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前行的路

    柳谙静静听着他说完，轻轻摇了摇头，“那又如何？”

    宋铖没听懂。

    柳谙：“所有人的相遇都会分别，就像我们的小学、初中，不管关系怎么好，终究要分开……追逐每个人、每个群体，去符合他、他们的标准，只会让我疲倦。”

    “宋铖，抱歉，我有些事，我想想明白。”

    宋铖，“你要想什么事？”

    柳谙说：“我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把它们辛苦赚来，又飞快花掉……衣服我有，饭有的吃就好，又没有挨饿。”

    “所以……我为什么要那样疲惫不堪追逐？”

    宋铖：“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好玩，有多少好吃的！你……”

    柳谙摇头，坐回位置不理会宋铖的话。

    宋铖无语，多说一句感觉浪费，甚至带上分怒火，气他突然变卦，突然毁约，明明来城里的时候和他约好，赚钱把这个城市逛一遍。

    他倒是好，直接说不想要就不想要了。

    “柳谙不去了。”

    “周末？”

    “是！别人大学霸有事情要忙！”

    宋铖故意把嗓子提起来喊话，可惜柳谙在桌上写着字，神情专注，一笔一划认真写，根本没有理会他这样的大呼小叫。

    后来一周，又一周，宋铖一次次向柳谙发出邀请，都被一次次拒绝。

    后来哪怕是体育课，柳谙一有空，就把自己高大的身子挤在小小的课桌之间，匍匐在桌面上写字。

    可成绩和努力往往并不是成正比，而努力只是为了去遇上一个机会，在那个机会出现以前，所做的一切准备。

    柳谙除了刚醒过来那张试卷考了全班第一以后，他所有的试卷，考出来的城里不单单连平日里懒懒散散的宋铖都没有比过，甚至还落了全班倒数。

    柳谙像是死磕，一股劲、不管不顾往里面学、往里面钻。

    “柳谙！你到底在写什么？！”

    终于，宋铖看不下去、憋不住，他一把抓掉柳谙正在写的书。

    黑色水笔在书面上划开一道墨黑色难看的纹路，就像是一根无形的刀刃，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切割开来。

    一半在左，一半在右。

    像是注定他们的命运，终将走向不同的方向。

    宋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柳谙！我们考不过他们的！”

    柳谙这次没有反驳，他用一种茫然而酸涩的神情望着宋铖，黑色的眼眸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淡漠与傲慢，所有一切淡然被击碎。

    宋铖不敢直视看他，他看见柳谙的灵魂在一次次失败里破裂、尊严与骄傲碎了一地。

    宋铖哑声，“柳谙，放弃吧，我们就是这样……不是读书的料。”

    柳谙眼眶微红，他抹了下眼睑，低下头，翻了一页书，捏着笔去写，一遍又一遍，死磕到底。

    “柳谙……”宋铖终于放弃，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宋铖离开后，柳谙手上的笔僵硬着卡在书面上，他呆呆望着正前方墙砖上缝隙，顺着缝隙往上爬，一寸寸爬……

    眼睛开始模糊，看不清楚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