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启程
“那么，你决定好了吗？”等到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之后，先导卿问张婵。“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们今天下午就动身。或者，你可以去向朋友们道个别，明天早上再走。”
“谢谢你的好意，阁下。昨天下午我已经和好朋友们说过了。我随时可以离开。”
说话间，毛毛走了过来。先导卿转头对他说道：“后续手续方面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可以吗？”
“没问题，放心吧。对了知了，到白塔之后记得给我写信。”
……
坐在离开南疆的飞空艇上，张婵不禁回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千帆之城，奥尔瑞拉港，王国的第二心脏。陨石改变了大陆地形，也把这一内陆小村庄变成了王国当今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身旁的先导卿不知在想什么，他双眼微闭，靠在座位后的靠背上。张婵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老人。最具有开拓性视野的学者，希尔伯特研究所的总负责人。从外表上看，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一身白袍，真的很难让人把这些身份和眼前这个满脸皱纹、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先导卿领导的魔法理论研究中心希尔伯特研究所，和百草卿领导的魔法技术及应用研究中心阿尔伯特实验室，王国关于魔法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两个地方。
“你在想什么？”先导卿结束了冥想，正好看到张婵在看着自己发呆，便问道。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遥不可及的希伯研究所会向我敞开大门。”
“理论研究枯燥无趣，道路漫长且艰辛。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有能力，或是有潜力的同行者。”先导卿说道，“能被凌阳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眼界很高，你身为他的同族，他对你的要求只会更高。尽管看上去吊儿郎当，他也是白塔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阁下，我很好奇，张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一个，很普通的那种天才。”先导卿略加思索，“有天赋，肯吃苦，偶尔也会偷懒和耍小聪明，吊儿郎当，嘻嘻哈哈，但在大事和正事上没人比他更认真。”
“听起来是很高的评价。”
“你作为他的学生，对他的印象又是什么呢？”
“刚开始觉得他很厉害，好像无所不知那样。熟悉了之后就感觉是个大孩子，喜欢开玩笑，很快就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听了这话，先导卿只是点点头，又一次闭上双眼，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张婵看向窗外，云层在眼前慢慢后退。
……
“这里就是王国首都伊尼斯城……”下了飞空艇，张婵拎着旅行包，用力吸了一口北方的空气。“这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了。”
“听凌阳说，你的家乡在牡丹领？”先导卿一边走，一边随口闲聊道。“我至今都对牡丹领的石头烤饼印象深刻。”
“导师！”
一个男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张婵循声看去，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男生向这边跑了过来。
“导师，听您在电话里说今天下午就能返程，格雷大师安排我在这里等您。”白袍男生说完，看向旁边的张婵，“这位是……”
“张婵。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小师妹了。”先导卿介绍道，“张婵，这是你的师兄，伊凡・琼斯。”
张婵见状，赶忙说道：“你好，我是张婵，来自国立南疆魔法学院。从今往后就是瓦尔纳阁下的弟子了，请多关照。”
“叫我伊凡就好，我是格雷・艾萨克大师的弟子。很高兴见到你，欢迎来到白塔。魔法的道路遍布荆棘，愿你能摘到隐藏其中的花朵。”伊凡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随后侧过身体做出“请”的手势，“我已经叫了马车在飞艇广场外等候，请跟我来。”
……
一路上，先导卿和伊凡就在讨论一些张婵听不懂的内容，她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百年前陨石坠落，魔法力量从民间觉醒，后来的二十年间，王国骑士团和火枪队的威慑力降到了历史最低。直到上一任破灭卿横空出世――那时还没有三公九卿制度，他只是一个代号为D的神秘人。
破灭卿强横的个人武力和合纵连横的处事手段给了所有人深刻的印象，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威逼利诱，整合了几乎所有魔法师叛军。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借势逼宫时，他却宣布与当时的国王，伊尼斯十四进行谈判。
说是谈判，其实也和逼宫没什么区别。国王代表的世俗权力和D代表的魔法师团体，签订了被称为《王国法案》的条款，对双方的权力进行了解释和限制。国王成为一个象征，王国实际权力下放到由贵族、学者、法师组成的王国议会手里。议会的领袖被称为“三公九卿”，在不同的领域管理着王国的运作。
这座伊尼斯城完整的见证了这段历史。《王国法案》被刻在王宫门口的石柱上，随着后人对它的不断完善，这根石柱已经成为了王国律法的象征。
就算没有这段历史，伊尼斯城也作为伊尼斯王国的首都存在了几百年，就年龄来说，是奥尔瑞拉港的好几倍。
“你从来没来过伊尼斯吗？”结束了和先导卿的讨论，伊凡注意到张婵一直在看街边的景色，“可惜我们并不会路过王宫，想看法案石柱的话，只能找机会再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为了观光旅行才来的。”张婵赶忙摆摆手，“石柱又没有腿，有空随时可以去看。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你还真是幽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在完全黑下来之前，马车总算行驶到了白塔――平时所说的白塔并不是一座塔，而是阿伯和希伯实验室的所在地，一整个建筑群。那座白色的塔，很久以前是王室的藏书室，现在则是开放的图书馆，耸立在建筑群的中心。
“伊凡，你先回去向格雷大师复命吧，张婵跟我来，我们先去安排好宿舍，明天再去办各种手续。”
“好的，阁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
“贵安，瓦尔纳阁下。”
“贵安，莫琳夫人。女寝还有空房间或者空床位吗？这是我新收的学生，张婵。今天开始她就是白塔的一员了。”
张婵对面前这位满头白发的女士鞠了一躬：“贵安。莫琳夫人。请多关照。”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莫琳夫人微微一笑，“稍等，我查一下花名册。”
片刻之后，她放下花名册：“我们这边的宿舍都是双人间，有几个房间还空着，你可以自己选一个。一号楼303、502还空着，三号楼205还有一个床位。”
张婵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先导卿，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做出选择。后者想了一想，说道：“我建议你选择三号楼205，有一个室友可以帮你更快适应这里。”
“莫琳夫人，可以麻烦您介绍一下现在住在这个房间的同学吗？”先导卿问道。
“205现在住着的是和你同为东方人的苏烟，她是百草卿，赫斯梅尔阁下的弟子，已经毕业五年了，现在是阿尔伯特实验室的研究员。”
“白塔的学生和研究员是混住的吗？”张婵疑惑道。
“在白塔，学生和研究员可以说是同一个身份，况且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大部分学生都会留在白塔工作，所以也没有刻意区分的必要。”先导卿解释说。“像你老师张凌阳那样的就是意外。”
在心里替张老师抹了把汗，张婵答应道：“好，那就3号楼205房间吧。谢谢莫琳夫人。”
“这是钥匙，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莫琳夫人翻找了一番，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张婵，“一切顺利。”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明天你先去菲尔兹实验室报道，那里会负责你的入学教育部分，半年之后会根据你的志愿和各个实验室的情况，再安排你到其他实验室学习――宿舍区门口有地图，不用担心找不到在哪。今晚睡个好觉吧。”
“谢谢你的好意，阁下。昨天下午我已经和好朋友们说过了。我随时可以离开。”
说话间，毛毛走了过来。先导卿转头对他说道：“后续手续方面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可以吗？”
“没问题，放心吧。对了知了，到白塔之后记得给我写信。”
……
坐在离开南疆的飞空艇上，张婵不禁回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千帆之城，奥尔瑞拉港，王国的第二心脏。陨石改变了大陆地形，也把这一内陆小村庄变成了王国当今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身旁的先导卿不知在想什么，他双眼微闭，靠在座位后的靠背上。张婵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老人。最具有开拓性视野的学者，希尔伯特研究所的总负责人。从外表上看，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一身白袍，真的很难让人把这些身份和眼前这个满脸皱纹、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先导卿领导的魔法理论研究中心希尔伯特研究所，和百草卿领导的魔法技术及应用研究中心阿尔伯特实验室，王国关于魔法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两个地方。
“你在想什么？”先导卿结束了冥想，正好看到张婵在看着自己发呆，便问道。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遥不可及的希伯研究所会向我敞开大门。”
“理论研究枯燥无趣，道路漫长且艰辛。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有能力，或是有潜力的同行者。”先导卿说道，“能被凌阳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眼界很高，你身为他的同族，他对你的要求只会更高。尽管看上去吊儿郎当，他也是白塔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阁下，我很好奇，张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一个，很普通的那种天才。”先导卿略加思索，“有天赋，肯吃苦，偶尔也会偷懒和耍小聪明，吊儿郎当，嘻嘻哈哈，但在大事和正事上没人比他更认真。”
“听起来是很高的评价。”
“你作为他的学生，对他的印象又是什么呢？”
“刚开始觉得他很厉害，好像无所不知那样。熟悉了之后就感觉是个大孩子，喜欢开玩笑，很快就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听了这话，先导卿只是点点头，又一次闭上双眼，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张婵看向窗外，云层在眼前慢慢后退。
……
“这里就是王国首都伊尼斯城……”下了飞空艇，张婵拎着旅行包，用力吸了一口北方的空气。“这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了。”
“听凌阳说，你的家乡在牡丹领？”先导卿一边走，一边随口闲聊道。“我至今都对牡丹领的石头烤饼印象深刻。”
“导师！”
一个男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张婵循声看去，一个同样穿着白袍的男生向这边跑了过来。
“导师，听您在电话里说今天下午就能返程，格雷大师安排我在这里等您。”白袍男生说完，看向旁边的张婵，“这位是……”
“张婵。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小师妹了。”先导卿介绍道，“张婵，这是你的师兄，伊凡・琼斯。”
张婵见状，赶忙说道：“你好，我是张婵，来自国立南疆魔法学院。从今往后就是瓦尔纳阁下的弟子了，请多关照。”
“叫我伊凡就好，我是格雷・艾萨克大师的弟子。很高兴见到你，欢迎来到白塔。魔法的道路遍布荆棘，愿你能摘到隐藏其中的花朵。”伊凡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随后侧过身体做出“请”的手势，“我已经叫了马车在飞艇广场外等候，请跟我来。”
……
一路上，先导卿和伊凡就在讨论一些张婵听不懂的内容，她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百年前陨石坠落，魔法力量从民间觉醒，后来的二十年间，王国骑士团和火枪队的威慑力降到了历史最低。直到上一任破灭卿横空出世――那时还没有三公九卿制度，他只是一个代号为D的神秘人。
破灭卿强横的个人武力和合纵连横的处事手段给了所有人深刻的印象，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威逼利诱，整合了几乎所有魔法师叛军。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借势逼宫时，他却宣布与当时的国王，伊尼斯十四进行谈判。
说是谈判，其实也和逼宫没什么区别。国王代表的世俗权力和D代表的魔法师团体，签订了被称为《王国法案》的条款，对双方的权力进行了解释和限制。国王成为一个象征，王国实际权力下放到由贵族、学者、法师组成的王国议会手里。议会的领袖被称为“三公九卿”，在不同的领域管理着王国的运作。
这座伊尼斯城完整的见证了这段历史。《王国法案》被刻在王宫门口的石柱上，随着后人对它的不断完善，这根石柱已经成为了王国律法的象征。
就算没有这段历史，伊尼斯城也作为伊尼斯王国的首都存在了几百年，就年龄来说，是奥尔瑞拉港的好几倍。
“你从来没来过伊尼斯吗？”结束了和先导卿的讨论，伊凡注意到张婵一直在看街边的景色，“可惜我们并不会路过王宫，想看法案石柱的话，只能找机会再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为了观光旅行才来的。”张婵赶忙摆摆手，“石柱又没有腿，有空随时可以去看。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你还真是幽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在完全黑下来之前，马车总算行驶到了白塔――平时所说的白塔并不是一座塔，而是阿伯和希伯实验室的所在地，一整个建筑群。那座白色的塔，很久以前是王室的藏书室，现在则是开放的图书馆，耸立在建筑群的中心。
“伊凡，你先回去向格雷大师复命吧，张婵跟我来，我们先去安排好宿舍，明天再去办各种手续。”
“好的，阁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
“贵安，瓦尔纳阁下。”
“贵安，莫琳夫人。女寝还有空房间或者空床位吗？这是我新收的学生，张婵。今天开始她就是白塔的一员了。”
张婵对面前这位满头白发的女士鞠了一躬：“贵安。莫琳夫人。请多关照。”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莫琳夫人微微一笑，“稍等，我查一下花名册。”
片刻之后，她放下花名册：“我们这边的宿舍都是双人间，有几个房间还空着，你可以自己选一个。一号楼303、502还空着，三号楼205还有一个床位。”
张婵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先导卿，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做出选择。后者想了一想，说道：“我建议你选择三号楼205，有一个室友可以帮你更快适应这里。”
“莫琳夫人，可以麻烦您介绍一下现在住在这个房间的同学吗？”先导卿问道。
“205现在住着的是和你同为东方人的苏烟，她是百草卿，赫斯梅尔阁下的弟子，已经毕业五年了，现在是阿尔伯特实验室的研究员。”
“白塔的学生和研究员是混住的吗？”张婵疑惑道。
“在白塔，学生和研究员可以说是同一个身份，况且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大部分学生都会留在白塔工作，所以也没有刻意区分的必要。”先导卿解释说。“像你老师张凌阳那样的就是意外。”
在心里替张老师抹了把汗，张婵答应道：“好，那就3号楼205房间吧。谢谢莫琳夫人。”
“这是钥匙，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莫琳夫人翻找了一番，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张婵，“一切顺利。”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明天你先去菲尔兹实验室报道，那里会负责你的入学教育部分，半年之后会根据你的志愿和各个实验室的情况，再安排你到其他实验室学习――宿舍区门口有地图，不用担心找不到在哪。今晚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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