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侠客行（2）
沙丘宫被围两月以来，兵士们已渐渐松懈了，即便是公子成和李兑也是如此，他们原本最担心的并不是主父会从沙丘宫里脱困而出，而是赵国会有其他大臣、将领、宗族前来解救，因此刚开始时在此驻兵足有三万之众，可两月过去了，并无人前来。
这和赵王何的态度有很大关系，他虽年仅十五，却表现得极为老道，对公子成和李兑的行为根本不管不问，以免使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众人对此心领神会。
巧合的是：赵雍和赵何都是在十五岁时因为自己的父亲而面临生死存亡之境，只是一个是为了守父，一个却是杀父，但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守护自己、守护赵国。
除了赵王何的态度，还有一个原因——赵雍的一连串举措并不得人心，所以对于沙丘政变，大臣和王室宗族均没有行动。
公子成和李兑知道这番冒险是成功了，于是在前几日遣回了大部分兵士，只在此地留守了三仟余人，但为以防万一，又派出了几名暗探潜入沙丘宫中日夜监视，每日汇报。
此时，大树下的无头尸身仍保持着非常潇洒的姿势，一手曲臂低住树身，一手还握着淋淋漓漓的祸根，因无头，颇有低头沉思之感。
盖聂觉着裤腿和鞋子湿漉漉的，原来还有些温热，此时却冷下来，好不难受，他气愤愤地看着无头尸身，心内兀自不平。又看向远去的游哨队伍，只见一点鬼火在黑夜里晃动，已走得远了。盖聂将尸身踢倒，拖到树后藏了起来。
一个士兵失踪，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注意和搜查，看看天色，约是丑时，离破晓还有两个时辰，又回头望望孩儿，又已睡着了。
盖聂蹑步前行，五十步距离，一晃即至，他躲到一根较为宽大的木栏后方，整个军营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这排围栏大约每二十步便竖有一个岗哨，此时左手边的岗哨距他约七八步的距离，两名士兵手持兵刃，正跺脚聊天，又向右手边岗哨望去，一个兵士斜倚在木栏之上，正在瞌睡，另一个兵士干脆坐靠着木栏，双手紧抱在胸前，头也侧向一边，看来早已进入梦乡。
盖聂想到，如果从这里翻越栏杆，离左边岗哨近了些，也许会被看见，于是决定杀掉右边岗哨的两个兵士，那里离两边岗哨距离最大，被发现的可能较小。
盖聂深吸一口气，弯腰屈步行到岗哨处停下来，两名士兵毫无察觉。现以纯钧剑划过靠在木栏处士兵的咽喉，然后顺势又刺入坐着的士兵的后颈。
那依靠在木栏处的兵士双手捂住咽喉，血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他双眼圆睁，发出‘荷——荷’之声，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去，这时，盖聂已翻过了栏杆，托住那兵士，让他倚到了木栏上，那兵士不停抽搐，命不久矣。
盖聂向四周探视一番，并无人察觉，于是借着黑暗的掩护，向军营深处潜行而去。军营纵深不过一百步，很快便行进过半，来到一处开阔地，中央竖有一根粗杆，上有一面大旗，这里应是兵士操练之所。
这时一阵狂风吹过，那面被冻得硬邦邦的大旗啪啪啦啦直响，其声猛恶之极，遮掩住了暗处弓弦发出的‘嗡嗡’声，一支箭矢朝着盖聂后背疾射而来……
盖聂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完全是凭着第六感惊觉不妙，急忙转身，但也只来得及将身体侧转过来，那箭‘噗’一声深深扎入左臂，这一箭力道十足，盖聂一个踉跄，就要倒地，他反应极快，不能后背着地压到孩儿，立即一个翻滚以右臂触地，然后立即侧着身体双脚连蹬，不断向后退去……
第二箭、第三箭接踵射来，一般来说，两箭射出时必有先后之分，但这两箭却是同时到达，虽在黑暗中，却奇准无比，分别射向咽喉和下腹，盖聂心惊胆战，挥剑将两箭拨到一旁，只要慢上半点，怕不就被钉在地上了。
第四箭又来了，它和第一箭相似，但却没有裹挟任何声响，因为它追风逐月，比声音更快，而且预先射向了盖聂后退的路线上，待盖聂退到此处时，箭矢刚好射向盖聂的大好头颅，盖聂赶忙将头一侧，那箭矢便贴着面皮射入地里，在盖聂的脸上划拉出一道血口，险险让过后，那摄魂夺魄的破空之声才呼啸传来。盖聂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肩膀抵到一个硬物，阻挡盖聂继续后退，这是旗杆，于是双脚改蹬为拨，身体转了半个圈藏到了旗杆后面，又听见‘夺’的一声，箭矢冲击的力道竟让旗杆有些晃动，盖聂暗暗心惊，抬头看去，只见三支箭整齐地排成一条直线射在旗杆上，因为是同时射至，故只听见一声射中的声响，箭尾晃动剧烈，竟形成了虚影。
借着旗杆的掩护，盖聂小心站起，喘息未定，此时才觉得害怕，刚才实是命悬一线，躲在暗处的射手真是神乎其技。
侧身小心向外望去，只见因退后带起的尘土被狂风吹起来，一片飞沙走石中难以辨明情况，又是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射来，盖聂赶忙让到旗杆后面，箭矢射入黑暗中消失了。这无声之箭靠听音辨识之法是万万躲不了的，只有靠眼睛先发现了才可能躲过去，可如此快法，又有几人能够躲得？
盖聂看了看左臂的箭矢，那是一支有倒钩的狼牙箭，他不敢拔出来，于是挥剑斩断箭杆，回头看了看孩儿，孩儿早被惊醒了，竟未哭泣。
盖聂正思索脱身之策，就听见黑暗中传出尖利刺耳的鹰哨，那射手在向军营示警，盖聂知道再也耽误不得，等士兵们涌将出来，再想脱身就千难万难了，可他也不敢转身逃跑，那人的箭太可怕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纯钧，一步一步向后倒退，旗杆不能再起阻挡作用，箭矢就又射了过来，盖聂挥动纯钧将箭矢一一打落在地。
这时许多营帐已陆续点亮了灯火，渐渐骚动起来，兵士们惊醒了。
这和赵王何的态度有很大关系，他虽年仅十五，却表现得极为老道，对公子成和李兑的行为根本不管不问，以免使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众人对此心领神会。
巧合的是：赵雍和赵何都是在十五岁时因为自己的父亲而面临生死存亡之境，只是一个是为了守父，一个却是杀父，但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守护自己、守护赵国。
除了赵王何的态度，还有一个原因——赵雍的一连串举措并不得人心，所以对于沙丘政变，大臣和王室宗族均没有行动。
公子成和李兑知道这番冒险是成功了，于是在前几日遣回了大部分兵士，只在此地留守了三仟余人，但为以防万一，又派出了几名暗探潜入沙丘宫中日夜监视，每日汇报。
此时，大树下的无头尸身仍保持着非常潇洒的姿势，一手曲臂低住树身，一手还握着淋淋漓漓的祸根，因无头，颇有低头沉思之感。
盖聂觉着裤腿和鞋子湿漉漉的，原来还有些温热，此时却冷下来，好不难受，他气愤愤地看着无头尸身，心内兀自不平。又看向远去的游哨队伍，只见一点鬼火在黑夜里晃动，已走得远了。盖聂将尸身踢倒，拖到树后藏了起来。
一个士兵失踪，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注意和搜查，看看天色，约是丑时，离破晓还有两个时辰，又回头望望孩儿，又已睡着了。
盖聂蹑步前行，五十步距离，一晃即至，他躲到一根较为宽大的木栏后方，整个军营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这排围栏大约每二十步便竖有一个岗哨，此时左手边的岗哨距他约七八步的距离，两名士兵手持兵刃，正跺脚聊天，又向右手边岗哨望去，一个兵士斜倚在木栏之上，正在瞌睡，另一个兵士干脆坐靠着木栏，双手紧抱在胸前，头也侧向一边，看来早已进入梦乡。
盖聂想到，如果从这里翻越栏杆，离左边岗哨近了些，也许会被看见，于是决定杀掉右边岗哨的两个兵士，那里离两边岗哨距离最大，被发现的可能较小。
盖聂深吸一口气，弯腰屈步行到岗哨处停下来，两名士兵毫无察觉。现以纯钧剑划过靠在木栏处士兵的咽喉，然后顺势又刺入坐着的士兵的后颈。
那依靠在木栏处的兵士双手捂住咽喉，血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他双眼圆睁，发出‘荷——荷’之声，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去，这时，盖聂已翻过了栏杆，托住那兵士，让他倚到了木栏上，那兵士不停抽搐，命不久矣。
盖聂向四周探视一番，并无人察觉，于是借着黑暗的掩护，向军营深处潜行而去。军营纵深不过一百步，很快便行进过半，来到一处开阔地，中央竖有一根粗杆，上有一面大旗，这里应是兵士操练之所。
这时一阵狂风吹过，那面被冻得硬邦邦的大旗啪啪啦啦直响，其声猛恶之极，遮掩住了暗处弓弦发出的‘嗡嗡’声，一支箭矢朝着盖聂后背疾射而来……
盖聂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完全是凭着第六感惊觉不妙，急忙转身，但也只来得及将身体侧转过来，那箭‘噗’一声深深扎入左臂，这一箭力道十足，盖聂一个踉跄，就要倒地，他反应极快，不能后背着地压到孩儿，立即一个翻滚以右臂触地，然后立即侧着身体双脚连蹬，不断向后退去……
第二箭、第三箭接踵射来，一般来说，两箭射出时必有先后之分，但这两箭却是同时到达，虽在黑暗中，却奇准无比，分别射向咽喉和下腹，盖聂心惊胆战，挥剑将两箭拨到一旁，只要慢上半点，怕不就被钉在地上了。
第四箭又来了，它和第一箭相似，但却没有裹挟任何声响，因为它追风逐月，比声音更快，而且预先射向了盖聂后退的路线上，待盖聂退到此处时，箭矢刚好射向盖聂的大好头颅，盖聂赶忙将头一侧，那箭矢便贴着面皮射入地里，在盖聂的脸上划拉出一道血口，险险让过后，那摄魂夺魄的破空之声才呼啸传来。盖聂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肩膀抵到一个硬物，阻挡盖聂继续后退，这是旗杆，于是双脚改蹬为拨，身体转了半个圈藏到了旗杆后面，又听见‘夺’的一声，箭矢冲击的力道竟让旗杆有些晃动，盖聂暗暗心惊，抬头看去，只见三支箭整齐地排成一条直线射在旗杆上，因为是同时射至，故只听见一声射中的声响，箭尾晃动剧烈，竟形成了虚影。
借着旗杆的掩护，盖聂小心站起，喘息未定，此时才觉得害怕，刚才实是命悬一线，躲在暗处的射手真是神乎其技。
侧身小心向外望去，只见因退后带起的尘土被狂风吹起来，一片飞沙走石中难以辨明情况，又是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射来，盖聂赶忙让到旗杆后面，箭矢射入黑暗中消失了。这无声之箭靠听音辨识之法是万万躲不了的，只有靠眼睛先发现了才可能躲过去，可如此快法，又有几人能够躲得？
盖聂看了看左臂的箭矢，那是一支有倒钩的狼牙箭，他不敢拔出来，于是挥剑斩断箭杆，回头看了看孩儿，孩儿早被惊醒了，竟未哭泣。
盖聂正思索脱身之策，就听见黑暗中传出尖利刺耳的鹰哨，那射手在向军营示警，盖聂知道再也耽误不得，等士兵们涌将出来，再想脱身就千难万难了，可他也不敢转身逃跑，那人的箭太可怕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纯钧，一步一步向后倒退，旗杆不能再起阻挡作用，箭矢就又射了过来，盖聂挥动纯钧将箭矢一一打落在地。
这时许多营帐已陆续点亮了灯火，渐渐骚动起来，兵士们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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