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每一个光鲜的背后皆有丑陋。

    ————《恶之魁》

    言念一脸的不解，他实在想不通这怎么会扯到莫轻狂的身上。

    “你能肯定，莫轻狂是袭击的幕后黑手？”

    曹冠杰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不能说完全肯定，但可性很大。他至少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某个角色，他或多或少都跟这事情有些关系。我们曹家世代以雕玉为业，玉与瓷本就是一脉，所以我们跟大多的瓷器世家都相识。几个月前，好几个瓷器世家都接到过荒城的订单，他订做的并不是玩物或是器皿，而是形状各异的瓷板，并且要在里面加上他提供的一些奇怪的丝网。我进行过调查，最终发现那些提供订单的人都跟莫轻狂有关系。”

    言念拿起一块甲片，抡起三合环就用力砸了下去，因为是在船上，言念没敢用全力，他连砸了数下才将那甲片打碎。那甲片就算是碎子也没有断开分离，言念清理掉碎点的粉末，发现里面果然有坚韧的丝线连着。

    “看样子，这莫轻狂是真的脱不了干系。”言念说道。“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曹冠杰摇了摇头，玉婉儿也是一言不发。

    言念觉得无论莫轻狂要做什么，跟自己都没有半点儿的关系。于是也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闲来无事时他不断的练习封印之眼，希望能尽早把精神恢复到进阶巅峰。

    曹冠杰则是带着那些甲片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就连吃饭都是让手下送到房间去，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些什么。

    玉婉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着装，再次变回了那个温婉如玉的玉家大小姐。她没事时，总是抱着五把剑在甲板上看向远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三天过去了，言念的脸只是略微消了些肿，头发已长到三四寸了。这些日子里，曹冠杰一直没有出来，他那让言念三天就恢复的豪言壮语没有实现。言念倒没有再过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鬼知道曹冠杰配出来的药剂会不会让他再吃一惊。

    言念一大早就来到了甲板上，他头顶火焰之相不断的变化形象，一会儿是个火环，一会儿是一把剑，一会儿是一对翅膀，一会儿是一个轮廓模糊的小人。言念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锻炼自己的精神。

    玉婉儿又出现在了甲板上，她现在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她原来的那件红绿相间的长裙又破又赃，只能换上船上女工的衣服。这件普通的长袍穿在她的身上，反让她有了一种出尘之感。玉婉儿看了言念几眼，随后又看向了远方，看她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心事。

    忽然，远处一声鸟鸣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言念停止了修炼，玉婉儿也将视线转了过去。

    那是几只鸟在争斗，五只云鹰正在围攻一只体型远逊于他们的黑色小鸟。云鹰是飞的最高的鸟类，飞行的速度也不慢，它们极擅长俯冲袭击，而不擅长空中缠斗。

    那只黑色的小鸟在空中非常的灵活，甚至可以在急速中进行小幅度的急转弯，以一敌五也显得游刃有余。很快黑色小鸟就绕到一只云鹰的背后并抓在其背上，又是一声鸟鸣，那只云鹰连叫都没来得及就被把头给生撕了下来。

    如此野蛮凶悍的战法，让言念为之赞叹。没用多长时间，黑色小鸟又解决掉了三只云鹰，而且全都是用爪子抓死的，这看起来不大的小东西力气倒是不小。这让言念想起来付清颜的那只极渊鸟。

    余下的那只云鹰一见不好想要逃跑，那黑色小鸟竟射出一道黑色的闪电将其击落。未等黑色小鸟喘口气，远处又飞来了三只秃鹫向它发起了进攻。地面上也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大蚂蚁，这些大蚂蚁也向那黑色的小鸟喷出酸液。

    黑色小鸟个头不大，又很灵活，蚂蚁的酸液很难击中它，而那些大秃鹫却是很容易被误伤，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惨叫。

    突然沙漠发生震动，一只巨大的蠕虫从中轰然而出。

    “死亡之虫！”不知何时出现的曹冠杰惊道。“马上调转船头，离它越远越好。”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也无论演化出什么样的信仰，在这片沙漠中一直有一个永恒的传说。那就是死亡之虫，有人认为它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数万年来从来没有它存在物证，又有人坚信它是存在的，因为有不少人表示见过它们。

    破沙号在船工的操纵下急速转向，瞬间就到了死亡之虫的百米之外。

    死亡之虫的身体直径达到十米，以它那几乎全身都是肌肉的特性，如果它缠上破沙号，很有可能将之勒成碎片。

    好在那死亡之虫的目标并不是破沙号，而是天空中的黑色小鸟。

    “为什么，虫子，鸟类都要攻击这么一只小鸟？”言念站在船边喃喃自语。

    此时，玉婉儿和曹冠杰都来到了言念的身边，玉婉儿看着曹冠杰说道：“曹叔，你走南闯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曹冠杰取出千里镜仔细的观察了片刻，然后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是正要成王的黑渊鸟。”

    言念倒是听说过黑渊鸟，在荒村时也曾见过一只，成王一事他倒是头一次听说过。

    曹冠杰继续说道：“黑渊鸟是极渊鸟的变种，极渊鸟都是罕见的，这黑渊鸟就更加的罕见。每隔万年就会有大量的黑渊鸟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大量出现的黑渊鸟会经常被其他生物攻击，其中也包括人类。在之后的十年内，会有大量的六阶印徒出现，黑渊鸟又被称为六阶印徒的先知鸟。有人认为是黑渊鸟感知到会有大量六阶印徒出现才大规律的现世，也有人说黑渊鸟是六阶印徒的指路人。”

    言念说道：“无论哪一种可能，这黑渊鸟都不是对人类有害的，为什么人类要攻击它们？”

    “这个没人知道，知情者也都是绝口不提。据推测，这些攻击者都与六阶印徒有关。也正因为如此，很少有人敢对此进行追查。也有不知死活的人追着这个秘密不放，无一例外的，全都离奇的死亡了。”

    “那成王又是怎么一回事？”言念问道。

    “黑渊鸟虽然是极渊鸟变异而来，却要比极渊鸟小许多，更没有极渊鸟那恐怖的力量。但它们却有一种很强的进化能力。因为各种生物对它们进行攻击，它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它们会在不断的搏杀中进化，从而再次变异，不但会拥有极渊鸟的力量，也会觉醒一些奇怪的能力，这种再次变异的黑渊鸟，就是黑渊雀王。这只黑渊鸟正在成王的关健时刻，而此时的它也是其他生物眼中的灵药，如果将其吞噬自己就有可能进化。”

    “这难道就是其他生物攻击它们的原因？”

    “不，普通的黑渊鸟并不强，除了灵活和不俗穿透力外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一只云鹰都能杀死它。吞噬这时的黑渊鸟并没有什么作用，可那些生物依然会杀死它们。这其中原因，我觉得跟六阶印徒有些关联。”

    死亡之虫张开满是牙齿的大嘴咬向空中的飞鸟，黑渊鸟迅速闪开，那三只秃鹫可没那么灵活，全都成了死亡之虫的口中餐。

    可能是这黑渊鸟连番大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在闪开死亡之虫的大嘴后，它却被地上的巨蚁的酸液击中，在空中几个踉跄，险些掉到地上。

    死亡之虫瞬间沉入了沙漠，再出现时将那些巨蚁也给吞食大半，不知是它无心而为，还是想先除去竞争对手，独享正在成王的黑渊鸟。

    此时的黑渊鸟飞行的速度和灵活性都大大的降低，它身子一转向破沙号这边飞了过来，似乎是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附近最好的落脚地方的确就是这破沙号了。

    黑渊鸟飞来，同时也把死亡之虫给引了过来。

    曹冠杰急忙令船工们全速躲避，可破沙号的速度哪里比的过沙漠中的传说，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死亡之虫就来到了十米之外，以它的速度，再几次蠕动就能把黑渊鸟吞掉，同时也会碰到破沙号。破沙号本就是特殊木材建造的，虽然很耐磨，却经不住死亡之虫这种庞然大物。

    就在这时，曹冠杰不知从哪里推出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人脑袋大小的水晶瓶子，里面装着一些不断冒着泡的淡绿色液体。

    “把这些都投到那虫子的嘴里！”曹冠杰大喊道。

    言念也没有多想，当死亡之虫再次从沙子里钻出来，言念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瓶子往死亡之虫的嘴里丢。言念的速度之快，让曹冠杰和玉婉儿大为咋舌，他二人刚举起一个瓶子，言念就已经丢出了五六个瓶子了，而且都十分的精准，没有一个落空，力道也是刚猛，让二人都觉得全是被这瓶子砸中都会让死亡之虫感觉到疼。

    当死亡之虫再潜入沙子里时，箱子里的瓶子只剩不到一半了。当死亡之虫再次出现时，玉婉儿和曹冠杰干脆就袖手旁观了，他们觉得这事儿有言念一个人就够了，他们根本没必要插手。

    言念也没有让他二人失望，在死亡之虫落下去之前，他把所有的瓶子都丢到了死亡之虫的嘴中，无一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