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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他总是能玩出点新花样

    男人提着那柄,已经被他安装完毕的洛阳铲,眼睛反复在平原荒地上,来回眺望。

    手握粗柄洛阳铲,迟迟没有行动,但是心中,开始默默计算起下铲位置。

    平地寻墓,毫无土壤变化、风水堪舆可参。

    距离上,也没有树木等物体,作为参照物,虽然大体位置,是在弟弟口中的那句,八百至一千米。

    但在这片荒原,两百米x两百米的范围内,长宽就按正方形覆盖算下来,也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雷声中传出,一阵阵高频厚沉的讯息,已经表明这个窑口,甚至比之前那个明墓,都要宏大。

    也就说明脚底下这个窑口,如果不是空洞,而是真正的墓陵,那占地,至少要有一百多个平方。

    按四公顷范围,向下落铲,粗略估算起码需要三、四十次反复下杆提土。

    运气好的话,几次、十几次便能带出男人想要的夯土。

    如果运气不好,两人折腾半天,目测天都已经破晓。

    这还仅仅只是粗略下铲,到了下针计量墓体结构时,那套繁琐,才是让男人真正头疼的地方!

    抬头望了眼,逐渐停歇的大雨,如果再打下几道霹雷,男人便能从脚下的动静,来确定具体位置。

    显然男人脸上的神色,已经表明,他并不会将希望,寄予在时有时无的雷声中。

    即使天上打下霹雷,他一个人在这片空旷的荒原上,也跑不过来。

    而对雷声极其敏锐的殷仲,已经站在力场之中,再听也是如此,至于脚下的动静,以男人对自己弟弟的了解。

    即使没有打雷,殷仲站在那里,地下没有传来任何响动,他都会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也不知是身体里的运动细胞发达,还是得了多动症,如果往他身上挂个热气球,他都想左脚踩右脚,让自己原地起飞!

    相较于男人按着铲子,一言不发,思索着哪种方法,才能成功的忧虑。

    殷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握着铁杆来回转圈,如果周围有观众喝彩怂恿,殷仲都会忍不住,来一场即兴钢管舞,相信那场面绝对劲爆;

    似乎感受到自己大哥,想要吃掉他的犀利眼神。

    身体瞬间止住,停下他那,如同毛毛虫般的蠕动行为;

    “大哥,别急!老弟有的是办法,咱可是正儿八经,学过茅山术的有学之士。

    虽然下铲,属于超出玄学范围的事仪,但咱也有通过最科学且靠谱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说话的同时,不慌不忙从右腿裤兜里,掏出几枚圆形硬物。

    起初男人以为,殷仲掏出来的器物,是打卦用的茭杯。

    直到听清,殷仲手中发出的金属交错声,以及口中一句句念念有词的戏言:

    “富婆好、

    富婆香、

    富婆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只要富婆指的对,连夜搬进别墅内!”

    说完,双手用力一抛,手中数十枚一元硬币,像是炸开的烟花,哗啦啦掉落在,殷仲面前的泥泞草地上。

    此时殷仲的注意力,完全被草地上的硬币所吸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大哥那张大脸,已经黑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男人松了松扶在洛阳铲上,一直止不住抖动的糙手,强行按捺住想要挖个坑,就地先把殷仲埋了再说,的想法。

    心中喜怒交织,暗暗腹诽道:“弟弟这个小脑袋瓜,比西门庆都淫荡,行为却堪比柳下惠,也没见你领回个‘弟妹’让大哥也沾沾光。”

    但身体还是向前倾了倾,低头望向殷仲抛在地面上的硬币。

    这个时候、这个方法,无论有没有用,总要找一处,先打一铲子上来再说。

    “南边2枚硬币、

    北边3枚硬币、

    东边1枚硬币、

    西边5枚硬币、

    其中西边的五枚硬币,和北边的三枚硬币,叠在一起当属最多,所以先从西北处下一铲子,如果铲子中提不出夯土,再转向西面。”

    一道不怎么靠谱,但又听起来非常合理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分析的头头是道,且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男人此时也没有更加“捷径”的方法来确定墓葬位置,虽然这个做法,玄学中充满了科学。

    当然如果不是殷仲兜里,可以抛出的只有硬币,相信他还能玩出点新花样,来确定脚下墓葬的方位。

    不过这次,除了真信了他的邪,好像也只能如此。

    殷仲说完,迅速弯腰将丢在草地上的硬币,重新捡起,擦拭干净后,装进裤兜,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硬币装进口袋后,拽着地上的铁杆,一溜烟,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身体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在周围,随便选上一个位置,把铲子打下去。

    殷仲站在到目的地上,总感觉脚下的位置,有些别扭,心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膈应感。

    随后又向前挪了几步,这才心满意足咧着嘴巴,露出上下两排白皙的大牙,站在原地嘿嘿傻笑。

    在男人看来,弟弟更像是拉屎找土坑,全看有没有眼缘,而不是深浅。

    毕竟就是再挪他个十几步,也仅仅只有七八米的距离,相较于脚下百平方的空洞,影响不是很大。

    如果能打到夯土,只是一铲子便能开花,如果打不到,再挪几十步也是白费。

    走到殷仲身旁,男人提起洛阳铲,轻轻杵了杵地面。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刚落下的铲头,便被一些稀泥草屑所裹附。

    拎起铲子,甩了甩铲头上的泥巴草根,双手再次握住洛阳铲的尾柄,对准脚前处的位置,身体与铲子的距离,与肩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铲子头重尾轻竖着对准地面,双手猛地用力,鼻息间发出浑厚的吭气。

    左右来回旋转,男人握住杆身紧了紧手心,一点点将其抽出。

    当洛阳铲的铲头,把泥土从身前的圆形洞中带出时。

    男人甚至连看都没看,直接用脚踢了踢杆身,将铲头处的泥巴磕了出来。

    如男人所料,铲头内磕下来的圆筒状泥壤,呈土黄色,软而绵密。

    男人清楚,如果下面有墓,即使明、清、墓葬,墓穴上面的泥土层很浅,自己手上这根,短而粗重的洛阳铲,也不会打到“砌合层”。

    即使再往下打七、八十公分,探洞没过整根杆子,只留下几厘米,方便提出铲尾的深度,也带不出男人想要的夯土。

    再次将洛阳铲,对准已经打出的探洞,手臂用力径直向下凿打。

    来回用洛阳铲的铲头,反复往上带土。

    没几分钟,眼前圆形泥洞的深度,就已经足足可以将整根洛阳铲,没进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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