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请的死罪
塞点钱，就让衙役进去通报。
就算不塞钱，说“陈家来赎人”，也是一样会去通报。可塞了钱，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这叫强行拉人站队。
另一名衙役，他也塞了钱，只给一个，另一个是会眼红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最容易坏事的就是这最底层的小鬼。
打点好了他们，一些事，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入乡随俗，不随，寸步难行。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还没厉害到能与世界对抗。
没过多久，那名进去通报的衙役就出来了，“大人在后院等你。”
“好嘞，二位辛苦，辛苦，吃茶。”
常笙与之擦身而过，悄悄塞了两块一两的碎银在腰带里。
这位衙役已经是老手了，这硌肉的感觉，分量挺足，小小年纪，就深谙此道，未来可期。
常笙走进衙门，左右看了看路，绕过大堂，向堂后走去。行了百步余，他看到了一人，穿着知县官服，官帽正正的放在石桌上。扇着风，喝着茶，摇头晃脑，应该就是那位知县大人了。
穿过月亮洞门，隔着圆圆的就开始行礼，“知县大人，草民替陈家来请罪来了。”
“哦？不来赎人，却来请罪，你个小娃娃，说话真是有趣。”周昇阳捻着胡子，侧身看着常笙，“说吧，请的什么罪？”
常笙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回道：“回大人，草民请的是死罪。”
噗——
周昇阳这才刚抿口茶，听到常笙请的是死罪，顿时喷了出来，那就一个面子的事，怎说到死罪。真要定个死罪，那他就等着被满门抄斩！
“你个小娃娃，说话咋个这么狠？那你说说，为何是死罪？”
“敢问大人，天大地大，除去皇上，谁人最大？”
“自然是父母。”
“大人身为知县大人，自是我等平民百姓的父母官，您对我们来说，便是父母。他明知故犯，惹怒了您，这是大不孝之罪，所以大人理应治他死罪。要是不治死罪，又有人再犯，那该如何是好？”
周昇阳边听边点头，关键是常笙说的很对，可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不对了，他居然差点被这小娃娃往沟里带。
周昇阳轻咳一声，正色道：“听你口音，非本地人士。”
“大人英明，小民今日才来，准备迁户至此地。不瞒大人，说来惭愧，那人是我小舅。不过小民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公事公办！”
“哦～你娘是陈离玉？”周昇阳若有所思。
“是。”
“迁户至此？为何？”
“回大人，父母感情散了，家母已与家父和离，现迁回娘家。我随母迁户，此为文碟。”
常笙将文碟双手递上。
周昇阳拿过文碟，随口问：“可进私塾学堂几年学？”
常笙如实回答：“不曾，家父教我识字，后自学。资质愚钝，无可奈何。”
“你这小娃娃，满嘴胡话，自学岂能获得府试第三名？我看你是存心戏耍本官。正好，与你那小舅作陪，等人来赎吧。”周昇阳伸手便要喊“来人”。
常笙歪头笑道：“大人有大量，怎不听小民解释就定罪了呢？”
“从实说来。”
“小民是否自学，全村为证。”常笙继续说：“小民现在与狂刀门有契约在身，迁户此处，也是为了开设大型作坊。小民有一物，送与大人。”
周昇阳脸一沉，厉声道：“本官为官二十年，清正廉洁，绝不收受贿赂，你是读书人，这是重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常笙却是不慌不忙，掏出那大肚瓷瓶，“大人说笑了，此物是试用品，小民正找人试用。大人，不想尝试下这连皇上都未必用过的。”
皇上都没用过的，这一下就勾起了周昇阳的好奇，不过他可不敢乱用别人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在里面下毒。于是唤来一名衙役。
“此物需配合牙刷清水使用。”
“何为牙刷？”
“时间匆忙，未来得及制作，大人可命人取来一双筷子，一把马尾毛，一个剪子，一根细线。小民当场粗制一根出来。”
周昇阳好奇这几样东西，就能弄出他所说的“牙刷”，于是叫人去准备，并端来一盆清水。看着常笙鼓捣他口中的“牙刷”。
常笙直接坐到石凳上，抓起马尾挑拣，用绳子捆住对折，剪短剩不到半个指节长，而后用筷子夹住，头尾绑住，再穿过马尾中间加固，将绳头藏在马尾里。
“因为是临时粗制，所以用不了几次就会散开，不能再用。”
“这不就是毛刷？”
“不一样，此物用于口中，与寻常毛刷只是形似。”
常笙说话间，打开瓶盖，取出一点牙膏，抹在牙刷上，然后倒掉杯子里的茶水，舀了清水。
“请问，是大人用，还是这位用？”
“我来吧。”衙役伸手拿过来，“这怎么用？”
“先沾水，然后轻轻磨，起沫了，就往左右两边刷，顶部，里面也要刷，对，就这样，多刷会，不要太用力。漱口，不要吞，吐，再刷一遍，漱口，吐，漱口，吐。”
在常笙的指导下，这位衙役成了这个世界第一个用上了牙膏三件套的人。
“寻常揩牙之法，必然残留异味，想必大人也觉得现在的揩牙之法较为繁琐，且除不净异味。”常笙转头对衙役说：“张嘴，让大人看看你的牙齿。”
“这……”
向知县大人张嘴，这么无礼的举动，他怎敢做。
“张。”
知县大人开口，这名衙役只得乖乖张嘴，仰头张到最大，怕周昇阳看不见，就蹲了下来。
周昇阳朝衙役嘴里看去，牙齿表面似有光泽，不像寻常揩牙，留有残留物。而且他还感觉到他哈了一口气，下意识就要捂鼻子，可他却没有闻到臭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清甜油香。
使劲闻了闻，并不是错觉。牙齿干净，没有异味，就用那东西，揩了次牙，这也太神奇了吧？！
周昇阳每次刷牙，都是婢女来弄，可弄完之后，还是有残留，而且为了消除异味，还得嚼些带有香味的东西。每次弄完，都得小半个时辰。
而这，怕是连半刻都不到，也太省时省力了吧？
要不是因为那牙刷衙役用过，周昇阳还真想试一试这神奇的东西。
“这是何物？能否大量生产？”
“只要大人允许开设工坊，小民保证，一定送来大人试用，以证其。”
“你来这目的，是为了此物吧？”
“大人明鉴，草民是来给小舅请罪，顺道申请批示，开设工坊。毕竟答应了狂刀门章舍，拖了挺长时间，再不投入生产，人家就该不乐意了。”
“你若资金不足，本官倒是可以帮忙。”
“啊这……”
“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草民是受宠若惊，有大人帮忙，草民的生意肯定日渐兴隆。只是，此等东西，工序繁琐，工钱，请人专门订做，各方面的初期投入，恐怕，会有点多……”
常笙缩头缩脑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常笙点头。
“叫师爷去库房，划拨一千两银子过来。”
“等等，大人，不是银子，是金子。”
“金……金？！”
周昇阳不可置信。
常笙再次点头，肯定了答案。
周昇阳沉声问道：“怎的需要这般多？十两黄金就足够开个规模不小的工坊。本官划拨六十余两，怎还不够？”
“够是够，但仅限一城之用。”常笙开始与他掰扯，“大人您看，首先是工坊选址，若是租下，人家眼红，给收了回去，那我不得拆了另建？所以势必是将此地买下，如此就需要花费不少，地方越大，花费就越多。”
周昇阳闻言点头，说的在理。
常笙继续往下说：“原材料这边，其中一样重要的原材料，非衡国所有，需从外邦引进。没有专门开辟的商道，方便两方贸易。其数量难以保证，要是有人劫道，又是不可预估的损失。此物是有限制，过了时间会变质，因此需要专门组建快马运输的商队，其聘请费用，又是一大笔开销。”
“提炼等过程耗时耗力，工人的工钱需要支出。燃料柴火之类也要开支。另外这是从未有过的物品，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推广宣传，第一批肯定是免费试用，之后他们才会愿意购买。但受限于外邦的原材料，首批产量估计不多，这就导致它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普及使用。”
“此工坊仅生产牙膏，另起工坊做牙刷，而我答应狂刀门的，是另一种，这就导致了我无法立即投入大量生产。只能先弄完狂刀门所需之物。”
“制作工艺，即使我教他们怎么做，他们也无法完成，因为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没个几年，未必能够掌握。但凡稍微错漏一丝，全部原材料都得报废，这就浪费了时间。”
“此物若是受到追捧，必然是会有人来找我要求合作，拿货，售卖。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抢占先机，在各府，不，各个县城，都要占一席之地。铺面不用大，够放就行。”
就算不塞钱，说“陈家来赎人”，也是一样会去通报。可塞了钱，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这叫强行拉人站队。
另一名衙役，他也塞了钱，只给一个，另一个是会眼红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最容易坏事的就是这最底层的小鬼。
打点好了他们，一些事，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入乡随俗，不随，寸步难行。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还没厉害到能与世界对抗。
没过多久，那名进去通报的衙役就出来了，“大人在后院等你。”
“好嘞，二位辛苦，辛苦，吃茶。”
常笙与之擦身而过，悄悄塞了两块一两的碎银在腰带里。
这位衙役已经是老手了，这硌肉的感觉，分量挺足，小小年纪，就深谙此道，未来可期。
常笙走进衙门，左右看了看路，绕过大堂，向堂后走去。行了百步余，他看到了一人，穿着知县官服，官帽正正的放在石桌上。扇着风，喝着茶，摇头晃脑，应该就是那位知县大人了。
穿过月亮洞门，隔着圆圆的就开始行礼，“知县大人，草民替陈家来请罪来了。”
“哦？不来赎人，却来请罪，你个小娃娃，说话真是有趣。”周昇阳捻着胡子，侧身看着常笙，“说吧，请的什么罪？”
常笙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回道：“回大人，草民请的是死罪。”
噗——
周昇阳这才刚抿口茶，听到常笙请的是死罪，顿时喷了出来，那就一个面子的事，怎说到死罪。真要定个死罪，那他就等着被满门抄斩！
“你个小娃娃，说话咋个这么狠？那你说说，为何是死罪？”
“敢问大人，天大地大，除去皇上，谁人最大？”
“自然是父母。”
“大人身为知县大人，自是我等平民百姓的父母官，您对我们来说，便是父母。他明知故犯，惹怒了您，这是大不孝之罪，所以大人理应治他死罪。要是不治死罪，又有人再犯，那该如何是好？”
周昇阳边听边点头，关键是常笙说的很对，可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不对了，他居然差点被这小娃娃往沟里带。
周昇阳轻咳一声，正色道：“听你口音，非本地人士。”
“大人英明，小民今日才来，准备迁户至此地。不瞒大人，说来惭愧，那人是我小舅。不过小民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公事公办！”
“哦～你娘是陈离玉？”周昇阳若有所思。
“是。”
“迁户至此？为何？”
“回大人，父母感情散了，家母已与家父和离，现迁回娘家。我随母迁户，此为文碟。”
常笙将文碟双手递上。
周昇阳拿过文碟，随口问：“可进私塾学堂几年学？”
常笙如实回答：“不曾，家父教我识字，后自学。资质愚钝，无可奈何。”
“你这小娃娃，满嘴胡话，自学岂能获得府试第三名？我看你是存心戏耍本官。正好，与你那小舅作陪，等人来赎吧。”周昇阳伸手便要喊“来人”。
常笙歪头笑道：“大人有大量，怎不听小民解释就定罪了呢？”
“从实说来。”
“小民是否自学，全村为证。”常笙继续说：“小民现在与狂刀门有契约在身，迁户此处，也是为了开设大型作坊。小民有一物，送与大人。”
周昇阳脸一沉，厉声道：“本官为官二十年，清正廉洁，绝不收受贿赂，你是读书人，这是重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常笙却是不慌不忙，掏出那大肚瓷瓶，“大人说笑了，此物是试用品，小民正找人试用。大人，不想尝试下这连皇上都未必用过的。”
皇上都没用过的，这一下就勾起了周昇阳的好奇，不过他可不敢乱用别人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在里面下毒。于是唤来一名衙役。
“此物需配合牙刷清水使用。”
“何为牙刷？”
“时间匆忙，未来得及制作，大人可命人取来一双筷子，一把马尾毛，一个剪子，一根细线。小民当场粗制一根出来。”
周昇阳好奇这几样东西，就能弄出他所说的“牙刷”，于是叫人去准备，并端来一盆清水。看着常笙鼓捣他口中的“牙刷”。
常笙直接坐到石凳上，抓起马尾挑拣，用绳子捆住对折，剪短剩不到半个指节长，而后用筷子夹住，头尾绑住，再穿过马尾中间加固，将绳头藏在马尾里。
“因为是临时粗制，所以用不了几次就会散开，不能再用。”
“这不就是毛刷？”
“不一样，此物用于口中，与寻常毛刷只是形似。”
常笙说话间，打开瓶盖，取出一点牙膏，抹在牙刷上，然后倒掉杯子里的茶水，舀了清水。
“请问，是大人用，还是这位用？”
“我来吧。”衙役伸手拿过来，“这怎么用？”
“先沾水，然后轻轻磨，起沫了，就往左右两边刷，顶部，里面也要刷，对，就这样，多刷会，不要太用力。漱口，不要吞，吐，再刷一遍，漱口，吐，漱口，吐。”
在常笙的指导下，这位衙役成了这个世界第一个用上了牙膏三件套的人。
“寻常揩牙之法，必然残留异味，想必大人也觉得现在的揩牙之法较为繁琐，且除不净异味。”常笙转头对衙役说：“张嘴，让大人看看你的牙齿。”
“这……”
向知县大人张嘴，这么无礼的举动，他怎敢做。
“张。”
知县大人开口，这名衙役只得乖乖张嘴，仰头张到最大，怕周昇阳看不见，就蹲了下来。
周昇阳朝衙役嘴里看去，牙齿表面似有光泽，不像寻常揩牙，留有残留物。而且他还感觉到他哈了一口气，下意识就要捂鼻子，可他却没有闻到臭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清甜油香。
使劲闻了闻，并不是错觉。牙齿干净，没有异味，就用那东西，揩了次牙，这也太神奇了吧？！
周昇阳每次刷牙，都是婢女来弄，可弄完之后，还是有残留，而且为了消除异味，还得嚼些带有香味的东西。每次弄完，都得小半个时辰。
而这，怕是连半刻都不到，也太省时省力了吧？
要不是因为那牙刷衙役用过，周昇阳还真想试一试这神奇的东西。
“这是何物？能否大量生产？”
“只要大人允许开设工坊，小民保证，一定送来大人试用，以证其。”
“你来这目的，是为了此物吧？”
“大人明鉴，草民是来给小舅请罪，顺道申请批示，开设工坊。毕竟答应了狂刀门章舍，拖了挺长时间，再不投入生产，人家就该不乐意了。”
“你若资金不足，本官倒是可以帮忙。”
“啊这……”
“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草民是受宠若惊，有大人帮忙，草民的生意肯定日渐兴隆。只是，此等东西，工序繁琐，工钱，请人专门订做，各方面的初期投入，恐怕，会有点多……”
常笙缩头缩脑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常笙点头。
“叫师爷去库房，划拨一千两银子过来。”
“等等，大人，不是银子，是金子。”
“金……金？！”
周昇阳不可置信。
常笙再次点头，肯定了答案。
周昇阳沉声问道：“怎的需要这般多？十两黄金就足够开个规模不小的工坊。本官划拨六十余两，怎还不够？”
“够是够，但仅限一城之用。”常笙开始与他掰扯，“大人您看，首先是工坊选址，若是租下，人家眼红，给收了回去，那我不得拆了另建？所以势必是将此地买下，如此就需要花费不少，地方越大，花费就越多。”
周昇阳闻言点头，说的在理。
常笙继续往下说：“原材料这边，其中一样重要的原材料，非衡国所有，需从外邦引进。没有专门开辟的商道，方便两方贸易。其数量难以保证，要是有人劫道，又是不可预估的损失。此物是有限制，过了时间会变质，因此需要专门组建快马运输的商队，其聘请费用，又是一大笔开销。”
“提炼等过程耗时耗力，工人的工钱需要支出。燃料柴火之类也要开支。另外这是从未有过的物品，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推广宣传，第一批肯定是免费试用，之后他们才会愿意购买。但受限于外邦的原材料，首批产量估计不多，这就导致它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普及使用。”
“此工坊仅生产牙膏，另起工坊做牙刷，而我答应狂刀门的，是另一种，这就导致了我无法立即投入大量生产。只能先弄完狂刀门所需之物。”
“制作工艺，即使我教他们怎么做，他们也无法完成，因为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没个几年，未必能够掌握。但凡稍微错漏一丝，全部原材料都得报废，这就浪费了时间。”
“此物若是受到追捧，必然是会有人来找我要求合作，拿货，售卖。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抢占先机，在各府，不，各个县城，都要占一席之地。铺面不用大，够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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