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敌在见到杜卫东之前没有说过一句话，德南也是，安茜开着车更是一语不响，沉默让车内变得更为逼仄，连空气都仿佛稀薄了，让她胸口闷得慌，刚才亚军还打趣自己好像是被逼婚的新娘，老是一脸菜色，可是现在这么多事情她还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一进安茜家，就看到卫东抱着平平哄来哄去，见着无敌他们就招呼了一声，无敌问:“平平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哭。安茜，你来哄哄好不好？”
安茜摆摆手：“你先哄着吧，我要带他们去见我哥说点事情━━我哥呢？”
“在楼上书房。”
此刻的安瑞正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一见他们进来就开门见山：“你们总算来了，我要说的这件事情事关概念大局，还有顾笑音，所以我让安茜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当面能说清楚。”
过了半晌，德南才喃喃道：“她又要卷土重来了吗？”
可更让安茜头痛的是平平哭声，她矛盾了一下，终于说：“哥，你跟德南说着，我要下去看平平，他哭得厉害。”
“没关系，你去看平平吧，他刚才就一直在哭，别是病了才好。”
安茜离开后，德南才渐渐缓过来，目光一瞟，发见沙发上还坐着个人，惊疑问：“珍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这事情就是她告诉我的。”
德南又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听安瑞说：“珍妮，还是你先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天我和朋友去酒吧聚合，结束准备出来时刚好遇上了楚国良，他喝得烂醉如泥，又是一个人，我想我们毕竟同事过，就好心送他回去。在车上他说了很多胡话，大多是抱怨顾笑音对他不好，再后来他断断续续说起翟国君又来找顾笑音了，准备联合起来对付概念。我一听，就马上又说了些话来套他，他说顾笑音根本不相信他，翟国君一来就把他给赶出来了，每次都这样，他有一次好奇就在门外偷听，听到他们说准备派人打进概念内部，偷取概念和意盟的合作计划书，再把这件事情匿名告诉新盟，到时新盟就会以概念泄密违反合同条例的名义解除合作关系，并要求付违约金，而概念现在的资金周转已经出现问题了，哪有钱付巨额的违约金啊，所以只能把概念买掉，不然被起诉法院查封结果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新意就可以顺理成章收购概念，顾笑音也能分一杯羹。这就是我知道的。”
无敌不禁感叹这一招真够毒的，如果计划书真被偷了，概念不管怎么做都是保不住，不过也庆幸楚国良竟然误打误撞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珍妮，这可能是顾笑音唯一失算的地方吧。她问：“那楚国良有没有说那个打入概念的人是谁？”
珍妮无奈答：“他说没有听到，不过以他的口气听来，那个人应该是近期才进的概念。”
无敌忽然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德南反应过来，搂了搂她，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否定她那个可怕的推度。
安瑞向来犀利精刮，这一细节当然也没有逃脱他的火眼金睛，沉着问：“你是不是想到谁了？”
“没……”他答得太急促了，顿了一下才说，“最近公司里资金短缺基本上没有招人，除了一个前台，叫郭小碧，不过我看她挺单纯的，应该不会是……”
安瑞抱臂沉思少顷，方启唇：“德南，你应该知道人心隔肚皮这句话。虽然我和顾笑音交往不深，但据我所知她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大局得胜于股掌之间，论玩阴的绝对在我之上.若要派细作打入概念，那这个人一定隐藏得很深。是我们所意想不到。不过前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毕竟是在二楼工作，所以很难接触到机密，但也不可放松警惕。而且我还有一个猜想，也许顾笑音是收买了公司里的人，虽然可能性不大，也要注意一下。”
德南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出那个内鬼，可是照你刚才说的，有那么多的可能性，我们要从何查起？概念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个个都有嫌疑，都要警惕，还不累死。”
安瑞拿手摸摸下巴:“唯今之计，只能用一招了：引蛇出洞。”
两分钟后，德南释然一笑：“安瑞，看来我还是比不上你的心思缜密。”
“不是你比不上，是你火候还不够。就像写文章的讲究阅历深，方能文贵老成，商场之上也一样，其实你也不错了，原来也不是能在我眼皮子玩阴的，只是顾笑音的道行太高，你一遇上她就心慌了，以前被她斗惨了吧？”
“谁被斗惨了。”
“那你刚才听到顾笑音这三个字时干嘛那么紧张？”
“说真的，安瑞，你回来帮我吧。”
安瑞看向窗外：“德南，你以后别在说这个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做了太多令你们失望的事情了。”
无敌只是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心却如坠冰窟，本来在公司的时候是她想取悦他，现在却本末置了。德南边开车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最后只得使出杀手锏：“刚才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看出什么？”
“安瑞跟珍妮啊，你没看出他们在书房里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吗？”
“瞎说，安瑞明明在倒
专心帮你想办法，你却在背后这样说他，真是……我看你是又想当红娘了吧?”
红娘一词又让他想起吴庸，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
吴庸与沈秋菊在三日之后真的登记结婚了，还拉着德南去当证婚人，无敌因为要在公司里接待客户所以没去成，等到了中午他才回来，他笑着对她说：“他们很幸福，其实在去的时候我还不确定这样做好不好，但当我看到他们温暖的笑容我就知道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吴庸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我想他应该一直没有忘记沈秋菊才会这样吧，就像以前一样冲动，只因为那个人是沈秋菊。”
“大抵爱情都是这样的吧，容易让人冲动盲从。”
她微微一笑，他又说:“吴庸还跟我讲，这段时间他想寸步不离地陪着沈秋菊，所以我决定给他放一个长假。”
“这是当然的了，应该让他们好好享受这团聚的时光，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只要能在一起哪怕再短的时光，也可以是一生一世。”
“哦，”他似想到什么了，“刚才我在下面怎么没有看到小碧？”
“她今天请假了。”
“好端端的怎么偏偏今天请假？”
“什么叫‘偏偏今天’？”
他向她附耳低语数句，她听闻便惊问：“你今天就要行动了吗？”
他点点头：“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你刚才那样问是在怀疑小碧吗？”
“我是怀疑她，她嫌疑是比较大嘛，不过我跟你一样，都不希望是她，我宁愿是最后一种可能性。”
她若有所思，弱弱央求：“今天就不要了吧，这是吴庸的好日子，明天再行动好不好？”
“无敌，你别乱想，一定不会是那样的，坚强一点，你原来不是教我遇事不要逃避吗？”但见她眼欲泫然，心便软了下来，“好吧，我明天再行动吧。”
无敌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照镜子才发现自己顶着熊猫眼，于是只好拿出鲜少用到的粉笔来扑一下，无静看见了就问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两天都睡不踏实，昨晚上还一直辗转反侧，你再过十多天就要做新娘子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无敌停了手中的活，透过镜子盯着她在衣柜前的侧影：“无静，你在公司里还不习惯吗，为什么苏蕾她们说你不爱理她们？”
她轻轻别过头，故作轻松答：“我哪有不搭理她们啊，只是我工作太多了没时间，而且她们跟我也似乎合不来，没有共同话题。”
说得似是而非，她的心又凉了半截，禁不住将疑问脱口而出：“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恨我？”
她惊然回头，也是透过镜子与无敌对视：“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怎么会恨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被银行界封杀，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带你进概念就是为了可以补偿你，那你现在还恨我吗？”
无敌转过脸直接正视着她，她突然显得局促不安，唏嘘着说：“我原来是为这个事情怪过你，但是谈不上恨，只是……”
“无敌无静，你们还磨蹭什么？快出来吃饭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无静连忙就出去了，无敌呢又发了一阵呆才出来。早饭吃毕，两姐妹就一块上班去了。到了公司里，无敌看到前台依然是小武在顶着，她忍不住给小碧打了个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她心中疑惑不解，这小碧跑到哪里去了？
而此刻德南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他以新意要求调整方案条款为名叫安茜发一份计划书来给他和新意研究做参考，安茜依言照办，回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调出计划书的电子备份，再通过邮箱发给德南，完成后还用座机拨电话给德南：“你要的新意合作计划书备份我已经发过去了，你查收一下。”
那个时候无敌正好路过安茜的办公室，不免停了一下，安茜挂了电话后亦看到了她，叫了她一声，她方才扭过头，以笑报之。
这一天对于无敌来说是过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如数秒，短暂似指顾一弹，总算是熬到了下班的光景，无敌要跟德南一起出去吃饭，让无静一个人回家，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一进安茜家，就看到卫东抱着平平哄来哄去，见着无敌他们就招呼了一声，无敌问:“平平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哭。安茜，你来哄哄好不好？”
安茜摆摆手：“你先哄着吧，我要带他们去见我哥说点事情━━我哥呢？”
“在楼上书房。”
此刻的安瑞正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一见他们进来就开门见山：“你们总算来了，我要说的这件事情事关概念大局，还有顾笑音，所以我让安茜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当面能说清楚。”
过了半晌，德南才喃喃道：“她又要卷土重来了吗？”
可更让安茜头痛的是平平哭声，她矛盾了一下，终于说：“哥，你跟德南说着，我要下去看平平，他哭得厉害。”
“没关系，你去看平平吧，他刚才就一直在哭，别是病了才好。”
安茜离开后，德南才渐渐缓过来，目光一瞟，发见沙发上还坐着个人，惊疑问：“珍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这事情就是她告诉我的。”
德南又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听安瑞说：“珍妮，还是你先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天我和朋友去酒吧聚合，结束准备出来时刚好遇上了楚国良，他喝得烂醉如泥，又是一个人，我想我们毕竟同事过，就好心送他回去。在车上他说了很多胡话，大多是抱怨顾笑音对他不好，再后来他断断续续说起翟国君又来找顾笑音了，准备联合起来对付概念。我一听，就马上又说了些话来套他，他说顾笑音根本不相信他，翟国君一来就把他给赶出来了，每次都这样，他有一次好奇就在门外偷听，听到他们说准备派人打进概念内部，偷取概念和意盟的合作计划书，再把这件事情匿名告诉新盟，到时新盟就会以概念泄密违反合同条例的名义解除合作关系，并要求付违约金，而概念现在的资金周转已经出现问题了，哪有钱付巨额的违约金啊，所以只能把概念买掉，不然被起诉法院查封结果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新意就可以顺理成章收购概念，顾笑音也能分一杯羹。这就是我知道的。”
无敌不禁感叹这一招真够毒的，如果计划书真被偷了，概念不管怎么做都是保不住，不过也庆幸楚国良竟然误打误撞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珍妮，这可能是顾笑音唯一失算的地方吧。她问：“那楚国良有没有说那个打入概念的人是谁？”
珍妮无奈答：“他说没有听到，不过以他的口气听来，那个人应该是近期才进的概念。”
无敌忽然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德南反应过来，搂了搂她，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否定她那个可怕的推度。
安瑞向来犀利精刮，这一细节当然也没有逃脱他的火眼金睛，沉着问：“你是不是想到谁了？”
“没……”他答得太急促了，顿了一下才说，“最近公司里资金短缺基本上没有招人，除了一个前台，叫郭小碧，不过我看她挺单纯的，应该不会是……”
安瑞抱臂沉思少顷，方启唇：“德南，你应该知道人心隔肚皮这句话。虽然我和顾笑音交往不深，但据我所知她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大局得胜于股掌之间，论玩阴的绝对在我之上.若要派细作打入概念，那这个人一定隐藏得很深。是我们所意想不到。不过前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毕竟是在二楼工作，所以很难接触到机密，但也不可放松警惕。而且我还有一个猜想，也许顾笑音是收买了公司里的人，虽然可能性不大，也要注意一下。”
德南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出那个内鬼，可是照你刚才说的，有那么多的可能性，我们要从何查起？概念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个个都有嫌疑，都要警惕，还不累死。”
安瑞拿手摸摸下巴:“唯今之计，只能用一招了：引蛇出洞。”
两分钟后，德南释然一笑：“安瑞，看来我还是比不上你的心思缜密。”
“不是你比不上，是你火候还不够。就像写文章的讲究阅历深，方能文贵老成，商场之上也一样，其实你也不错了，原来也不是能在我眼皮子玩阴的，只是顾笑音的道行太高，你一遇上她就心慌了，以前被她斗惨了吧？”
“谁被斗惨了。”
“那你刚才听到顾笑音这三个字时干嘛那么紧张？”
“说真的，安瑞，你回来帮我吧。”
安瑞看向窗外：“德南，你以后别在说这个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做了太多令你们失望的事情了。”
无敌只是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心却如坠冰窟，本来在公司的时候是她想取悦他，现在却本末置了。德南边开车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最后只得使出杀手锏：“刚才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看出什么？”
“安瑞跟珍妮啊，你没看出他们在书房里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吗？”
“瞎说，安瑞明明在倒
专心帮你想办法，你却在背后这样说他，真是……我看你是又想当红娘了吧?”
红娘一词又让他想起吴庸，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
吴庸与沈秋菊在三日之后真的登记结婚了，还拉着德南去当证婚人，无敌因为要在公司里接待客户所以没去成，等到了中午他才回来，他笑着对她说：“他们很幸福，其实在去的时候我还不确定这样做好不好，但当我看到他们温暖的笑容我就知道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吴庸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我想他应该一直没有忘记沈秋菊才会这样吧，就像以前一样冲动，只因为那个人是沈秋菊。”
“大抵爱情都是这样的吧，容易让人冲动盲从。”
她微微一笑，他又说:“吴庸还跟我讲，这段时间他想寸步不离地陪着沈秋菊，所以我决定给他放一个长假。”
“这是当然的了，应该让他们好好享受这团聚的时光，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只要能在一起哪怕再短的时光，也可以是一生一世。”
“哦，”他似想到什么了，“刚才我在下面怎么没有看到小碧？”
“她今天请假了。”
“好端端的怎么偏偏今天请假？”
“什么叫‘偏偏今天’？”
他向她附耳低语数句，她听闻便惊问：“你今天就要行动了吗？”
他点点头：“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你刚才那样问是在怀疑小碧吗？”
“我是怀疑她，她嫌疑是比较大嘛，不过我跟你一样，都不希望是她，我宁愿是最后一种可能性。”
她若有所思，弱弱央求：“今天就不要了吧，这是吴庸的好日子，明天再行动好不好？”
“无敌，你别乱想，一定不会是那样的，坚强一点，你原来不是教我遇事不要逃避吗？”但见她眼欲泫然，心便软了下来，“好吧，我明天再行动吧。”
无敌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照镜子才发现自己顶着熊猫眼，于是只好拿出鲜少用到的粉笔来扑一下，无静看见了就问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两天都睡不踏实，昨晚上还一直辗转反侧，你再过十多天就要做新娘子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无敌停了手中的活，透过镜子盯着她在衣柜前的侧影：“无静，你在公司里还不习惯吗，为什么苏蕾她们说你不爱理她们？”
她轻轻别过头，故作轻松答：“我哪有不搭理她们啊，只是我工作太多了没时间，而且她们跟我也似乎合不来，没有共同话题。”
说得似是而非，她的心又凉了半截，禁不住将疑问脱口而出：“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恨我？”
她惊然回头，也是透过镜子与无敌对视：“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怎么会恨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被银行界封杀，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带你进概念就是为了可以补偿你，那你现在还恨我吗？”
无敌转过脸直接正视着她，她突然显得局促不安，唏嘘着说：“我原来是为这个事情怪过你，但是谈不上恨，只是……”
“无敌无静，你们还磨蹭什么？快出来吃饭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无静连忙就出去了，无敌呢又发了一阵呆才出来。早饭吃毕，两姐妹就一块上班去了。到了公司里，无敌看到前台依然是小武在顶着，她忍不住给小碧打了个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她心中疑惑不解，这小碧跑到哪里去了？
而此刻德南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他以新意要求调整方案条款为名叫安茜发一份计划书来给他和新意研究做参考，安茜依言照办，回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调出计划书的电子备份，再通过邮箱发给德南，完成后还用座机拨电话给德南：“你要的新意合作计划书备份我已经发过去了，你查收一下。”
那个时候无敌正好路过安茜的办公室，不免停了一下，安茜挂了电话后亦看到了她，叫了她一声，她方才扭过头，以笑报之。
这一天对于无敌来说是过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如数秒，短暂似指顾一弹，总算是熬到了下班的光景，无敌要跟德南一起出去吃饭，让无静一个人回家，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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