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预见之柳谙（六更）
莫寥他脱下自己的上衣，让那些围着他看热闹的人看。
看他瘦削的身子骨，看他明明没有到年纪却是八九十岁的模样，看他这样沧桑、这样虚弱、这样无力。
告诉他们，他正是因为过度预言而受到的惩罚，让他们相信自己，相信他说的事。
相信他说的话，快去做些准备，去应对将要发生的大灾难。
莫寥就像是被潮水拍打上岸的鱼，在沙滩上拼命挣扎，向着水下聚集看他笑话的同伴们拼命吼叫。
叫它们远离沙滩，免得一个不注意被拍上岸。
又怕其他鱼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它便这样躺着，让自己在它们的注视下开膛破肚，然后在阳光下晒干，然后死去。
下面的鱼群看着莫寥精彩的表演，拍起手掌为它喝彩。
许蚀几次看不下去，却依旧是无可奈何。
他只能盼莫寥这愚蠢的办法有些效果，或者也希望莫寥说的那些大灾难并不会发生，包括许蚀他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很快，许蚀的盼望实现了，不过，实现的是前面一半。
随着所预言的大灾难推进，越来越多人终于开始察觉到很多不对劲，围着莫寥听他说预言的人越来越多。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现象，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是莫寥的胜利。
许蚀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围着莫寥听那些本是不相信这些话的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许蚀路过小区门口听见很多人在说‘末日’、‘丧尸’、‘末世’、‘大灾难’……
他停下脚步，把一切听了个明白。
大概是莫寥这样天天宣传预言，以至于在很多人脑海里生出很深的印象，他们晚上在做梦的时候，也梦到了末世。
本来大家不当一回事，毕竟这类电影、电视剧看过的总是有那么几个，就算是不看，偶尔聊天也会提到一点字眼。
每个人对这些的想法和幻想都该是不相同。
可等大家坐下来一起说起自己梦见的事情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的梦是类似的，像是发生在相同的地方，应付着相同的事情。
这下子，再怎么开玩笑，也是过分了。
大概是从这开始，有不少人开始有些相信莫寥所说的一切，但更多的人都是在看莫寥的笑话。
许蚀：“疯了。”
许蚀感觉到莫寥已经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感觉到莫寥在难过什么，和许蚀他一样，在期盼着灾难去发生区应他们的正预感，然后去发生，得到一分可悲的荣誉感。
却又良心谴责，灾难发生会有大批人死去。
若不发生，许蚀和莫寥就像是笑话。
不管是哪边的选择，都是让人感到难过。
天色越来越暗，属于太阳的光芒开始消散，许蚀站在那里，陷在一片黑暗中。
莫寥站在台阶上方，路灯闪耀下他在此刻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围绕着莫寥的人，隐藏在黑暗，低声的交谈，悉悉索索进行着。
就像是许蚀梦境里的那片环绕住他的黑暗，各种不明生物在他周围环绕，许蚀在其中被推推搡搡。
只不过这片黑暗现在吞噬的人不是许蚀，而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人。
那抹光在许蚀眼里忽明忽灭，台阶上的人就像是灯烛上，随着风摇摇晃晃，随时就会熄灭。
“呼～”
有一阵猛烈地风席卷而来，贴着地面，扫过那本许蚀放在地上的牛皮黑色本子，哗啦啦树叶扫过地面。
远处的亮光忽闪忽闪，终究支撑不住，黯淡下去。
围绕着光亮的人群被黑影缓缓吞没，他们开始站起来，向光亮走去，踩踏过去，那隐约、苟延残喘的光芒，来不及冒出最后的叹息，消失在黑暗里。
许蚀睁着眼，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一切发生崩坏。
“咔擦！”
他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按亮，在这片黑暗里许蚀成为新的主角，黑影开始转过头，掉头向许蚀扑来。
它们开始重新笼罩，去吞噬新的光芒。
许蚀慢慢把打火机移到自己手指下，火焰伴着灼烧皮肤的刺痛，让许蚀一哆嗦。
眼前那片黑暗消失不见，许蚀从那片幻境里清醒过来，周围又恢复成许蚀熟悉的样子。
跑来跑去、相互追逐着的小孩，紧随在孩子身后相互交谈的大人们。
依旧是围着莫寥看热闹的人群。
摊开掌心，是他刚刚在梦里按亮的打火机。
为了一次次脱离幻境，许蚀的双臂上全是他自己掐出来的痕迹，有还刚刚结痂，有已经长出新肉，留下难以除去的痕迹。
这次许蚀找到新的办法，用打火机的效果，次次有效。
但依旧是疼。
许蚀揣兜，往那处光芒走去，台阶上的莫寥比以前更加自如，已经会和围绕着他的人群开始互动交谈。
回答他们各种问题。
莫寥虽然看起来更加苍老，但精神很好，两只眼睛透出自信的光芒，仿佛世界的未来尽掌握在他的手里。
不过有点太过自信，许蚀站得远远的，但莫寥却是一下子看到许蚀。
莫寥对着路灯扬起自己的手掌，把大喇叭凑到自己嘴边，喊他名字。
“柳谙！你听我说话！”
“你快逃！快拿上给你准备的袋子，骑上摩托车和家人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许蚀：“……”
他默默往后退一步，隐匿在更深一层的黑暗里。
眼睛慢慢扫视周围一圈，许蚀很高兴他平时里的低调，那些围绕着莫寥的人明显是不认识他。
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相互嘀咕。
许蚀发现自己躲到黑暗里依旧是被台阶上的那个人四处搜寻。
他索性蹲坐到那群人里，说：“谁叫柳谙？他这么喊，一定是在找坐在这里的人。”
许蚀的话就像是大海深处涌现出来的第一波浪潮，接着两波、三波，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柳谙，是谁？”
“你听说过吗？”
“他是谁？”
“……”
一圈交谈下来，却是没有找到这个名字的主人。
从那时候开始，许蚀知道那左右为难的选择逼疯了莫寥。
看他瘦削的身子骨，看他明明没有到年纪却是八九十岁的模样，看他这样沧桑、这样虚弱、这样无力。
告诉他们，他正是因为过度预言而受到的惩罚，让他们相信自己，相信他说的事。
相信他说的话，快去做些准备，去应对将要发生的大灾难。
莫寥就像是被潮水拍打上岸的鱼，在沙滩上拼命挣扎，向着水下聚集看他笑话的同伴们拼命吼叫。
叫它们远离沙滩，免得一个不注意被拍上岸。
又怕其他鱼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它便这样躺着，让自己在它们的注视下开膛破肚，然后在阳光下晒干，然后死去。
下面的鱼群看着莫寥精彩的表演，拍起手掌为它喝彩。
许蚀几次看不下去，却依旧是无可奈何。
他只能盼莫寥这愚蠢的办法有些效果，或者也希望莫寥说的那些大灾难并不会发生，包括许蚀他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很快，许蚀的盼望实现了，不过，实现的是前面一半。
随着所预言的大灾难推进，越来越多人终于开始察觉到很多不对劲，围着莫寥听他说预言的人越来越多。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现象，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是莫寥的胜利。
许蚀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围着莫寥听那些本是不相信这些话的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许蚀路过小区门口听见很多人在说‘末日’、‘丧尸’、‘末世’、‘大灾难’……
他停下脚步，把一切听了个明白。
大概是莫寥这样天天宣传预言，以至于在很多人脑海里生出很深的印象，他们晚上在做梦的时候，也梦到了末世。
本来大家不当一回事，毕竟这类电影、电视剧看过的总是有那么几个，就算是不看，偶尔聊天也会提到一点字眼。
每个人对这些的想法和幻想都该是不相同。
可等大家坐下来一起说起自己梦见的事情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的梦是类似的，像是发生在相同的地方，应付着相同的事情。
这下子，再怎么开玩笑，也是过分了。
大概是从这开始，有不少人开始有些相信莫寥所说的一切，但更多的人都是在看莫寥的笑话。
许蚀：“疯了。”
许蚀感觉到莫寥已经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感觉到莫寥在难过什么，和许蚀他一样，在期盼着灾难去发生区应他们的正预感，然后去发生，得到一分可悲的荣誉感。
却又良心谴责，灾难发生会有大批人死去。
若不发生，许蚀和莫寥就像是笑话。
不管是哪边的选择，都是让人感到难过。
天色越来越暗，属于太阳的光芒开始消散，许蚀站在那里，陷在一片黑暗中。
莫寥站在台阶上方，路灯闪耀下他在此刻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围绕着莫寥的人，隐藏在黑暗，低声的交谈，悉悉索索进行着。
就像是许蚀梦境里的那片环绕住他的黑暗，各种不明生物在他周围环绕，许蚀在其中被推推搡搡。
只不过这片黑暗现在吞噬的人不是许蚀，而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人。
那抹光在许蚀眼里忽明忽灭，台阶上的人就像是灯烛上，随着风摇摇晃晃，随时就会熄灭。
“呼～”
有一阵猛烈地风席卷而来，贴着地面，扫过那本许蚀放在地上的牛皮黑色本子，哗啦啦树叶扫过地面。
远处的亮光忽闪忽闪，终究支撑不住，黯淡下去。
围绕着光亮的人群被黑影缓缓吞没，他们开始站起来，向光亮走去，踩踏过去，那隐约、苟延残喘的光芒，来不及冒出最后的叹息，消失在黑暗里。
许蚀睁着眼，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一切发生崩坏。
“咔擦！”
他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按亮，在这片黑暗里许蚀成为新的主角，黑影开始转过头，掉头向许蚀扑来。
它们开始重新笼罩，去吞噬新的光芒。
许蚀慢慢把打火机移到自己手指下，火焰伴着灼烧皮肤的刺痛，让许蚀一哆嗦。
眼前那片黑暗消失不见，许蚀从那片幻境里清醒过来，周围又恢复成许蚀熟悉的样子。
跑来跑去、相互追逐着的小孩，紧随在孩子身后相互交谈的大人们。
依旧是围着莫寥看热闹的人群。
摊开掌心，是他刚刚在梦里按亮的打火机。
为了一次次脱离幻境，许蚀的双臂上全是他自己掐出来的痕迹，有还刚刚结痂，有已经长出新肉，留下难以除去的痕迹。
这次许蚀找到新的办法，用打火机的效果，次次有效。
但依旧是疼。
许蚀揣兜，往那处光芒走去，台阶上的莫寥比以前更加自如，已经会和围绕着他的人群开始互动交谈。
回答他们各种问题。
莫寥虽然看起来更加苍老，但精神很好，两只眼睛透出自信的光芒，仿佛世界的未来尽掌握在他的手里。
不过有点太过自信，许蚀站得远远的，但莫寥却是一下子看到许蚀。
莫寥对着路灯扬起自己的手掌，把大喇叭凑到自己嘴边，喊他名字。
“柳谙！你听我说话！”
“你快逃！快拿上给你准备的袋子，骑上摩托车和家人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许蚀：“……”
他默默往后退一步，隐匿在更深一层的黑暗里。
眼睛慢慢扫视周围一圈，许蚀很高兴他平时里的低调，那些围绕着莫寥的人明显是不认识他。
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相互嘀咕。
许蚀发现自己躲到黑暗里依旧是被台阶上的那个人四处搜寻。
他索性蹲坐到那群人里，说：“谁叫柳谙？他这么喊，一定是在找坐在这里的人。”
许蚀的话就像是大海深处涌现出来的第一波浪潮，接着两波、三波，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柳谙，是谁？”
“你听说过吗？”
“他是谁？”
“……”
一圈交谈下来，却是没有找到这个名字的主人。
从那时候开始，许蚀知道那左右为难的选择逼疯了莫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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