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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幻世

    褚严颔首,缓缓一步跨出。同时一指点向老者眉心,一声呼唤:“岑襄,还不过来。”

    忽来一阵强大的拉扯之力,岑襄顿觉身体一轻,身体变旋转着化为一道光点,没进褚严手指之中。

    “啊!”

    此时一声稚嫩的惊叫!却是那幼童忍不住牵住岑襄衣袖,也一并投身进去。

    眀灵在一旁看了,啧啧惊叹,两人这般站着,双目紧闭,毫无呼吸,乃是因为褚严这一指,并非是入梦之法,而是真真的将两人的魂魄抽离身体,投身幻世之中。

    “你可要试一试?”

    褚严回头,看向眀灵。

    这神通乃是困敌之术,魂魄入了施术者的幻世之中,便为其间一生灵,生死不由自己,操纵者随心所欲,即便是大毅力之人,想要挣脱也不容易。

    见眀灵诺诺不言,褚严摇摇头,笑着说道:“算了,也不勉强。”

    眀灵顿时懊悔不已,这机缘给了便给了,自己没得断然应答,便是失了先机,再同意褚严也不会同意了。不过时间还厂,总还有下次机会。

    就这片刻的功夫,褚严却是轻声一叹,笑着说道:“咦,竟然就挣脱了?原来是你这小孩儿多事,且先出来吧!”

    外间不过弹指之间,却说幻世之中,原来岑襄已经度过一世。这一世中,岑襄乃是一个羽扇纶巾,风流倜傥的谋士。恰逢乱世,群雄并起,天下争斗不断。身怀安天下之志,岑襄苦寻明主,施展一身抱负,二十年殚精竭虑,终于平定战乱。

    然而战乱已止,雄主当朝,一干跟着打天下的功臣就一个个的步了群雄的后尘。

    府邸之中,岑襄独坐窗前,终究轮到自己。皇帝赐下御酒一杯,以全体面。想想二十年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而今的仓惶如丧家之犬,岑襄不由得沧桑满怀,手中握着酒杯,却迟迟不能饮下。

    生死间有大恐怖,天暗下去,乌云压顶,狂风呼啸,雷鸣滚滚,片刻的功夫,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咣”,远处一道赤白的闪电划破天际,一声雷鸣猛然炸响。

    暴雨之中,一个小孩儿突兀出现,他就这样走着,雨不粘身。依然穿着进入幻世时的衣服,脸上满是好奇,四处打量。

    小孩儿向前看去,正见独坐窗前的岑襄,发足奔跑过去,院子之中,有聚守啼哭的家人,有守在门口的军士,有监督的大臣,然而小孩儿通通不顾,瞬间便穿过重重阻碍,来到岑襄面前。

    抬头,看着岑襄,小孩儿的面上满是惊喜,眼睛仔细而又认真,他忽而有些失望,大声的说道:“我本找了你许久,总算是遇见你了。只是,你的心不敞亮了,见了我也不招呼。”

    岑襄正在奇怪,这孩子来自何处,这时正听见小孩的话,暮然间心中一动,举杯一饮而尽。大笑说道:“是啊,我的心不敞亮了呢。”

    话音一落,风停雨歇,乌云散去,一道阳光落在窗前。

    就在这时,忽然转换天地,眼前小孩儿一下消失。

    “愚儿!”

    岑襄一声大喊,脑海中忽然多了许多回忆!

    小孩儿睁开眼,面上浮现一丝满足的笑容,老头儿总说愚,可方才,可是自己教训了他呢!

    “你这孩子,聪明的很!”

    褚严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满意。

    那孩子却并不为意,转身看向岑襄,见他双眼紧闭,站立不动,不由得大喊:“老头儿,老头儿?”

    “莫喊,老头儿一回自会醒来。”

    褚严说着,信手一点,小孩儿顿时安静下来,向后挥了挥手,对眀灵说道:“带他到一旁去,莫要惊扰了岑襄。”

    眀灵听罢,上前牵住小孩儿的手,那孩子也任由眀灵牵着,走到了一旁,只是一双眸子依旧明亮,骨碌碌的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幻世变幻,岑襄又换了身份,以前种种,如过眼云烟,全都散尽,恍如换了个人。

    这一次,他却是一个樵夫,住在靠山的一个小乡村中,每日砍柴为生。

    一日上山,却在半峰之处,遇见两位下棋老者,一人白袍执黑,另一人黑袍使白。樵夫本是一在山间奔波求存的乡野之人,本不懂棋道,只是望了棋盘一眼,顿时觉得种种玄妙扑面而来,直让自己移不开眼。

    越是看那棋盘,越是觉得有一股吸引力,便暗自想到:“且先看完这一局,再砍柴不迟。”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两个老者起身,“便到这里吧,有个外人在,终究不能尽兴。”

    “也好,”黑袍老者点点头,“下一次寻个隐蔽的地方再斗不迟。”

    两人各自驾起云霞,飘摇而去。

    “哎呀,神明!”

    棋子一消,岑襄便从那玄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顿时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开口说道,只是再看去,哪里还能再叫那两位老人。

    然而,等到岑襄下山,却发现沧海桑田,时间已过百年,山脚小村早已败落,连残垣断壁都没留下。

    身无分文,又丢失了斧头的岑襄,茫然失措,四周都是一片荒野苍苍,走了许久,也不见一处人家。

    七日之后,奄奄一息的岑襄坐在一颗大树之下,弥留之际,又见那两位神明出现。

    其中白袍的老者笑着说道:“你因我二人而失去家园,可曾怨过?”

    岑襄摇摇头,“我自观棋,乃是咎由自取,不怨二位。”

    “很好。”

    那黑袍老者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既不怨我二人,可怨自己。”

    说着,长袖一卷,岑襄便见自自己失踪,母亲日日枯坐庭园,夜夜痛哭,双眼失明,含恨而死。妻子独自支撑家庭,在安葬婆婆以后,忧劳成疾,病死床前。幼子失了双亲,无有依靠,艰难求存。

    看到此处,岑襄双目难耐,留下眼泪。

    “我怎不能怨恨自己,我怎不能怨恨自己?”

    喃喃自语,其中有无数悔恨。

    “你我本有缘,所以我问你,可能放下?”

    岑襄不理,犹自哭泣,陷入悲痛之中,不可自拔。

    “可能放下?”

    “人非草木,如何放下?”

    岑襄悲切,回声问道。

    “那你便为草木吧!”

    又是一转,岑襄化作一颗幼苗,生于荒野之间,扭曲自身枝干,只为挣那一缕阳光。

    逐渐的,幼苗化作大树,只因长得着实太过弯曲,躲过那伐木之人。

    一年又一年过去,岑襄见过山火肆虐,止于身前。又经历过山体坍塌,滚滚泥流从身旁滚过。狂风掀翻过相邻的大树,干旱渴死过四周的树林,冰霜压断过挣夺阳光的青枝。岑襄苦苦支撑,躲过一次次灾难,艰难的生存。

    生命有时而尽,便是再挣扎,也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就在觉得生命流逝,本源消耗一空的时候,又出现两位老者,白袍老者笑着问道:“可放下了?”

    树枝轻摇,岑襄沉默不语,前世记忆涌入身躯,便是树木,也生出悲凉之意。

    “如何放下?放下与禽兽何异?”

    “那你便为禽兽吧!”

    黑袍老者长袖一荡,岑襄又觉得天地旋转。

    又是一世……

    一次又一次,不断轮回,每一次,岑襄都认真的活,或悲或喜,总是一生,每次弥留之际,总是有两位老者将临,让他回忆起每一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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