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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圣女重归

    早在陈绅儿动身二次入胡的时候,便有一队百人规模的大宁精英骑兵,脱离了营寨,趁夜向西疾行着。这队人马罕见的人手三骑。一骑上驮着干粮,另一骑上驮着清水,最后一骑上则驮着珍贵的药材。骑兵们每日都会将马匹上的货物调换一次,保证三匹马以最大程度,最快速度进行长途奔袭。

    这队骑兵,昼伏夜出,由东向西,横跨北胡,行动极为隐秘,路上偶遇之人尽皆斩杀。淳子宇带兵反攻入北胡时,所有的行动部署,都是为了吸引北胡的注意力,暗中为这队骑兵引开了一道口子,让这队骑兵得以顺利穿过战区。带头之人,乃是一名身着白衣,面遮白纱的女子,正是莫言。

    疾行了半年后,这队骑兵才终于遇到第一个所属西域城邦的村子。

    村子里只有老弱病残十几口人,见到大宁国的骑兵,吓得瑟瑟发抖,唯恐避之不及,连忙躲回了各自的破屋中。这些人将大宁骑兵误认为了北胡骑兵,毕竟在西域人眼中,中土人种长相都差不多。

    莫言凤眸微挑,扫了一眼这个破旧的村子,没做停留,带人继续西行,她的目的地,是被老狼主兀敕屠过了一遍的“圣城”维路子模。

    大宁的这百人骑兵队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和西域人的语言也不通,真真是人生地不熟。而出行前,睿亲王严令,要让他们不惜性命保护好那神秘的白衣女子。所以从见了这第一个西域村落开始,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便放慢了下来,时刻保持十数名斥候在队伍四周探查警戒。

    西域“城邦”和中土的城市不同,多是些“堡垒”建筑,用什么材料建造的都有。而这城堡便是城主的府邸,城堡内除了城主家眷们和为贵族提供各种服务的人员外,便是豢养的“骑士团”“卫士团”,规模大小不一,但都属于“统治阶层”。城堡上插着不同“家徽”图案的旗帜,表明城堡主人的家族身份。唯一相同的是,每座城堡中都有西域圣教的教堂和僧侣。至于平民和奴隶们,则多数分散居住在城堡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子里。

    莫言等人“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十余个大大小小的“城邦”。所过之处,所有城堡无不开城迎接,奉上各色食物。路过最大城的邦内,有着数千人规模的骑士团,城主依然殷勤的打开城门迎接,一路步行为莫言牵马入城。看来这西域的城邦,是真的被胡人打怕了。再次复行了月余,终于到了目的地,“圣城”维路子模。

    这座西域昔日最繁华,人口最多,规模最大,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如今残垣断壁,饿殍遍地。城中乌鸦,老鼠肆虐,街巷中散发着阵阵恶臭。百姓们更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神情麻木,毫无生气。人们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希望与光芒,就连每日最该“虔诚”的朝拜时刻,也不免几分麻木与机械。如今对这些人来说,“死亡”反倒更像是他们所信仰的“神”的恩赐,是苦难的解脱。

    从残破的城门,开始,莫言下了马。一路无话,由于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感受。

    骑兵们也随着莫言下马步行,他们穿过残破的街巷,来到城中最大的广场旁。莫言做了个手势,骑兵们原地待命。

    广场上稀稀疏疏散落着数千名做着祈祷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而广场的另一端,则是城中最大的一座教堂,规模堪比一座中型城堡,只是这“大教堂”在经历了北胡的战火洗礼后,如今连房顶都塌了一半……

    莫言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所能浮现出对“故乡”最深刻的记忆,便是这天下最大的大教堂了。在她还是孩童的时候,父母每周都要带她来这里一次,沿途恩赏众人……当年的维路子模大教堂,每逢年节上百万人会聚集到这里,庆祝,狂欢……

    再次睁开双眼,莫言早已泪流满面。她脱下了鞋子,宪足踏在如今肮脏污秽的广场上,向着大教堂一步一步径直行去……走得不急不徐,却步履铿锵。沿途所有人都自觉的为莫言躬身让路,随后纷纷不禁跪拜下去。

    渐渐的,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莫言的身上,此刻的莫言浑身散发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只见她白衣胜雪,仿若污泥中盛开的清莲,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每一个步伐都踏在了他们的心间。

    莫言来到了教堂前的端梁之下,从还在发愣的僧侣手中,缓缓接过了一个破碗,为一个将要病死的小女孩儿,喂了一口不见任何粮食的“米粥”。随后一只手缓缓搭到了小女孩儿的头顶上,口中呢喃着些什么……只见虚弱的小女孩儿,渐渐呼吸有力了起来,恢复了些力气,没过片刻竟然能站起来了。莫言缓缓收回了手,从袖囊中掏出了一块干粮,递给了小女孩儿……以往若是见到半点儿吃的,这些人们非得打个头破血流不可,可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抢这小女儿手中的干粮。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莫言,喉头不断滚动着,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噙满了泪水,渐渐有了一丝生气。

    莫言牵起了小女孩儿的手,缓缓来到广场上的祭祀高台上……用二十年未曾说过的西域“母语”开了口。

    “子民们,瘟神给我们带来了苦难与病痛,但圣主不会遗弃他在人间最忠实的仆人们。”言罢,莫言命人将马匹上的草药取来,就地煎熬,开始为还在遭受瘟疫病情折磨的人们救治。

    莫言的药来得太晚,此番瘟疫夺走了西域上千万人的性命。患病之人,只能等死。但此刻的大教堂广场上,虽然时刻还有人在死去,但也出现了第一位被救活的人,随后是第二位,第三位……每一位被莫言救活的人,都自觉的帮助其它患者,替莫言维持着秩序,替众人寻找食物和水。如此,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这教堂广场之上……

    不出数日,便有临近的贵族和城主们,马车中拉着患病的家眷前来广场,但无一例外,在此求医之人,无论身份,必要排队等候。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贵族,妄想以骑士团开路的,等待他的却是远隔千步之外的莫言随意挥了挥手,这名城主的额头便见一个细小的孔洞,随后仰面而倒。失去了所效忠领主的骑士们,纷纷对视了一眼,摇身变一变,反而成了莫言的护卫。

    三个月的时间,莫言用尽了所有的药材,尽了最大的能力挽救着西域人的生命。同时鼓励人们清理街道,重建家园……莫言的确不能救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虽然她救治了十数万人的生命,并且采取了有效的隔离措施,控制了瘟疫的传播。这一切,其实是早有经验的华清风教给她的。此番西行,莫言并没有带他一起,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虽然这场瘟疫最终控制住了,但依旧夺走了大半个西域的人口生命,其危害甚于北胡。不过莫言最重要的影响并不是救了多少西域人的性命,而是重新点亮了人们眼中的灯火。

    此番行为,终于惊动了数百里外的“圣教教皇”。教皇召集了数十位城邦的城主们,共同奔向昔日的维路子模。至于这“教皇”心中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教皇的亲临,果然还是有莫大影响力的,所有人都不由纷纷跪拜。犹如中土的皇帝一般。只有莫言依旧淡淡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那缓缓行来的教皇。

    穿过人群,教皇缓缓来到高台之上,从目所能及的距离开始,莫言与教皇便一直在对视着……教皇来到莫言面前五步距离站定。偌大的广场上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由抬头望向此刻高台上的两人,心中忐忑,心情复杂。

    而高台上的两人,就面对面站着,对视着,没有任何言语。

    良久,教皇才缓缓动了,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转过身,面向台下众人,语气激动的喊道“圣女重归!”言罢,高高抬起了双臂,举起了权杖,泪流满面。

    听了这话,广场上十数万人顿时欢声雷动……就连各城主们,也不由齐声欢呼起来。他们有希望了……

    是日,教皇举行了庄严而正式的庆典仪式。仪式后,教皇和圣女密谈了一整夜……

    半个月后,兀术狼收到了一个令他万分惊愕并且愤怒的消息。西域诸城宣布脱离北胡的统治,不再为北胡纳贡。上百城邦全部集结汇入维路子模,重建圣城,并且凑出了二十万的军队,东征入草原,屠杀了北胡驻守西域的三个部族,抢夺牛羊马匹无数。从此,北胡七十三部,实为北胡七十部了。

    与此同时淳子宇率领大宁铁骑一反常态,堂而皇之的大举进攻北胡的草场,马场,以解大宁险些“无马可骑”的危机。本来经过了大半年的“困马”战略,大宁的骑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每拖一天,兀术狼对决战获胜的把握便大一分,这是他与淳子宇数年交战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强烈获胜信心的时候。眼看就可以大举挥师东进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西域居然传来了反叛的消息。

    要知道北胡部族为了躲避大宁国的骑兵袭扰,已经西迁,西域军队,虽然战力算不得多强,但无奈此时西部草原守备空虚。这二十万的西域军,仿佛悬在北胡各部族头上的利刃。而北胡的主力军队如今都在东部被大宁国的铁骑拖住了,饶是以目下北胡骑兵的优势,兀术狼有很大把握战胜大宁的骑兵。但他却不敢战了,反而北胡的主力分散避战起来。因为他知道,若是真和淳子宇掰命,不付出惨痛的代价是不可能的。西域没反还好,可西域反了,兀术狼岂敢再孤注一掷的和淳子宇死磕?

    这天,兀术狼喝了很多酒。酒后,跑到了陈绅儿的营帐中,离陈绅儿所言的一年南归之期,剩下不到两个月了。这是陈绅儿此番入胡后,兀术狼第二次同她相见。

    帐篷中,兀术狼大着舌头,鼻涕一把泪一把,说着“醉话”,“疯话”。随后倒在了陈绅儿的床铺上,鼾声如雷起来……当第二天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掌有些微痛,被绷带包扎着。摇了摇头,兀术狼狐疑的盯着陈绅儿,张了张嘴。

    陈绅儿见正趴在桌案上研究着一副地图,上面画得方方圆圆的,见兀术狼醒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喝多了!”兀术狼尴尬的笑了笑。

    “谁知道呢。”陈绅儿撇了撇嘴。

    “内个……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兀术狼挠了挠头。

    “若是往我衣服上蹭鼻涕和眼泪不算的话,就没有吧。”

    “哎呀,头痛,我昨天,没乱说什么吧?没胡乱答应你一些……”兀术狼试探的问道。

    陈绅儿凤眸微眯,迎上了兀术狼的目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没答应我什么,只是‘以血盟誓’,写了封书信派人送去了大宁营寨。”

    “什么?”兀术狼瞪着双眼,急忙跳了起来。

    “我我我,我信中写了什么?”兀术狼慌忙问道。

    陈绅儿耸了耸肩。

    “你也没让我看啊,只是逼着我在你的那封信上也签了个名字。”陈绅儿淡淡道。

    “这……哎呀,哎呀呀……酒醉误事,误事啊……”兀术狼急得直跺脚,逃也般离开了陈绅儿的营帐。

    待兀术狼走了,陈绅儿才噗哧一笑。

    “演得一点儿都像!”言罢,低头继续研究起了眼前的地图来。

    这混账的“一点儿都像”形容此刻的兀术狼,还真混账的贴切。

    昨夜的确是兀术狼“醉得一塌糊涂”。说着些不着四六的话,扬言又要灭大宁,又要重屠圣城的。陈绅儿岂能不知道他为何而“醉”?

    所以兀术狼的确是派人给淳子宇送了一封信。但这信却不是出自兀术狼之手,反倒是陈绅儿亲笔写的,至于信中的内容,陈绅儿乃是假不知,但兀术狼却是真真不知。陈绅儿有件事倒是没撒谎,兀术狼的确是在信上拍了一个血手印,虽然刀子是陈绅儿下的,手印儿也是她“趁醉”让兀术狼按下的。

    此信的影响,便是在第三天,兀术狼收到了淳子宇的回信“同意议和”。双方无条件罢兵休战。就这样,兀术狼“稀里糊涂”的再次签了与大宁的停战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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