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解惑
华清风的事，在陈绅儿的眼中，只是个小插曲，如今她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内心的“大计划”中。
莫言的情况传回了摘星楼，魏慧文得知了陈绅儿差点儿死在莫言手中，派人将陈绅儿叫回了帝都，不然她不放心。陈绅儿本不想再给摘星楼添麻烦，毕竟她也算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有点儿什么困难就往娘亲怀里钻。但魏慧文的态度很坚定，想来应该是有了什么计划，无奈，陈绅儿只得带着翠屏返回了帝都。
摘星楼的九层中，魏慧文母女二人，萧美华，翠屏具在。封无心则重新返回了财绅庄，毕竟庄里没有个可靠的人不行。
“绅儿，你给姨娘好好说说，那莫言如今的身手到底是如何的程度？”萧美华对此格外关心。
“姨娘，那莫言如今的身手，比之当初的莫无问，尤有过之，这天下间，怕是除了那三十多年未出过手的玄晧真人外，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虽然不爽，但陈绅儿还是不得不承认那莫言的本事。
萧美华凤眸微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么多年，可以说整个摘星楼都被那莫言糊弄了，不由心中气愤。
“如此说来，想通过硬来，是很难处理这个祸害了？”魏慧文淡淡道。
陈绅儿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出，如今该怎样对付这个莫言。
只见魏慧文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桌上画着圈儿，陈绅儿知道，这是她在思考对策。过了差不多盏茶的时间，魏慧文缓缓抬头。
“绅儿，这莫言，若是不可为敌，你是否愿意为友？”没想到魏慧文思考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当然不可能，且不论她差点儿杀了我，就算当年她将陈白白害得那么惨这笔账，我也绝不会饶了她。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不招惹她，她也不可能放过我……毕竟，她对我产生敌意的根本原因，不是利益，更不是立场，而是……淳子宇！”陈绅儿老大不乐意道。
魏慧文一愣，不知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淳子宇！这小子，简直是个小祸害啊。如此一来，我倒是也想通了她的算计。”魏慧文淡淡道。
“娘，您快说说。”陈绅儿希冀问道。
“娘虽然不曾上过战场，但这商场如战场，摘星楼有如今的格局，也不知出现过多少对手。可如今，他们都败了，为何？便是我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在我的心中，最大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魏慧文这话说得太高绝，陈绅儿皱着眉，有些不明就里。
“其实很简单，娘来替你分析下眼前的情势。首先，认清对手。此番历险，你就是犯了这个大错，你在去真定国的时候，恐怕还没有将她重视为生死大敌，甚至可能为了你的那个‘计划’，在内心中有所妥协。这次是你运气好，但运气不可能总在你这边。不过刚才试探的问题，你的回答，倒是让我放心了几分，记住，面对敌人，不能怀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化敌为友’也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目的一定是消灭敌人。这一成上，莫言胜了，不管什么原因，她老早就将你看做了敌人，而且暗中积蓄力量，想来已有数年时间了，如今你能明白她有多可怕了吧？是个多难缠的对手，当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甚至发现无从应对了。这只是对弈的第一成，你便险些万劫不复。”魏慧文教训的不客气，陈绅儿也不由冷汗涔涔。
“认清了对手，便要选择手段。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你们二人都已经尝试过了，你又输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好在你认清了这一成，逃了回来，这不丢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你只是个小女子。这样，便要用更加高级的手段了，那便是‘夺势’，以势压人，天下间不知道多少能人异士，有着神鬼莫测之能，但为何都不愿得罪朝廷，因为这便是‘势’。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与天下人为敌。从这一层上将，你二人如今胜负五五之数。她的‘势’，乃是大宁国唯一的皇贵妃，距封后只一步之遥。你的‘势’便是财绅庄，当然，也可以算上摘星楼。乍听上去，好像无论地位，身份，她都要高于你，但不同的是，她是‘借势’，需要仰人鼻息，而你掌握的却是实打实的自己的‘本势’。所以眼下你要做的，是守住自己的‘势’。也就是说，别给她机会对财绅庄下手，造成影响。”魏慧文的剖析让陈绅儿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的，我已经暂停了在大宁的发展计划，就是怕她捣乱。”陈绅儿点了点头。
“嗯，应对的还算得当，那之后呢，你有何打算？”魏慧文问道。
陈绅儿皱了皱眉，苦笑道。
“不瞒娘说，我还没有好的主意，娘您教我。”
只见魏慧文身手在陈绅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呀，往日的聪明劲儿都跑哪里去了，我刚才的话都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陈绅儿一愣，细细品味着魏慧文的话，突然眼睛一亮。
“娘，你是说，‘借势’？”
魏慧文笑了笑。
“不错，没能杀了你，那莫言便会甘心么？如今她和你撕破了脸，也暴露了很多的秘密，她心中岂能不急？可为何不见后续动作，现在你我商议间，怕是那莫言，便已经在争分夺秒的‘夺势’了。因为她知道，凭她如今的‘势’不足以压垮你财绅庄，甚至于，她可能都没将你放在眼里，而是把摘星楼都算成了她的对手。可你，还在和为娘侨情着，叫你回摘星楼都不情不愿的。没了摘星楼的‘势’给你借，你一个人解决得了她么？”
陈绅儿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绅儿没想明白，娘您教训得对。”
“既然已经输了两成，就别再裹足不前了，也别小瞧了那莫言，哝，这是你要的她的资料，你看看。”魏慧文递给了陈绅儿想要的资料。
陈绅儿看了以后，瞪着双眼，难以置信。
“这，她，居然有如此身世？”
“傻丫头，也就你是个例外，当年你娘心血来潮才给了你那一颗塑形丹。摘星楼的‘繁星’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身份岂能简单了？”萧美华幽幽道。
“你华姨娘说的不错，这莫言，本是西域血统，从她的相貌上也看得出来。而她真实的身份，是西方圣城维路子模的城主之遗女。那边和我们中土不一样，是城邦制。只不过她的父亲是前城主罢了。维路子模在她三岁的时候便被另一个城邦攻占了，如今么……好像也被前狼主兀敕屠成了鬼城。但别忘了，西域可是不下百座城邦，饶是最强大的圣城被屠了，其它的城邦若是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可小觑，不亚于如今的大宁国国力。而且双方都对北胡有仇恨，处在北胡铁骑的阴影之下。有了大宁国做后盾，若是莫言将这些西域城邦串联了起来，东西夹攻北胡，怕是那兀术狼危矣。”魏慧文说出了一个让陈绅儿吃惊的消息。
“可那莫言与兀术狼无冤无仇，且我数次北上观察，那莫言并没有‘参政’的野心，恪守着后宫的规则，应该不会……”陈绅儿犹豫道。
“你看你，又小觑了对手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那莫言自信可以除掉你，所以不会去冒险做这犯忌讳的事儿，毕竟她心里还是忌惮着淳子宇。可现在你跑了，她知道你回来能得到摘星楼的支持，那她的‘势’便不足，一定会有所动作，且别忘了，她虽然与北胡的兀术狼无冤无仇，但北胡毕竟是大宁的敌人，关键是……那兀术狼与你的关系，她又岂能不知？”魏慧文一针见血道。
“不错，她一定是怕北胡的‘势’为我所用。”陈绅儿终于想明白了。
“嗯。所以，你要做的是想办法保住那北胡的力量，调停北胡与大宁的战火。这样一来，西域各城邦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又何尝不想让双方止息战火啊？可我见过那狼主兀敕，更了解兀术狼的性子，他将征服大宁当成了兀敕的遗愿，也将淳子宇当作了最大的对手，若是有方法，我早就用了，也不至于看着他们打得死去活来。”陈绅儿叹了口气。
“你们三人的事儿，为娘便不好多说了，我相信到时候你自然心中有数。这便是我说的，最大的敌人，乃是自己。要战胜莫言这样难缠的对手，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了。这是与自己在作战，如果你能战胜了自己，那么再对付这莫言，便根本不在话下了。”魏慧文不亏是萧岚国第一奇女子，其见识非凡，格局宏大，让陈绅儿庆幸，有如此娘亲。
“娘，我明白了。不过眼下，还不到我付出代价的时候，至少‘借势’这一成，我不能再输给她了。”陈绅儿凤眸微眯，坚定道。
魏慧文淡淡笑着，静等着陈绅儿的下文。
只见陈绅儿张了张口，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我今日的话难道白说了？”魏慧文眉毛一挑。
“娘，既然如此，绅儿也就不矫情了，我想觐见宣和陛下，您看……”陈绅儿还是说了出来。她其实早就想到过，能影响两个国家战局的，一定是萧岚国的干预。只是她一直都不敢提这个想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够不够分量。可如今魏慧文的一番话，让陈绅儿听明白了，她是魏慧文的女儿，就凭这，便够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总算开窍了。”魏慧文笑得很开心。
“华姐，安排一下，明日我和绅儿入宫。”
“是，小姐。”萧美华应道。
“娘……”陈绅儿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啦，又矫情起来，娘认你这个女儿，又不是假的？别说那莫言还没到无敌天下的地步，大宁国的皇贵妃又如何？还不是我萧岚国的属国？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看来安逸的久了，这世人都忘记了摘星楼的手段，也忘了我萧岚国这中土天朝的国威。”
陈绅儿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宣和帝赵玉诚，那绝对是魏慧文的逆鳞，不论外界如何惊涛骇浪，萧岚国的平稳才是魏慧文死守着的底线，她绝对不可能让一点儿对赵玉诚不利的因素出现。可如今，魏慧文居然打破这一原则，让萧岚国也参与到这乱世之中，这可是真真的天下大乱了。就算陈绅儿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只是为了替她这女儿出头，可能让魏慧文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她绝对是占了主要的原因，这岂能让陈绅儿不感动？
“好了娘，您别动怒。绅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好久也没见了，怎的净说这些烦心事。屏儿，去安排下晚饭，顺便把小延安带来，我倒是想这小家伙了。今日我要好好陪陪娘。”陈绅儿笑着吩咐道。
“嗯，这还差不多，这些年你就和那野猴子一般，东跑西颠，四处乱窜的，这次回来啊，多在楼里陪娘一段日子。”魏慧文开了口。陈绅儿也听得出，这魏慧文心中的疲惫，虽然年纪不过四十，可心已经太累太累了。
陈绅儿心中不由发酸，点了点头。
“好，娘，绅儿这次一定多住些日子。对了，华姨娘，绅儿还有事儿要麻烦您。”陈绅儿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嗯？你这丫头怎的和我还客气上了，说罢。”萧美华笑道。
“我带来的十二个护卫，您可见过？”
萧美华点了点头。
“嗯，看得出，本事都不差。”这算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了。
“他们都是无心那丫头召集的，说实话他们的本事我也都没见识过，心里没底，所以想麻烦姨娘您，帮我调教调教。嘿嘿……反正‘繁星’也散了，别可惜了您这一身调教人的本事不是。”陈绅儿厚着脸皮道。
“你呀，真是打蛇顺杆爬，行啦，人交给我吧，等你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还你一队名震天下的‘财神卫’。”萧美华笑着答应了下来。
陈绅儿的心中，总算是明亮了许多，也更加有信心，一定能战胜那莫言。
莫言的情况传回了摘星楼，魏慧文得知了陈绅儿差点儿死在莫言手中，派人将陈绅儿叫回了帝都，不然她不放心。陈绅儿本不想再给摘星楼添麻烦，毕竟她也算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有点儿什么困难就往娘亲怀里钻。但魏慧文的态度很坚定，想来应该是有了什么计划，无奈，陈绅儿只得带着翠屏返回了帝都。
摘星楼的九层中，魏慧文母女二人，萧美华，翠屏具在。封无心则重新返回了财绅庄，毕竟庄里没有个可靠的人不行。
“绅儿，你给姨娘好好说说，那莫言如今的身手到底是如何的程度？”萧美华对此格外关心。
“姨娘，那莫言如今的身手，比之当初的莫无问，尤有过之，这天下间，怕是除了那三十多年未出过手的玄晧真人外，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虽然不爽，但陈绅儿还是不得不承认那莫言的本事。
萧美华凤眸微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么多年，可以说整个摘星楼都被那莫言糊弄了，不由心中气愤。
“如此说来，想通过硬来，是很难处理这个祸害了？”魏慧文淡淡道。
陈绅儿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出，如今该怎样对付这个莫言。
只见魏慧文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桌上画着圈儿，陈绅儿知道，这是她在思考对策。过了差不多盏茶的时间，魏慧文缓缓抬头。
“绅儿，这莫言，若是不可为敌，你是否愿意为友？”没想到魏慧文思考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当然不可能，且不论她差点儿杀了我，就算当年她将陈白白害得那么惨这笔账，我也绝不会饶了她。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不招惹她，她也不可能放过我……毕竟，她对我产生敌意的根本原因，不是利益，更不是立场，而是……淳子宇！”陈绅儿老大不乐意道。
魏慧文一愣，不知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淳子宇！这小子，简直是个小祸害啊。如此一来，我倒是也想通了她的算计。”魏慧文淡淡道。
“娘，您快说说。”陈绅儿希冀问道。
“娘虽然不曾上过战场，但这商场如战场，摘星楼有如今的格局，也不知出现过多少对手。可如今，他们都败了，为何？便是我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在我的心中，最大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魏慧文这话说得太高绝，陈绅儿皱着眉，有些不明就里。
“其实很简单，娘来替你分析下眼前的情势。首先，认清对手。此番历险，你就是犯了这个大错，你在去真定国的时候，恐怕还没有将她重视为生死大敌，甚至可能为了你的那个‘计划’，在内心中有所妥协。这次是你运气好，但运气不可能总在你这边。不过刚才试探的问题，你的回答，倒是让我放心了几分，记住，面对敌人，不能怀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化敌为友’也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目的一定是消灭敌人。这一成上，莫言胜了，不管什么原因，她老早就将你看做了敌人，而且暗中积蓄力量，想来已有数年时间了，如今你能明白她有多可怕了吧？是个多难缠的对手，当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甚至发现无从应对了。这只是对弈的第一成，你便险些万劫不复。”魏慧文教训的不客气，陈绅儿也不由冷汗涔涔。
“认清了对手，便要选择手段。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你们二人都已经尝试过了，你又输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好在你认清了这一成，逃了回来，这不丢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你只是个小女子。这样，便要用更加高级的手段了，那便是‘夺势’，以势压人，天下间不知道多少能人异士，有着神鬼莫测之能，但为何都不愿得罪朝廷，因为这便是‘势’。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与天下人为敌。从这一层上将，你二人如今胜负五五之数。她的‘势’，乃是大宁国唯一的皇贵妃，距封后只一步之遥。你的‘势’便是财绅庄，当然，也可以算上摘星楼。乍听上去，好像无论地位，身份，她都要高于你，但不同的是，她是‘借势’，需要仰人鼻息，而你掌握的却是实打实的自己的‘本势’。所以眼下你要做的，是守住自己的‘势’。也就是说，别给她机会对财绅庄下手，造成影响。”魏慧文的剖析让陈绅儿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的，我已经暂停了在大宁的发展计划，就是怕她捣乱。”陈绅儿点了点头。
“嗯，应对的还算得当，那之后呢，你有何打算？”魏慧文问道。
陈绅儿皱了皱眉，苦笑道。
“不瞒娘说，我还没有好的主意，娘您教我。”
只见魏慧文身手在陈绅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呀，往日的聪明劲儿都跑哪里去了，我刚才的话都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陈绅儿一愣，细细品味着魏慧文的话，突然眼睛一亮。
“娘，你是说，‘借势’？”
魏慧文笑了笑。
“不错，没能杀了你，那莫言便会甘心么？如今她和你撕破了脸，也暴露了很多的秘密，她心中岂能不急？可为何不见后续动作，现在你我商议间，怕是那莫言，便已经在争分夺秒的‘夺势’了。因为她知道，凭她如今的‘势’不足以压垮你财绅庄，甚至于，她可能都没将你放在眼里，而是把摘星楼都算成了她的对手。可你，还在和为娘侨情着，叫你回摘星楼都不情不愿的。没了摘星楼的‘势’给你借，你一个人解决得了她么？”
陈绅儿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绅儿没想明白，娘您教训得对。”
“既然已经输了两成，就别再裹足不前了，也别小瞧了那莫言，哝，这是你要的她的资料，你看看。”魏慧文递给了陈绅儿想要的资料。
陈绅儿看了以后，瞪着双眼，难以置信。
“这，她，居然有如此身世？”
“傻丫头，也就你是个例外，当年你娘心血来潮才给了你那一颗塑形丹。摘星楼的‘繁星’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身份岂能简单了？”萧美华幽幽道。
“你华姨娘说的不错，这莫言，本是西域血统，从她的相貌上也看得出来。而她真实的身份，是西方圣城维路子模的城主之遗女。那边和我们中土不一样，是城邦制。只不过她的父亲是前城主罢了。维路子模在她三岁的时候便被另一个城邦攻占了，如今么……好像也被前狼主兀敕屠成了鬼城。但别忘了，西域可是不下百座城邦，饶是最强大的圣城被屠了，其它的城邦若是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可小觑，不亚于如今的大宁国国力。而且双方都对北胡有仇恨，处在北胡铁骑的阴影之下。有了大宁国做后盾，若是莫言将这些西域城邦串联了起来，东西夹攻北胡，怕是那兀术狼危矣。”魏慧文说出了一个让陈绅儿吃惊的消息。
“可那莫言与兀术狼无冤无仇，且我数次北上观察，那莫言并没有‘参政’的野心，恪守着后宫的规则，应该不会……”陈绅儿犹豫道。
“你看你，又小觑了对手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那莫言自信可以除掉你，所以不会去冒险做这犯忌讳的事儿，毕竟她心里还是忌惮着淳子宇。可现在你跑了，她知道你回来能得到摘星楼的支持，那她的‘势’便不足，一定会有所动作，且别忘了，她虽然与北胡的兀术狼无冤无仇，但北胡毕竟是大宁的敌人，关键是……那兀术狼与你的关系，她又岂能不知？”魏慧文一针见血道。
“不错，她一定是怕北胡的‘势’为我所用。”陈绅儿终于想明白了。
“嗯。所以，你要做的是想办法保住那北胡的力量，调停北胡与大宁的战火。这样一来，西域各城邦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又何尝不想让双方止息战火啊？可我见过那狼主兀敕，更了解兀术狼的性子，他将征服大宁当成了兀敕的遗愿，也将淳子宇当作了最大的对手，若是有方法，我早就用了，也不至于看着他们打得死去活来。”陈绅儿叹了口气。
“你们三人的事儿，为娘便不好多说了，我相信到时候你自然心中有数。这便是我说的，最大的敌人，乃是自己。要战胜莫言这样难缠的对手，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了。这是与自己在作战，如果你能战胜了自己，那么再对付这莫言，便根本不在话下了。”魏慧文不亏是萧岚国第一奇女子，其见识非凡，格局宏大，让陈绅儿庆幸，有如此娘亲。
“娘，我明白了。不过眼下，还不到我付出代价的时候，至少‘借势’这一成，我不能再输给她了。”陈绅儿凤眸微眯，坚定道。
魏慧文淡淡笑着，静等着陈绅儿的下文。
只见陈绅儿张了张口，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我今日的话难道白说了？”魏慧文眉毛一挑。
“娘，既然如此，绅儿也就不矫情了，我想觐见宣和陛下，您看……”陈绅儿还是说了出来。她其实早就想到过，能影响两个国家战局的，一定是萧岚国的干预。只是她一直都不敢提这个想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够不够分量。可如今魏慧文的一番话，让陈绅儿听明白了，她是魏慧文的女儿，就凭这，便够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总算开窍了。”魏慧文笑得很开心。
“华姐，安排一下，明日我和绅儿入宫。”
“是，小姐。”萧美华应道。
“娘……”陈绅儿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啦，又矫情起来，娘认你这个女儿，又不是假的？别说那莫言还没到无敌天下的地步，大宁国的皇贵妃又如何？还不是我萧岚国的属国？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看来安逸的久了，这世人都忘记了摘星楼的手段，也忘了我萧岚国这中土天朝的国威。”
陈绅儿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宣和帝赵玉诚，那绝对是魏慧文的逆鳞，不论外界如何惊涛骇浪，萧岚国的平稳才是魏慧文死守着的底线，她绝对不可能让一点儿对赵玉诚不利的因素出现。可如今，魏慧文居然打破这一原则，让萧岚国也参与到这乱世之中，这可是真真的天下大乱了。就算陈绅儿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只是为了替她这女儿出头，可能让魏慧文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她绝对是占了主要的原因，这岂能让陈绅儿不感动？
“好了娘，您别动怒。绅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好久也没见了，怎的净说这些烦心事。屏儿，去安排下晚饭，顺便把小延安带来，我倒是想这小家伙了。今日我要好好陪陪娘。”陈绅儿笑着吩咐道。
“嗯，这还差不多，这些年你就和那野猴子一般，东跑西颠，四处乱窜的，这次回来啊，多在楼里陪娘一段日子。”魏慧文开了口。陈绅儿也听得出，这魏慧文心中的疲惫，虽然年纪不过四十，可心已经太累太累了。
陈绅儿心中不由发酸，点了点头。
“好，娘，绅儿这次一定多住些日子。对了，华姨娘，绅儿还有事儿要麻烦您。”陈绅儿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嗯？你这丫头怎的和我还客气上了，说罢。”萧美华笑道。
“我带来的十二个护卫，您可见过？”
萧美华点了点头。
“嗯，看得出，本事都不差。”这算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了。
“他们都是无心那丫头召集的，说实话他们的本事我也都没见识过，心里没底，所以想麻烦姨娘您，帮我调教调教。嘿嘿……反正‘繁星’也散了，别可惜了您这一身调教人的本事不是。”陈绅儿厚着脸皮道。
“你呀，真是打蛇顺杆爬，行啦，人交给我吧，等你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还你一队名震天下的‘财神卫’。”萧美华笑着答应了下来。
陈绅儿的心中，总算是明亮了许多，也更加有信心，一定能战胜那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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