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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刺州堤(五)

    一推门便见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跟个泪人儿似的,萧瑾瑶摆手让下人都离开,自己走过去坐下,将她轻揽在怀中道:“好了,没事了,别怕!”

    那姑娘哽咽着也不忘先向救命恩人行了个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定铭记于心,来日再相报……”

    萧瑾瑶被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笑到,拉着她起身坐回塌上,取了帕子替她抹了眼泪,温声道:“别难过了,身上的伤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也上了药,莫要担心。”

    又见她一副深觉自己已经脏了的烈女模样,萧瑾瑶附耳轻声道:“那贱人尚未得逞,你且将心放肚子里吧!”

    那姑娘没想到她竟直接开口说这个,手下滞了一下,却仍是难过地垂着眼眸。

    萧瑾瑶向来不善宽慰人,思来想去出声道:“要不这样,我去把那个什么雷公子抓来给你打一顿好不好?”瞧她脸上似有松动,遂又追声道,“或者我去直接将他骟了,免得他再为非作歹祸害小姑娘!”

    越说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一拍大腿就要起身抓人,被那姑娘急急扯住了袖口,组织道:“姑娘万万不可!莫要惹祸上身才是……”说着忆起自己光顾着哭倒是忘了向恩人做自我介绍,忙又道,“奴家姓周,名唤云娘,还不知姑娘贵姓?”

    萧瑾瑶轻笑:“叫我莺娘便是。”

    云娘点了点头便又自顾抹起眼泪,只这手却不忘仍紧扯这萧瑾瑶衣袖,生怕把她一个冲动再惹了麻烦。

    萧瑾瑶不免好笑,只好再三保证她绝不出门,云娘这才松了手,萧瑾瑶忆起方才那恶少狂妄地做派不免有些好奇问道:“那姓雷的家里是做什么的?竟嚣张至此,光天化日之下竟枉顾王法了不成!”

    “莺娘姐姐不是本地人?”云娘出声问道。

    萧瑾瑶摇了摇头,淡声道:“来这办点事。”

    云娘了然地点点头才又道:“姐姐有所不知,这雷家乃是咱们当地的土霸王,整个刺州城都没人敢招惹他家。”

    “土霸王?”萧瑾瑶嫌弃地挑挑眉,“就他方才那怂样子,土鳖都还差不多!如此作为,官府也不管管?”

    “您可知咱们知州是谁?”

    “知道啊,雷浚嘛……”说完品出不对来,挑着眉道,“你是说午间那姓雷的便是这雷浚之子?”

    “那倒也不是,”云娘弱声道,“不过也是亲戚,他们雷氏一族在咱们刺州城独大一事,乃是众人皆知的,平素也无人敢去招惹,纵是告上官府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得还要再惹上什么好果子吃……多谢姐姐您仗义相助,云娘已经很是感激了……”

    萧瑾瑶闻声难免有些憋闷,蹙眉道:“可他今日强求你不成,回头怕不得又去寻你?”

    云娘闻言轻叹气口道:“姐姐莫要担心,我有个未婚夫在宁州,过些时日雨季前便会接咱们一家去宁州居住,只这些时日,我少出些门就好了。”

    萧瑾瑶见状只好点头答应了,二人小坐一会,云娘便要起身离开,萧瑾瑶也跟着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云娘连连拒绝。

    岂料萧瑾瑶凑近摸摸她的额头道:“没办法,姐姐我就喜欢做护花使者。”

    云娘笑笑,亲昵地牵起她的手道:“论起容貌,您才是最靓的那一朵。”

    “姐姐我才不靠脸吃饭,我都是靠实力!”萧瑾瑶冲她扬扬眉。

    才刚走到院里,便见贺元阑推窗望着她道:“又去哪儿?”

    萧瑾瑶指了指身侧的云娘,贺元阑心领神会便又道:“早些回来。”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萧瑾瑶撇了撇嘴,唇角却仍挂着笑。

    这般小女儿情态落到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性格上,倒是有些违和了,云娘没忍住笑了一下,萧瑾瑶斜她一眼,忙问道:“你笑什么?”

    云娘附耳道:“在笑您与方才那位公子,倒是檀郎谢女。”

    “才不是!”萧瑾瑶急急解释道,“他是我义弟!”

    “哦?”云娘拉长了声调,却再无他话。

    倒是把萧瑾瑶给逗得一气之下打不得骂不得只好追着她挠她痒痒。

    二人打打闹闹地绕过三条街便到了周宅,与城内其他房舍一样,都是高高的梁柱,萧瑾瑶站在楼下目送着她徐步回家,云娘不舍地道:“姐姐不上来坐坐?”

    萧瑾瑶轻咳一声,推搪道:“……那什么,我义弟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云娘立时心领神会,调笑一声:“那便祝姐姐与您义弟百年好合!”话毕连忙提步上阶,生怕萧瑾瑶又追上来了。

    后者面红耳赤地目送她回家,临到半路都还在怀疑人生。

    有这么明显么?

    没有吧!

    回到驿馆便是菜已备好,游子敬还在坝上监工,拆人回来送了口信,让他们不必等他。

    今日重逢拾砚乃是喜事一桩,晚膳众人便也不再拘着,同上一席,吃得眉开眼笑,兄弟久别重逢,萧瑾瑶也替他们感到开心,不作打扰地安静在一旁吃菜喝酒听他们聊着往事,叙着旧情。

    正说着,便见贺元阑突然起身亲自为萧瑾瑶斟了杯酒,后者捻起酒杯闻了闻笑道:“这可是昨儿的竹叶青?”

    贺元阑颔首,萧瑾瑶接过便一饮而尽,感受着醇香跃入咽喉,满意地笑了一下。

    “不错,昨儿只喝了一杯,倒是不过瘾,今个非得喝上一大缸不可!”

    此话一出,又是震惊全场,拾砚笑着举杯过来举着张纸道:“竟不知王妃酒量如此之好,真是失敬失敬!”

    “什么王妃!”萧瑾瑶忙摆手拒绝着,顺道将那张纸也给夺过来撕了,“不许叫我王妃,我也不是什么王妃!……那什么,你还不知道吧,贺元阑是我义弟!小拾砚,你也跟他一起叫我姐姐就成!”

    说着将刚满上的酒杯又举起,豪迈地跟拾砚碰了一个。

    拾砚看了眼自家殿下的脸色,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不免在心中好笑,看来当年立的flag如今也快实现了,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帮他俩带一窝小团子,就莫名有些兴奋呢!

    萧瑾瑶一饮而尽,满脸笑意指着他道:“我听过你的故事!从前刚认识你家王爷那会,他可是跟我老讲你呢!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身边唯一对他好的人……他可是一直都很愧疚呢!幸好你还活着,真好!敬你!”

    说着吨吨吨又是一个满杯碰了过去,拾砚淡笑着压低杯沿受了。喝干之后便又立即给她斟上举杯恭敬写道:“还要先谢过……姐姐才是,下午听王爷说了,您不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心上人,如此便也是我的半个主子,多谢您救回我家王爷,还不辞辛苦地为他疗伤,保护他……我还听说,您如今竟连他的极乐丹都能帮着戒了,我当年未曾完成的事,竟教姐姐给办成了……真的多谢您!”

    拾砚说着眼眶又是一红,萧瑾瑶看他这副忠诚地模样,不免想起梦境里两个老友,得友如此,简直这辈子都算满足了!

    二人越说越投契,原本中间还隔了个贺元阑,萧瑾瑶说得激动了,怒瞪他一眼道:“你又不喝酒,挡在这干嘛,坐一边去。”

    拾砚至今还未接受这位王妃这副……不羁洒脱的态度,目露担忧地望向殿下,便见对方似是习惯成了自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便听话地起身,坐到萧瑾瑶另一侧了。

    这头眼见此景的拾砚,怎么说呢,心情突然有点复杂,就是同情中带点好笑,好笑中带点钦佩,钦佩中再夹杂点无可奈何。

    果真话本中说得没错,一物降一物嘛!

    便见萧瑾瑶又举起酒杯对他笑道:“今儿多亏了你,否则我便要摔成肉泥了!不过你也当真是沉得住气,若非情急之下你不得已才现身,你原本还打算瞒他们到什么时候?”

    “啊这个……”说实话他还当真没想过。

    说话间另外两个便也举目望了过来,一时间大家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拾砚莫名有些紧张。

    好半晌才缓慢写道:“其实……我在汴京也常在暗处看着他们,知道念珣楼里的糖糕好吃,也知道王爷终日待在王府里不爱出门,我从没停止过关注他们,却又觉得现在这样倒也挺好的……”

    “好个头哦!”萧瑾瑶抬手就弹了下他的脑门,出声抱怨道,“你是不知道你家王爷还有你家弟妹们有多想你,见天的在我耳边念你……你这事做的!罚酒!”

    说着给他斟上一满杯,拾砚自知有错,忙举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几轮下来早已被萧瑾瑶灌得有些酒意上头,便也没方才那般拘束,笑意盈盈地与萧瑾瑶你来我往,其余二人只安静地当个听众,只是在听到萧女侠自吹自擂说她以一己之力决战对方数百刺客时不免同时蹙起了眉头。

    只听得那是一个狂风骤雨的下午,端王的一众刺客潜伏在山中,只待他二人走进院内,便纷纷现身欲将他们直接斩杀当场!说时迟那时快,便见萧女侠将他家王爷护得严丝合缝,而自己则一柄银刀,潇洒亮相,噌噌几个连招,便将过往刺客尽数斩于刀下!

    血雨腥风,鲜血洒落满地,萧女侠立于群尸之中,除却刀尖带血,余下连衣角都未曾沾湿!

    直到与那刺客首领九霄相斗之时,方才微微睁眼,二人缠斗之中,萧瑾瑶勘破对方空门,以压倒性实力,三刀十六洞,终将那人杀了个死不瞑目!

    听到此处,拾砚早已迷路似的睁亮了眼睛,手下不停地快速写道“姐姐威武!”

    湛琢:“……”

    贺元阑:“……”

    正得意时,萧瑾瑶甫一回头不悦蹙眉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贺元阑扯了扯嘴角,忙给她夹了一箸剔好的鱼肉,淡声道:“没什么……你多吃点菜。”

    短短一个晚上,萧瑾瑶便又多了一个小迷弟,几个人喝得晕头转向,这才堪堪各自回到房中。

    萧瑾瑶打了个酒嗝,还揽着贺元阑说她以一抵千军万马的故事呢,对方无奈笑笑,替她褪去了鞋袜,附合地出声哄道:“是是是,你最厉害……”

    萧瑾瑶一听这话满意了,迷糊中睁开眼,挑起他的下巴道:“小病秧子,姐姐喜欢你!”

    贺元阑闻声手下一顿,立时也不顾上什么,倾了上去,凑近蛊.惑道:“再说一遍。”

    萧瑾瑶带着醉眼笑笑,撑起胳膊肘半起身覆上了他的唇角,二人气息都带着清冽地酒香,交织在一起,炽热地唇瓣摩挲着,萧瑾瑶重复道:“喜欢你。”

    贺元阑脑子骤然一轰,立时顾不得其他,只恨不得将这个小坏蛋吞.吃.入腹,唇齿烈火浇油般交缠着,二人呼吸越发沉重,萧瑾瑶微张着薄唇艰难地吞咽着,贺元阑却似是攻城掠地一般不住地索取,意乱情迷之时险些失了理智,一场深吻下去,萧瑾瑶迷糊中唔了一声,贺元阑强撑着才寻回些理智。

    才刚起身,萧瑾瑶手指仍与他相扣着,含糊道:“要去哪儿?”

    贺元阑咬牙叹气道:“去冲凉。”

    “哦。”萧瑾瑶手下一甩便又自顾翻身准备呼呼大睡去了,贺元阑见状气不打一处了,撩.拨了老子,自己倒睡得挺香!

    翌日天明,萧瑾瑶在头痛中醒来,脑子跟团浆糊似的,迷迷糊糊的,全然忘了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抬手想揉太阳穴,却又觉掌心痛得要命,晕头转向地起身倒了杯水喝,便见身后塌上传来一些窸窣声,萧瑾瑶回头,便见对方眼下两道乌青,没忍住哑着声音笑道:“咱们王爷这是被人吸了.阳.气不成?”

    贺元阑瞥了眼罪魁祸首,挑着眉并未答话,挣扎着才刚坐起,便听见门外匆匆传来阵脚步声,停在门前,便见拍门声起,一道急促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

    萧瑾瑶与他对视一眼,立时起身出门,待众人赶去坝上,现场已是混乱一片。

    无数民夫哀嚎着面露苦色,捂着肚子额汗频出,城里的医者匆匆赶来正给他们问诊,雷浚与游子敬亦是满头大汗地站在岸旁,见到来人,立时见礼,贺元阑忙摆手问道:“发生了何事?”

    游子敬眉头紧拧着斜了雷浚一眼,便见对方神态焦急地上前急急出声道:“启禀王爷,具体情况下官也暂未知情,只知今晨方到,便见这群民夫有人轻呼着腹痛想休息,下官一时不察,只当他们是想躲懒,又念及这修堤一事耽误不得,便让那些队长催促他们继续干活,岂料才过不久便越来越多人相继倒下,待觉出事情不对,已是为时已晚,还请王爷恕罪!”

    说着雷浚便立时跪地请罪,看得众人颦颦蹙眉,萧瑾瑶只当他在耍什么花招,便见贺元阑出声望向游子敬道:“此事你可知晓?”

    便见那游子敬叹了口气,犹豫半晌才出声道:“确是如此,今晨下官比雷大人来得更早一些……并未及时觉察出异常,还望王爷恕罪!”

    这厢二人一跪,萧瑾瑶心下一咯噔,只觉不好。

    拾砚站在身后望向坝下的惨状,心有不忍,凑过去拿手比划着似是想下去看看。

    贺元阑摆手答应,萧瑾瑶便也坐不住地跟着一起下去了。

    才走到坝间,便见诸位医者正手忙脚乱地给众人看诊,萧瑾瑶与拾砚对视一眼,连忙走向一位瞧着颇有些严重的民夫身前蹲下,只见他捂着小腹,面色一片惨白,拾砚忙替他望诊,萧瑾瑶便出声问道:“昨个还好好的,今个怎么都这样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那人痛苦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小人也不知,今晨吃罢饭便来干活了,起先只觉头晕晕的,倒是没什么,谁知后头肚子又痛起来了!”

    说着便见他难忍地哀嚎一声,捉起拾砚的袖袍哀求道:“大夫救我!”

    拾砚嘴唇紧抿,忙点头替他查看,好一会才犹豫地落地写道:“瞧这症状,似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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