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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荡平世间诸魔

    数日后,一行衣服上绣着北斗七星的修行者来到了这处破败荒凉的小山村,地上干涸的血迹以及周围土墙上的爪痕足矣表明这里遭遇了怎样的惨状。

    “这些魔道妖人真是丧心病狂……”

    “不,有点不对劲!这股浓郁的业障气息,是那三件魔兵。”一白衣男子蹲在地面上,细细感知后凝重道。

    他们二人是北斗星宗的内门弟子,何光,黄玉。

    何光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我曾前往过师父所在的禁地请教,那时很清晰地感受过魔兵的业障,污秽而又邪恶。不管是不是常人,哪怕是修行者长年累月在那股业障的侵扰下,都会被影响心智,杀性大发。”

    黄玉接着叹道:“魔兵流落在外该如何是好,若是被魔道或者妖族得到,该有多少人会被殃及。”

    何光恨道:“都是那个叛徒的错,不然我的师父天玑震藏上人也就不会死。如今能否追踪业障寻回魔兵?”

    黄玉摇头:“瑶光巽风身为道主境修行者,在将魔兵带离宗门后便施加道法掩盖了魔兵气息。就咱这几块料,省省吧……”

    北斗星宗众人沉默了一会后回去禀报长老。

    一个时辰后,两伙人影同时现行,一群人身穿道袍,仙风道骨,一群人身穿黑袍,魔气森森。

    一见面便是针锋相对。

    黑袍人那边的主事长老站出,蔑笑道:“呦,这不是道门那群自命清高的道士吗?怎么和我们天魔宗玩起了相同的勾当,来这里捡破烂来了?”

    “正道同气连枝,我等为阻你们而来。”道门长老走出人群,不咸不淡道。

    “哼,说这话你们自己信吗?真不要脸,不就是想分一杯羹吗?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笑掉人的大牙!”

    道门长老挥动拂尘。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好。”

    道门和天魔宗厮杀到了一起,长老对长老,弟子对弟子。一方是正道第一门派,一方是魔道魁首,多年来一直争斗不休。

    道门信奉顺应天命,魔道讲究逆天而行,二者道脉分野。

    魔门相信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可为自身灭万物。

    极端的思想让两者格格不入。

    神游境长老们将战场转移到高空,避免殃及周遭弟子,绚烂的灵力与道法布满天空,强横的灵力在高空席卷。

    这一战势必打个昏天黑地。

    在镇子上,苏无生化身的青衣少女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没办法,他被重创后根本不敢再以原本的面孔出现,更不敢走出镇子,他害怕被某个魔修抓走采食血气了。

    城镇内是官服的地盘,正道不会犯忌讳出手,魔道也不会在此大开杀戒。

    所以目前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远离县衙便好,远离县衙靖魔司就是无头苍蝇,根本寻不到他。

    忽地,街头上出现一位出尘的仙子,苏无生赶紧隐藏身形,哪怕仅仅是看了一眼他就双目刺痛。

    高阶神藏境,远胜靖魔司的那个统领。

    白衣仙子皱眉道:“怎么会有妖族和鬼族的气息?看来是龙门境的妖族和鬼族,已经开智了……”

    正待她准备向前追去,腰上的传音玉珏发出了一道讯息:“天魔宗违背规矩,有浩然境带队,道门大败,速速返回安溪县,等待道门浩然境长老来援!”

    白衣仙子面色大变,正魔两道曾约定过,不得以高阶修行者屠杀对方低阶修行者,否则若人人如此,人族修行界就断层了。

    终究是宝物诱人心啊。

    白衣仙子回身举步前往县衙,

    如今只有靖魔司出面才能保住他们了。

    单凭天魔宗一宗也不敢将大郗皇朝得罪的太死。

    苏无生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究竟是什么讯息能够令神藏境高阶修行者惊慌失措?

    他不知,他只知道此地为是非之地,不可就留,不必等伤势好了再走。

    苏无生回到客栈,休息一晚养足精力后开始动身,他将三件魔兵收入到储物灵器中,化身为青衣少女轻装出行。

    “大家伙快去啊,听说这次道门为了补偿当地因为魔修流离失所的百姓,择天赋出众者录入道门外门”

    “切,你知道什么啊,明明是道门被天魔宗打得抱头鼠窜,损失了不少弟子,如今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矮个子挑高个,回回气数。”

    小二制止酒客嘘声道:“小心点,要让道门听到了,难免不会寻我们麻烦。”

    “是是,多谢多谢。”酒客瞬间醒酒了,凡人怎敢议论修行者,不要命了?

    苏无生将他们的小道消息听的一清二楚,虽说他缺乏修行法门,但他并没有想着加入各大宗门的打算。

    其一,大宗门内的修行者随处可见,他们气息敏锐,一旦发现自己身怀重宝,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其二,比起困在宗门内修行,他更喜欢在外边无拘无束的生活,逍遥自在才是他最大的理想。

    其三,修行道讲究因果,倘若宗门传他法门便是种下了一份因,而宗门有难时便需要他偿还那份果了。

    他可不想被那等可有可无的责任约束。

    苏无生哼着歌谣蹦跳着走出城门,一个人踏上了行程,忽地他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原来是你啊,小虫子。”

    苏无生看着眼前那个面容黝黑的汉子,嗤笑道。

    “不是你说的各自安好吗?怎么还敢来寻我?”

    眼前的汉子正是那个庄稼汉。

    他蹲在这很久了,他知道苏无生要离开,他没日没夜地观察着行人,寻找着那个淡漠众生的眼神。

    相貌能骗人,眼神不能。

    眼神是一个人精气神的体现,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双眼神会出现在他的“女儿”的身上!

    庄稼汉肝胆欲碎,他的心一阵阵地绞痛。

    “还是那句话,无谓的赴死是为无能,活着才什么都有,你若死了,你的儿子女儿怎么办。”

    是啊,他的孩子该怎么办?

    庄稼汉在妻子离世后的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他知道苏无生救人是恩情,不救人是本分,这道理他拎得清。

    可每当他想起女儿那面无表情地离去以及那句“我的父亲绝不是懦夫”时。

    他动摇了,自己真的不是懦夫吗?

    所以。

    他决定来看一眼,这一眼便是生离死别,这一眼便是他人顶着女儿的面孔生活。

    庄稼汉因为愤怒而导致不断起伏的胸腔开始缓缓平静,他悲伤道:“杀人不过人头点地,何必如此辱之?”

    “你奈我何?”

    苏无生讥讽地瞧着这个不自量力的汉子。

    “不如何,我只是来尽一个父亲的本分了,我会告诉我的女儿,他的父亲绝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懦夫。”

    庄稼汉悍然出拳,这拳递出时,这场战斗只能有一人活着离开。

    虽然他深知活着的那个人绝不是他。

    “我灵力被靖魔司打散了一部分,既然如此,那我就用肉身和你玩玩。”

    庄稼汉往苏无生腹部出拳,苏无生也毫不退让,彼此腹部皆受到了对方势大力沉的一拳,只不过苏无生毫发无损,而庄稼汉的腹部向内凹陷一块。

    这一拳的内劲已经打穿了庄稼汉的胃,残力逐渐向五脏六腑渗透。

    “怎么?感受到差距了吗?”

    庄稼汉沉默不语,递出一拳又一拳,这拳乃是他的精神意志所在,血勇,悍不畏死。

    苏无生击断他的臂骨,捏碎他的拳头,那破碎的骨刺露出皮肤表面,纵使如此他仍没有停下。

    他只知道,挥拳就够了,剩下的看命数,他要让苏无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软柿子。

    庄稼汉不知出了多少拳,他的四肢全断了,却仍没有对苏无生造成任何伤害,连对手衣服都不曾破损。

    龙门境的武夫肉身不是一个凡人可比的,之所以让庄稼汉不停地出拳,只是因为苏无生想看看庄稼汉的表演。

    无能而又脆弱的生命注定转瞬即逝,但能为他带来一些乐趣也是极好的。

    苏无生踏在半空上,提起庄稼汉,用手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泥腿子,你的女儿儿子都不管了?”

    庄稼汉的目光眺望着远方,在那高高的城墙上,布衣少女泪眼婆娑。

    “后人自有后人的命数。今日我来只是……”

    话未说完,庄稼汉曲起手指弹了一下苏无生的额头。

    砰!

    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啊,只是一个无能的父亲,来为女儿出一口气!”

    “找死!”

    苏无生掐住庄稼汉的脖子,不让他呼吸,一个凡人也敢羞辱他,活该千刀万剐!

    庄稼汉的目光温柔,一如往昔,眺望着城墙上的女儿,久久未能合眼。

    直至再也合不上眼。

    苏无生嘴唇微动,以唇语告诉城墙上的少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一直等你,永远永远……希望当那一天来临,你不会让我太过失望才好。”

    苏无生转身离去,不去看少女的愤恨之情,他还要跑路呢,没时间,也没心思注意一个还不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小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不再哭泣。

    她迎风呐喊,不管苏无生有没有听见:“我唐璐知在此立下大宏愿,他日定当荡平群魔,亲手击碎你那长生道业,我会将你那可笑的骄傲踏入泥里。”

    唐璐知认为,这世间不该有魔,她要让群魔为之一清。

    县衙内,不知何时,道门的长老睁开双眼微微点头:“善。”

    大宏愿是一个修行者毕生践行的道,不是修行的道,是做人的道。

    倘若向天道立下誓言而不履行,那便会影响修为进境,自断道途。

    道门长老身形消失不见,出现在城墙上,注视着不再哭泣的少女。

    “了不起的决心,单凭这份大宏愿已很是难得,正魔之争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持续太久太久了……”

    “道门每个弟子都有这种想法,但却从未有人敢许下此等大宏愿,那无疑是作茧自缚,自断道途。”

    “但在你的身上我却看到了那一线虚无缥缈的希望,可愿入我道门?”

    唐璐知嗓音嘶哑,不断点头。

    “弟子愿意!”

    ——

    而在瑶光巽风埋葬的大山上,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一个黑衣中年背着长剑看着墓碑旁那个舞剑的小女孩。

    碑上写着八个大字。

    “瑶光巽风上人之墓。”

    瑶光巽风真死了?

    还有那熟悉的剑法,是故人吗?

    当男子想走出树林询问少女时,一只补满了老茧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上,让他动弹不得。

    对手是什么时候靠近的?竟能在一瞬间镇压他的灵力!

    “别动……”

    这声音,他绝不会认错!

    “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了,我不用剑了。”殷兰生的父亲摩挲着手上的剑茧低声道。

    黑衣男子沉默下来。

    “那……是师侄女吗?”

    “嗯,是她,为了保下她们母子,我放弃了一切。”

    “诶,师兄糊涂啊!一个凡人的生命怎么比得过寿延数千载的修行者?届时……你该如何?”

    木讷汉子微微一笑,脚尖轻点土地。

    “我会与她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子白头偕老,当她出现白发,我会废掉我的灵力,与她一起慢慢走向死亡的终点。”

    “待她走后,我将为她守墓三年,三年后,竹林又添新坟。”

    他的语气坚定,毫不动摇。

    黑衣男子抿了抿嘴唇:“既然选择避世,为何还要教她习剑?”

    “她啊,被一个臭小子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去修行,去和他在一起。”

    “他天赋如何?”

    木讷汉子沉吟了一会:“我修行至今二千六百余年,从未见过那种……怪物。他是瑶光巽风的子弟,却亲手杀了恩师。”

    怪物?

    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被自己师兄冠以“怪物”之名?而且还杀了自己的师父。

    “所以啊,我的宝贝女儿很难追上人家了,可她却是和我一样的死脑筋……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黑衣男子闻言眼前一亮:“那让她回宗门如何?师父……在闭关。现在是我主事,若师侄女过来,我将力排众议,倾尽举阁之力助她修行!”

    “若她入门,我可直接提拔她为首席弟子。”

    汉子摇头。

    “我可以将阁内的资源向她大幅倾斜。”

    汉子摇头。

    他手指扣了扣师弟背后的赤金长剑,其上镌刻着【太阿】的古字。

    “我要你把这个交给她。”

    太阿是太阿剑阁阁主的信物,一旦有弟子获得太阿,那就是阁主的接班人了。

    “成,你说的啊,师兄,不许反悔。”

    黑衣男子一口应下,生怕自己师兄反悔。

    他背负双手装出一副绝世高人的姿态与师兄一起走出竹林。

    “你好,小友,噢不,是师侄女。我啊,是你爹爹的师弟,经过一番协商,他同意让你做我徒弟了。”

    殷兰生将木剑丢下,向爹爹跑来,娇声道:“爹,我就知道你是那些小说话本里说的绝世高手,不然一个木匠怎么会耍剑。”

    木讷汉子嘴角微抽:“别胡说,爹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把你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切,爹爹尽会忽悠人。喂,那个怪大叔,你是什么境界的修行者,有多厉害?不厉害我可不去和你学噢!”

    黑衣男子抱剑笑道:“叔叔我啊,可是道主境修行者,应当算是道主境第一人,天下第一档的剑仙!”

    黑衣男子咽了口水,瞅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师兄,更正道:“是天下第二档剑仙,距离我的目标还差着点呢。”

    虽然不知道道主境是第几境修行者,不过一听就很厉害,殷兰生哼哼道:“狂什么,迟早超过你……”

    实话实说也能叫狂?

    但黑衣男子还是选择了继续讨好殷兰生,只要能把她拐回去,剑阁起码能再兴盛数千年,师兄的女儿只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嘛,勉勉强强还成,姑且拜你为师了。”

    殷兰生在瑶光巽风以及爹爹的“见证”下,一叩九拜,一如苏无生当初。

    “世人称我为乾明易转上人,以后你就叫我师父好了。”

    黑衣男子双手平放太阿,郑重地交出了自己给徒弟的拜师礼,剑身呈赤金之色,如一条流动着的岩浆。

    殷兰生收下太阿舞了几下:“还成,比木剑好用多了。”

    “苏无生,我一定会追上你的!我会成为天下第一人,成为那举世瞩目的天下第一剑仙,我会让你再也不会无视我!”

    “我啊,有一个大宏愿,我要让你入赘给我!”

    乾明易转:???

    乾明易转上人欲哭无泪,这什么愣头青啊,大宏愿是这么发的吗?

    这突如其来的天道誓言让他猝不及防。

    殷兰生的爹爹微微点头:“前面一个还成,蛮简单的。后面一个,难……”

    这还蛮简单的?

    不愧是师兄,轻易地就说出了我做不到的事。

    竹林内,殷兰生小脸朝天,青葱的玉指直勾勾地指着天空,如似一柄出鞘的利剑,誓要成为那天下第一档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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