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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斗米恩,升米仇

    小草芽的事儿,在陈绅儿的眼中只是个小插曲罢了,虽然每天早上都要喝小草芽煨的粥,但没有人能替代翠屏在陈绅儿心中的位置。

    三天后,陈绅儿来到了摘星楼最冷清的八层楼。因为有四名“客人”正等着陈绅儿。

    “东家!”陈绅儿刚下楼梯,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

    陈绅儿笑着点了点头。

    “此番,亲自将她们押送回来,辛苦你了,小光。”

    左言之连连摇头。如今的左言之早已不是光头了,在建业行省的水师内担任水师教头。挂着个五品衔,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实权官儿了。

    “不辛苦,不辛苦,东家哪里话,小光有今日的地位,全凭东家提拔,岂敢不尽心竭力。这点儿小事儿,举手之劳罢了。”

    “嗯……这两年没在官场上白混,都会打起官腔了。”陈绅儿笑道。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左言之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的情况我知道,上次海战可以说居功至伟。若是没有你的指挥,怕是萧岚国的水师早就覆灭了。有这么大的功劳,才能替上司顶住缸,所以也一直没机会再提上去。”陈绅儿款款坐下,淡淡道。

    “唉!”只见左言之气得一跺脚。

    “东家,在您面前,我这点儿小心事是藏不住的。您是不知道,我这官儿当得憋屈啊。日盼夜盼,希望东家能再想起我左言之来。终于收到了您的差事,此番亲自押解她们回来,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求东家,让小光辞了这个官,跟着东家吧。”

    陈绅儿凤眉微挑,略微思索。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做官,便辞了吧。不过你该明白,你的本事都在海上,我这身边可没什么适合你的地方。所以,你还得回海上折腾去。”

    “这……”左言之微微一愣,不明白陈绅儿的用意。

    “经历了上次的海战,想必宣和皇帝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大力发展海事了。对于萧岚国来说,地广物丰,的确没必要非跟东海的岛国们死磕。可财绅庄不能只把目光盯在陆地上,不知茫茫大的海洋,物产绝对要比这陆地丰富的多。我要的是有人的地方就要有我财绅庄的生意,因此,东海诸岛国的路线不能断了。”陈绅儿淡淡道。

    左言之眼睛一亮,仿佛有几分明白了。

    “东家,您是想让我,去当‘海盗’?”

    陈绅儿撇了左言之一眼。

    “小光。你我二人谈不上多深厚的私人感情。可你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当初我差点儿要了你的命,可你为何还能活着?是因为你有本事。你为财绅庄办事,办得好,财绅庄自然不会亏待你。第一场海战,替我打的,救了武林盟,更救了财绅庄,所以我遂了你的心愿,让你手刃了仇人,还推荐你去做官,你虽叫我一声东家,但你不是财绅庄的人。至于后面的海战,你是替萧岚国打的,在其位某其政,胜败奖惩与我无关,所以财绅庄不会领你这个情。此番去书与你,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你还能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儿,我陈绅儿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你想继续当官儿,这四个人换你头上的红顶子升四级。若是你不愿意当官儿了,这四个人可以换四十艘大型玄甲战船,你自己选。随后是做海盗也罢,能整合海盗势力做个海盗头子也好,或者是干脆征服个小岛国自立为王我都不管。可只一点,若是你还想继续得到财绅庄的支持,不管你做多大,用东海诸国的商贸权来换,多少财绅庄都吃得下。”

    陈绅儿打开天窗说了亮话。

    左言之的心中暗藏着的一颗种子,在陈绅儿这番话后,渐渐开始萌芽。

    “东家,我明白了。我不做这鸟官了,我要船!您放心,以后只要是我左言之的船能远行到的地方,所有的商贸买卖,都是财绅庄的。我左言之,永远是财绅庄的人。”左言之严肃道。

    陈绅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让信誓旦旦的左言之不禁皱起了眉头。

    “东家可是怀疑我的真诚?左言之对天发誓,句句肺腑之言啊。”

    陈绅儿收敛了笑容,盯着左言之。随后从袖囊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只见左言之的脸色一变。

    “这个小药瓶里的药,叫‘月月思’。顾名思义,是一种周期性的毒药。你若真诚就吃了它。当然,你不吃也没关系。只是你记住,你可以叫我东家,但不是我财绅庄的人。日后若出了乱子,休想财绅庄替你顶雷。”

    “这……东家,我……”左言之不禁流下了冷汗,面露为难之色。

    “从前,有一个乞丐,快要饿死了,倒在一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施舍给他了一斗米,救了他一命。从此这个乞丐对这户人家感恩戴德,整夜替这户人家赶小偷,看大门儿。当然了,这户人家为了感谢这乞丐的付出,也会经常救济他粮食。从一斗,最后到一升……终于有一天,这乞丐发现,这户人家居然是全城最大的粮商,仓库中堆着小山似的粮食。乞丐气得将手中的一升米砸了,觉得这户人家小气,自己为这户人家做了那么多,却只得到了那一升米。于是一天晚上,乞丐伙同强盗和小偷们,放火将这户人家烧死了,抢光了粮仓……”陈绅儿幽幽道。

    左言之不由被这故事震撼了。

    “后来呢……”

    “后来么……没什么后来,也许那乞丐摇身一变成了富商,又碰巧娶了公主,最后做了国王也不一定。”陈绅儿嗤笑道。

    左言之摇了摇头。

    “如此心性之人,饶是得了一时的便宜,也注定难成大气。我倒是猜测,那小偷和强盗们在得了粮食后,反倒会记恨这乞丐当初的碍事,索性会杀了他,还少分一份儿粮食。”

    “得嘞,这斗米恩升米仇的故事,你自个儿回去研究吧。但你记住,财绅庄绝对不做那户心善的粮商。”言罢,陈绅儿从桌上收回了月月思的药瓶。

    李言之额头见汗,对陈绅儿的故事越想越恐惧。

    “没事儿了,就去三楼玩玩吧。花销算我的。”陈绅儿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唉唉,好,谢谢东……谢谢陈庄主了。”左言之这才躬身准备离开。就在一只脚迈下楼梯的时候。却听陈绅儿再次呼唤了一声。

    “小光!”

    左言之脚步一顿,缓缓转过了头。

    “以后,我还这么叫你。”

    左言之的眼眶微微泛红,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毫不犹豫的吃下那月月思。可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比犹豫不决更被人瞧不上的,便是反复无常!

    咬着牙,左言之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心思去什么三楼玩儿,而是径直带人离开了帝都返回建邺行省,当天晚上,左言之再次剃了光头。而这颗光头,更是在日后牢牢占据了东海各岛国悬赏通缉的榜首数十年,却从来没有人能将赏金领走。

    送走了左言之,陈绅儿缓缓来到密室外,打开了密室的门。

    “各位,别来无恙!”陈绅儿凤眸微眯,散发着寒芒,语气冰冷。

    密室内关着四人,都是女人,都曾经是陈绅儿身边的人。

    三色姐妹见了陈绅儿,吓得急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只有一人冷冷的与陈绅儿对视着。

    “当年,我真应该听淳子宇的。”陈绅儿淡淡道。

    “你……后悔了?”此女的中土语言发音有些蹩脚,正是当年陈绅儿收留的佐久夜姬。

    小七查出奔流寨的惨案是丧服国的武士所为后,陈绅儿便确定,自己的身边一定被渗透了截天教的内鬼。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出身丧服国的三色姐妹和佐久夜姬。陈绅儿也没有什么证据,可若真是这四人所谓,她有的是办法查明真相。所患的便是这四人逃走罢了。

    中土虽大,但有摘星楼的消息网络,陈绅儿自信这四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唯独担心这四人逃回东海,那再想抓可就难了。陈绅儿势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奔流寨血案有关的人,所以立刻亲笔修书给左言之,让他务必替自己盯好沿海的船只。

    夜久左姬和三色姐妹也是没料到陈绅儿的反应如此迅速,得知韶南峰逃脱失踪后,四人唯恐暴露,匆忙关了夜无眠,日夜兼程逃往建邺行省。沿途关隘亮出财绅庄的名头后,具是一路放行,却不料最后的时刻,四人所乘的船已经拔锚离岗了。愣是被左言之不顾军规,下令将船击沉,把四女重新捞了回来。这才有了此刻陈绅儿与佐久夜姬再见的一幕。

    “是,我好悔,好狠。狠到如今你再次落到我的手里,我都不知该如何才能泄愤。你知不知道,当年饶了你一命的翠屏,教你说中土语言的翠屏,死了!死在奔流山,死无全尸,生前还被人糟蹋了!”陈绅儿的眼眶渐渐泛红,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奔流寨的惨状。

    同陈绅儿对视着的佐久夜姬,眼眶也是微微泛红。

    “杀了我,给她报仇,偿命。”佐久夜姬的中土语言发音还是有些蹩脚。

    “你以为你还活得成?不过不着急,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年你爱人的死的确和我不无关系。但因此我也好心收留了你,这么多年可有一丝怠慢?为何,为何你要害我?”陈绅儿想不通。

    只见夜久左姬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再开口。

    “好,呵呵……你不肯说,你们三个呢?也不肯说是么?”陈绅儿目光如刀般,刮过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三色姐妹。

    “庄主,庄主饶命,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

    “对对,都是,都是圣女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

    三色姐妹吓得急忙倒豆子,在摘星楼呆过的她们,岂能不知道摘星楼的手段?不由得她们不怕。

    “就是她……呃……”三色姐妹中的大姐,一手指向了佐久夜姬,没等话说完,便见佐久夜姬将手摸到了头上,捏碎了发簪上的三颗珠子。柱子里发出三声“吱吱”的叫声,随即三色姐妹居然纷纷瞪大了双眼,口鼻流血而亡。

    陈绅儿不由大惊,没想到夜久左姬居然还藏了如此手段,急忙出手,点了夜久左姬的穴道。再次探了探三色姐妹的脉象,发现三女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陈绅儿取下了佐久夜姬头上的发簪,将三颗珠子掰开,里面居然有三只诡异的小虫子,只不过此刻已经被捏扁了。

    “蛊虫!”陈绅儿缓缓转过头看向佐久夜姬。

    “圣女?”挑眉问了一句。

    只见佐久夜姬将视线转向一旁,也不答话。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事儿当年屏儿说过,半真半假。真的是你的确想和心上人私奔,假的是你的身份。你的父亲不是什么丧服国的大官,而是那截天教的圣教主吧?”陈绅儿冷冷道。

    佐久夜姬面色如常,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可越是如此,陈绅儿更加笃定了这个推断。

    点了点头,陈绅儿笑了,笑出了眼泪,笑自己的愚蠢,居然把这么个祸害留在了身边这么久都没有察觉。

    “罢了!都不重要了,佐久夜姬,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言罢陈绅儿拍了拍手。只见老狗缓缓走进了密室,背着一个小匣子,手中还拎着一块灵牌。

    陈绅儿接过了灵牌,摆到了桌上,亲手点燃了一炷香,仿佛自言自语道。

    “人没死,香便不准断。我要让她的心上人看着……因为白白他,什么都‘看得到’!”言罢,陈绅儿离开了密室。夜久左姬看到桌上的灵牌,目眦欲裂,那是她心上人的灵牌。

    随后老狗裂开了嘴,缓缓来到了佐久夜姬身边,将她抱到了石床上……打开了背进来的小匣子……里面的东西没有人能叫出名字来,但每一样东西的作用都令女人胆寒!摘星楼的人为何都怕老狗?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绅儿返回了九层,将夜久左姬的发簪丢到了桌上,有些出神。

    “蛊虫!好,好你个华清风……”陈绅儿的右手,缓缓转动着“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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