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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想杀人还是想救人?

    谢函自幼被呵护在深宅大院中,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满腹的火气在胸腔里燃烧,硬是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怒视着她。

    曲蓁见她不再嘴硬,也没咄咄逼人,将话题转回了满盈缺的病情上。“相近,不代表相同!若是‘血鼓’之术,利用银针刺穴,排出毒血是有用。

    但‘寄生胎’的病症,是因为小公子腹中有胎儿,即便治疗,也须得用药将那胎儿化作毒血,再用银针排出。你这样治疗初时是有用,血被排空,腹部消减,可时间一长,那胎儿尚在,小公子却会得血虚之症,他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损耗,必将有性命之忧。”

    古青旸身为医者,最是敏感,当下摇头道:“依你所言,小兰花也承受不住猛药融血的风险,这法子,也不可行!”

    他受老友所托这几年一直照顾着小兰花,可以说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兰花的身体状况,要将胎儿融成毒血排出体外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必须用猛药,远超出了小兰花的身体承受极限。

    “是,所以我没打算用此法来救治小兰花。”曲蓁看着满面铁青的老谷主和古青旸,不免有些迟疑。

    “那你打算怎么治?我就不信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谢函总算找到了能插话的时机,厉声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曲蓁的身上,寂静的气氛中,她轻笑了声,看着谢函,“谢小姐可愿将谢家的秘传医典《奇药方录》借我一观?”

    谢函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讨要他们谢家的祖传秘典,当下心生警惕,“既是秘传,自然是不能借与外人观看,曲姑娘莫不是急糊涂了?”

    “是啊,谢家的《奇药方录》不能借与外人,为何谢小姐还要问我的独家秘方?”她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角,轻嘲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谢小姐!”

    听明白话音的谢函俏脸涨得通红,呛道:“你不愿意说我还能逼问不成?”这么一闹,她是被彻底地踢出局了,哪儿还有脸面待在这儿,捂脸推开众人

    就跑了出去。

    晏峥打从知道方子有误时心里就清楚了,满谷主是绝不会再让谢函插手小公

    子的治疗。毒瘴林中,那只药宠是他故意放出去采药探路的,没想到会被她抓住,这是她第二次坏了他的事!

    “那就等着曲姑娘的喜讯了。”他邪笑了声,负手朝外走去,没走两步,他脚步忽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笑道,“下次再见,本世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晏峥和谢函一离开,屋内就没了其他外人,只剩下了满意、古青旸、容瑾笙、她和小兰花。

    “丫头,在老夫这儿你对谢函的那番说辞不管用,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打算如何治疗小兰花,否则,老夫断不会让你动手!”

    满意急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古青旸也没拦着,面色复杂地看着她。曲蓁点头,很是爽快地说道:“我就是打算要跟谷主说清楚的。”

    她仔细地跟满意解释了开刀的利弊和风险,话刚说一半儿,满意直接翻脸。“不行!开什么玩笑?开膛?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拿小

    兰花的性命冒险!”

    古青旸神情悠远,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早些年前就有人利用活人研究医术毒术,害了多少性命,世人对这种邪门歪道可谓是深恶痛绝,你年纪轻轻在医术一道已经造诣非凡,前途一片光明,莫要选那独木桥,断送了大好前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看她行针用药,就知道她并非是什么绣花枕头,他忍不住起了惜才的心思。

    曲蓁也听得出古青旸话中的善意,只是小兰花这病,也唯有这一个选择!“两位前辈别急,先听我说。”“你不管说什么老夫都不会同意的!”满意一口回绝。

    古青旸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曲蓁想了想,抬眸轻声道:“劳烦前辈等我片刻!”

    满意怒哼了声没有理她,坐在床边按着满盈缺的手轻拍着,满眼凄苦,“难道真的是我年轻时候作孽太多,才会早年丧妻,中年丧子,最后连满家仅有的一点血脉都留不住吗?”

    “爷爷,不是这样的。”满盈缺见他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忍不住眼眶一红,泛出些泪光来。

    满老谷主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你个老家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丧妻是真的,丧子可未必,说不定那个

    混球在哪儿活得……”

    古青旸素来见不得这等场景,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老谷主无情打断:“我说死

    了就是死了!”

    他声浪太高,险些掀翻了屋顶,古青旸一愣,片刻后幽幽叹了声气,“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老谷主紧咬着牙关,面部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两下,须臾,他合上眸子,痛声道:“我满意这一生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不求子嗣功盖千秋,名垂青史,但求他永世不忘‘道义’二字!我宁可他死了,也绝不要他活着玷污我满氏的门楣!”

    “你,你这个倔驴!”古青旸怒骂了声,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你嘴上说得厉害,那是谁每年祭日都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那些旧衣冠哭得死去活来?”

    话音凌厉,划破了满老谷主面上最后的伪装,愤怒龟裂,片片垂落,露出彻骨的痛。

    他沉默一瞬,猛地起身,怒视着古青旸,拔高了音调,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是我又怎么样!可我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嫣儿入我家门十八载,是他满随风背信弃义,是他抛妻弃子,是他枉为人父!是我满家对不起他们母子,嫣儿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要我救下孩子,可我这些年散尽家财,创建药谷,网罗天下医者,却还是没能治好小兰花的病……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去见嫣儿啊!”

    二人相交多年,古青旸哪儿能不明白他心底的痛,随风那孩子当年做的事情,的确是伤透了他这个老伙计的心。

    屋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闻满意略粗重的喘息声。

    容瑾笙听了半晌,也大概理出了些头绪,或许,他该换个思路去查,十五年前,家族遭难,姓满,这些条件,能同时满足的可不多!

    几人各怀心思盘算着事情,就听一道细弱却柔软的声音响起,“爷爷,你是说,我爹他……还活着吗?”

    满意闻声浑身一僵,满盈缺看着他,倔强地再次问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屋内沉默良久,满意袖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摇头道:“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十五年来杳无音讯,他心中也憋着口气不肯去寻,谁知道他的好儿子是窝在哪个温柔乡里风流,还是遭人报复死在了武林的腥风血雨中!

    “活着,爹爹肯定还活着的!”满盈缺听了这话,苍白的脸上挤出些灿烂的笑意,挣扎着去抓自家爷爷的袖角,泪流满面地哀求道,“爷爷,求求您了,把爹爹找回来好不好?”

    “你找那个混账东西做什么?让他死在外面倒还干净!”

    “不,不是这样的。”

    满盈缺捂紧腹部挣扎着从床上翻下,险些砸落在地上,好在古青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借着那力道跪直身子,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爷爷,孙儿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今日权当我求您,把爹爹找回来吧,就当是为了我,让我在临死前见他一面。”

    “见他!有什么好见的!”

    满意怒不可遏,他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满盈缺艰难下跪的模样,心里刺痛不已。

    “爷爷……”

    古青旸无声地叹气,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却没说什么。

    倒是容瑾笙开了口:“此事是药谷的家事,晚辈本不该多嘴,但小公子哀思过度会影响病情,晚辈便也为他劝上两句。”

    “谢谢容哥哥。”满盈缺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没事。”容瑾笙见满意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道,“谷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公子好,这点毋庸置疑,但您可问过小公子的想法?对于这个父亲,他是恨是念,是否愿意宽恕接纳?余生很长,谷主不可能护他一辈子,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不得不承认容瑾笙这席话戳中了他的软肋,满意没答话,反问了句:“你就这么相信那丫头能救得了小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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