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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怨王孙(5)

    那日席间,乐毅、庞煖、剧辛受廉颇所邀,来府中饮酒,相谈甚欢,话题渐渐触及沙丘宫时,语音却低落下来,廉颇长叹一声,说道:主父纵有千般错,也不能如此对待与他……”

    听到廉颇引起话头,庞煖当即言道:“为今之计,奈何?”

    廉颇似有踌躇,稍顷,心意已定,他站立起来,说道:“诸位将军,你我几人自相识以来,一直颇为相得,我也就直言了,主父待我等可不薄啊!如今他岌岌可危、处于生死之际、我每日里实煎熬不已,再无法坐而视之,我……”

    刚说至此处,便被乐毅打断了,他说道:‘且住……’

    廉颇看向乐毅,眼里有询问之意。乐毅看向盖聂等几个侍酒小兵,挥了挥手,说道:‘尔等勿需在此,退去吧!’

    盖聂无奈,便与其他侍酒兵士退了出来。

    可盖聂听见主父身处危难,实在不能忍耐,便寻机藏匿到了屋顶之上,他身有异能,耳目聪便之极,屋里的话语倒也听得清。

    当时是庞煖正在言语:“……赵国能有今日,全赖主父武功,他英雄一世,实不能如此窝囊死去,我与洪野兄一样,欲引兵救之。”

    庞煖说完,席间沉默下来,乐毅观察几人,见廉颇抚须点头,神色间犹有愤激之色,而剧辛却沉吟不语,于是向着剧辛问道:“剧将军意下如何?”

    剧辛扫了乐毅一眼,继而转头望向手中酒樽,慢慢说道:“末将人微言轻,能有何主意,只想着报效主上、为赵国出一份力罢了。”

    庞煖与剧辛向来友善,今日听了剧辛言语后,却有不满之意,瞪了剧辛一眼,说道:“贤弟说话好不爽快,今日席间便这几人,有甚言语不敢说的?”

    廉颇应道:“正是。”

    剧辛涨红了脸,转向乐毅问道:“却不知乐将军有何主意?”

    乐毅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将案上酒一饮而尽,然后望着廉颇、庞煖说道:“我对主父一向敬仰,但自他废长立幼,后禅位与太子何,如今赵王却不是他了,诸位将军已经忘记‘燕王哙’禅位与子之,以至燕国大乱、被齐国趁虚而入几至灭国吗?那才是不久前之事啊!

    廉颇说道:“永霸恐不知主父用意,主父此举是因为长久在外征战,而刀兵无眼,恐自己有何不测,这是预先防范之策!岂可与燕王哙那等人相比。”

    庞煖说道:“洪野兄所言不假,主父自执政,不拘前人之法,不妄自尊大,以中原学夷狄,创‘胡人骑射’,此乃盖古未有之奇策,故能建立不世功勋,如今主父以子主政,自己主兵事,又为‘一国二元’之策,今说其妄者,实因未明主父其意耳。”

    廉颇点头称是。

    乐毅反问道:“然今如何?”

    廉颇默然。

    庞煖道:“此是人有私心,未能解主父之意。”

    乐毅再次反问:“能望人无私心乎?”

    庞煖听完此话,无法反驳,涨红了面皮,呼吸沉重,将长髯吹拂起来。

    乐毅颇感为难,剧辛倒也罢了,但他与廉颇、庞煖彼此感情甚笃,不能忘义不语,如言词有顾忌,实无法说服二人,再说赵国如今形式,他却也不惧自己这番言辞传将出去,于是说道:“我便妄议一番,请几位将军斟酌……”

    然后说道:“主父固有宏图大业,可却未免想当然耳,前番废长立幼、禅位与太子何尚有铮铮说辞混淆视听,可后来主父又欲将代郡分封给公子章,让其为代王,却是匪夷所思,这是欲将赵国一分为二啊!诸位将军对此有何话说?”

    廉颇、庞煖欲分辨,却无从说起,呐呐无言。

    乐毅说道:“亏有肥义大人拒绝了,否则果真分封成功,那时却如何?只怕外有列强、内有隐患,赵国破灭只在旦夕间,但此非最大隐忧。我观主父言行,其意不止于此,他现今欲行事,上有其子赵王何,下有辅政大臣肥义及群臣,恐感缚手缚脚,不得方便,以主父之性情,必不耐烦久矣。

    庞煖兄,你且细想:主父固爱子,却只怕也有借公子章重掌赵国政权之心吧!主父现在想构建的恐不仅是‘一国二元’,而是‘一国三元’了!对此,肥义大人必有所察,固以‘国无二日、百姓方宁’应对,他是怕兄与弟相残、父与子相争,使赵国陷入内战啊!

    如今公子成、李兑将沙丘宫团团围住,始作俑者却是主父自己,而诸位将军欲引兵去救,不知朝中应者会有几人?如此一来,诸位将军固然是对主父守全了忠义,报了知遇之恩,却置千万百姓、赵国疆业于何地?只怕那时分崩离析,却是始于今日耳。

    孔子曾云:‘吾恐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而燕国前车之鉴,战鼓之声尚闻,犹未远矣,请诸位将军三思。”

    庞煖默然不语,廉颇长叹一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剧辛目光闪烁,未有言辞。

    盖聂听得此处,已知他们不会引兵前来,于是悄悄退去,然后昼夜兼程赶到了沙丘宫。

    赵雍这时询问乐毅、廉颇等人的想法,他哪里能明言,于是说道:“诸位将军对大王忠心耿耿,极是尊崇,这些以后再说,时辰不早,大王还是早些与草民离开这里吧!”

    赵雍问道:“不知可有周祥之计?”

    盖聂拔出腰间配剑,言道:“宫外监视甚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又有游弋巡查,大王需隐匿前行,草民在别处闹出动静,来个声东击西之策,如踪迹暴露了,便只有仗剑突围了。”

    赵雍问道:“如此便可?”

    盖聂点头称是。

    赵雍望着吴娃苦笑。

    盖聂叫道:“大王莫小看了草民,草民自幼从高人学武,一身技艺端的不凡。”

    赵雍站起,轻抚其背,说道:“寡人没有小看,先生必武勇无双,有万军中来去自如之能,但寡人却无此之艺,只怕刚出宫便被发觉,不妥、不妥……”

    盖聂说道:“那便如何,冲杀便了。”

    赵雍摇头问道:“先生进入宫中时,可详勘宫外有多少兵士驻守?”

    盖聂摇头道:“只见黑压压一片团团围住这里,不知有多少人。”

    赵雍又问:“可知哪个方向人数较少,防备较为松懈!”

    盖聂回答道:“不知”

    赵雍搓搓手,颇感无言。

    盖聂焦急,说道:“大王,如今之际,左右是个死,不如闯上一闯,去博那一线生机。”

    赵雍听得此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慢慢黯然了。

    吴娃娇怯怯说道:“夫君,盖壮士言之有理,便随他去吧!”

    赵雍看向吴娃,顿感万般柔情千丝万缕般纠缠住他,转头向盖聂说道:“请问先生,夫人能同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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