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筹码（上）

    “为什么？我们现在对交易的内容可一无所知。”

    “但至少我们知道两件事：”

    “一，我们——应该是你，通过对阿依达语言表达的分析，我判断她情感输出的偏重有超过75％都在你身上，也就是说，她主要希望能够说服你。按照她的说法，你为NOTA第一次产生了源宇宙，目前只有你做到，也只有你拥有这个能力。这是我们的——你的筹码。”

    “二，NOTA能够给我们提供大量的信息。这是我们的酬劳。既然NOTA在外是做服务器提供商的，还负责大部分黑市和白场的系统。和他们合作，或许会好过和白场中的公司合作？”

    乔小乔想到被他们拒绝的高成重，其实那时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原本计划还是过于天真——白场上哪有什么和公司“合作”的道理，本质上都是和乔治安娜一样，为公司收编、改造、奴役、丢弃罢了。拒绝了一个高成重，还会有下一个高成轻，这种交易光凭她和三七是永远也占不了上风的。

    “是这样。其实我不在乎那个什么源宇宙——既然是我、我们产生的，总有办法为我们所掌控……稍等，我收到了消息。”

    乔小乔从乱糟糟的抽屉找出了一个破旧的投屏光束，把她收到的信息投到了墙面上：

    你好，乔小乔。

    此刻我还在和总部开会研讨关于和你后续合作的方案，所以这条消息仅代表我个人。

    希望你对自己“新”家还满意，我们尽力做到百分百的复原，希望能在遥远的活水区给你多一分熟悉的安全感。

    我去过下城，也到过十七区。我知道那里的街道总是泥泞和阴冷的，房屋也总是破败衰颓，还停留在人类刚刚进入赛博时代的早期，下城的一切活动着的东西——人或者机器，都充满了爆发力和欲望，用尽一切手段只为追求多活一天。有欲望是件好事，人都是该有欲望的。有欲望，说明能感受。如果不能感受，你觉得还能称之为人吗？

    相比之下，活水区或许看起来更为发达、平和与安静，甚至有些过分的漠然。不是说所有——但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主动抛弃感受，抛弃人活着的证明。我不会评判这一点，我所投身的研究方向使我没有立场评判这一点。

    但你终将要做出选择。

    在那之前，我真心希望你能尽力地享受真实，用力地活，用力地痛，用力地爱。

    我会尽快告知你后续的消息。我还附上了关于此次测试机实验的可披露信息，你可以和你的朋友随意浏览。此外，我们虽然查不到你朋友的身份，但是我们此前并不关心他。但我必须提醒你，NOTA急着到下城找你，和上东有关。

    你真诚的，

    阿依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