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满园的花还挂着水汽,细细的茎坠着未开的花苞。太阳东升照亮楼房的东一脚和小半院门。

    院门外男人倚着灰白的墙,还是喜欢穿一身黑衣,染成银灰色的头发被鸭舌帽遮住。纹梵文的手戴了一块腕表遮住,烟雾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夹烟的手还裹着纱布。

    “吱——”

    陈清珈穿着蓝白的校服推门出来。

    “妞,早上好。”姜藤掐了烟,说。

    “早啊。”混着英语听力,陈清珈听见姜藤的声音,不得不说挺惊喜的。

    “送你去学校,走了。”姜藤拍拍她的肩,轻声说。

    “对我这么好?”陈清珈眼神里疑虑满满。

    “关爱员工,我是个好老板。”姜藤说。

    陈清珈睨他一眼,“老板,你今天好帅。”

    “是吗?嘴这么甜,给你吃糖。”姜藤拿出几课大白兔放在手心。

    陈清珈接过他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心里莫名开心,小声嘟囔着,“挺会撩嘛。”

    “什么?”姜藤刚刚没听清陈清珈的低声细语。

    “没,马上期末考了,放假了。”陈清珈畅想放假以后的放纵生活。

    “放假了想干嘛?”姜藤问她。

    “玩,去外面吹不一样的风。”风拂面而过,陈清珈眼遥望远方说。

    姜藤看她发丝随风飘浮,看她在十七岁的年纪又美又野。一双迷人眼却光色黯淡,他忽然想去了解陈清珈从未说起的过往。

    “姜藤,你总是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出来很难形容。”这种特别的感觉总是陈清珈忍不住会亲近他。

    “感觉这种东西慢慢悟,总会知道爷对你的好的。”

    姜藤说这话时,陈清珈睨他,突然噗嗤笑了。

    姜藤看她笑也被感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好了,你自己进去,我送你到这里。”姜藤的步子停在离学校大约六七十米远的一颗大榕树下。

    “再见。”陈清珈继续向学校走。

    姜藤来回踱步说,“再见。”他不敢走得离学校太近,怕她的同学看到,影响到陈清珈在学校的风评。看她进了学校,姜藤压低了鸭舌帽往回走。

    ……

    陈清珈走进教室,脸色如往常,又变成了无表情的面瘫脸。

    先到的几个同学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从刚刚进学校陈清珈就发现了。

    人越来越多,打探的眼神越聚越多,陈清珈感觉自己快被盯成了筛子,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隐隐烦躁起来。

    星期一早上必升国旗,陈清珈跟随大部队下去排队,一路在楼梯间挤了好几趟才落地。

    升旗结束,接下来就是新一周的校长讲话,真是惊险又刺激。

    “这个礼拜会有教育局领导来我校视察,请各班班主任务必督促学生完成清洁卫生工作……最后我强调一点——”陈容校长这个时候顿了顿,陈清珈就知道该来总是会来的。

    “强调一点关于早恋,某些同学不要以为在校外恋我就抓不到了。哼,侥幸心理不可有,昨天晚上我在某地九点多抓到一对死不承认的。”

    陈清珈扶额,果然老师都一个样,男性朋友等于男朋友,还没得解释,陈容这也太不开明了吧。

    解散之后,陈容拿着数学书也跟着学生上楼,就盯着那小手往哪牵。

    “那两个同学你们怎么回事!”陈容踩着她的高跟鞋噔噔瞪在学生中间开出一条路往上逮人。

    “老师,怎么了?”同学A和同学B转头同时说。

    陈容尴尬,两男同学,“没事,在学校不要勾肩搭背,拉着拉那的,影响校风。”

    同学AB面面相觑,甚是鄙夷的表情把手松开了,“行,老师。”

    陈容又打量几番挤死人的楼梯间拿着书,轻轻松松从之间让出的小道走了。

    陈清珈目睹这一切之后,看着陈容就觉得尴尬。

    ……

    中途课间,陈清珈在厕所里准备开门出去就听见隔壁间传出来自己的名字。

    “哎,对对对,就那个文科A班的高岭之花陈清珈就她被尾随那个的。”

    “啧啧啧,平时我就看她,骚。这事是不是还闹挺大的。”

    “你说怎么就尾随她,不尾随别人呢?”说完这句话,隔壁一阵笑。

    “肯定是啊,她那婊,子勾,人,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句话陈清珈听出来了是谁的声,“好同桌”金逸月。

    “哗哗——”隔壁冲水了,一个两个的还在聊。

    “就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咦惹,恶心。”

    陈清珈悠悠走过洗手池,“是吗?我都不知道更我描述描述经过呗。”轻描淡写的语气陈清珈说着,真是太久不拽了,有人嘴都,贱,了。

    “清姐,不是我们那是说你啊,说别人呢。”同高二的一个怂了,她可不想被陈清珈教训一顿。

    “嘴巴不是用来说坏话的,说了你们也不听,害。”陈清珈关水龙头,抖抖手上的水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金逸月。

    金逸月自知犯事了,不敢再说什么就也走了。

    陈清珈回到座位上继续刷题,李彦把语文资料还给了自己。陈清珈心情不太好,头都没抬一下接了过来。

    金逸月回到座位上,也不太想和陈清珈说话,本来就挺讨厌她的。

    教室此时还是静的,下一秒被班长余宇航打破,“芜湖,同学们,最后一次月考放榜了。”

    教室里一阵涌动,朝余宇航手上的成绩单奔去。陈清珈一眼没瞧他们专心写着习题。

    “年级第一是谁?”

    “文理大战开始了,年纪第一是谁!”

    “芜湖,牛啊。”余宇航一脸惊叹,“陈清珈,你猜猜你语文多少分。”

    陈清珈盯着数学题,大概估了个分,“146左左右右吧。”

    其他人说,表情都在惊,“陈清珈你年级第一啊,语文146.5!!!”

    “牛啊,牛啊!”

    “快看我在哪?”成绩单你拿我抢的根本不能好好看,金逸月受不了,扒过成绩单满心欢喜的看,心里想比较着和陈清珈的差距。名字一路滑到了年级30,金逸月心情瞬间爆炸,怎么可能考这么差?金逸月顿时为刚刚的自信感动面红耳赤,心里恼起来。

    完事之后金逸月臭着一张脸回到座位上,正巧陈清珈想出去打水,“让一下,谢谢。”

    金逸月装没听见,心里暗骂装什么装,不就是考得好嘛,招摇过市。

    “让。”陈清珈提高了音量,声音冷不叮的。

    金逸月也是又气又怂,一张脸憋得通红,挪了挪凳子,让出一条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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