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很高三
“知道模仿范钰的诀窍什么吗？”丁小佳趁着讲台上的范钰转过身去写板书，对徐行说道。
“额……诀窍就是几十年的讲课积累下的对喉咙的伤害？”徐行道。
范钰是年级领导，因为高三（12）班的新英语老师请假，所以由范钰暂代。范钰在翰琅任教二十余年，教学能力无可质疑，但几十年的教学也重创了他的喉咙，早在徐行高一时，他便被全级学生冠以“破音小王子”的称号。
“要这样，你要先预热一下喉咙，把嗓子憋到一定的程度。”丁小佳发出嘶哑的声音，喉结上下移动，“十二班的！”他忽地叫出一声，引得全班看向他。
丁小佳赶紧收住声音，拿起英语笔记本挡住自己。
一下课，一大批女生男生弹射般地离开座位堵住范钰，一嘴一舌地在问问题，范钰毫不慌乱，游刃有余地应对。
“诶，不对啊。”丁小佳看着讲台上的人群，“你听听范钰现在的声音和上课时不一样啊。”
徐行细细一听，道：“他现在的声音十分正常。”
“那看来是上课时为了大声不得不发出那种嗓音。”丁小佳下结论道。
“你说我们高二时问问题的人有这么多么？”徐行看着讲台上范钰被围得水泄不通。
“应该是没有的。”丁小佳这才发现同学们的学习热情早已高出高二好几个等级。
“莫非这就是洪春星口中的高三的状态？”徐行道。
丁小佳的脸凝重了几分，道：“或许等到我会上去问问题的时候，我就真地在了高三的状态。”
“伊冠英，你起来回答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洪春星沉着脸说道。
伊冠英一直自诩语文能力卓越，语文课不是睡觉就是看杂志，上课尚且不专心，更不用说下课会去复习。
“语病的分类，语病的分类。”徐行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旁边人不准提醒，让他自己说。”洪春星喝道，一向温顺和蔼的他突然如此严厉将十二班全体吓了一跳。
“课后复习上节课学的，课前回顾上节课的内容本就是你们应做得！”洪春星看着沉默地站了几分钟的伊冠英，说道，“如果你刚才不是在教室后面瞎玩，而是坐下来看看书，你还会回答不出来吗？”
“两面书啊，我还真回答不上来。”丁小佳翻开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看着上节课的内容心里同情着伊冠英。
“当然也不止是你，刚才我已进教室，十几个男生在教室后面瞎起哄，弄坏了整个班的纪律，相反地，我看到坐在门口的几个女生在讨论问题，我敢保证，在潜移默化下，这几个女孩子一定有进步。”洪春星已想好把这节课当作思想教育课，“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入室即学，人要静，才能学得好。”
但对于两年都嘻嘻哈哈玩过去的男生们这一新理念虽说可以接受，可要实施就不是一天半个月能落实的。
“我这倒霉的，这么多人在后面玩纸飞机，怎么就点到了我。”伊冠英下课时郁闷道。
“徐行是班长，孙玉川是体育委员的，连南云是纪律委员，其他的不是舍长就是组长，就你一个好捏。”丁小佳道。
“好吧，我服了。”伊冠英气道。
可在当天晚修，伊冠英一边嚼苹果一边写作业又被洪春星抓了个正着，被拉进了办公室。
“你说咱心高气傲的伊少一天接受两次打击，会不会崩溃啊。”徐行想着伊冠英走出教室的背影，心下不禁把这样的背影与倒霉蛋，悲剧男联系在一起。
十分钟后，伊冠英满面春风地回到座位上。
“冠英啊，这点小事没什么的，你别给刺激傻了。”徐行略显担心地拍了拍伊冠英的手。
“还有明天，还有希望。”丁小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想哪去了，洪春星跟我道歉了。”伊冠英得意道。
“这么好？”徐行瞠目道，给杜逊锋教导了一年的他早已觉得班主任都是惜面子如金的货色。
“他说挺后悔今早点我名，把我当鸡杀。”伊冠英道。
“什么意思？”丁小佳有点蒙。
“意思就是你们是猴子。”伊冠英道。
“好，那就这样，晚修我和江平之提前走去拿蛋糕，杨晓峰去拿水果，林坦用尽所能拖住王开。”徐行在宿舍计划着今晚的“王开生日惊喜行动”。
“我要拖多久？”林坦心里有些没底。
“我和徐行十点打第一遍铃就偷偷溜出去，拿蛋糕到宿舍大概十点十三分，我们布置现场到十点二十分钟。”江平之大约估计了一下。
“说实话我没信心拖住他。”林坦道。
“没事，王开现在学得入神，基本每天下课都留到十点半，你全程监视并且在微信跟我们联络就行。”徐行道。
晚上，22:15。
江平之和徐行早在十五分钟前就在王开看不到的后门偷偷溜了出去，林坦在晚修第二遍下课铃响起之际便移目盯住王开。王开此时违背徐行所观察到的作息习惯，竟收拾书包准备走出科室。
“王开，王开。”林坦立即跑上前。
“干吗？”王开疑惑林坦突然找上自己。
“你要去哪？不学习？”林坦问道。
“肚子饿了，去吃宵夜。”王开举步欲走。
“等下等下，宵夜不急，学习比较急。”林坦道。
“我带了物理错题本回宿舍看，开夜车看弥补这十分钟。”王开道。
“不行不行，老洪不是说了吗，开夜车那是丢了孩子还套不着狼。”林坦道。
“我孩子很多，就是没套过狼，多套几次说不定就行了。”王开道。
“那……带上我，我也要去宵夜。”林坦道。
“你不是不吃的吗，不怕爆痘？”王开笑道。
“我脸大，不怕那几个痘。”林坦不屑道。
看向520宿舍。
徐行和江平之的工作进展神速，22:10就到了宿舍，花五分钟就摆好了一切，两人关了灯，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插好了蜡烛，手里拿着火机，就等王开敲门的一刻。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徐行一听到声音立刻用火机点亮所有蜡烛，左手已准备在江平之开门的一刻按下播放。
“是我，我拿了水果回来。”进来的是杨晓峰。
“诶呀，那我赶紧把蜡烛熄了。”徐行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蜡烛怎么就五条，王开18了啊。”杨晓峰道。
“我怕蜡烛插太多王开密集恐惧症犯了，一下子就晕过去。”江平之道。
五分钟后。
“还没回来？林坦着拖延任务完成得过头了啊。”江平之坐在空床道。
“我觉得差不多了，要不先把蜡烛点了先？”徐行道。
“那先点吧。”江平之道。
五分钟后。
“蜡烛都快烧完了……”徐行把短短一点的蜡烛拿出扔到垃圾桶，又道：“幸好没插十八根，不然不够了。”
“急什么啊，等他进来了再插都行。”杨晓峰用手拈起蛋糕上的巧克力屑放进嘴里。
“把他关在门外几十秒他会怀疑的。”徐行道。
“他顶多怀疑你们要阿鲁巴他，哪会想到你们会给他过生日。”杨晓峰继续吃着巧克力屑，“这蛋糕的巧克力不错，蛋糕哪买的？”
“伊冠英去学校对面的面包店买焦糖布丁，不小心把人家蛋糕单拿到课室，我看到就想起王开最近好像生日，就订了一个。”徐行道。
“来了来了！”江平之低声连连道。
徐行迅速点上所有蜡烛。
门开了，走廊昏黄的灯光驱走宿舍的黑暗，徐行和杨晓峰在届时一起按下手机音乐软件的播放键。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两种语言的生日歌在520中缭绕飘荡，词曲的冲突营造出满满的违和感，但是王开却觉得很温暖。
“谢谢了。”王开颤着声说道，“刚看到没人在宿舍还以为你们又要阿鲁巴我，所以叫了林坦全程看着我，到了门口再和高二那次一样把我推进去。”
“不会吧，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个形象。”林坦道。
王开嘻嘻笑着，道：“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不能怪我。”
“不说那么多，吹了蜡烛吃蛋糕，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杨晓峰道。
五人蛋糕吃得正香时，叶路康走进了520。
“开哥，听说你今天生日喔。”叶路康贼笑着，“不如祭天18下来庆贺一下。”
“你上次进520发生了什么记得吗？”江平之忽然问道。
“上次阿？”话一出口，叶路康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宿舍门。
“小样儿，留下吧。”王开早就想到他这一步，双手扯住叶路康的肩膀，把他拉回宿舍中央，“18下，庆贺我的生日，哈哈。”
隔壁的田伯中闻声前来，好久没阿鲁巴的田伯中抓得比谁都快，一下都把叶路康上半身抬起。
叶路康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求饶，却听到“嘭”的一声响起。他睁开眼睛一看，见王开摔倒在地，江平之抱住他的一只脚，脸上有些羞愧。
“开哥，我好像抓错脚了。”江平之道。
“不是好像，你就是抓错脚了！”王开气急败坏道。
“那就一错再错吧！”叶路康赶紧挣脱田伯中的手，叶路康知道对于田伯中来说，有阿鲁巴就行，无论阿鲁巴谁田伯中都觉得好玩，估计阿鲁巴他自己他也开心。
“晓峰，快过来当人柱！”叶路康抬起了王开的上半身，田伯中也反应过来，抬起了王开的一只脚。
徐行和林坦见状迅速撤离宿舍，关上了阳台门
“我不服啊！”被完成了18次冲击的王开大喊道，拿住一把蛋糕往自己身上抹。
叶路康看着王开拿着蛋糕抹着自己，哈哈笑道：“王开啊，你是不是给阿鲁巴傻了，抹自己干吗。”
接着王开扑向叶路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哇啊！我跟你拼了！”
520宿舍中一副蛋糕飞扬，奶油四射的场面，徐行和林坦实在看不下去。
“高三了，也没几次这样玩了。”徐行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往嘴里塞了个葡萄。
“学习学得忙啊，王开都没以前那么浪了，天天起得比我还早，被子不叠，下午衣服也不洗。”林坦把嘴里葡萄的核吐出阳台。
520阳台外面是翰琅的一个边缘地带，种满了各种树木，高者倒下来可以砸到徐行的头。又有异虫飞舞，奇鸟啼叫，每至雨后，凉气升腾，人们仿佛可以听得见土壤呼吸的声音，此处犹如一片小型热带雨林。
“上次看了本书，说王开这样叫做犬儒主义。”徐行也吐出一个葡萄核。
“犬？狗？什么意思？”林坦“噗噗”两声吐出两个核。
“就是怎么邋遢怎么来，并不以为意。”徐行道。
“那真是高三生活把每个人都逼成条狗啊。”林坦笑道。
“高三狗嘛，不然干吗这么叫。”徐行道。
“你说我们两个在阳台吃葡萄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高三的状态？”林坦问道。
“里面那群人更不符合好吧？我们要是进去了也不符合了。”徐行道，又回头看了眼宿舍里，王开的眼睛都被抹上了奶油，东倒西撞地摔倒在自己的床上。
“看来王开可以更犬儒主义一点了，一床奶油也是绝了。”徐行笑道。
“可以的，这样很高三。”林坦乐得拊掌大笑。
然则，在高三这一时期，一草一木，一日一月，哪怕就是林坦和徐行吐出的葡萄核，都很高三。
“额……诀窍就是几十年的讲课积累下的对喉咙的伤害？”徐行道。
范钰是年级领导，因为高三（12）班的新英语老师请假，所以由范钰暂代。范钰在翰琅任教二十余年，教学能力无可质疑，但几十年的教学也重创了他的喉咙，早在徐行高一时，他便被全级学生冠以“破音小王子”的称号。
“要这样，你要先预热一下喉咙，把嗓子憋到一定的程度。”丁小佳发出嘶哑的声音，喉结上下移动，“十二班的！”他忽地叫出一声，引得全班看向他。
丁小佳赶紧收住声音，拿起英语笔记本挡住自己。
一下课，一大批女生男生弹射般地离开座位堵住范钰，一嘴一舌地在问问题，范钰毫不慌乱，游刃有余地应对。
“诶，不对啊。”丁小佳看着讲台上的人群，“你听听范钰现在的声音和上课时不一样啊。”
徐行细细一听，道：“他现在的声音十分正常。”
“那看来是上课时为了大声不得不发出那种嗓音。”丁小佳下结论道。
“你说我们高二时问问题的人有这么多么？”徐行看着讲台上范钰被围得水泄不通。
“应该是没有的。”丁小佳这才发现同学们的学习热情早已高出高二好几个等级。
“莫非这就是洪春星口中的高三的状态？”徐行道。
丁小佳的脸凝重了几分，道：“或许等到我会上去问问题的时候，我就真地在了高三的状态。”
“伊冠英，你起来回答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洪春星沉着脸说道。
伊冠英一直自诩语文能力卓越，语文课不是睡觉就是看杂志，上课尚且不专心，更不用说下课会去复习。
“语病的分类，语病的分类。”徐行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旁边人不准提醒，让他自己说。”洪春星喝道，一向温顺和蔼的他突然如此严厉将十二班全体吓了一跳。
“课后复习上节课学的，课前回顾上节课的内容本就是你们应做得！”洪春星看着沉默地站了几分钟的伊冠英，说道，“如果你刚才不是在教室后面瞎玩，而是坐下来看看书，你还会回答不出来吗？”
“两面书啊，我还真回答不上来。”丁小佳翻开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看着上节课的内容心里同情着伊冠英。
“当然也不止是你，刚才我已进教室，十几个男生在教室后面瞎起哄，弄坏了整个班的纪律，相反地，我看到坐在门口的几个女生在讨论问题，我敢保证，在潜移默化下，这几个女孩子一定有进步。”洪春星已想好把这节课当作思想教育课，“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入室即学，人要静，才能学得好。”
但对于两年都嘻嘻哈哈玩过去的男生们这一新理念虽说可以接受，可要实施就不是一天半个月能落实的。
“我这倒霉的，这么多人在后面玩纸飞机，怎么就点到了我。”伊冠英下课时郁闷道。
“徐行是班长，孙玉川是体育委员的，连南云是纪律委员，其他的不是舍长就是组长，就你一个好捏。”丁小佳道。
“好吧，我服了。”伊冠英气道。
可在当天晚修，伊冠英一边嚼苹果一边写作业又被洪春星抓了个正着，被拉进了办公室。
“你说咱心高气傲的伊少一天接受两次打击，会不会崩溃啊。”徐行想着伊冠英走出教室的背影，心下不禁把这样的背影与倒霉蛋，悲剧男联系在一起。
十分钟后，伊冠英满面春风地回到座位上。
“冠英啊，这点小事没什么的，你别给刺激傻了。”徐行略显担心地拍了拍伊冠英的手。
“还有明天，还有希望。”丁小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想哪去了，洪春星跟我道歉了。”伊冠英得意道。
“这么好？”徐行瞠目道，给杜逊锋教导了一年的他早已觉得班主任都是惜面子如金的货色。
“他说挺后悔今早点我名，把我当鸡杀。”伊冠英道。
“什么意思？”丁小佳有点蒙。
“意思就是你们是猴子。”伊冠英道。
“好，那就这样，晚修我和江平之提前走去拿蛋糕，杨晓峰去拿水果，林坦用尽所能拖住王开。”徐行在宿舍计划着今晚的“王开生日惊喜行动”。
“我要拖多久？”林坦心里有些没底。
“我和徐行十点打第一遍铃就偷偷溜出去，拿蛋糕到宿舍大概十点十三分，我们布置现场到十点二十分钟。”江平之大约估计了一下。
“说实话我没信心拖住他。”林坦道。
“没事，王开现在学得入神，基本每天下课都留到十点半，你全程监视并且在微信跟我们联络就行。”徐行道。
晚上，22:15。
江平之和徐行早在十五分钟前就在王开看不到的后门偷偷溜了出去，林坦在晚修第二遍下课铃响起之际便移目盯住王开。王开此时违背徐行所观察到的作息习惯，竟收拾书包准备走出科室。
“王开，王开。”林坦立即跑上前。
“干吗？”王开疑惑林坦突然找上自己。
“你要去哪？不学习？”林坦问道。
“肚子饿了，去吃宵夜。”王开举步欲走。
“等下等下，宵夜不急，学习比较急。”林坦道。
“我带了物理错题本回宿舍看，开夜车看弥补这十分钟。”王开道。
“不行不行，老洪不是说了吗，开夜车那是丢了孩子还套不着狼。”林坦道。
“我孩子很多，就是没套过狼，多套几次说不定就行了。”王开道。
“那……带上我，我也要去宵夜。”林坦道。
“你不是不吃的吗，不怕爆痘？”王开笑道。
“我脸大，不怕那几个痘。”林坦不屑道。
看向520宿舍。
徐行和江平之的工作进展神速，22:10就到了宿舍，花五分钟就摆好了一切，两人关了灯，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插好了蜡烛，手里拿着火机，就等王开敲门的一刻。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徐行一听到声音立刻用火机点亮所有蜡烛，左手已准备在江平之开门的一刻按下播放。
“是我，我拿了水果回来。”进来的是杨晓峰。
“诶呀，那我赶紧把蜡烛熄了。”徐行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蜡烛怎么就五条，王开18了啊。”杨晓峰道。
“我怕蜡烛插太多王开密集恐惧症犯了，一下子就晕过去。”江平之道。
五分钟后。
“还没回来？林坦着拖延任务完成得过头了啊。”江平之坐在空床道。
“我觉得差不多了，要不先把蜡烛点了先？”徐行道。
“那先点吧。”江平之道。
五分钟后。
“蜡烛都快烧完了……”徐行把短短一点的蜡烛拿出扔到垃圾桶，又道：“幸好没插十八根，不然不够了。”
“急什么啊，等他进来了再插都行。”杨晓峰用手拈起蛋糕上的巧克力屑放进嘴里。
“把他关在门外几十秒他会怀疑的。”徐行道。
“他顶多怀疑你们要阿鲁巴他，哪会想到你们会给他过生日。”杨晓峰继续吃着巧克力屑，“这蛋糕的巧克力不错，蛋糕哪买的？”
“伊冠英去学校对面的面包店买焦糖布丁，不小心把人家蛋糕单拿到课室，我看到就想起王开最近好像生日，就订了一个。”徐行道。
“来了来了！”江平之低声连连道。
徐行迅速点上所有蜡烛。
门开了，走廊昏黄的灯光驱走宿舍的黑暗，徐行和杨晓峰在届时一起按下手机音乐软件的播放键。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两种语言的生日歌在520中缭绕飘荡，词曲的冲突营造出满满的违和感，但是王开却觉得很温暖。
“谢谢了。”王开颤着声说道，“刚看到没人在宿舍还以为你们又要阿鲁巴我，所以叫了林坦全程看着我，到了门口再和高二那次一样把我推进去。”
“不会吧，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个形象。”林坦道。
王开嘻嘻笑着，道：“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不能怪我。”
“不说那么多，吹了蜡烛吃蛋糕，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杨晓峰道。
五人蛋糕吃得正香时，叶路康走进了520。
“开哥，听说你今天生日喔。”叶路康贼笑着，“不如祭天18下来庆贺一下。”
“你上次进520发生了什么记得吗？”江平之忽然问道。
“上次阿？”话一出口，叶路康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宿舍门。
“小样儿，留下吧。”王开早就想到他这一步，双手扯住叶路康的肩膀，把他拉回宿舍中央，“18下，庆贺我的生日，哈哈。”
隔壁的田伯中闻声前来，好久没阿鲁巴的田伯中抓得比谁都快，一下都把叶路康上半身抬起。
叶路康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求饶，却听到“嘭”的一声响起。他睁开眼睛一看，见王开摔倒在地，江平之抱住他的一只脚，脸上有些羞愧。
“开哥，我好像抓错脚了。”江平之道。
“不是好像，你就是抓错脚了！”王开气急败坏道。
“那就一错再错吧！”叶路康赶紧挣脱田伯中的手，叶路康知道对于田伯中来说，有阿鲁巴就行，无论阿鲁巴谁田伯中都觉得好玩，估计阿鲁巴他自己他也开心。
“晓峰，快过来当人柱！”叶路康抬起了王开的上半身，田伯中也反应过来，抬起了王开的一只脚。
徐行和林坦见状迅速撤离宿舍，关上了阳台门
“我不服啊！”被完成了18次冲击的王开大喊道，拿住一把蛋糕往自己身上抹。
叶路康看着王开拿着蛋糕抹着自己，哈哈笑道：“王开啊，你是不是给阿鲁巴傻了，抹自己干吗。”
接着王开扑向叶路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哇啊！我跟你拼了！”
520宿舍中一副蛋糕飞扬，奶油四射的场面，徐行和林坦实在看不下去。
“高三了，也没几次这样玩了。”徐行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往嘴里塞了个葡萄。
“学习学得忙啊，王开都没以前那么浪了，天天起得比我还早，被子不叠，下午衣服也不洗。”林坦把嘴里葡萄的核吐出阳台。
520阳台外面是翰琅的一个边缘地带，种满了各种树木，高者倒下来可以砸到徐行的头。又有异虫飞舞，奇鸟啼叫，每至雨后，凉气升腾，人们仿佛可以听得见土壤呼吸的声音，此处犹如一片小型热带雨林。
“上次看了本书，说王开这样叫做犬儒主义。”徐行也吐出一个葡萄核。
“犬？狗？什么意思？”林坦“噗噗”两声吐出两个核。
“就是怎么邋遢怎么来，并不以为意。”徐行道。
“那真是高三生活把每个人都逼成条狗啊。”林坦笑道。
“高三狗嘛，不然干吗这么叫。”徐行道。
“你说我们两个在阳台吃葡萄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高三的状态？”林坦问道。
“里面那群人更不符合好吧？我们要是进去了也不符合了。”徐行道，又回头看了眼宿舍里，王开的眼睛都被抹上了奶油，东倒西撞地摔倒在自己的床上。
“看来王开可以更犬儒主义一点了，一床奶油也是绝了。”徐行笑道。
“可以的，这样很高三。”林坦乐得拊掌大笑。
然则，在高三这一时期，一草一木，一日一月，哪怕就是林坦和徐行吐出的葡萄核，都很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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