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因
王识领头带着东方和江故来到周府，周夫人一听客人是谁就着人将他们邀去了主屋院里。
“哎哟，你怎么来了！许多年没有见过了！”周夫人热情招呼着，指着王识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面对这千篇一律的套词，王识嘴也很甜：“周夫人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这么美丽动人。”
周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这位就是江家的嫡子吧！”她“啧”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以前王夫人常跟我提起，说她有个外甥很有才华，模样也周正。还真没有说错。”
江故微笑一句：“过奖了。”
王识见她眼睛都离不开江故，便佯装生气道：“我娘怎么还和您提起他？”
“唉。”周夫人叹了一口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当年为给如兰选亲，你娘向我荐了你表兄。不过你表兄当时年纪还轻，急不得。”
江故见她主动提起了周如兰，便顺着她的话问道：“周如兰？可是和最近那位不幸过世的谢生有过婚约？”
“是啊，可惜现在两人也没机会了。当初婚约被毁，如兰还整天以泪洗面呢。”
“周小姐离世过早，夫人节哀。”江故话锋一转，“不过听说周大人曾报官告周小姐之死，不知为何又撤了？”
周夫人眼里的笑意陡然淡了三分，面上却还挂着笑。“你听谁说的？”
“徐敬年。”
“他说的？”周夫人眉头皱起又松开。
东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她。
“那难怪了。原来是徐公子，我说这事怎么还有旁人知晓。”周夫人又笑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人太过爱惜女儿，以为是有人害她。其实哪里那么复杂，就是病死的。闹了个乌龙而已。”
王识看了东方一眼。
人下意识的行为语言最能暴露真实的想法。“旁人知晓”、“太过”、“就是病死”这三个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聊这些陈年旧事做甚，说的人伤心。今天你们来，聊一聊你们吧。”周夫人紧盯着江故问道：“你今年岁数刚好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江故淡声道。
“周夫人，您还是别操他的心了吧。我爹整日里催，到现在也没催出个名堂来。”王识道。
“那是没遇到。”周夫人反驳道，“总得多认识认识。男人嘛，成好家立好业传出去可是一桩美谈。我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六，也到年龄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说着她就让贴身丫鬟去叫了。
王识不懂，是不是这人年纪大了都爱操心别人婚事。不过他倒幸灾乐祸，毕竟受苦的是江故不是他。
谁知周如菊来的时候首先看了东方一眼，脸红着朝他行了个礼。
周夫人瞬间看向东方，“多年未见，刚才光顾着和你们说话了，这位公子是……？”
王识以为她还要给东方说媒，赶紧道：“这位是东方岚意，今日是我们拉着他一道来的。不过您要是想为他说媒的话就不必了，他已经看破红尘了。”
东方朝各位一一行过礼，道：“叨扰了。我见周府建筑和用具都十分的新，想必是夫人督管有力，御下有方。”
周如菊震惊的看了他一眼。
周夫人面色不改，笑道：“这位公子洞察力惊人，府中下人干事勤快仔细罢了，谈不上御下有方。”
她端详一番，“你是哪家的公子？瞧着面生。”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只幸与两位公子交情算多，才得以见您一面。”东方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受王伯父嘱托要替这两位多留意好姑娘。方才听夫人之意，是想让江公子与周小姐多多接触。我看江公子也很乐意，不如让他俩单独聊一聊？”
周夫人眼睛一亮，“是吗？”
江故：“……是。”
王识快憋笑憋疯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周夫人拉过周如菊的手，“你去偏院招待一下江公子。记住，他可是王夫人的本家人，切勿怠慢了。”
周如菊低头道：“是，娘。”
*
江故与她去了偏院后便开门见山：“周小姐，你与周如兰关系如何？”
周如菊没想到他一来就问这个，显然不知该怎么回。
江故避重就轻道：“我与姑娘是初相识，既然是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推辞。近日谢生之死牵扯出了许多陈年旧事，衙门很快就要查到周府了，夫人是我姑母的故交，我自然是不想让周府出事。你若肯告诉我一些实情，我便能从中斡旋帮到周府。”
出乎意料的是，仅这一个理由周如菊便信了。
她握了握双手，细声道：“我只知道谢公子一直在为如兰姐报仇。如兰姐对我很好，我不会撒谎的。”
江故点头，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如兰姐……”她似乎有些纠结。
抬眸看了江故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好像他只是听着不会有什么评价，也不会四处说。
她又赶紧低眸，“只知道如兰姐是被人不小心害死的。”
“不小心？”江故对这个字眼很敏感。“何以见得？”
“因为爹爹本来说要去报案结果那人送了一套宅子就罢了。我猜……应该不是故意的，不然爹爹不会答应的。”她越说声音越小，看来是知之甚少，周府很多消息都瞒着她。
“娘不让我到处说，那人应该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她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江故知她言外之意，“放心，若真的无事，不会传出去。”
周如菊笑了下，“其实我觉得没事。”她玩着手里的绢帕道：“虽然娘不太喜欢如兰姐，但是对她也是不错的。爹和娘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唉。谢大哥说他一定要找到那人为如兰姐报仇，他俩感情那么好，婚约毁了还偷偷在一块儿。可惜了，希望在天上他们还能在一起续前缘吧。”
这位小姑娘估计是平时被家规管的太严，现在见江故是个说什么都没什么回应的人，就开始把他当藏秘瓶往外倒了。
“我觉得这事只能怪那人，虽然爹娘都觉得没什么了。但要是没出这事如兰姐和谢公子还能多见几面，到时候还让沈姨做掩护，两个人偷偷私会。”
她托着腮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他们俩多般配吗，如兰姐从不嫌弃谢公子家族没落，谢公子也特别懂如兰姐，俩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那人送了一套宅子给了好处，我还真想要官府把他抓起来。”
江故静静听着，眼神严肃无情绪。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爹娘还是太心软了，怎么能因为一套宅子就把如兰姐的性命给盖过了呢。”她手指绕着发梢思考着，“好像还不止。好像还许了爹一个官职，不然爹怎么会升的那么快，这套宅子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到爹名下，肯定是这样的。”
“他们都觉得我不懂，都瞒着我。但是我自己会想啊！这么明显肯定有内情。”
她一个人自顾自说了好久，见对面许久不吭声终于觉察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一个人说起来了。都怪家里陪在身边的人太少了，从前还有如兰姐和沈姨肯耐心听我讲话。自从如兰姐走了后，沈姨也离开周府了。我一下讲了这么多，你不会嫌我烦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
“那就好。娘总是操心我婚事，害你在这里陪了我这么久。”她歪了歪头，“其实我也许愿能碰到一个像谢公子那样的夫君……”
周如菊话题转偏了，但始终滔滔不绝。江故依旧端坐着不搭话，等她自己结束话题。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后，东方来找他们。
“两位打扰了，聊的如何？我们要告辞了。”他笑着向周如菊行了个礼。
“啊。”周如菊赶紧起身回礼，眼睛不敢看他。
东方朝江故指了指身后，意思是周夫人马上就到。
江故颔首，“周小姐，你知道沈姨的去处吗？”
“啊，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她是京城人氏，应该回自己家里了。”
“她家在何处？”
“没有听她提起过，不知道啊。”她想了想，“我爹娘应该知道，我问问？”
“那便谢过周小姐。”江故道。
“你们还来吗？”她看了一眼东方，“不，不然我如何告知你们？”
听到这里，东方差不多能猜到这位沈姨应该就是掌握关键证据的知情人。
“我们不来了。”他微笑道，“不过要麻烦周小姐出来一趟带我们去找这位沈姨，她也许只信你的话。不知周小姐是否愿意？”
“你们要查如兰姐的事？！”她压低声音惊呼道。
“是啊。”东方笑眯眯，“所以此事要保密。怎样？周小姐愿意吗？”
“愿意！”她有些兴奋，“那我去王府找你们？”
“好啊，不过周小姐要当心，令尊令堂应该不许小姐私自出府吧。”
“不用怕他们。我偷偷溜出去好多次了，有经验。”她胸有成竹。
“如菊。”周夫人人未至声先至。“和江公子聊的怎样了？”
王识跟在周夫人身后朝东方挤眉弄眼表示已经尽力拖住她了。
东方笑了笑。
“夫人，两位聊的很合，我来时正有说有笑，倒显得我多余。”
“是吗？那太好了！”周夫人笑开来。
江故：“……”
王识琢磨了一下，“有说有笑”这个词用在他表兄身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夫人，我们今日就先告辞了，怕伯父等的着急。”
王识作戏做全套，临走前挽着周夫人的衣袖道：“夫人看着比我爹亲切多了，我都不舍得走了呢。”
“你这孩子。”周夫人哈哈大笑，“那下次常来啊。”
“一定！”王识眼珠瞟到江故，又道：“也一定让我表兄常来！”
“哈哈哈好！”
周夫人笑着目送几人离开，转身后却冷哼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她转头盯着周如菊，“你和那江公子当真聊的很好？”
周如菊慌了一瞬，连忙低下头掩饰。“真的。不过江公子话少，一直是我在说。”
“但我瞧着，你好像对那东方岚更有意。”周夫人眼神如剑。
周如菊低着头不敢回话。
“少和他们来往。”周夫人冷冷丢下一句。
周如菊看着母亲强势的背影，抬起头在她身后张牙舞爪。
小小声道：“我偏要！问不了你还不能问爹吗？爹最疼我了！哼！”
离开周府后，江故将情况告知，东方点了点头。“周小姐性格配合，沈姨恐怕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王识“啧”了一声，“什么人还能许个官职和宅子？这得多大官啊？徐正海也不行吧。”
“跟官职大小无关，要看在朝中的份量和圣上对其信任程度。”江故纠正道。
王识一惊：“那我们岂不是惹不起？这案子水这么深啊。”
“牵扯到朝廷命官，更要求真。”江故义正辞严。
“不错，总需一个真相。谢生和周如兰死的不清不楚，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总得有个结果。”
王识也道：“好！我们正义堂就是要追求正义，不畏权贵。百姓有难，咱们怎能袖手旁观？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完热血沸腾的发言后，他讪讪一笑：“现在咱们去哪儿？”
“去酒楼。”
东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午后空气闷热，隐隐有暴雨之势。
三人加快脚程赶去酒楼。
*
酒楼里人群骚乱不安，还有人窃窃私语着“掌柜的死了，不会就是那两人干的吧？”
老板被待在四楼的打杂小工发现，看到尸体后小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跑下来跟同僚们说了。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东方几人赶到时，小工已经出发去报官了。
“来不及，肯定来不及。我亲眼看着她俩逃出去的，一个青衣一个蓝衣的。”一位站在门口的男子说道。
“蓝衣的那个还随身带着剑呐！”
“前两天有人坠楼，今天掌柜的也死了。怕是两者有什么联系哦！”
东方一言不发的听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又死人了？”王识挠挠头，“他们说的是棠月和白姑娘吧？怎么还扯到她俩身上了？她们人呢？”
“去按察司。”东方转身就走。
“她们去报官了？！你怎么知道的？”王识惊讶道。
“我不知道。”
但他了解白染衣。
“哎哟，你怎么来了！许多年没有见过了！”周夫人热情招呼着，指着王识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面对这千篇一律的套词，王识嘴也很甜：“周夫人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这么美丽动人。”
周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这位就是江家的嫡子吧！”她“啧”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以前王夫人常跟我提起，说她有个外甥很有才华，模样也周正。还真没有说错。”
江故微笑一句：“过奖了。”
王识见她眼睛都离不开江故，便佯装生气道：“我娘怎么还和您提起他？”
“唉。”周夫人叹了一口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当年为给如兰选亲，你娘向我荐了你表兄。不过你表兄当时年纪还轻，急不得。”
江故见她主动提起了周如兰，便顺着她的话问道：“周如兰？可是和最近那位不幸过世的谢生有过婚约？”
“是啊，可惜现在两人也没机会了。当初婚约被毁，如兰还整天以泪洗面呢。”
“周小姐离世过早，夫人节哀。”江故话锋一转，“不过听说周大人曾报官告周小姐之死，不知为何又撤了？”
周夫人眼里的笑意陡然淡了三分，面上却还挂着笑。“你听谁说的？”
“徐敬年。”
“他说的？”周夫人眉头皱起又松开。
东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她。
“那难怪了。原来是徐公子，我说这事怎么还有旁人知晓。”周夫人又笑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人太过爱惜女儿，以为是有人害她。其实哪里那么复杂，就是病死的。闹了个乌龙而已。”
王识看了东方一眼。
人下意识的行为语言最能暴露真实的想法。“旁人知晓”、“太过”、“就是病死”这三个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聊这些陈年旧事做甚，说的人伤心。今天你们来，聊一聊你们吧。”周夫人紧盯着江故问道：“你今年岁数刚好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没有。”江故淡声道。
“周夫人，您还是别操他的心了吧。我爹整日里催，到现在也没催出个名堂来。”王识道。
“那是没遇到。”周夫人反驳道，“总得多认识认识。男人嘛，成好家立好业传出去可是一桩美谈。我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六，也到年龄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说着她就让贴身丫鬟去叫了。
王识不懂，是不是这人年纪大了都爱操心别人婚事。不过他倒幸灾乐祸，毕竟受苦的是江故不是他。
谁知周如菊来的时候首先看了东方一眼，脸红着朝他行了个礼。
周夫人瞬间看向东方，“多年未见，刚才光顾着和你们说话了，这位公子是……？”
王识以为她还要给东方说媒，赶紧道：“这位是东方岚意，今日是我们拉着他一道来的。不过您要是想为他说媒的话就不必了，他已经看破红尘了。”
东方朝各位一一行过礼，道：“叨扰了。我见周府建筑和用具都十分的新，想必是夫人督管有力，御下有方。”
周如菊震惊的看了他一眼。
周夫人面色不改，笑道：“这位公子洞察力惊人，府中下人干事勤快仔细罢了，谈不上御下有方。”
她端详一番，“你是哪家的公子？瞧着面生。”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只幸与两位公子交情算多，才得以见您一面。”东方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受王伯父嘱托要替这两位多留意好姑娘。方才听夫人之意，是想让江公子与周小姐多多接触。我看江公子也很乐意，不如让他俩单独聊一聊？”
周夫人眼睛一亮，“是吗？”
江故：“……是。”
王识快憋笑憋疯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周夫人拉过周如菊的手，“你去偏院招待一下江公子。记住，他可是王夫人的本家人，切勿怠慢了。”
周如菊低头道：“是，娘。”
*
江故与她去了偏院后便开门见山：“周小姐，你与周如兰关系如何？”
周如菊没想到他一来就问这个，显然不知该怎么回。
江故避重就轻道：“我与姑娘是初相识，既然是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推辞。近日谢生之死牵扯出了许多陈年旧事，衙门很快就要查到周府了，夫人是我姑母的故交，我自然是不想让周府出事。你若肯告诉我一些实情，我便能从中斡旋帮到周府。”
出乎意料的是，仅这一个理由周如菊便信了。
她握了握双手，细声道：“我只知道谢公子一直在为如兰姐报仇。如兰姐对我很好，我不会撒谎的。”
江故点头，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如兰姐……”她似乎有些纠结。
抬眸看了江故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好像他只是听着不会有什么评价，也不会四处说。
她又赶紧低眸，“只知道如兰姐是被人不小心害死的。”
“不小心？”江故对这个字眼很敏感。“何以见得？”
“因为爹爹本来说要去报案结果那人送了一套宅子就罢了。我猜……应该不是故意的，不然爹爹不会答应的。”她越说声音越小，看来是知之甚少，周府很多消息都瞒着她。
“娘不让我到处说，那人应该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她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江故知她言外之意，“放心，若真的无事，不会传出去。”
周如菊笑了下，“其实我觉得没事。”她玩着手里的绢帕道：“虽然娘不太喜欢如兰姐，但是对她也是不错的。爹和娘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唉。谢大哥说他一定要找到那人为如兰姐报仇，他俩感情那么好，婚约毁了还偷偷在一块儿。可惜了，希望在天上他们还能在一起续前缘吧。”
这位小姑娘估计是平时被家规管的太严，现在见江故是个说什么都没什么回应的人，就开始把他当藏秘瓶往外倒了。
“我觉得这事只能怪那人，虽然爹娘都觉得没什么了。但要是没出这事如兰姐和谢公子还能多见几面，到时候还让沈姨做掩护，两个人偷偷私会。”
她托着腮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他们俩多般配吗，如兰姐从不嫌弃谢公子家族没落，谢公子也特别懂如兰姐，俩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那人送了一套宅子给了好处，我还真想要官府把他抓起来。”
江故静静听着，眼神严肃无情绪。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爹娘还是太心软了，怎么能因为一套宅子就把如兰姐的性命给盖过了呢。”她手指绕着发梢思考着，“好像还不止。好像还许了爹一个官职，不然爹怎么会升的那么快，这套宅子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到爹名下，肯定是这样的。”
“他们都觉得我不懂，都瞒着我。但是我自己会想啊！这么明显肯定有内情。”
她一个人自顾自说了好久，见对面许久不吭声终于觉察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一个人说起来了。都怪家里陪在身边的人太少了，从前还有如兰姐和沈姨肯耐心听我讲话。自从如兰姐走了后，沈姨也离开周府了。我一下讲了这么多，你不会嫌我烦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
“那就好。娘总是操心我婚事，害你在这里陪了我这么久。”她歪了歪头，“其实我也许愿能碰到一个像谢公子那样的夫君……”
周如菊话题转偏了，但始终滔滔不绝。江故依旧端坐着不搭话，等她自己结束话题。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后，东方来找他们。
“两位打扰了，聊的如何？我们要告辞了。”他笑着向周如菊行了个礼。
“啊。”周如菊赶紧起身回礼，眼睛不敢看他。
东方朝江故指了指身后，意思是周夫人马上就到。
江故颔首，“周小姐，你知道沈姨的去处吗？”
“啊，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她是京城人氏，应该回自己家里了。”
“她家在何处？”
“没有听她提起过，不知道啊。”她想了想，“我爹娘应该知道，我问问？”
“那便谢过周小姐。”江故道。
“你们还来吗？”她看了一眼东方，“不，不然我如何告知你们？”
听到这里，东方差不多能猜到这位沈姨应该就是掌握关键证据的知情人。
“我们不来了。”他微笑道，“不过要麻烦周小姐出来一趟带我们去找这位沈姨，她也许只信你的话。不知周小姐是否愿意？”
“你们要查如兰姐的事？！”她压低声音惊呼道。
“是啊。”东方笑眯眯，“所以此事要保密。怎样？周小姐愿意吗？”
“愿意！”她有些兴奋，“那我去王府找你们？”
“好啊，不过周小姐要当心，令尊令堂应该不许小姐私自出府吧。”
“不用怕他们。我偷偷溜出去好多次了，有经验。”她胸有成竹。
“如菊。”周夫人人未至声先至。“和江公子聊的怎样了？”
王识跟在周夫人身后朝东方挤眉弄眼表示已经尽力拖住她了。
东方笑了笑。
“夫人，两位聊的很合，我来时正有说有笑，倒显得我多余。”
“是吗？那太好了！”周夫人笑开来。
江故：“……”
王识琢磨了一下，“有说有笑”这个词用在他表兄身上，实在是太诡异了。
“夫人，我们今日就先告辞了，怕伯父等的着急。”
王识作戏做全套，临走前挽着周夫人的衣袖道：“夫人看着比我爹亲切多了，我都不舍得走了呢。”
“你这孩子。”周夫人哈哈大笑，“那下次常来啊。”
“一定！”王识眼珠瞟到江故，又道：“也一定让我表兄常来！”
“哈哈哈好！”
周夫人笑着目送几人离开，转身后却冷哼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她转头盯着周如菊，“你和那江公子当真聊的很好？”
周如菊慌了一瞬，连忙低下头掩饰。“真的。不过江公子话少，一直是我在说。”
“但我瞧着，你好像对那东方岚更有意。”周夫人眼神如剑。
周如菊低着头不敢回话。
“少和他们来往。”周夫人冷冷丢下一句。
周如菊看着母亲强势的背影，抬起头在她身后张牙舞爪。
小小声道：“我偏要！问不了你还不能问爹吗？爹最疼我了！哼！”
离开周府后，江故将情况告知，东方点了点头。“周小姐性格配合，沈姨恐怕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王识“啧”了一声，“什么人还能许个官职和宅子？这得多大官啊？徐正海也不行吧。”
“跟官职大小无关，要看在朝中的份量和圣上对其信任程度。”江故纠正道。
王识一惊：“那我们岂不是惹不起？这案子水这么深啊。”
“牵扯到朝廷命官，更要求真。”江故义正辞严。
“不错，总需一个真相。谢生和周如兰死的不清不楚，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总得有个结果。”
王识也道：“好！我们正义堂就是要追求正义，不畏权贵。百姓有难，咱们怎能袖手旁观？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完热血沸腾的发言后，他讪讪一笑：“现在咱们去哪儿？”
“去酒楼。”
东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午后空气闷热，隐隐有暴雨之势。
三人加快脚程赶去酒楼。
*
酒楼里人群骚乱不安，还有人窃窃私语着“掌柜的死了，不会就是那两人干的吧？”
老板被待在四楼的打杂小工发现，看到尸体后小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跑下来跟同僚们说了。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东方几人赶到时，小工已经出发去报官了。
“来不及，肯定来不及。我亲眼看着她俩逃出去的，一个青衣一个蓝衣的。”一位站在门口的男子说道。
“蓝衣的那个还随身带着剑呐！”
“前两天有人坠楼，今天掌柜的也死了。怕是两者有什么联系哦！”
东方一言不发的听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又死人了？”王识挠挠头，“他们说的是棠月和白姑娘吧？怎么还扯到她俩身上了？她们人呢？”
“去按察司。”东方转身就走。
“她们去报官了？！你怎么知道的？”王识惊讶道。
“我不知道。”
但他了解白染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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