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线选择

    12月9日，星期一。

    自第三班成立以来，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早晨，课前集合时，马里纳斯医生——现在或许该称他为马里纳斯教官更合适些——宣布了一件事：

    从现在起，三位学员要开始着手为阶位的晋升做打算了。

    作为一名扑克骑士，要想晋升阶位，除了通过训练和实战，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搜寻和准备合适的进阶素材。

    对于依靠魔术扑克供给魔力的扑克骑士来说，魔术素材主要起着激活和引导魔力的作用。

    虽然从理论上讲，不管使用什么样的素材，只要数量足够，就都可以完成进阶。但是，根据各人选择素材的不同，在后续的进阶效果上还是会有不小的差异。

    根据自己所设想的发展路线，选择合适的进阶素材，在日后的训练中，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相应的，如果素材选择不当，素材对魔力的引导与训练的效果互相冲突的话，就可能出现两者相互冲抵、训练徒劳无功、甚至实力不进反退的现象。

    虽然对于低阶的扑克骑士来说，他们进阶所需的魔术素材一般品质都不会太高，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各花色骑士团中的常备物资，但怎样从中进行甄选取舍，还是很有一番学问的。

    因此，马里纳斯希望三人能够尽早开始学习相关知识，进行规划打算，确定好自己准备采用的进阶素材。

    已经完成了《魔力运用基础》上所有训练课程的姜凌哲，也就正好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了这项新的课目上。

    上周末，姜凌哲在马里纳斯的陪同下，又完成了一次持续时间为二十四小时的狼变药剂注射训练。训练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虽然因为魔力欠缺，姜凌哲暂时还不能实现全身狼变，但经过训练，他对部分狼变的运用，已渐渐得心应手了起来。

    那么，就他现在的情况而言，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进阶路线、采用什么样的进阶素材比较合适呢？

    查阅梳理了许多相关的书籍资料后，姜凌哲有了一个基本的思路。

    与真正的狼人类似，“伪装者”进阶提升的路线，主要分为两条：

    第一条是战士型路线，选择这一条路线的“伪装者”，需要学习大量的强化型魔法，配合相应的注射药物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第二条是法师型路线，倘若选择这一条路线的话，则需要学习各种纷繁复杂的黑魔法术式，有时甚至不得不尝试一些古老而危险的禁术。

    当然，严格说来，这两条路线其实并不是互相矛盾的，历史上也确曾出现过“战法双修”的天才“伪装者”。但是，从普遍的经验上看，还是选择其中一条路线进行主修，成长速度更快、训练收效更好。

    本来，像姜凌哲这种缺少魔力的情况，毫无疑问应当选择走战士型路线，但马里纳斯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

    “选择法师型路线，最大的难处在于黑魔法术式的效果不好把握——毕竟，那不是我们人类自己开发出来的法术。而且，黑魔法很大程度上会受施术者的体质影响，同样的黑魔法，若是由不同的人使用，很可能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就导致黑魔法很难在我们人类之间互相传授。但是，在这一点上，你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什么优势？”

    “那就是Monster现在正寄宿在你的体内——我想，你现在应该还记得‘直死索命’这个术式的使用方法吧？”

    姜凌哲点了点头，遭到鼠怪袭击时，在Monster的驱使下绘制出的那个符咒，纹案虽然复杂，但不知为何，其具体的形状却一直清晰地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据我所知，‘直死索命’是一种高级黑魔法，一般只有达到高阶——也就是七阶及以上的‘伪装者’才有可能掌握。而你却借助Monster赋予的知识，提前学会了这一法术，你难道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吗？”

    “所以，你想让我选择法师型路线，然后想办法从Monster那里，学到各种强力的高级黑魔法？”姜凌哲问。

    马里纳斯点了点头，道：“没错。当然，缺少魔力确实是一大问题，但一方面，随着阶位的晋升，你能够从扑克中汲取的力量将越来越多，这一问题必然将得到缓解；而另一方面，咱们也并不是没有别的手段来应对这种情况……”

    “别的手段？”

    “嗯，其实，我最近受到雷恩那些怀表的启发，自己也正在研制一种能够在各职业间通用的魔力贮存器，或许正好能够帮到你。毕竟，以你现在的魔力水平，使用一次‘直死索命’之后，应该就会出现魔力枯竭，乃至影响体力的情况，长此以往，对你日后的发展乃至身体健康都是不利的。”

    “唔，听起来倒还不错。但是，虽然消耗这么剧烈，但我并不觉得‘直死索命’这招很强啊。”

    “不，‘直死索命’确实是黑魔法中非常强力的直伤型法术，要不然Monster也不会试图拿它去对付那只连‘时光禁锢’都能破解的鼠怪。你之所以会觉得它的威力有限，一方面是因为那只鼠怪本身的实力很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的使用方式不对。”

    “此话怎讲？”

    “你想啊，黑魔法本就是狼人开发出来的魔法，并不适合人类使用。你以人类之躯释放黑魔法，没有受到反噬就已是万幸，至于施术效果上，则更是势必会大打折扣……”

    “也就是说，只有在‘拟似狼人’的状态下使用这个法术，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没错，而且我猜测，你只需要对双手进行部分狼变，然后集中魔力，来使用这个法术，应该就能够基本还原出其真正的效果了。但是，在开发出稳定可靠的魔力贮存器之前，我还是不建议你这样做，毕竟，超负荷使用魔力，对人体的伤害还是挺大的。”

    姜凌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马里纳斯忽然问道，“上次告诉你了那个故事之后，Monster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吗？”

    马里纳斯所指的，当然是《NastyMonster》绘本里所记载的，那个关于女孩和“树”的故事。

    早在上周和姜凌哲谈话时，马里纳斯就已经把故事的内容告诉了他，但姜凌哲对这个只讲到一半的故事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认识，只是和马里纳斯一样，猜测它所讲的可能就是Monster的起源。

    在他们看来，此刻寄宿在姜凌哲体内的Monster，很可能就是故事中“树”的原型，或者说，就是“树”本身。

    “既然没有反应的话，那我只能认为，菲利普·隆巴尔德之所以会让你去找那本书，其中的关键，并不在于这个故事本身，而是在于故事后面附着的那段咒文了……”马里纳斯沉吟道，“不过，我虽然读到了那段咒文，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或反应。或许，只有当Monster的宿主阅读到它时，其中蕴涵的术式才会奏效吧……”

    “对了，说到那本绘本，它现在在哪里？”姜凌哲问。

    “我本来是想用你的名字，把它借回去保管起来的，”马里纳斯回答道，“但后来仔细一想，这样做未免还是有些冒险，假如菲利普·隆巴尔德找上门来，恐怕你我都难以应付，因此就把它留在图书馆里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一个对公众开放的图书馆里呢？”姜凌哲不解道，“他们就不怕会有什么闪失？还是说……图书馆里有他们的同伴或是眼线存在？”

    马里纳斯点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认真考虑过。为此，我还专门拜托了一位‘侦探’朋友，去调查了图书馆内管理和工作人员的身份和背景。可根据她反馈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好吧……”

    于是，这个问题就被暂且搁置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