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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重重的疑云

    何惊蛰恢复得很快,一大部分功劳是谷源惠每天不嫌麻烦的来回跑,又是做营养餐,又是耐心陪伴,半个月的时间,何惊蛰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些,整个人眼神都是亮亮的,面色红润极了。

    “花,花总得拿走吧?”

    谷源惠昨天走之前,让何惊蛰自己收拾一下,今天他就出院了,提前清点一下行李,今天她来就早早的把人接回去,不用耽搁时间,毕竟是周末,她也想多陪陪何惊蛰。

    哪知道她一进房间,两手空空的人就拿着个手机,衣服倒是换好了,看到她来了,眼睛一亮,几步走过来抱着她,脸蛋在她的头发上蹭来蹭去,像一只大型犬一样。

    “你来啦!”

    “嚯……”谷源惠把自己的脸从他毛茸茸的发间挪开,露出一双眼睛从何惊蛰肩膀朝后看,昨天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懒啊?”

    谷源惠拍在何惊蛰后背的手像是羽毛划过,激的何惊蛰从尾椎骨一路蹿火花似的带着痒麻爬到背脊,他不自然的扭了一下,放开谷源惠,摸了摸鼻子,瓮声道:“要这些做什么,家里都有。”

    谷源惠这半个月的照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就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主,赚钱赚得太轻松,根本不知柴米油盐贵。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谷源惠掐了掐何惊蛰娇嫩的脸蛋,咬牙切齿:“何先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土皇帝的做派啊?”

    说完指了指窗台上的花,无奈道:“花,花总得拿走吧?”

    何惊蛰心一动,想起了还有两盆花,点点头,不用谷源惠走动,他自己小跑过去,抱着花盆过来,眼神在谷源惠身上一扫,看到她手里的车钥匙,雀跃道:“走吧。回家。”

    *

    谷源惠一边开车一边密切的朝副驾驶的人投去视线,再三确认何惊蛰真的是没有出现并发症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何惊蛰闭着眼睛,从上了车就是这样,不说话,但是也没有出现噩梦。

    到了市区,擦过的车辆无可避免的带起风声,谷源惠瞬间汗毛直竖,仿佛她才是那个害怕车辆的人,又开始关注起身旁的人,时不时瞄一眼。何惊蛰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瞳仁润泽无比,看不出来挣扎的痛苦。他浅浅笑了笑:“开车注意看路,谷源惠。”

    谷源惠把注意力再一次放在路况上,“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何惊蛰坐直了身体,面色自然的看着前方,“我都敢自己设计车祸,又怎么还会困在车祸里呢?”

    一说起这个谷源惠就感觉脑袋疼,浑身都疼。她抿了抿唇,打转向拐弯,说道:“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过去了。”

    何惊蛰睫毛抖了抖,罕见的,表情有些阴沉,“还没结束。”

    “嗯?”

    谷源惠降下车窗,偏头冲着门卫室里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叼着烟,看到副驾驶的何惊蛰,眉毛扬了扬,开了门,放他们进去。

    “什么还没结束?”

    何惊蛰下了车,粘人的贴在谷源惠身边,她往哪走就跟到哪,谷源惠拿花盆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戳了一下靠的太近的何惊蛰,连忙扭头揉了揉他被戳到的小腹,“没事儿吧?跟得这么近做什么?”

    何惊蛰没有回答她,捏了捏谷源惠揉他的手,耳尖泛红,却是严肃道:“内鬼。”

    “这件事情,我不会放任不管的。”

    再好欺负的泥人,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甩锅污蔑,甚至成植物人了还被恶意揣测,有还击之力了也要扔那些人几个泥点子。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总是这样软弱,怎么给她安全感?

    让她在梦想的公司里,背着内鬼的女朋友的名头,想想都要上火。

    “回去说。”

    谷源惠拿上花,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前脚刚迈出去,后面就和背后灵一样,贴过来一具身体。

    “惊蛰。”谷源惠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背后的人说道:“走在我旁边。不要跟在后面,我害怕踩到你。”

    何惊蛰在疗养院里,每天就是这样,习惯了谷源惠在前面收拾屋子,他缀在后面做小尾巴,偶尔被谷源惠踩到脚,还能换来温柔的抱抱。

    谷源惠一看他那双含了水的眸子,哪里会不知道他打的小算盘?把向日葵塞到何惊蛰的怀里,空出来的手握上他垂着的左手,谷源惠牵着他往停车场外走:“回去再抱,现在怀里有东西,不方便。”

    何惊蛰红红的耳尖动了动,长腿配合着谷源惠的步伐,颇为憋屈的小步走着,只是那脸上的欢欣叫人看不出他哪里憋屈了。

    这是谷源惠第一次来到何惊蛰的家,这幢高楼有五十二层,何惊蛰和李医生的家就在顶层,在唯二的两套屋子住着。以前只在视频里见过他家的几个角落,何惊蛰偏爱客厅的沙发,视频的背景大多数都是那白花花的墙面,和墨绿色的沙发。

    谷源惠抱着勋章菊,站在客厅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光是这个客厅,就要有她新租的房子一半的面积了。视线余光里那或磨砂,或透明的门,还有好几个屋子。

    谷源惠扭头,便看见何惊蛰一脸局促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着仿佛他才是客人一般。

    “你这里一年都没人住,”谷源惠放下花盆,一脸生无可恋:“这么大的屋子,收拾起来也太费劲了吧?”

    何惊蛰立刻把地上的花盆又抱起来,兴致勃勃道:“那不打扫了,不住这儿。”

    “不住这儿?”谷源惠懵了,呆呆的问:“你还有别的房子?”

    何惊蛰老老实实的摇头:“没了,所有积蓄都砸在了这套房子,买不起别的了。”

    “那你住哪去……”谷源惠环视了四周,虽然收拾起来很费劲,但先收拾一间卧室出来,后面的慢慢来呗。

    “你家。”

    何惊蛰那无比自然的语气,单纯无邪的表情,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流氓。

    谷源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明一年前的何惊蛰还是一个连手机号都不敢要的腼腆少年,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这么……这么开窍了?

    “我、我家?”谷源惠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家可就一间卧室。”

    何惊蛰明了谷源惠话里的意思,脸色也转红,像一只香甜的苹果:“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他手忙脚乱的惹得怀里的向日葵和勋章菊花枝乱颤,臊红了脸的人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睡客厅……借住一天,我让李阿姨找人来打扫!”

    说完他有些委屈的垂下脑袋,瞅着怀里的向日葵:“我、我只信得过你。”

    谷源惠微微一怔,旋即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踮起脚,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谷源惠连着何惊蛰怀里的花一同抱住,轻叹:“你是我男朋友,这么客气干什么,想住几天住几天。”

    说完在花间抬起了脸,让何惊蛰看她看得清楚,笑眯眯道:“给你的拥抱,在外面怕你害臊。”

    何惊蛰想起在停车场自己打的小九九,耳尖更红了,手上却是毫不拖泥带水,把花放在一旁,弯下腰就把人搂进怀里。

    “要不,我把这套房卖了吧。”何惊蛰的声音消失在谷源惠脖颈间,他的头发蹭到谷源惠的脖子,痒痒的。

    “买一套小一点的,离你家近一点的……”说完他又把头抬起来,眼神亮亮的:“把你租的那个买了吧,再把对门也买了。”

    谷源惠彻底被何惊蛰想一出是一出打败了,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谷源惠看了一眼,揽过何惊蛰脖颈,迫使他弯下腰,撩起他额头的刘海,嘴唇在何惊蛰光滑的额头上轻轻一碰。

    “这个我们回家慢慢聊。先去李医生家,她做好了饭,等我们去吃呢。”谷源惠松开何惊蛰,被她这一亲有些晕乎乎的人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谷源惠交代着:“待会儿多吃一些知道吗?李医生做了很久的。”

    何惊蛰本就挑食,这段时间更是彻底被谷源惠养刁了。虽说何惊蛰与李医生感情深厚,可是他现在嘴巴倔强的只吃谷源惠做的,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回提前给他了甜头,何惊蛰便什么都答应了。谷源惠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

    牵着何惊蛰往屋外走,他头脑清醒了些,抱起地上的花,乖乖的牵着谷源惠,和她一起去敲对面的门。

    “来了。”李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在何惊蛰的身上徘徊了一圈,又落在谷源惠身上,让开了身子,给他们俩拿拖鞋。

    “我去把剩下的菜端过来,你们自便。”

    李医生的头发胡乱扎着,虽然可以窥见两鬓的几根华发,可是穿着家居服,扎着头发的李医生完全看不出年纪。说她是一个少白头的大学生谷源惠都信。

    李医生的家格局和对面何惊蛰的家一样,只是客厅空旷不少。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实验器材,看那被人随意对待的态度,多半是淘汰的东西。

    两人坐在了餐厅,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点家常饭菜。李医生端着汤,何惊蛰顺手挪过来一张隔热垫,两人配合的极默契。

    李医生抬头看了一眼何惊蛰,眼睛里是亲人间流露的柔情,替换了向来平静的神色。

    “以前的时候,李阿姨做不了这么多菜。”何惊蛰大概也是被这久违的相处勾起了回忆,有些兴致的给谷源惠说着:“她总是炖一锅什么都有的菜,然后从厨房快速跑来,尖叫着让我拿东西垫着。我那个时候小,不知道她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经常把她的实验报告拿来垫。”

    说完,何惊蛰看了一眼李医生,轻轻说道:“现在都会做这么多菜了。”

    “你也不看看都过去多久了。”李医生面不改色,即使被人说这些糗事也十分镇定,夹起菜慢悠悠的吃着。

    谷源惠却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沉稳的李医生……尖叫着让何惊蛰拿东西来垫?何惊蛰不会夸张用词,他这么说那记忆里的李医生一定就是如此。

    难以想象,在年轻的时候,李医生究竟是什么样。

    三个人很安静的吃完午饭,李医生一收拾完桌子,就下了逐客令:“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还有工作。”

    那副冷淡的模样,真的就只是让他们来吃个饭,别的一概不招待。

    谷源惠麻溜的与何惊蛰收拾收拾走了人,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李医生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失落的关上了门。

    实验室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工作的声音。

    *

    何惊蛰来到谷源惠的家之后,就和第一次来到陌生环境的小狗一样,四处好奇的打量着。知道这是心爱的女孩儿生活的地方,他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觉着新奇的紧。

    “过来这里坐,喝点凉茶去去暑。”谷源惠倒好了凉茶,喊着在厨房玩的何惊蛰,“快点,你的头上都是汗,来这边擦一擦。”

    何惊蛰像一团小火球一样,一走过来谷源惠没挨着他都觉着空气是热的。把空调温度稍微调低了些,谷源惠把凉茶递给他,“你醒来的事情告诉老板了吗?”

    “嗯。”何惊蛰放下杯子,点了点头,“下周一可以和你一起去公司。”

    “去公司里上班吗?”谷源惠心里一动,也放下了杯子:“现在回去,你……”

    “不去上班,只是去和老板见一面。”何惊蛰知道谷源惠的担忧,安抚的笑着:“不碍事,我不听就是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译智,”谷源惠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孟鸠,老板,以及那些董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泄露信息。”

    谷源惠对上何惊蛰的双眸,冷静地分析着:“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的身份而放松对他们的怀疑。外界的人就是入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坑,才会打心眼儿里觉得你就是内鬼。”

    “所以,现在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不能信。”

    谷源惠握上何惊蛰的手:“明天,我陪你一起。”

    何惊蛰怔愣了一下,看着他们自然交握的手,这是同进退的陌生体验。

    “好。”

    何惊蛰顺从的点头,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的手。

    “我一开始最怀疑的是王译智,但是细细一想,孟鸠未必就干净。”谷源惠没注意自己还握着何惊蛰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把玩他修长的手指。

    “根据之前所说的,在你把手机给我之前,公司里就已经有了一些关于内鬼的传闻。这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谁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传言。”谷源惠又是揉又是捏,时不时还把自己的手与他十指交叉,暧昧极了,直把人玩弄的脸色爆红。

    “而之后呢?”谷源惠眉头皱着,分析着时间,因着情绪有些躁,手上的力气也不小,白生生的手背被她捏出了红印子。何惊蛰只是和出神了一样盯着他们的手看。

    “真正被这么多人看见的机密泄露,就是一年前最为明显的一次。咱们公司吃了个哑巴亏,人没抓到,你的嫌疑还没被洗清。内鬼安生了半年,又开始陆续的贩卖机密。”

    谷源惠眉头一压,有些烦躁,何惊蛰现在清醒了,保不齐又要背锅。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就指望着他名声搞臭。那个内鬼把之前的手机事件嫁祸……不对,都称不上是嫁祸,是连证据都没有的,恶意揣测,都不需要内鬼动手,大众就自己把帽子扣给了何惊蛰。

    他这样的祸水东引,是不是也是嫉妒何惊蛰的人?

    把何惊蛰名声搞臭了,谁获得的利益最大呢?

    还是说,何惊蛰只是被乱箭伤到,内鬼根本没有把他算进射程,这样的结果只是偶然的收获?

    王译智、孟鸠……谷源惠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何惊蛰,眸子里惊疑不定,还有那个无比照顾何惊蛰,事事迁就他的老板。

    之前不觉得,现在细细想来,这个老板对何惊蛰,也太好了些。

    如此纵容他,快要把他当成儿子一般。允许不来公司上班,出事儿了也不怀疑他,成了植物人费尽心思找医生来医治……真的只是惜才吗?

    能有强大的设计天赋的,可不仅仅是何惊蛰,他眼皮子底下不就有一个更为亲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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