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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荒试尾声(五)

    蛮武晋被上空骤现的异象震慑住,一时忘记手上动作。待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发起弃权,为时已晚。

    “你做了什么?”戌萼狩同样没料到会是如此,脸上惊怒交加。

    “我也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黑川模仿着对方之前的口吻笑道,“我跟部分考生合作,让他们帮忙削减人数。”

    戌萼狩心中骇然,是荒境考核半数通过的规则!这小子,从引他们来到此地,到互相摊牌,自始至终都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合作的考生淘汰掉其他队伍。

    而只要剩余的人数达到本场次参加考核人数的一半,即六十四人(十六支队伍),则本场考核结束,剩下的考生无条件通关。

    自己费尽心思的布局,居然就被这小子轻易破解!

    “什么时候的事,你是如何说服他们?”戌萼狩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未加思索便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执院猜不到?不应该呀。”黑川甚是得意,但他不敢太过放肆,对方好歹是通境级强者,要对付他,估计跟碾死蚂蚁一样轻松写意。

    “执院可还记得,解决完盘山蟒后,我分配了任务,让你们去找春夏秋冬的事吗?”

    “记得,文鸢从营地看到魁海被他们淘汰,你猜到他们是冲你来,决定将计就计。”

    “其实我当时也有任务,”黑川解释道,“是接触其他考生的任务。”

    “原来如此,盘山蟒被灭杀的现场,我们注意到其他考生,而他们也注意到我们。”戌萼狩豁然顿悟。

    黑川点头:“正是,盘山蟒被杀过于招摇,他们不可能不留意我们。果不其然,那之后不久,我便感知到队伍已被未知的感知系神通者锁定。

    既如此,大家何不出来见个面,坐下谈一谈?毕竟我的对手是招摇的执院,谁都无法保证最后胜算几何,所以我得多留一手以备无患。至于他们如何被我说服,这可就是商业机密了,请恕晚辈无可奉告。”

    戌萼狩陷入沉默,一时没有说话。

    旁侧的蛮武晋听见,心中更是震惊无比。黑川早在盘山蟒时便预判到如今局面,明面上派予他们任务,实则是要支开两人,而这其中,当属蛮文鸢至关重要。若没有她的协助,黑川不仅无从得知来者情报,而且无法瞒过戌萼狩和蛮武晋。

    时至此刻,蛮武晋还是想不通,鸢儿为何没有跟他们汇报,反而隐瞒此事。难道鸢儿在那时候已经对他们产生怀疑吗?

    宁可相信这个萍水相逢,往后都不一定遇见之人的话?

    想到这里,蛮武晋心情复杂,有些庆幸,也有些悲伤。

    也就在这时,戌萼狩一直内敛的情绪爆发,他的眼神变得森冷,脸色阴暗深沉。一股无言的杀意悄无声息弥漫开,迅速将对立站着的黑川笼罩其中。

    黑川打算迎上对方杀气,奈何二人的差距太过悬殊,一方觉醒一方已是通境,二者之间还隔着大成级,他甚至称不上是对手。

    那杀意几近实质,刺得黑川通体森寒,背脊发冷,仿佛整个人置身冰窖深处,心中不由暗叫不妙。

    此时虽是招摇考核,对方虽是招摇执院,可没人担保对方不会杀自己呀。黑川千算万算,却把这关键的事给算漏了!同时,只要戌萼狩想,黑川有无数种死法,且外人无法对其定罪。

    黑川不由得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岂料就是这细微动作,如同引线般点燃二者间微妙的僵持。戌萼狩猛一凝视,黑川的面前顿时天旋地转,大脑好似被什么钳住,头疼欲裂。

    对方出手了!

    面对通境级别的精神攻击,黑川毫无还手余力,心中只剩下恐惧与害怕。一想到即将死去,他不由得闭上双眼。

    嗯?

    我死了吗?

    又等了半响,黑川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偷偷半睁开眼,才发现面前的戌萼狩早已换上一副小孩得逞的神情,旁边的蛮武晋则目瞪口呆,同样是在状况之外。

    “原来你小子也会怕死。”见黑川反应有趣,戌萼狩再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黑川确认没有危险,顿时老脸一红。心里不禁腹诽:这不是废话,咱俩等级互换,让我吓吓你,看看你什么反应。

    良久戌萼狩才收敛笑意,欣赏道:“干得不错,我宣布,你合格了。”

    黑川微怔,倒是蛮武晋最先反应:“狩叔,这怎么行!”

    戌萼狩伸手打断对方:“输了就是输了,上面我自会去说明。”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蛮武晋急道。

    “行了别说了,此事我已有定夺。况且你娘一直让我想办法弄你进来,恰好一并处理了,省得老拿这事烦我。”

    黑川挑眉,原来两人真是熟识,而且交情匪浅。

    那边蛮武晋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戌萼狩态度坚决,所有言语最后化作一道叹息。

    戌萼狩复看向黑川:“我还是那句话,你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少年,没有之一。”

    这一次,黑川笑笑没有回答,不卑不亢。

    “唉,这事我不好再掺和,便到此为止罢,”戌萼狩轻叹一声,自顾自惋惜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可惜?又是可惜?

    黑川想到之前与环拘的交手,最后对方也是说了句可惜,可到底在可惜什么,对方却不肯说。此时戌萼狩一声可惜,又将黑川按下的好奇再度勾起。

    “怎么,有话想说?”戌萼狩看出黑川异样,询问道。

    “执院是否知道,父亲到底在图谋什么?”

    戌萼狩微微蹙眉:“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为什么?”黑川反问,“难道我知晓了真相,父亲的计划便会失败吗?”

    “……”

    “我以为执院作为反对派,会支持所有让计划失败的事。”

    “不必裹挟我,”戌萼狩淡道,“我说了,这件事已非我可左右,我说与不说,对结局不会有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到头来惹一身骚。”

    果然,黑川略感失望,就连反对父亲的人,也不可轻易透露实情。黑川不是没猜到这种可能,但实际遇上仍不免失落。

    距离入学考核只剩下最后一轮,可黑川却依旧对遗失的记忆了无头绪,期间又在父亲的计划上屡屡碰壁,这种举步艰难的茫然感让他十分烦躁。

    正当黑川兀自苦恼之际,戌萼狩故作漫不经心地补了句:“自然,既无影响,跟你唠叨几句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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