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房间夜话
苏乾在羊城火车站门口的臭水沟边上抽了两支烟，依然没有将脑子里的邓莉娜赶出去。这是少见的。
“草！老子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苏乾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一点。他曾经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曾经在床上遇到过不少比邓莉娜的条件还要好上几倍的，但是现在想想，他甚至想不起来她们的名字。唯一一个叫的上名字的好像还是和他的职业一样：
“好像叫，叫……史黛西，斯黛西，还是史大东，草！竟然一个都叫不上来。”
行吧！怪不得老狼那个家伙总是说自己冷酷无情！苏乾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原来是这样拔那东西无情的男人。
别人是如此，邓莉娜更不可能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影响。
“药……有药吗？”一双皲裂的手打断了苏乾的思考。
他低头瞧了瞧脚边的流浪汉，破碎的衣服料子不错，脚上一双肮脏的皮鞋引得他发笑。他的脚上才刚刚是一双老布鞋。世界就是这样神奇！
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平衡的。同样的好处就带着同样多的坏处。苏乾一眼望去，隔三差五的躺在臭水沟边上的流浪汉就是他认为的坏处。
“东西南北中，发财到羊城！”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让多少人不计后果的人带上所有的家当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功的人成为龙成为凤，但是那毕竟是少数人。
失败的人一败涂地，靠假药度日，靠偷靠抢，靠捡垃圾。
这样的世界，苏乾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药没有，抽支烟缓缓吧！”
苏乾将嘴边的半支烟递到流浪汉的手中，穿过一条遍布着拉客妞的斜坡拐进住宿大门口的巷子。逼仄，骚气，遍布着针管、人类的排泄物还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和老鼠睡在一起的人。
苏乾站在巷子口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才目光空洞的走回了房间。在这样的地方他本来是应该会犯风湿的，但是那好像已经是上一副身体的事情。
推开房间门，李超正套着一条变了色的裤衩子坐在床上喝啤酒。
“靠，真是少见，你这个时间没有躺在床上，我还以为你已经和房东那个狗东西闹掰了，把你赶出去了！”李超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翻出另外的一瓶啤酒递到了苏乾的手中：
“给你买的。想着咱们也是一块出来打拼的，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觉得还是要好好送你一程，这瓶酒……”
“下一个月的床位费我刚刚已经塞给房东了！”
噗~~
李超一口啤酒没有任何征兆的喷了一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用牙齿啃酒瓶盖的苏乾：
“你做咗咩偷鸡摸狗嘅事？嘶……不会吧，你不会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吧。苏乾啊，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堕落了，你竟然……”
“有吃的吗？”苏乾冷漠的问道。
李超确定苏乾已经闻到了房间中的肉味，一脸不情愿的从床头上边上将牛皮纸包着的半只烧鸡摆在了桌面上：
“你省着点，这可是还有我明天早上的早饭呢！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被折磨的不轻，是应该补一补。你做这个可得小心一点，小心染了病……”
“滚丫的，你明天早上的饭我请了。”苏乾一口鸡肉一口啤酒，半分钟做掉了半瓶：
“我找了个班上，歌舞厅保安！先找老板娘要了一个月的工钱！”
噗~~
“草，啤酒不要钱吗？打我进来，你都已经吐了半瓶了。不能喝给我！”苏乾说道。
“歌舞厅。你竟然一出门就找了个歌舞厅的活计。在羊城火车站这一片，歌舞厅是最有势力的场所，每一家背后都有大哥撑腰。你这样岂不是就已经傍上大佬了。”李超迫不及待的将屁股从他的床上移动到了苏乾的床上：
“说说，哪一家！”
“麦当……呸，金拱门！”
“金拱门？站西水洼街上那一个？”李超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竟然是关东帮的地盘上！”
“什么关东帮！”苏乾愣了愣，眼神中打量的目光一闪而过，继续啃食手中的半只烧鸡。不过倒是李超此时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上升，起码是比晚上那五个小贼的地位要高不少。
“我也就是听说，现在羊城火车站边上各种组织林立。羊水洼街那一片就是关东帮的地盘。这年头，全国各地的人都跑过来，一些同样地方的人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组织。”
“现在，林林总总，不知道有多少的组织。但是真正能上的了台面的。也只有三家，分别是关东帮、汕洲帮还有新域帮。这三家相互牵制，基本上已经将羊城火车站这一片瓜分的差不多了！”
话说完，李超起身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两盒已经开了封的香烟，甩到了苏乾的手边。自己也从中取出一支，用火柴点上。
他一边甩着火柴将它熄灭，一边自言自语：“在这地方混，如果能够加入到这三个组织中，基本上就吃穿不愁。乾子，没有想到你的命这么好，出一趟门就发达了。哎……不能比啊，不能比。”
“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吧。感觉工作也挺无聊的！”苏乾随意的抽出一支烟点上。
“拜托，那尼玛可是歌舞厅！”李超用肩膀撞了撞苏乾的肩膀：“怎么样，里边的姑娘都怎样，给我讲讲嘛。听你说还有一个老板娘好像对你不错啊！看在半只烧鸡一瓶啤酒的份上，快讲讲！”
“也没啥，就是俊。”
“多俊！”
苏乾看着李超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投食的狗子一样，口水都已经顺着嘴角流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有多俊：“也就那样吧！脸挺俊，就是不会笑。腿又长又直又白。”
“卧草，还有呢，还有呢？”
“腰又细又白！”
“我靠~~还有吗还有吗？”
“胸很大！”
“啊！！我靠，我靠啦！”
苏乾笑了笑：“哎，超，你说我描述的细致不细致，是不是全都是赞美，是不是你一下就能够想到她长什么样子？”
“何止是，现在老子的脑子里都有一个美女在对我打招呼。”
哼！丫的还说别人的词汇量匮乏，瞧瞧！这才叫简洁明了，别人能听出来，就她听不出来。苏乾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该说不说，这衣服就是好闻！”喃喃一嘴，苏乾将衣服脱到床头上，带上自己的三用途毛巾去沾了沾水，在身上不断的擦拭起来。
“超，其实我今天在街上溜达的时候，还真的挺想你的！”
苏乾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李超抓紧时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有话你就说，两个大老爷们矫情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
“操！就是随便一说，妈的，想你你还不愿意！”
李超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这不也是想着你。咱们都是在外地打拼的人，都是不容易。而且吧，我这人没几个朋友，在老家的时候，我因为脖子上有一大块烫伤疤，没人理我，倒是受欺负是经常的事！”
“一块烫伤疤而已，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说实话，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见到第一面不会因为我脖子上的疤对我有什么偏见的人。你是个好人，我能够看的出来。”
苏乾微微一笑，伸手攥起酒瓶子和李超手中的酒瓶子碰了碰：“你也是个好人，能给我带酒带肉的，就算是兄弟。”
房间中一阵安静，在羊城夏天潮湿的空气中，在充斥着昏暗灯光的逼仄房间中，两个男人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各自身上的孤独感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乾子，你知道吗？这一次我来羊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混出个样来。他们不是看不起我吗？老子现在奔着钱奔着权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夜晚的蝉鸣和蛤蟆声从房间拳头大的窗户破洞带着微风冲进来，冲散了李超的话，同时也搅动的他们头顶上的吊绳灯泡不断的晃动。
灯光摇曳，苏乾感觉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在房间中弥漫，却又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小心一点，世道乱，你做的那事儿，掌握好分寸！”苏乾看了看桌面上的两盒不算便宜香烟，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时代就这样，是好是坏，时间自有定论。在这样的时代中，能够有一门吃饱的手艺已经算是不简单了。
想到这，苏乾将自己丢在脚下的一件外套丢在桌面上。衣服触碰到桌面的一瞬间，叮叮咣咣的声音就开始在房间中回荡。
“超，过来看看，我第一天上班的意外所得，这东西，你应该有门路处理掉！”
“草！老子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苏乾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一点。他曾经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曾经在床上遇到过不少比邓莉娜的条件还要好上几倍的，但是现在想想，他甚至想不起来她们的名字。唯一一个叫的上名字的好像还是和他的职业一样：
“好像叫，叫……史黛西，斯黛西，还是史大东，草！竟然一个都叫不上来。”
行吧！怪不得老狼那个家伙总是说自己冷酷无情！苏乾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原来是这样拔那东西无情的男人。
别人是如此，邓莉娜更不可能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影响。
“药……有药吗？”一双皲裂的手打断了苏乾的思考。
他低头瞧了瞧脚边的流浪汉，破碎的衣服料子不错，脚上一双肮脏的皮鞋引得他发笑。他的脚上才刚刚是一双老布鞋。世界就是这样神奇！
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平衡的。同样的好处就带着同样多的坏处。苏乾一眼望去，隔三差五的躺在臭水沟边上的流浪汉就是他认为的坏处。
“东西南北中，发财到羊城！”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让多少人不计后果的人带上所有的家当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功的人成为龙成为凤，但是那毕竟是少数人。
失败的人一败涂地，靠假药度日，靠偷靠抢，靠捡垃圾。
这样的世界，苏乾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道见过了多少。
“药没有，抽支烟缓缓吧！”
苏乾将嘴边的半支烟递到流浪汉的手中，穿过一条遍布着拉客妞的斜坡拐进住宿大门口的巷子。逼仄，骚气，遍布着针管、人类的排泄物还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和老鼠睡在一起的人。
苏乾站在巷子口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才目光空洞的走回了房间。在这样的地方他本来是应该会犯风湿的，但是那好像已经是上一副身体的事情。
推开房间门，李超正套着一条变了色的裤衩子坐在床上喝啤酒。
“靠，真是少见，你这个时间没有躺在床上，我还以为你已经和房东那个狗东西闹掰了，把你赶出去了！”李超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翻出另外的一瓶啤酒递到了苏乾的手中：
“给你买的。想着咱们也是一块出来打拼的，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觉得还是要好好送你一程，这瓶酒……”
“下一个月的床位费我刚刚已经塞给房东了！”
噗~~
李超一口啤酒没有任何征兆的喷了一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用牙齿啃酒瓶盖的苏乾：
“你做咗咩偷鸡摸狗嘅事？嘶……不会吧，你不会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吧。苏乾啊，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堕落了，你竟然……”
“有吃的吗？”苏乾冷漠的问道。
李超确定苏乾已经闻到了房间中的肉味，一脸不情愿的从床头上边上将牛皮纸包着的半只烧鸡摆在了桌面上：
“你省着点，这可是还有我明天早上的早饭呢！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是被折磨的不轻，是应该补一补。你做这个可得小心一点，小心染了病……”
“滚丫的，你明天早上的饭我请了。”苏乾一口鸡肉一口啤酒，半分钟做掉了半瓶：
“我找了个班上，歌舞厅保安！先找老板娘要了一个月的工钱！”
噗~~
“草，啤酒不要钱吗？打我进来，你都已经吐了半瓶了。不能喝给我！”苏乾说道。
“歌舞厅。你竟然一出门就找了个歌舞厅的活计。在羊城火车站这一片，歌舞厅是最有势力的场所，每一家背后都有大哥撑腰。你这样岂不是就已经傍上大佬了。”李超迫不及待的将屁股从他的床上移动到了苏乾的床上：
“说说，哪一家！”
“麦当……呸，金拱门！”
“金拱门？站西水洼街上那一个？”李超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竟然是关东帮的地盘上！”
“什么关东帮！”苏乾愣了愣，眼神中打量的目光一闪而过，继续啃食手中的半只烧鸡。不过倒是李超此时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上升，起码是比晚上那五个小贼的地位要高不少。
“我也就是听说，现在羊城火车站边上各种组织林立。羊水洼街那一片就是关东帮的地盘。这年头，全国各地的人都跑过来，一些同样地方的人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组织。”
“现在，林林总总，不知道有多少的组织。但是真正能上的了台面的。也只有三家，分别是关东帮、汕洲帮还有新域帮。这三家相互牵制，基本上已经将羊城火车站这一片瓜分的差不多了！”
话说完，李超起身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两盒已经开了封的香烟，甩到了苏乾的手边。自己也从中取出一支，用火柴点上。
他一边甩着火柴将它熄灭，一边自言自语：“在这地方混，如果能够加入到这三个组织中，基本上就吃穿不愁。乾子，没有想到你的命这么好，出一趟门就发达了。哎……不能比啊，不能比。”
“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吧。感觉工作也挺无聊的！”苏乾随意的抽出一支烟点上。
“拜托，那尼玛可是歌舞厅！”李超用肩膀撞了撞苏乾的肩膀：“怎么样，里边的姑娘都怎样，给我讲讲嘛。听你说还有一个老板娘好像对你不错啊！看在半只烧鸡一瓶啤酒的份上，快讲讲！”
“也没啥，就是俊。”
“多俊！”
苏乾看着李超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投食的狗子一样，口水都已经顺着嘴角流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有多俊：“也就那样吧！脸挺俊，就是不会笑。腿又长又直又白。”
“卧草，还有呢，还有呢？”
“腰又细又白！”
“我靠~~还有吗还有吗？”
“胸很大！”
“啊！！我靠，我靠啦！”
苏乾笑了笑：“哎，超，你说我描述的细致不细致，是不是全都是赞美，是不是你一下就能够想到她长什么样子？”
“何止是，现在老子的脑子里都有一个美女在对我打招呼。”
哼！丫的还说别人的词汇量匮乏，瞧瞧！这才叫简洁明了，别人能听出来，就她听不出来。苏乾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该说不说，这衣服就是好闻！”喃喃一嘴，苏乾将衣服脱到床头上，带上自己的三用途毛巾去沾了沾水，在身上不断的擦拭起来。
“超，其实我今天在街上溜达的时候，还真的挺想你的！”
苏乾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李超抓紧时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有话你就说，两个大老爷们矫情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
“操！就是随便一说，妈的，想你你还不愿意！”
李超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这不也是想着你。咱们都是在外地打拼的人，都是不容易。而且吧，我这人没几个朋友，在老家的时候，我因为脖子上有一大块烫伤疤，没人理我，倒是受欺负是经常的事！”
“一块烫伤疤而已，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说实话，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见到第一面不会因为我脖子上的疤对我有什么偏见的人。你是个好人，我能够看的出来。”
苏乾微微一笑，伸手攥起酒瓶子和李超手中的酒瓶子碰了碰：“你也是个好人，能给我带酒带肉的，就算是兄弟。”
房间中一阵安静，在羊城夏天潮湿的空气中，在充斥着昏暗灯光的逼仄房间中，两个男人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各自身上的孤独感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乾子，你知道吗？这一次我来羊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混出个样来。他们不是看不起我吗？老子现在奔着钱奔着权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夜晚的蝉鸣和蛤蟆声从房间拳头大的窗户破洞带着微风冲进来，冲散了李超的话，同时也搅动的他们头顶上的吊绳灯泡不断的晃动。
灯光摇曳，苏乾感觉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在房间中弥漫，却又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小心一点，世道乱，你做的那事儿，掌握好分寸！”苏乾看了看桌面上的两盒不算便宜香烟，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时代就这样，是好是坏，时间自有定论。在这样的时代中，能够有一门吃饱的手艺已经算是不简单了。
想到这，苏乾将自己丢在脚下的一件外套丢在桌面上。衣服触碰到桌面的一瞬间，叮叮咣咣的声音就开始在房间中回荡。
“超，过来看看，我第一天上班的意外所得，这东西，你应该有门路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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