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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初回汴京(九)

    陈伯一头雾水,倒是小虎笑兮兮地走到他近前道:“王爷和姐姐正在帮我取名字呢,刚定好我姓陈,陈小虎!”

    陈伯轻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名字不过是老夫当时随意取的,还是换一个的好。”

    恰好贺元阑正随手翻看着诗本,上头是一首《赋得玉水记方流》,略思忖一下,开口念道:“‘方珏清沙遍,纵横气色浮。类圭才有角,写月让成钩。’便叫清珏如何?”

    “陈清珏?”萧瑾瑶搁心里品了品,“美玉为珏,这崽子不正是块璞玉?挺好的,陈伯你觉得呢?”

    老人笑着低头戳了戳小虎的脑袋道:“甚好,以后你便叫陈清珏。”

    小虎立时乐弯了眉毛,乐呵呵地跑到众人面前不断做着自我介绍,闹得众人笑嘻嘻地,一瞬间气氛又活跃起来了。

    贺元阑见状便又出口提议道:“便将他送去国子学念书如何?”

    “国子学?”萧瑾瑶蹙了下眉,“这不是你们南梁官家子弟上学的地方么,将这个山里娃送进去,这不等着挨欺负呢么……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回头瞧瞧这附近有什么学堂书院之类的,送去那里就得了。”

    陈伯也适时点头应和着,贺元阑便只好作罢。

    萧瑾瑶自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才用罢午膳就牵着小虎出去溜达,走前还特意交代湛瑜桂影俩人将他看住了莫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贺元阑不悦道:“为何不让我去?”

    萧瑾瑶上下逡巡他一眼,落在他的膝弯上。

    “你不是要装瘫子么,见过有谁家的瘫子整日坐着个轮椅到处晃悠的?”

    贺元阑眸光暗了下来,试图再挣扎挣扎:“你初来乍到,对这不熟,得有个熟悉的人带路。”

    萧瑾瑶好笑地看他一眼:“说得跟你熟似的,你不也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说着她仰头望向桂影勾了勾手指,“走吧,你带我去,让你哥看着他就是了。”

    说完也懒得再听贺元阑废话,一手拽着一个就直接豪迈地出了门。

    盛夏太阳最毒,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恹恹地,但丝毫不扰萧瑾瑶的兴致,虽则一来这汴京就忙得团团转,但也都是围着贺元阑转悠,如今少有的自由时光,自是得好好享受的。

    桂影乖巧地替她举着油纸伞,说是替小崽子找学堂,倒是先自己玩上了,跑去镜花水岸的闹市里东转西转着,不多时,便两手塞得慢慢当当,什么蜜饯果脯小酥鱼,糕饼酥酪酸梅汤,吃得三人是眉开眼笑,感觉再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儿了。

    待逛得累了,小崽子脸也晒得红扑扑的,萧瑾瑶瞧见前头有家茶楼,遂提议道:“走,去坐着歇会儿?”

    桂影轻笑着牵着她的手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而后往前行进几百步,抬眼便见一个大招牌,上书念珣楼三个烫金大字,萧瑾瑶定定看了一眼,只觉有些熟悉,随桂影进门,便见掌柜的未语先笑走到近前招呼道:“玥儿来了。”

    那是位笑容恬静的妇人,眉眼温润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瞧见来人忙笑问道:“这二位可是你的朋友?快进来坐。”

    说着热情地将她们请了进去,楼里人也不多,三三两两地各自占了个窗口的位置,或是兀自看书或是低声闲谈,几碟点心一壶清茶,悠哉悠哉度着下午。

    桂影熟稔地自去寻了个好位置安排她们坐下,萧瑾瑶随意瞥了眼窗外,入目便是银塘似染金堤如绣,景致倒是极好的。

    不多时便见她又亲自端来好几碟点心过来,并一壶上等的铁观音,替他们一一斟好这才坐下。

    萧瑾瑶勾了勾唇道:“这是你家的铺子吧?”

    桂影笑着点了点头,给她们边布点心边道:“原先那个在城西,出了那事之后便也没了,后来咱家翻案,王爷便又买下了这栋铺子送给咱们,起了个名字叫念珣,”她轻叹了口气,“约莫是还在挂念我哥哥吧。”

    萧瑾瑶见状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宽慰,而后缓声道:“原来拾砚本名叫湛珣呀?倒是个好听的名字……方才听你娘叫你玥儿,那你本名叫湛玥咯?”

    桂影羞怯怯地颔首,便听见小虎咬着梅饼含糊道:“桂影也好听,玥儿也好听……我的清珏也好听!”

    “知道了知道了!”萧瑾瑶不耐地抬指抹去了他唇边的碎屑。

    这小子打从上午就开心个没完,念叨得众人耳朵都快生茧了。

    萧瑾瑶喝了口茶,视线回到窗外,瞧着那河面上波澜如碎金,正想出声唤她们,便听见对面桂影试探着出声道:“莺娘姐姐……王爷人真的挺好的,您为何不答应他呀?”

    从前的王爷如行尸走肉,如今好容易有点人气,都是托了这位姐姐的福。

    桂影眨巴着眼睛看她,是真心希望她们能在一起的,连带着隔壁的小崽子也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二人巴巴地等着她回话,萧瑾瑶一时有些尴尬,轻咳道:“他是挺好的……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呀!就像……话本你们看过没有?有人喜欢那温润如玉的书生,便有人喜欢那英勇无匹的将军,我嘛……喜欢你温大哥那样的,威猛壮汉,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桂影一听心如擂鼓,完了完了,莺娘姐姐这是心有所属啊。

    只好弱弱又道:“那……那位温公子在哪里呀?”

    小虎与萧瑾瑶对视一眼,便轻轻出声道:“温大哥便是我莺娘姐姐的夫君,只是他早先病逝了,莺娘姐姐便就又一个人了。”

    “啊?”桂影没忍住惊讶出声,心绪难免有些复杂,萧瑾瑶看了眼她的表情,好笑地摇了摇头。

    良久才听到她语带忐忑地出声道:“……斯人已逝,那莺娘姐姐还请节哀……那,这事咱们王爷知道么?”

    萧瑾瑶笑看这位护主的孩子,点了点头。

    于是桂影便更震惊了,知晓她有心上人,成亲过,至今还念念不忘却仍不在意地想娶她为妻,王爷这是……真爱啊!

    眼见着她表情趋渐复杂,萧瑾瑶淡淡道:“所以你还是劝劝你家王爷……”

    “不要放弃,水滴石穿,坚持总会成功的!”

    “什么!?”萧瑾瑶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待歇够脚了,三人起身离开,萧瑾瑶要付钱,这湛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收,还说王爷的救命恩人自是他们的上宾,哪还有付钱的道理,萧瑾瑶拗不过,只好作罢。

    这厢人才刚走,楼内便有一人随即起身,循着她们的步伐跟了过去。

    却说这萧瑾瑶吃饱喝足才终于想起办正事了,本想打听一下附近的书院哪家更好呢,谁料桂影又跟个向导似的,挽着她东拐西绕地走了一炷香功夫,而后便到了一处略显偏僻的坊市中来。

    见萧瑾瑶目露怀疑地打量着四周,便主动出声解释道:“这里是义宁坊,住的都是些寻常人家,不比宣平或是胜业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在这住的都是些做小买卖或是打零工的,你若觉得不好,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萧瑾瑶连忙摆手说不必,示意她继续引路。

    此间没有高门大户,皆是些平头小院,门都大敞着能听见里面的语笑欢乐声,聊着家长里短逗着孩子苦恼,有做饭早的还能听见院里传来哐哐剁菜声,走在巷子里与人对上便露出个友好的笑容各自礼让,再往前走着,便见下学归来的孩童们身着学生服笑意吟吟地赶回家,没有高门贵族的马车接送也没有随身的小厮书童伺候,虽则如此,却个个满面阳光风气极好。

    萧瑾瑶下意识笑笑,偏头道:“走,去看看书院。”

    便见桂影又是轻车熟路地带她往前,萧瑾瑶见状问道:“路这么熟,你可是在这念过书?”

    话刚出口,便自觉失言,普通人家的姑娘一般少有读书的机会,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才会请女先生上门教书。

    桂影满不在意地笑笑:“没有,我大哥原来在这念书,我常过来接他。”

    萧瑾瑶瞧她这副面带怀念的模样,轻声道:“看来你与拾砚关系很好?”

    “那可不,”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从小我娘便因着二哥早产体弱便对他格外偏疼些,我与大哥便只好相依为命咯……”

    才说着眼睛瞥到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笑兮兮地走过去,花了三文钱买了三串又大又甜的糖葫芦,笑吟吟地递到她们手里,抿了口糖衣又接着道:“那时大哥哥上学有零花钱,我就每回等他放学了过来接他,然后大哥就会给我买这路边的零嘴吃,有时是这糖葫芦,有时便是冬瓜糖,从前还有个老婆婆,卖的醪糟丸子可是一绝!”说着她又叹气道,“只可惜啊,后头因为各种事,就再没来过了……”

    萧瑾瑶见她面露哀愁,怕是又忆及伤心往事,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才想开口,便见那糖葫芦摊前又有来人,一身劲装身姿挺拔,单看那背影倒有些似曾相识,果不其然一个转身,硬朗的棱角现于人前,吓得二人一声惊呼,小虎忙躲到她们身后弱弱问道:“这位大哥哥又是谁呀?”

    萧瑾瑶示意他噤声,向前一步警惕地问道:“肃王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贺元琅挑了挑眉弓盯着她扬唇一笑:“自是跟着你来的。”

    萧瑾瑶心下一沉,暗道这人轻功怕是在自己之上,否则她不该察觉不了,抿了抿唇恭敬道:“那敢问肃王殿下跟着奴婢可有何事?”

    贺元琅似是对她的自称有些不满,收敛了笑意道:“你在老五面前可没这般拘束。”

    萧瑾瑶眨巴了下眼睛,不太理解他的话意,便见他又走近一步出声道:“在本王面前大可自在些,今日乃是私下见面,无需拘礼。”

    萧瑾瑶心道,我跟你可不熟。

    “那您找我可有何事?”

    贺元琅勾唇低笑:“叙旧。”

    萧瑾瑶自也是看出这几次见面他的怪异举动,思前想去还是决定问个明白,又觉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什么谈话之地,只好转身对桂影道:“你先带他去办入学,我与肃王谈些事情,待会自己回去便是。”

    桂影闻言只好点头应是。

    萧瑾瑶本打算寻处茶馆与他相谈,却见贺元琅似是早有准备地先一步出声提议道:“莺娘姑娘若不介意,不如过本王的府上一叙?”

    萧瑾瑶立时就想回上一句‘很介意’,却又不得踌躇着措辞,就这一个空隙的功夫,贺元琅便又开口道:“本王瞧姑娘身手上佳,不过是去喝盏茶罢了,姑娘难道还怕了不成?”

    这就戳到萧瑾瑶的跳脚了不是,怕?姑奶奶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

    “走!”说着就凶巴巴地自顾往前。

    贺元琅瞧她这副雄赳赳气昂昂地气势难免失笑:“姑娘果然豪迈!本王佩服!”

    比之贺元阑气派非凡地禛王府,贺元琅的肃王府倒显得糙了许多,进门而入绕过影壁走至中庭,入目不比禛王府上的叠石理水奇花珍木,而是郝然一片练武场,两侧武架之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琳琅满目,沙地之上,竟还有几名小厮对练,瞧见主人回家,立时跪地行礼,贺元琅只略一摆手,二人便立时上前迎他们进去。

    萧瑾瑶倒是脚都挪不动了,驻足在原地,瞧着白花花的兵器眼睛直冒星星。

    贺元琅自是注意到她这般模样,朗声笑道:“喜欢这个?”

    萧瑾瑶点了点头。

    “那本王便陪你练练?”

    “好哇!”萧瑾瑶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后才意识到有些失礼,望着对方并不计较地模样,索性不再拘着,自顾上前去挑选兵器,她只擅刀弓二器,却又对旁的兵器都不失兴趣,每样都会上一点却又都是不精。

    从前叶将军还老笑话她道:“吃着盘里的想着锅里的,当心得不偿失!”

    萧瑾瑶只是笑着耍赖道:“我这叫雨露均沾,全方位发展!”

    总之有一千个理由磨着叶将军教她,而后耍得没模没样又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想到此处,萧瑾瑶笑笑,拿了杆漂亮的红缨枪在手中掂了掂,便道:“我便使这个,你呢?”

    贺元琅还未说话,那几个小厮倒是没忍住笑了。

    见主子没有不悦,这才敢插话道:“姑娘可当真是……慧眼如炬呀,咱们王爷的枪法在大梁若是敢排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您不如……换成旁的才能有胜算。”

    萧瑾瑶啧了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嚣张看了贺元琅一眼,挑眉道:“有什么好换的?比就是了!”说着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你们王爷再厉害又怎么样,投壶不还是输给了我?”

    瞧她那副笃定的模样,众人吃惊地望向自家王爷,便见他一副欣然承认地模样点头道:“确有此事,可莫小看了她!”

    说着松了松衣袖示意她先请。

    萧瑾瑶银枪一晃,便率先出击。只见她手腕快转,顷刻间便直击对方面门,银光一闪带着股凛冽寒风,便见贺元琅额前碎发被风扫起,对方却不紧不慢,直待枪尖落于咫尺之间方才微微侧身,游刃有余地直接避过,轻轻抬手,指腹捏着银杆,朗声大笑。

    “先前只知姑娘投壶一技精湛绝妙,竟不知这枪法亦是精彩至极,当真不错!”

    萧瑾瑶傲娇一笑,略一施力将枪杆夺回,望着他笑:“既是比武,便拿出些真本事来!”

    贺元琅闻声颔首。甫一抬手便见二名小厮抬来他的惯用银枪,流云暗纹,斜阳下映出点点鎏金,瞧着让人挪不开眼。

    “好兵器!”萧瑾瑶赞道。

    贺元琅略一挑眉:“姑娘若是能赢本王,这柄枪便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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