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了那些可能
“总结一下过去的一个月。”风心兰在座位上拿着一本本子记着，“第二次地贰大联考感觉考炸了，百日誓师时我的礼炮闷炮了，英语听说模拟测试我的耳机崩了。”
“没事的，接下来你就会幸运了。”秋官阳抢着道。
伊冠英轻哼一声，郁闷地趴在桌上。他坐在秋官阳和风心兰之间，但他巴不得把自己的桌子撤了。
“左飘落花右流水，情之一字叫人疯。”伊冠英叹气道。
“又非主流了，伊少就是不同。”秋官阳赶紧笑道。
“给我过过，我找徐行玩去。”伊冠英站起拍了拍秋官阳肩膀，道。
“徐行，中午吃啥。”伊冠英坐在程双的座位上道。
“又给……”徐行想了想措辞，“给逼过来了？”
“你自己懂的，不用我多说。”伊冠英道。
“我中午还是老规矩留下来，学到十二点九个字去秋禾堂吃剩菜。”徐行道。
伊冠英沉吟了好几秒，道：“那好吧，我也留下来。”
“要努力学习啦？伊少。”徐行揶揄道。
“说的我之前不学习一样。”伊冠英道。
“你之前是上课写诗，下课念诗，有事吐槽，没事睡觉。”徐行道。
“我……我说过地贰大联考之后我就努力学习的。”伊冠英脸红道。
“你说的是第一次地贰，现在第二次都过了。”徐行道。
“我……”伊冠英无言，“好吧好吧，现在努力。”
午休，520寝室内。
徐行开门走进寝室，便看见伊冠英坐在空床上和杨晓峰吃着外卖，“大佬，说好的中午和我一起咧？我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
“晓峰说中午吃沙拉，我一时没忍住。”伊冠英嘴里还嚼着香肠，“明天，明天一定。”
“我听着先。”徐行语气里满满的失望。
“林坦和王开呢？不回宿舍啦？”伊冠英想要转移话题。
“他们俩中午都留在课室。”徐行道。
“不是吧，这么拼？”伊冠英诧异道。
“林坦是一直这么拼，王开是上高三来思过了，变拼了。”杨晓峰道，“他们俩都是学游定的，游定不是你宿舍的么？”
“是啊，游定拼我是知道，不过次次去教室他都在睡觉锕，那有什么用？”伊冠英道。
“他是学了一个多钟再睡的。”徐行道，“不然他下午上课真地死翘翘了。”
“个个这么拼……平时看不出来啊。”伊冠英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身边人的差距。
“不行，明天开始我要拼了！不对，吃完这盒沙拉开始！”伊冠英坚定道。
第一节晚修课间。
“我最近睡觉感觉腰那里有点空，我是不是瘦了？”风心兰忽然道。
伊冠英在物理题目上已绞尽脑汁了半个小时，风心兰的话让他抓到了逃出物理深井的绳子，他立即合上练习册，道：“没有的，你想多了。”
“那也是，我最近吃了一个药副作用是体重骤增。”
“不错啊，破罐子破摔。”
“我骂我是破罐子？”
“那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骂我是杆头。”
“你不要老是想歪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只有胖了，不可能瘦了。”伊冠英看着风心兰道。
“喂，我忍你很久了喔，你总是以伤害别人为乐，你上晚修老是像猴子一样动来动去我嘲笑过你吗？”风心兰生气道。
“我那是舒展肌肉。”伊冠英辩解道，“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后不笑你胖了。”
风心兰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了。
第二节晚修。
风心兰为了再引怒火，干脆在后面选了个空座位坐着自习。
“不用这样吧？”伊冠英偷偷瞄了一眼风心兰，心道。
“我上课像个猴子吗？”伊冠英想着，“好像是哦，我老是在动。”
做了语文作业几分钟后。
“诶，好不舒服，肌肉好酸。”伊冠英活动着肩膀。
又过几分钟。
“好渴，喝口水。”
做完语文作业后。
“还剩十分钟下课，我闭目养神一会先。”
十分钟后，下课铃响。
“诶，怎么这么快。”伊冠英睁开眼睛，“一节晚修就做了语文作业啊……”
“交数学作业，自觉交，别每次要我来叫。”林芳芙在座位上说。
“数学……等我补一下。”伊冠英赶紧拿出数学练习册。
“不是练习册，是试卷。”林芳芙道，“学J啊，作业都不知道。”
“那不补了。”伊冠英道，“反正不是第一次没交了。”
“这句话你天天都说，也不怕万光杀了你。”林芳芙道。
“那我第三节课补一下，明天自己交给他把。”伊冠英思考片刻，道。
“那张试卷一节课做不完的。”林芳芙道，“我都用了差不多一节半课才做完”
“说的你比我厉害很多一样。”伊冠英在心中不屑道，嘴上说道：“我先不交，我自己拿给万光。”
晚上，522寝室内。
“马群中，今晚带我一起开夜车咧，我要做数学试卷。”伊冠英在床上道。
“那就不用我带了吧……”马群中正摆着蚊帐。
23:00
“诶，你们说我平时动作多吗？”伊冠英放下了笔，道。
522内全员都在刷题，一时间没有人理会伊冠英。
“干吗突然问这个。”游定问道，“算了，我先睡觉了，明天有孙樱的课，语法我要好好听。”
“不用那么早吧？一起开夜车啊。”伊冠英道。
“不了不了，我睡觉。”游定收好桌子，躺在床上道。
“诶，马群中，你在做什么作业。”伊冠英转着笔道。
“在刷数学题。”马群中答道。
“你试卷写完啦？这么快。”
“第一节晚修写了。”
“做的这么快吗？林芳芙还以为她一节半课写完很厉害。”
“啧！”马群中不爽道，“伊少，你他妈写作业别这么多话好不好。”
“哦……哦，好的。”伊冠英稍感无趣地收住了嘴。
次日晚修。
“风心兰，你考得怎么样。”对完所有答案的秋官阳问道。
“没我想象的炸，还好还好。”风心兰扶额道，她看了一眼愁容满面的伊冠英，又道：“伊冠英，考得怎么样啊？”
“还好。”伊冠英把桌上的试卷都收进抽屉里，很难得地开始收拾他万年不整理的桌面。
期间他看到了一个月之前的数学试卷。
还有只有10分的英语作文。
一片空白的语文周测。
他上课时偷偷抄的古诗。
他高一时头发花白的语文老师批注的随笔，上面写着：我很羡慕你只有17岁，一切才刚开始。
伊冠英觉得自己应该开始了。
真正地开始。
但你发现你之前所有的起步只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踌躇时，你便可以真正地踏出第一步。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天，伊冠英相信知道自己开始得太迟了，但正因为如此，他更该踏出这一步。
尽管踏出这一步不见得可以走到目的地。
但是为了那些可能，他必须有一个开始。
走廊上，丁小佳和徐行并肩倚墙站着。
“如果我高一就开始像现在一样学，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丁小佳苦涩道。
徐行苦笑几声，道：“谁不是这样呢。”
丁小佳道：“谁当初又想到了呢？”
徐行道：“谁现在又没想到呢？”
教室内，王开小组。
“努力又看不到边啊。”王开黯然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父母要求我努力，又盲目看我排名。”
“厚积薄发啊，开哥。”游定在一旁道，“反正一直努力没错的，如果你的努力是真的话。”
自己的努力是不是真的？
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自己所想能不能实现？
这一年来，王开苦苦寻求着这些答案的问题，每一次都仿佛接近了，每一次却都落空。
高三的学生们像是黑暗中的潜行者，一路上不断地伸手探寻，但他不知道自己抓到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抓到。
诸多学生中。
有像伊冠英一样甘愿陷入黑暗中的。
有像丁小佳一样悔恨当初没有伸手的。
有像王开一样在黑暗中为前方而迷茫的。
因为这是少年们即将看到光明的时期，所以他们注定迷茫，注定横冲直撞，注定要在黑暗中不断地拷问自己，不断地去追逐。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黑暗过后的那些可能。
次日中午。
“王开！”萧泰大喇喇地走到王开旁边，“你猜我刚才捡到了什么。”
伊冠英正在写着化学练习册，淡淡地回答道：“如果是今早的物理试卷的话就可以给我，我的那份给了秋官阳。”
“记不记得之前你说的那个24班的靓女。”萧泰道，“我刚捡到她的校卡，我把校卡给你，你去还给她怎么样？便宜你了。”
伊冠英放下笔，看着萧泰的小眼睛：“还给她校卡又不一定能泡到她。”
“但是有可能啊！”萧泰道，“拿出你的文艺气质，我听说那个女的之前是文学社的。”
“对啊，有可能，我现在就是为了那些可能。”伊冠英道，话罢，又看向练习册，滑动着笔尖。
“没事的，接下来你就会幸运了。”秋官阳抢着道。
伊冠英轻哼一声，郁闷地趴在桌上。他坐在秋官阳和风心兰之间，但他巴不得把自己的桌子撤了。
“左飘落花右流水，情之一字叫人疯。”伊冠英叹气道。
“又非主流了，伊少就是不同。”秋官阳赶紧笑道。
“给我过过，我找徐行玩去。”伊冠英站起拍了拍秋官阳肩膀，道。
“徐行，中午吃啥。”伊冠英坐在程双的座位上道。
“又给……”徐行想了想措辞，“给逼过来了？”
“你自己懂的，不用我多说。”伊冠英道。
“我中午还是老规矩留下来，学到十二点九个字去秋禾堂吃剩菜。”徐行道。
伊冠英沉吟了好几秒，道：“那好吧，我也留下来。”
“要努力学习啦？伊少。”徐行揶揄道。
“说的我之前不学习一样。”伊冠英道。
“你之前是上课写诗，下课念诗，有事吐槽，没事睡觉。”徐行道。
“我……我说过地贰大联考之后我就努力学习的。”伊冠英脸红道。
“你说的是第一次地贰，现在第二次都过了。”徐行道。
“我……”伊冠英无言，“好吧好吧，现在努力。”
午休，520寝室内。
徐行开门走进寝室，便看见伊冠英坐在空床上和杨晓峰吃着外卖，“大佬，说好的中午和我一起咧？我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
“晓峰说中午吃沙拉，我一时没忍住。”伊冠英嘴里还嚼着香肠，“明天，明天一定。”
“我听着先。”徐行语气里满满的失望。
“林坦和王开呢？不回宿舍啦？”伊冠英想要转移话题。
“他们俩中午都留在课室。”徐行道。
“不是吧，这么拼？”伊冠英诧异道。
“林坦是一直这么拼，王开是上高三来思过了，变拼了。”杨晓峰道，“他们俩都是学游定的，游定不是你宿舍的么？”
“是啊，游定拼我是知道，不过次次去教室他都在睡觉锕，那有什么用？”伊冠英道。
“他是学了一个多钟再睡的。”徐行道，“不然他下午上课真地死翘翘了。”
“个个这么拼……平时看不出来啊。”伊冠英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身边人的差距。
“不行，明天开始我要拼了！不对，吃完这盒沙拉开始！”伊冠英坚定道。
第一节晚修课间。
“我最近睡觉感觉腰那里有点空，我是不是瘦了？”风心兰忽然道。
伊冠英在物理题目上已绞尽脑汁了半个小时，风心兰的话让他抓到了逃出物理深井的绳子，他立即合上练习册，道：“没有的，你想多了。”
“那也是，我最近吃了一个药副作用是体重骤增。”
“不错啊，破罐子破摔。”
“我骂我是破罐子？”
“那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骂我是杆头。”
“你不要老是想歪好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只有胖了，不可能瘦了。”伊冠英看着风心兰道。
“喂，我忍你很久了喔，你总是以伤害别人为乐，你上晚修老是像猴子一样动来动去我嘲笑过你吗？”风心兰生气道。
“我那是舒展肌肉。”伊冠英辩解道，“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后不笑你胖了。”
风心兰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了。
第二节晚修。
风心兰为了再引怒火，干脆在后面选了个空座位坐着自习。
“不用这样吧？”伊冠英偷偷瞄了一眼风心兰，心道。
“我上课像个猴子吗？”伊冠英想着，“好像是哦，我老是在动。”
做了语文作业几分钟后。
“诶，好不舒服，肌肉好酸。”伊冠英活动着肩膀。
又过几分钟。
“好渴，喝口水。”
做完语文作业后。
“还剩十分钟下课，我闭目养神一会先。”
十分钟后，下课铃响。
“诶，怎么这么快。”伊冠英睁开眼睛，“一节晚修就做了语文作业啊……”
“交数学作业，自觉交，别每次要我来叫。”林芳芙在座位上说。
“数学……等我补一下。”伊冠英赶紧拿出数学练习册。
“不是练习册，是试卷。”林芳芙道，“学J啊，作业都不知道。”
“那不补了。”伊冠英道，“反正不是第一次没交了。”
“这句话你天天都说，也不怕万光杀了你。”林芳芙道。
“那我第三节课补一下，明天自己交给他把。”伊冠英思考片刻，道。
“那张试卷一节课做不完的。”林芳芙道，“我都用了差不多一节半课才做完”
“说的你比我厉害很多一样。”伊冠英在心中不屑道，嘴上说道：“我先不交，我自己拿给万光。”
晚上，522寝室内。
“马群中，今晚带我一起开夜车咧，我要做数学试卷。”伊冠英在床上道。
“那就不用我带了吧……”马群中正摆着蚊帐。
23:00
“诶，你们说我平时动作多吗？”伊冠英放下了笔，道。
522内全员都在刷题，一时间没有人理会伊冠英。
“干吗突然问这个。”游定问道，“算了，我先睡觉了，明天有孙樱的课，语法我要好好听。”
“不用那么早吧？一起开夜车啊。”伊冠英道。
“不了不了，我睡觉。”游定收好桌子，躺在床上道。
“诶，马群中，你在做什么作业。”伊冠英转着笔道。
“在刷数学题。”马群中答道。
“你试卷写完啦？这么快。”
“第一节晚修写了。”
“做的这么快吗？林芳芙还以为她一节半课写完很厉害。”
“啧！”马群中不爽道，“伊少，你他妈写作业别这么多话好不好。”
“哦……哦，好的。”伊冠英稍感无趣地收住了嘴。
次日晚修。
“风心兰，你考得怎么样。”对完所有答案的秋官阳问道。
“没我想象的炸，还好还好。”风心兰扶额道，她看了一眼愁容满面的伊冠英，又道：“伊冠英，考得怎么样啊？”
“还好。”伊冠英把桌上的试卷都收进抽屉里，很难得地开始收拾他万年不整理的桌面。
期间他看到了一个月之前的数学试卷。
还有只有10分的英语作文。
一片空白的语文周测。
他上课时偷偷抄的古诗。
他高一时头发花白的语文老师批注的随笔，上面写着：我很羡慕你只有17岁，一切才刚开始。
伊冠英觉得自己应该开始了。
真正地开始。
但你发现你之前所有的起步只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踌躇时，你便可以真正地踏出第一步。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天，伊冠英相信知道自己开始得太迟了，但正因为如此，他更该踏出这一步。
尽管踏出这一步不见得可以走到目的地。
但是为了那些可能，他必须有一个开始。
走廊上，丁小佳和徐行并肩倚墙站着。
“如果我高一就开始像现在一样学，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丁小佳苦涩道。
徐行苦笑几声，道：“谁不是这样呢。”
丁小佳道：“谁当初又想到了呢？”
徐行道：“谁现在又没想到呢？”
教室内，王开小组。
“努力又看不到边啊。”王开黯然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父母要求我努力，又盲目看我排名。”
“厚积薄发啊，开哥。”游定在一旁道，“反正一直努力没错的，如果你的努力是真的话。”
自己的努力是不是真的？
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自己所想能不能实现？
这一年来，王开苦苦寻求着这些答案的问题，每一次都仿佛接近了，每一次却都落空。
高三的学生们像是黑暗中的潜行者，一路上不断地伸手探寻，但他不知道自己抓到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抓到。
诸多学生中。
有像伊冠英一样甘愿陷入黑暗中的。
有像丁小佳一样悔恨当初没有伸手的。
有像王开一样在黑暗中为前方而迷茫的。
因为这是少年们即将看到光明的时期，所以他们注定迷茫，注定横冲直撞，注定要在黑暗中不断地拷问自己，不断地去追逐。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黑暗过后的那些可能。
次日中午。
“王开！”萧泰大喇喇地走到王开旁边，“你猜我刚才捡到了什么。”
伊冠英正在写着化学练习册，淡淡地回答道：“如果是今早的物理试卷的话就可以给我，我的那份给了秋官阳。”
“记不记得之前你说的那个24班的靓女。”萧泰道，“我刚捡到她的校卡，我把校卡给你，你去还给她怎么样？便宜你了。”
伊冠英放下笔，看着萧泰的小眼睛：“还给她校卡又不一定能泡到她。”
“但是有可能啊！”萧泰道，“拿出你的文艺气质，我听说那个女的之前是文学社的。”
“对啊，有可能，我现在就是为了那些可能。”伊冠英道，话罢，又看向练习册，滑动着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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