,名字就是老大起个头。

    为什么他们都管六猴子叫“六爷”呢,是因为他们家家里辈分大。一般的同龄人都是孙子辈,再加上对长辈喊小名也显得不懂事-----其实六爷的大名就叫金六猴。所以村里边的人一般就叫“六爷”。

    雷声是个瓦匠,改革开放以后城里的建筑活多,再加上有这么个‘傻’儿子,让他也觉得在村里面不体面。

    雷声先是生了两个闺女,大女儿叫雷建芳,二女儿起名雷建敏。好容易盼来个儿子,都起好名字了叫雷建华。后来,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觉得儿子如果叫建华,将来长大了身体不健全,别在产生啥不好影响喽。犹豫再三上户口的时候改成了雷雨。

    雷声带着媳妇进城打工,带孩子的就是他的老爹。他老爹可是疼孙子,疼的没边。捧在手里怕掉喽,含在嘴里怕化喽。

    所以村里边闲言碎语都是偷着说,要是让老头子听见了,那是非得武力论高低不可的!

    赌博是男人们除了斗殴之外,最能血脉喷张的事儿了!屋里边一阵说一阵笑,祖宗奶奶骂的,猪头狗脸损的,有标榜自己神机妙算的,有贬低别人痴傻呆捏的。声音一阵高,一阵低,声波在群山间起伏回荡,经过反射、反射又反射越来越弱的飘向无限远。

    小雷雨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一圈圈远去的声波和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各种波,他知道人类就是这样的被“虚谷”监视着。

    第三节

    宁静的夜,黑暗笼罩着安详的村庄。满天的星辰发出点点的光亮,山间的轻风发出微微的声响。千百年来的日日夜夜都是这样的周而复始。

    一道光芒,从天空射向村庄,这是一种可以穿越一切物体、只有一个方向的传播。这种光只有从它的前进方向才可以看见,其他的方向则什么也看不到。

    这道柔和的光芒照在小雷雨的脸上,他轻轻的睁开双眼,没有一丝丝的恐惧,没有一丝丝的慌张,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是来自“虚谷”的对话。

    从他来到这最后一片“牧场”,从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的心里就只有一句话、一件事、一个命令!“保护最后的文明!”

    通过这道光芒,他最初看见的是一只眼睛,透过这只眼睛看见了是茫茫的一片空无一物的黑暗。在黑暗中慢慢的看到一丝丝的如云雾般的红色,随着红色慢慢的越来越大直到布满是整个眼睛。然后从中间裂出一丝丝的缝隙,缝隙中出现一丝丝的黄色。黄色追随着红色,然后这两种颜色的云雾如太极般的旋转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道蓝色云雾从红色和黄色之间生出来。红黄蓝三色云雾旋转的速度极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中间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点,随着旋转越来越大直到布满了整个的眼睛。当绿色无限扩大的时候,黑色从四周席卷而来。整个眼睛的绿色被黑色吞噬了!这个眼睛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无尽的黑暗被一股力量从中心炸的粉碎。数不清的碎片,连绵不断的冲向雷雨的大脑中,每个碎片上都是一幅幅活动的画面,画面上都是在火海中争相奔逃的各种各样的生灵。大小各异的碎片飞出光芒一端的眼睛,飞进雷雨的眼睛里。天空的眼睛闭上了,地面上的眼睛也闭上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几秒钟之前的样子。

    在别人看来,只是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天花板翻身又睡着了,就像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一样的普通,平常。

    对小雷雨来说,他已经完全接收了,虚谷传给他的数据。

    小雷雨能体会到家里亲人的痛苦,他知道他无法改变他们的痛苦,如果他尝试去改变他们的痛苦,就只能让他们更加的痛苦!

    他虽然知道他是牧羊人,但他更清楚羊群中已经隐藏了数不清的“披着羊皮的狼”。一双双泛着杀气的狼眼睛,在暗处静静的等待时机。小牧童没有办法找出这些狼,狼短时间内也还没有找到保护羊群的牧养人。这是一场较量,生死存亡的较量!

    潜伏进羊群的狼是极其危险的,他们像间谍一样。他们要挖掘出牧场上所有的牧羊人的数量、维度、技能、死穴等。然后等待狼群的到来,将其毁灭。

    小雷雨把手伸进爷爷的被窝,拉住爷爷的手,他就进入了爷爷的梦境。

    “爷爷、爷爷”小雷雨跟在爷爷的后面喊。

    “诶”看我宝贝大孙子多好。

    “爷爷我给你唱歌吧?”雷雨说。这会儿爷爷已经把他抱了起来,他搂着爷爷的脖子说。

    爷爷高兴的不得了!好像在心里说都说我们孩子不会说话,怎么样!还能唱歌呢!多好,多聪明,将来一定能考上个大学,当个大学生。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雷雨一转头正看见坡上的诸葛老爷正拄着拐杖笑眯眯的望他们家这边看呢,在看他,在听他唱歌。雷雨赶紧把脑袋趴在了爷爷的肩头上。

    一道电光,从天空闪过,雷雨知道这是爷爷的梦境要闪灭,他退了。

    爷爷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看了看边睡着的小家伙,开心的摸了摸脑门:“呦,小家伙睡的都出汗了!”

    奶奶说:“哎呀。让孩子睡吧,你别动他!再把他弄醒喽!”

    “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孩子还给我唱歌类!给我唱东方红太阳升可好听了!”爷爷开心地说。

    “你们老雷家祖上也不知道缺了哪门子德了!挺好个孩子,说不了话,大小医院都跑了也查不出个啥!”

    “声子跟我说了,趁孩子还小,明年天暖和了,带孩子去BJ再查查。咱们这里的医院都不行,还得BJ的大医院,专家呀!设备呀!啥的都好!”爷爷这边神情笃定。

    奶奶又说:“真奇怪了,就算是哑巴,也得有个音儿吧?关键是咱们一降生可不是个闷葫芦啊?出生那天,那嗓门多亮呀!我印象中,这孩子出了满月之后就不哭不闹,一声不吱。那会儿咱光说孩子好带,谁能想到孩子是个闷葫芦呀!”

    “别说了!我不爱听,话那么多干啥?不傻就行。”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又升起来了。

    第四节

    “邦....邦邦....邦.....邦邦.....”

    “他爷,算卦的朱先生过来了,给咱娃儿算算呀?看看咱孩子将来,能不能成个人?”正拿着簸箕挑麦子的雷雨奶奶跟他爷爷说。

    正在地上磨镰刀的爷爷头也没抬:“想让人看看就看看,丑话可给你扔到前头,是好是坏别给我说,我也不信那个!”

    算卦的是一男一女两夫妻,都是双目失明。男的走前面,一手拿着盲杖,一手拉着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头拉着媳妇,媳妇也是一样。两个人都背着双肩包,包里是算卦的家什。

    夫妻两人都能算,但是算的方式不同。朱先生是摸骨和测字,摸骨是摸手骨和颅骨——摸骨测男不测女,一个是不便二一个是师传。他媳妇是抽牌,她的包里有一套细长的牌,牌面上画着不同的图案,一套牌据说是81张。一个人可以抽三张,头张看命数、二张看婚姻、三张看前程。

    朱氏夫妇是多年前从甘肃一带过来本地的,据说朱先生的跟他岳父学的手艺,他的岳父在他们那一带赫赫有名,是个算卦的高手。一生也没有成家,后来收养了一个女儿,就是朱先生的爱人。老先生虽然身负异能,却注定一生孤苦。

    朱先生算卦的规矩,这一带人都是知道的,卦资就是五块钱,如果是上午的事儿呢就得管一顿中午饭,下午的事儿就是管一顿晚饭。如果是两家算或者几家算,就随便选择一家吃饭,其他人家送一个菜就行。

    夫妻不同时算,请到家里来,让谁算,谁就算,另一个人就去别的房间回避了。他们自己说是:“同师不通艺”。男人们找朱先生算的多,女人们一般都是找他媳妇算的多。她媳妇给女人算卦,能说她家爷们的事业如何和孩子的前途几许等等。老朱给男人算,未婚的可算婚姻,已婚的不算桃花。至于说算的准是不准呢,这两口子在这一代十多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岔子。而且夫妻二人相依为命,态度谦卑,乐观大方,倒是也很受欢迎。

    村民们在一起难免要比较二人的手艺高低,男人们普遍认为是老朱技高一筹,女人们则大多看好老朱媳妇。

    其实,从技术角度分析老朱是略高一筹的,从预知未来的先天能力来说,他媳妇要高于老朱。当年老朱的岳父,就是看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有超乎寻常的“先知”天赋。才在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收养了这个女儿,并且对女儿是千依百顺,甚至为了女儿将来能够生活无忧,才破例收了朱先生这个徒弟。当然,朱先生也是天资聪颖,纯技术方面对老师有过之无不及,怎奈天赋异禀、潜能平庸。

    “他爷,朱先生他们在屋里了,你说咱们是让先生给看还是娘娘(注:阿姨、大娘一类的称呼)看?”雷雨他奶奶没主意地问他爷爷。

    他爷爷满不在乎,“都一样随便那个给看看吧。”

    “那我就让娘娘看看吧,都说娘娘算的好!”老太太说完,领着孩子进屋了。

    “娘娘孩子给你领过来了。”老太太把孩子抱在怀里挨着朱太太做下来。

    “孩子几岁了?”

    “三岁半,主要是让你给看看,俺们家孩子咋这么大了不说话?给算算孩子大了能说话不?能成个家,成个事儿不?俺们家就这么个根,可得麻烦他娘娘给好好看看。”

    “首先那咱们得知道,人的命天注定!三分命里有,七分靠自求!孩子现在不说话,不要着急,这个不说话呀!分三种:头一个是孩子能说话,他自己不愿意说,或者说不敢说等等原因;二一个是生理上没有问题,孩子由于某种心理障碍,想说但是呢说不出来;三一个才是孩子本身的生理有问题,就是不能说话。这个呢,孩子还小咱又不能问他,我摸摸孩子长相,你给我说说他的生辰,咱们看看孩子是不是有啥坎没过去?”

    “俺们这个孩子吧,一下生哭的嗓门可大、可脆呢,后来大概是过了满月前后吧,孩子不哭不闹,吃了睡,醒了就是睁着眼睛四处看,就不哭了!到了学说话的时候,咋逗都是笑笑不言声。这到了三四岁,别人家的小孩叽哩哇啦的喊了,俺们这个还是不说话。你说着急不?”老太太说的时候,已经开始情绪激动了。

    “老姐姐,不要急,来孩子给我摸摸相,一会抽个牌儿,咱们再看看运数!”朱夫人说。

    雷雨来到朱夫人的跟前,朱夫人把双手轻轻放在小孩子的脸颊上。

    就在这一瞬间,雷雨的意识进入了朱夫人的思维世界。朱夫人漆黑的双瞳中,出现了两道光,她能清楚的意识到其中的一个是自己。因为她是自幼失明,所以从来没有过光芒的概念,但是这一刻,她脑海中很清楚,自己在追随着另外的一束光芒,飞向无尽的黑暗中。

    黑暗中出现了星辰大海,很快星辰犹如雨滴一般的从眼前、身边飞过。两束疾驰的光芒,旋转交错着飞向无尽的黑暗。

    前面的一道光芒停住了,化作了一个白点,然后横向展开为一条无法描述长度的短线段,线段又横向展开为一个正方体,正方体的中心向外凸起,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圆。另外的那束绿色的光,再某种力量的驱使下被球吸引过去,开始围绕白球旋转,然后融入到白色的球体中。

    朱夫人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就像自己在自言自语。“请原谅我的冒昧,因为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安全,都已经被监控。虽然我们在你的思维梦境中会面也不见得安全,但是这是我当前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朱夫人说道:“不知您是何方神圣,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男人说:“太多的事情也一言难尽,希望你能帮助我安慰一下,我家人的情绪就可以。我不想他们因为爱而遭受折磨。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必须利用好所有的一点点的时间,我希望您能帮助我,让他们认为我就像一个种子一样等待发芽,自然的生长就好。给他们一些希望,让他们相信有一天我就会开口说话,还会大展宏图。让他们要知道我注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离开,也让他们不必担心未来养老,因为我时刻都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就像空气一样的存在。”

    朱夫人说:“这个对我来说很容易,但是我却不知道您是善是恶?是正是邪?我如果没有按照卦经去拆解,就是对我们祖师爷的不敬,虽然我不相信祖师爷的惩戒,但是我坚守自己的原则!”

    “太多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我能看见我们这个星球的千疮百孔!我能感觉到,我们这个星球正在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窥视,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我知道我肩负着不可推卸的巨大使命!”

    “撑天地以不倾,救万物以不灭,一鲸落换万物生,是正是邪?”一个忧伤的声音说。

    “懂了!”

    白色的小球一闪而灭了。

    一个小手轻轻的拍了拍朱夫人的手背,朱夫人一惊,因为她无法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是不是显得突兀。

    “宝贝儿,别动让娘娘好好摸摸!”他奶奶说。

    朱夫人佯装仔细的摸摸脸颊,鼻骨,额头,耳朵。然后,对雷雨的奶奶说:“抽完牌儿一起说,还是先大概的说说?”

    “那就先简单的说说,一会儿再抽吧”奶奶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因为她心里是担忧的!先听一听,万一是坏消息,还有一些希望留给抽牌儿。毕竟,娘娘算卦是靠抽牌儿。

    “好吧,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摸摸基本等于先看看面相,人的一生悲欢离合、荣华富贵都多少会带在面相上。贵公子,面带富贵,命含坎坷,少年多有磨砺,成人多有硕果!这么说吧,孩子呢一不哑、二不聋、三不傻!平时呢看起来有些愚钝,没有大碍,也不要着急!孩子命里有大富大贵,你们到时候也能跟着享清福,这个我只能相个大概齐,是要配合他一会抽出的牌面来解卦的!你们看咱们是不是抽抽牌儿,我给细看看?”朱夫人说。

    “好的,抽抽吧。”

    朱夫人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精致的古香古色的木盒,木盒里有一个淡黄色的很旧的鹿皮袋子。她把一只手伸进袋子里把牌儿洗了洗。然后把口微微的张开让小雷雨抽牌。

    小雷雨第一张抽出牌面的是一副画:一个硕大的金钟,几乎占尽了整幅画面,金钟的下面有一个小顽童,拿着一个草把在用力的敲打这口大钟,小顽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钟纹丝不动。下面写了四句话:“小童草把撞金钟,金钟不动又无声。小童仰首细思量,何时撞钟万里鸣!”

    雷雨的爷爷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门口的人群后面。一看到抽的这个牌面,一下就泄气了:“哎!这个都不用先生看,我就看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草把子撞钟没有声!一辈子穷命,白忙活!”

    “门口的大爷,说的可不对!”朱夫人很不高兴的说,“我这个年纪,我这个牌儿,抽的人数不清了!谁抽到这个牌儿都一样的命数吗?显然不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一样。同一个人不同的年龄又不一样。你今天抽出来的卦跟你明天抽出来的卦就不一样!竹篮打水就是一场空吗?看人!草把撞钟就没声吗?看命!这位伯伯,在后面看可以,切不可乱说!”

    他奶奶瞪了老头一眼,老头也不敢说话了,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朱夫人从雷雨手中接过卦牌,仔细的摸了摸,然后放在了木盒里,开始解卦!

    “咱们抽的第一张牌是看命数,‘人的命,天注定!’咱们每个人一降生,甚至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天命了!命里有财不必求,命里无财忙白头!闲话不多说了!说说咱们的牌面,这个牌面叫‘小童草把撞金钟’外行人,一看不好!咱们孩子这个不一样,咱们这个孩子比小童还小,所以这个就应了这个卦的卦词‘小童草把十撞钟’我给你们念念你们听听‘小童草把一撞钟,草把无损钟无声;小童草把二撞钟,草把裂出缝一垄;小童草把三撞钟,草把裂出缝千层;小童草把四撞钟,杂草再难掩英雄;小童金锤五撞钟,人小钟大钟难鸣;小童五岁六撞钟,金钟微微泛嘤嘤;小童十岁七撞钟,金钟有声鸟有惊;小童十五八撞钟,十里百里侧耳听;小童二十九撞钟,万里东海震龙宫;小童廿五十撞钟,山河震荡天地崩!’”朱夫人这套词滔滔不断的讲下来,众人都听入迷了!朱夫人对主家说:“咱有水杯,能给倒口水不?”

    雷雨奶奶慌忙接过来:“对不住,光听您这讲的真好,没记起这个事儿。给放点白糖不?”

    朱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小娃能成几分才,便看自己几撞钟。主家不要担心,孩子有天命,‘万里东海震龙宫’做不到,‘十里百里侧耳听’是定有过之!所以,咱们家孩子不出声,正对卦象,伶牙俐齿的孩子抽不出这个牌滴!”

    朱夫人接过水杯喝了口水,问道;“再抽一张看看婚姻?”

    “好的,来娃儿。再抽个好好的牌面!”雷雨的奶奶,从刚才的紧张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舒缓出来了,此刻的心情好的很。

    雷雨就随手从旧鹿皮袋子里抽出一张牌。

    这个牌面也是一副画:是一个匹肋生双翅的白马,振翅高飞,脚踏无色祥云!画面下面同样有四句话;“天马今朝落凡尘,韬光养晦待祥云;祥云一来东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个好,这个好!”雷雨的爷爷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

    朱夫人摇摇头一笑:“敢问这个大爷,是这个孩子的近亲吗?”

    雷雨奶奶看出来,他爷爷太失态了赶紧大圆场:“你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呀!刚才就说你一回了,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去吧,去吧赶紧去收拾房上的豆子吧,别在这里添乱。”

    朱夫人赶紧说:“不要紧,不要紧!听着你这么关心,那就不出是自己的亲人!这个牌如果是第一个抽看命数,那是再好不过!就是大家常说的上上签!很少出下签。但是看婚姻便没有那么好喽!”

    一听这个众人的心里有点紧了!

    “祥云一来东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命里带着孤独呀!没成婚姻,祥云起了。那就是一个人,远赴他乡。如果是成了婚姻,岂不是丢下了孤儿寡母,远赴他乡。这个孩子婚姻不顺!小孩子看婚姻也有一套卦词:“小马初行嫌路窄,大鹏首飞恨天低。白马初识祥云美,不畏艰难涉山水。白马祥云两相伴,先是甜蜜后是憾!天马终是归九霄,祥云垂泪守天桥!”这孩子呀!命里有段姻缘,但终归会天河两断!

    朱夫人再次拿起鹿皮袋子问道:“还要不要问问前程?”大多数人是三段都要看看的,也有的人担心会有不吉利的卦象,只看一卦或是两卦的。所以朱夫人才问主家。

    “来娃儿,再抽一个好的,让娘娘看看。”奶奶说

    雷雨于是又从鹿皮袋子中抽出一张牌儿,这个牌面上画的是一个圆圆的月亮------为什么能看出是月亮呢,因为整个画面都是黑白两色的,月亮下面是一条曲折蜿蜒的河流,靠近左下角的位置,有一条小船,一个老翁坐在船头抽着烟,远处还能看见些许的山和树。下面四句话:“一轮明月照大江,大江奔流向东方。小船弯弯两头尖,不是渔翁便是仙!”

    朱夫人接过牌儿看了看,然后把刚才那两张从木盒子里拿起来一起放进了鹿皮袋子中。

    这个牌面看前程的话,我就照直里说了,不大好。首先,大河曲曲折折。说明了使用不会一帆风顺,会经历一些磨难,一些艰险。头顶有明月,说明有贵人相助,尤其是在黑暗的时候,总会有人给孩子照亮前程。而且河面那是越来越宽,说明小时候会不顺利,挫折比较多,越往后走,越好走。再看下面,下面是一个渔翁还有后面这句话,‘小船弯弯两头尖,不是渔翁便是仙。’渔翁的悠然自得,正说明到上了些年纪之后,生活会非常的好,就像这个悠然自得的老渔翁一样。

    综合咱们这三张牌呢,都说明了娃儿小时候会有不顺,有坎坷,随着年龄增长就会越来越好走,年龄稍微大一些,就会出一些成绩。命数好,也在成年之后。婚姻会不顺,会有一段姻缘,留不留的下子嗣命里不带。前程曲折但有贵人相助,最后不会有太大的成绩,也会吃喝不愁。

    朱夫人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喝了一口水说道:“咱们这一行呢,不敢说都能看的特别准,把自己能耐说的天花乱坠的那都是骗子。有些命里带的东西,能在卦象中看出来,有的看不出来。所以你心里有个底,也不能全托到命上!”

    哩哩啦啦看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中午,雷雨奶奶给朱氏夫妇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中间除了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午饭之后,雷雨奶奶给两人包了几个鸡蛋,两口子相互搀扶着从曲折的路上慢慢的走远了,雷雨看着走远的两人的背影,默默的陷入沉思。

    宇宙中太阳不知疲倦的带着行星一路狂奔向前,地球也在隐身罩的保护下,以深空无法观测到的方式,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太阳旋转着。

    春秋秋来,花谢花开。一年又一年之后,我们的男主角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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