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虚立
距离乡举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大咫城中读书之人逐渐多了起来。城中客栈拥挤，一房难求。大街上，到处是身穿襕衫之人。
伴随乡举的临近，同时也有一个关于文曲的神灵流出。一说这神灵为文曲神，又说本名文曲星君。
这消息，有一些是赵子安与周若望传出，不过更多还是褚严令眀灵出去散布，当然，偶尔褚严自己也亲自出手。
巢州之地，近来本就出了几件轰动的大事，比如王正卿成神，还有大宁县中有亲历者传出的周希焱成神立城隍。
这两位都是天庭麾下，故而大家对文曲之事，接受起来也方便许多，只看在王正卿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去诋毁文曲，到底同老大人是同僚呢，况且说还比他地位高许多。
特别是玉鸾府苍山，大宁二县的读书人来说，这文曲更是得信。
文曲星君的传说越来越广，只是还是有冷眼旁观之人，不免心中冷笑，等得乡举过了，再看这文曲还怎么折腾，这些人，当然就是那内定中举者了。
文曲星君到底长得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赵之安与周若望前往褚严住处拜访，也曾讨论过这事。
所说心诚，连这文曲星君都供奉得稀里糊涂，又如何说的上，只是褚严的脸色却怪，他带着调侃的意思，对赵之安说道：“莫如就照着你的画像来作，左右大家都不知，求的是那份心诚则灵。”
赵之安连连摆手，拒绝了这份诚意，最后还是只拿了一个牌位，上书文曲星君四字，只当做聊胜于无。
不想意外的是，这做法却意外的受欢迎，一来便于制作，有条件的，取木牌做，没条件的，一张白纸也堪堪够了。
于是大咫城中，到处都是供奉之人，而这牌匾，也悄然传出，但凡家中有读书人的，或者又有孩子蒙学，也学着做了一个在家中，日日焚香，夜夜祷告，只盼自家孩子出息。
这算是意外之喜，就连褚严也没料到，自是让始作俑者的赵之安与周若望大喜。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不觉已到乡举之日。
天刚蒙蒙亮，举院之前就已经聚集了无数的读书人，密密麻麻，怕不止数千。
无人大声喧哗，只是三五成群，各自寻了熟悉之人，小声的交谈，等着进场。
虽然小声，不过到底有这么多人在说话，于是一片嘈杂之声在此间盘旋。
天才大亮，州令曹允就在一帮官员的簇拥之下，匆匆的赶来，今天天气不错，州令大人也神清气爽，因为本次乡举分配的满意，上边特地传来消息，等乡举之后，他曹允便要高升一步了。
带着热切，曹大人恨不得此刻就宣布了中举之人，策马扬鞭，奔向京城。
看了看天色，曹大人压下心中那份儿热切，神色淡然的询问左右：“可都准备好了？”
“回大人，都就绪了。”
“嗯，那就开始罢。”
曹允一声令下，就见一个小吏从后边走出，提了一面铜锣，上前猛敲三下。三声锣响，压下场中诸人的声音，等静了下来，方才扯开嗓子喊道：“大胤元盛十二年乡试开场。”
随着话音落下，几个差役走到举院之前，合力推开厚重的大门。里边漆黑如夜，宛如一个噬人的黑洞。
“考生准备，检验入场。”
“慢着！”
那提锣的小吏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大喊，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骑着马，在数十护卫簇拥之下，缓缓而来。
小吏顿时不知是否该继续流程，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去，只见曹允面带微笑，摆了摆手。
“无妨！”
说完，起身迎上前去。恭敬的行了礼，“下官曹允，拜见濂王殿下。”
后边官员紧紧跟了，也一同行礼。
“哈哈哈哈，免礼，本王听说，今日是巢州乡举开场，国家抡才大典，恰逢其事，自然要来走一遭。”
濂王声音洪亮，传遍场中角落，曹允心头一震，到底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角色，却不改声色，依旧笑着。
“是下官疏忽，只见濂王来了巢州，多居于都司府中，以为殿下不喜文事，怕扰了殿下，罪过，罪过啊！”
难为曹允，若大年纪，声音同样不小，场中诸人皆能听闻。
“嘿，曹大人无须介怀。”濂王说着，转身看向场中应考者，“本王刺来，一祝诸位连考连捷，名登黄榜。二来，入场之前，怎能不拜文曲，求其庇佑。”
濂王说着，回首一招，“来呀，将文曲星君的牌位抬上来，本王要与诸位应考的考生一起祭拜。”
话音落下，就见后边两人，抬了一个木匾，挂着红绸，奔上前来，上书文曲星君四个大字，笔力沉浑厚重。
“对了，诸位大人也是读书人，不如一起来拜拜？”
其余人等，都不言语，曹允却是摇摇头，心中大石落下，只要不干涉考场之事，些许胡闹，自不与之计较。
“不了，文曲之说，也是空洞，老夫不信。不过殿下如果要拜，也请自便，就当图个彩头。我们等殿下拜完，再行入场也不迟。”
见上官发话，其他官员才陆续发声，异口同声的拒绝了濂王的要求。
濂王也不强求，只见他走到台阶之下，与诸多考生站到一起，有一护卫走出，大喊道：“拜文曲。”
场中考生大都肃然。
“一礼。”
喊声之后，只见由濂王带头，大多考生都毕恭毕敬的伏首弓腰，双手抱拳，认真行礼。只有百余人立在场中，嗤笑不已。
“再礼！”
场中考生再次伏首，诚心祷告。此时，褚严与眀灵正站在举院上空，只见行礼之时，一片青云腾空而起，盘旋不去。
褚严伸手一召，口中喝道：“来。”
那青云化作一道青线，一头了解诸考生，一头已然落到褚严手中，虽然身在凡尘，当青线入手，褚严却觉察出本体之中，那封神榜微微一动。
果真有效，心中一喜，同时将线头掷向天空。“去！”
就在此时，只听下方一声高喊“三礼！”
只见青线猛地穿破虚空，褚严却能感到，另一头，那青线涌入本体，一头扎进封神榜内。
只一刹的功夫，又见一道青光折返，落入褚严手中，这时，才听到下方声音，“礼毕！”
“成了！”
褚严微微一笑，将手中青光抛下，化作星星点点，没入所有人的眉心之间，不管是否祭拜。
眀灵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何等手段，实在是望尘莫及。便是方才上神手中那一点青光，纯粹又浩荡雄浑，顿觉自己再怎么修炼，也怕是比不上。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点青光，乃是褚严利用诸多读书人的气运和文气，再加濂王身上汇聚的王气，沟通封神榜，短暂虚立文曲星君，才得了那一点神力。
“好了，等着看戏吧！”
做完一切，褚严拍拍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眀灵站在一旁，只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一条大腿，真幸福！
伴随乡举的临近，同时也有一个关于文曲的神灵流出。一说这神灵为文曲神，又说本名文曲星君。
这消息，有一些是赵子安与周若望传出，不过更多还是褚严令眀灵出去散布，当然，偶尔褚严自己也亲自出手。
巢州之地，近来本就出了几件轰动的大事，比如王正卿成神，还有大宁县中有亲历者传出的周希焱成神立城隍。
这两位都是天庭麾下，故而大家对文曲之事，接受起来也方便许多，只看在王正卿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去诋毁文曲，到底同老大人是同僚呢，况且说还比他地位高许多。
特别是玉鸾府苍山，大宁二县的读书人来说，这文曲更是得信。
文曲星君的传说越来越广，只是还是有冷眼旁观之人，不免心中冷笑，等得乡举过了，再看这文曲还怎么折腾，这些人，当然就是那内定中举者了。
文曲星君到底长得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赵之安与周若望前往褚严住处拜访，也曾讨论过这事。
所说心诚，连这文曲星君都供奉得稀里糊涂，又如何说的上，只是褚严的脸色却怪，他带着调侃的意思，对赵之安说道：“莫如就照着你的画像来作，左右大家都不知，求的是那份心诚则灵。”
赵之安连连摆手，拒绝了这份诚意，最后还是只拿了一个牌位，上书文曲星君四字，只当做聊胜于无。
不想意外的是，这做法却意外的受欢迎，一来便于制作，有条件的，取木牌做，没条件的，一张白纸也堪堪够了。
于是大咫城中，到处都是供奉之人，而这牌匾，也悄然传出，但凡家中有读书人的，或者又有孩子蒙学，也学着做了一个在家中，日日焚香，夜夜祷告，只盼自家孩子出息。
这算是意外之喜，就连褚严也没料到，自是让始作俑者的赵之安与周若望大喜。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不觉已到乡举之日。
天刚蒙蒙亮，举院之前就已经聚集了无数的读书人，密密麻麻，怕不止数千。
无人大声喧哗，只是三五成群，各自寻了熟悉之人，小声的交谈，等着进场。
虽然小声，不过到底有这么多人在说话，于是一片嘈杂之声在此间盘旋。
天才大亮，州令曹允就在一帮官员的簇拥之下，匆匆的赶来，今天天气不错，州令大人也神清气爽，因为本次乡举分配的满意，上边特地传来消息，等乡举之后，他曹允便要高升一步了。
带着热切，曹大人恨不得此刻就宣布了中举之人，策马扬鞭，奔向京城。
看了看天色，曹大人压下心中那份儿热切，神色淡然的询问左右：“可都准备好了？”
“回大人，都就绪了。”
“嗯，那就开始罢。”
曹允一声令下，就见一个小吏从后边走出，提了一面铜锣，上前猛敲三下。三声锣响，压下场中诸人的声音，等静了下来，方才扯开嗓子喊道：“大胤元盛十二年乡试开场。”
随着话音落下，几个差役走到举院之前，合力推开厚重的大门。里边漆黑如夜，宛如一个噬人的黑洞。
“考生准备，检验入场。”
“慢着！”
那提锣的小吏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大喊，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骑着马，在数十护卫簇拥之下，缓缓而来。
小吏顿时不知是否该继续流程，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去，只见曹允面带微笑，摆了摆手。
“无妨！”
说完，起身迎上前去。恭敬的行了礼，“下官曹允，拜见濂王殿下。”
后边官员紧紧跟了，也一同行礼。
“哈哈哈哈，免礼，本王听说，今日是巢州乡举开场，国家抡才大典，恰逢其事，自然要来走一遭。”
濂王声音洪亮，传遍场中角落，曹允心头一震，到底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角色，却不改声色，依旧笑着。
“是下官疏忽，只见濂王来了巢州，多居于都司府中，以为殿下不喜文事，怕扰了殿下，罪过，罪过啊！”
难为曹允，若大年纪，声音同样不小，场中诸人皆能听闻。
“嘿，曹大人无须介怀。”濂王说着，转身看向场中应考者，“本王刺来，一祝诸位连考连捷，名登黄榜。二来，入场之前，怎能不拜文曲，求其庇佑。”
濂王说着，回首一招，“来呀，将文曲星君的牌位抬上来，本王要与诸位应考的考生一起祭拜。”
话音落下，就见后边两人，抬了一个木匾，挂着红绸，奔上前来，上书文曲星君四个大字，笔力沉浑厚重。
“对了，诸位大人也是读书人，不如一起来拜拜？”
其余人等，都不言语，曹允却是摇摇头，心中大石落下，只要不干涉考场之事，些许胡闹，自不与之计较。
“不了，文曲之说，也是空洞，老夫不信。不过殿下如果要拜，也请自便，就当图个彩头。我们等殿下拜完，再行入场也不迟。”
见上官发话，其他官员才陆续发声，异口同声的拒绝了濂王的要求。
濂王也不强求，只见他走到台阶之下，与诸多考生站到一起，有一护卫走出，大喊道：“拜文曲。”
场中考生大都肃然。
“一礼。”
喊声之后，只见由濂王带头，大多考生都毕恭毕敬的伏首弓腰，双手抱拳，认真行礼。只有百余人立在场中，嗤笑不已。
“再礼！”
场中考生再次伏首，诚心祷告。此时，褚严与眀灵正站在举院上空，只见行礼之时，一片青云腾空而起，盘旋不去。
褚严伸手一召，口中喝道：“来。”
那青云化作一道青线，一头了解诸考生，一头已然落到褚严手中，虽然身在凡尘，当青线入手，褚严却觉察出本体之中，那封神榜微微一动。
果真有效，心中一喜，同时将线头掷向天空。“去！”
就在此时，只听下方一声高喊“三礼！”
只见青线猛地穿破虚空，褚严却能感到，另一头，那青线涌入本体，一头扎进封神榜内。
只一刹的功夫，又见一道青光折返，落入褚严手中，这时，才听到下方声音，“礼毕！”
“成了！”
褚严微微一笑，将手中青光抛下，化作星星点点，没入所有人的眉心之间，不管是否祭拜。
眀灵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何等手段，实在是望尘莫及。便是方才上神手中那一点青光，纯粹又浩荡雄浑，顿觉自己再怎么修炼，也怕是比不上。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点青光，乃是褚严利用诸多读书人的气运和文气，再加濂王身上汇聚的王气，沟通封神榜，短暂虚立文曲星君，才得了那一点神力。
“好了，等着看戏吧！”
做完一切，褚严拍拍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眀灵站在一旁，只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一条大腿，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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