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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进退不得

    温忆寒每日惯例在书桌前练字,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吩咐一声:“都处理了吧。”

    温言浑身一颤,从书房退出来,莫云已经领着一干人到后院。他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

    莫云拿帕子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将长剑插入剑鞘,自有其他护卫来处理尸体。

    温家永远都是如此,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胡嘤嘤一觉睡到天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瞬间的恍惚,恍然意识到她好像成亲了,惊恐地掀开被子往里看,看到自己衣衫整齐,这才松了口气。

    昨晚的一切都像做梦,屋子里很黑,隐约能看见一点微光透过屋门从外面投射进来。她喊了一声,金鸽推门进来,把屋子里的灯点着。

    “王妃,您总算醒了。”

    胡嘤嘤穿的很薄,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是很冷的。因为昨晚她一直喊着热,屋子里的炭盆早就灭了,今天一天,没有她的吩咐,旁人也不敢擅自做主。

    她打了个喷嚏。

    “王妃您先别急,奴婢给您找一件厚衣裳。”

    金鸽说着绕过屏风,到后面的衣柜里给她找了一件夹棉的大袄,上面繁复的绣花看得她直蹙眉。

    “大晚上的,不用穿这么整齐。”她四下看了看,问道,“金枝呢?”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款式了。”下面配套的是一个马面裙,大红对襟长袄,配藏青的裙子,胡嘤嘤在她的伺候下穿上衣服,才听见她的语气不知道是感伤还是幸灾乐祸,“她被我家主子赶回温府去了。”

    金枝跟那些一起陪嫁过来的仆妇都是来看着她的,温家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他们回去?

    “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她看着您吗?从温府过来的人全部被主子赶回去了。”

    胡嘤嘤顿了顿,言叙傾自然也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何况他还是堂堂皇子,被人监视着过日子,换成是谁也会不爽。

    “哦。”

    “您坐下来,奴婢给您梳梳头发。”

    胡嘤嘤被她推着坐到镜子前,看着金鸽认真的脸蹙眉道:“你以前在我这儿不是一向自称我吗?什么时候改口成奴婢了?我记得……以前,你好像当着你家主子的面自成奴婢,在我面前一向没大没小。”

    被戳穿的金鸽脸上红了红,小意的解释道:“哪有,奴婢心里很尊敬您的!”

    胡嘤嘤看着她没再说什么,视线落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言叙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按照她的警觉性,不该没有发现他才对,等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她身后三步距离了。

    “许是你太累了,没注意到我。”

    言叙傾上前接过金鸽手中的发簪,轻轻地插在她的头发上,然后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她头发全部束在头顶,后压上的流苏垂下来,衬得她的身形板正笔挺。

    未出阁的姑娘家会散些头发在脑后,嫁人的妇人需得把头发全部束起来盘在头上。胡嘤嘤有点不习惯这个发型,也不习惯他的动作。

    “饿了吧。”言叙傾摆手示意金鸽退下,外间已经有小厮摆上铜锅,“听说你喜欢吃涮锅,就让厨房备了些食材。”

    胡嘤嘤不只是饿,身体一旦承受了某种极限之后就会麻木,从昨天早上开始,她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会儿闻到铜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见过辣椒吗?”

    这玩意儿从六七年前她就见过,但是好像并没有普及开,涮锅也只是清汤寡水的涮涮,虽然用了鱼汤或者是高汤,但是吃到嘴里除了鲜味儿,并不过瘾。

    从前她很少吃辣椒,但是偶尔吃一次很解馋。

    “是那种红红的果实?”言叙傾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关外见过,天冷的时候熬点水喝,能祛寒。”

    “你吃过吗?”

    胡嘤嘤抄了一筷子羊肉塞到嘴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以免场面过于尴尬。

    “吃过一次,太辣了。”

    言叙傾的吃相很斯文,帮她涮好肉抄起来放到她碗里,动作自然流畅,胡嘤嘤顿了顿,勉强笑着道了声谢。

    “你喜欢,就让厨房寻一些来。”

    胡嘤嘤夹起一块豆腐,因为吃得太着急,嘴巴被烫了一下。

    “不用,不麻烦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她从上辈子开始,一吃起来就非得吃撑,说不准下一顿饭在什么时候,要是能在临死前吃一顿饱饭,此生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这个习惯她保留到现在,除非是要打架,否则基本上每顿都吃撑。

    言叙傾早早地就停下了筷子,一边帮她涮菜,一边看着她吃。等她放下筷子走到里间,言叙傾喊人将铜锅撤下,也跟着她走进来。

    胡嘤嘤警惕的回头看他。

    言叙傾顿住脚步,有几分无奈。

    “我们已经成亲了……”

    “打住!”

    胡嘤嘤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恨不得把自己的腿打断,再把眼睛戳瞎。

    “不是我愿意嫁你,是祖父逼着我嫁你,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合作关系?”

    她心里有点没底,之前是她想借助身份混进温家,企图找到薛臣的下落,但是又怕温家把她吃干抹净,所以借着利用的心思靠近他,没想到,最后把自己打进去了。

    况且昨天晚上的事儿还历历在目,明明是自己先把对方扑倒,并且轻薄人家,这会儿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故作矜持。

    言叙傾又向前走一步。

    “你别过来!”

    她再往后躲,言叙傾定定的看着她,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的失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还好吗?”

    “我还好,还活着。”醒过来才半个时辰,胡嘤嘤感觉自己的反应好像不怎么灵敏,怀疑这是被下药之后的后遗症,“你别靠近!”

    言叙傾伸出的手顿住,往旁边挪了两步。

    “我的意思是,我们刚成亲就分房睡,传出去有点不太合适,府里有很多眼线,我们的事情若是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恐怕要生事端。”

    “父皇批了我三天假,这三天里,我不用上朝,也不用看奏章,所以……没有借口不留宿。”

    胡嘤嘤在屋子里瞄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真够寒酸的,竟然连一床软塌都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言叙傾举起手掌对天发誓,胡嘤嘤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实在人家的地盘上,别人肯好好说话,她没办法提出其他要求。

    “我这会儿不困,要出去走走吗?”

    胡嘤嘤怀疑他是在照顾自己,但是他没明说,她也没办法追问。晚饭确实吃撑了,于是她点头应了一声。

    言叙傾亲自去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斗篷给她披上,开门走出去,才发现天上又落了雪花。十里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言叙傾从金鸽手里接过一把油纸伞撑上。

    胡嘤嘤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见状,言叙傾把伞递给她,然后负手走在前面。胡嘤嘤也不撑伞,把伞扔给金鸽。

    其实她还是有些小人之心,但是毕竟在这个时代,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不管她原本的身份是什么,她的心思是什么,这都是已经成定居的事实。

    一路无话,后花园还是一片光秃秃的,不知道等春天来临之后会不会长出花草,但是此刻看起来有几分凄凉。

    言叙傾顿住,回头看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些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胡嘤嘤看看他,觉得莫名其妙。

    溜达了一圈之后,言叙傾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你先进去吧,我去书房找一本书,等会过来。”

    十里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金鸽把伞合起来递给门口的小丫鬟。

    “王妃,主子刚才可能是想说,以后你喜欢什么花草,便在后花园种上一些。那一块地方原本长着一大片牡丹,在您嫁进来之前,主子命人将那片牡丹拔了,肯定是想着种点您喜欢的花草。”

    金鸽的声音有点闷,胡嘤嘤却听得皱眉。

    “牡丹花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拔了?京城的贵族不是都喜欢牡丹吗?觉得牡丹是人间富贵花,气质高雅,雍容华贵。”

    “您喜欢牡丹吗?”

    胡嘤嘤疑惑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喜欢?好看的花朵虽然生命短暂,但是能给人间添点颜色,现成的牡丹花,拔了有点可惜了。”

    金鸽给她奉上一杯热茶,胡嘤嘤端着茶坐在床前,她都睡了一天了,这会儿刚刚清醒,累,但是还不困。

    “你若是喜欢,我命人再种上一片。”言叙傾从外间进来,正好接上她的话茬,“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牡丹。”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胡嘤嘤才想起来自己的屈辱经历,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没有不喜欢,也没有很喜欢。我是一个俗人,从前所想不过是能活下去,吃什么穿什么都不重要。”

    “明天我想出门。”

    她要出去给薛臣报个平安。

    言叙傾放下茶杯,走到外间洗漱,明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还是应了一声好。想到薛臣,胡嘤嘤是的心情有点低落,他有太多身不由己,明知道闯进王府会很危险,却还是来了。

    她应该好好的,不让他担心。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言叙傾洗漱完进来,在金鸽的服侍下脱去外衣,只穿着里衣和长裤,手中握着一卷书钻到床里面。

    “你先睡吧,我不困。”

    胡嘤嘤眼神示意金鸽先退下,金鸽福了福身,端着木盆出去了。言叙傾靠在床头看书,神情认真的仿佛真的只是在看书。

    “我也不困,再看会儿书,你随意。”

    胡嘤嘤犹豫着坐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发饰一件件解下来,犹豫很长时间,才开口问道:“我们之间,有没有合离或者休妻的可能?”

    言叙傾淡定的翻了一页书,连头都没有抬。

    “没有可能,婚事是父皇赐的,并且昭告天下。温家也一力促成,以温家的实力,就算是父皇也只能安抚,你我的婚事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

    “除非是温家不再是温家……你懂我的意思。”

    也或者是改朝换代,胡嘤嘤心里颓丧的想着,就算是温家倒了,言叙傾登上皇位,再或者是改朝换代,她家少主做了皇帝,她也基本上逃不出去了。

    前者,她有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要是想跟言叙傾划清界限,只能是被废,被打入冷宫这一个下场。后者,天下人怎么可能让新主身边有她这样跟前朝有牵扯的女人。

    无论哪一种结果看起来,她想跟薛臣走到一起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又不甘心,言叙傾或许是觉得,她已经是进退不得,所以才一点也不着急。

    “我若是想逃呢?”

    温家派来看着她的人都被她赶走,而且她又已经恢复了内力,再调养几天,等内力恢复到全盛时期,她真要走,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拦住她。

    言叙傾仍旧很淡定,似乎她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他都想到过。

    “不管逃到哪里,你身上的标签都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不认为你能逃出京城。江寒应的本事你应该了解的。”

    如今的她不是打不过江寒应,是江寒应身后的鹰卫,鹰卫无孔不入。

    “昨天晚上,是我有意放水,要不然,你家少主此时可能,正在鹰卫的地牢里喝茶。你们留在京城的暗线很隐秘,但是经不起推敲。”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前朝留下来的实力虽然不容小觑,但是我们言家在京城布置了二十多年,连温忆寒都没有办法彻底威胁到皇权,那些藏在暗地里的人,不足为惧。”

    胡嘤嘤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这番话从别人嘴里听起来不太好听。

    “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也可以等你。”言叙傾把书放下,朝里面挪了挪,“被窝已经暖热了,过来睡吧。”

    胡嘤嘤不情愿地挪过去,就算脱掉外衣,也比言叙傾穿得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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