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海

    送别旃檀功德佛,虚空觉佛纵身一个筋斗云,径直向那东胜神州而去。你道他这是要回花果山吗?不然,虚空觉佛不敢忘恩,这去西天一路上帮助过自己的仙众,他都打算一一拜访谢过。

    少顷,来到东海之上,那海底水晶宫发出的光芒,胜于平日。虚空觉佛步入海中,忽地心生疑惑,适才并未施法,唸动避水诀,这海水也没溺毙他,看来从西天回转,今时已非往日。正思忖间,已来到龙宫门前,那水晶宫张灯结彩,喜气甚浓。守门的虾兵蟹将早已通报的进宫通报,迎下阶来的,连声道:“有请虚空觉佛!”

    虚空觉佛寻思,这老龙王消息得的真快。这时东海龙王敖广已然迎下台阶,合掌行礼,口中称念:“哪么虚空觉佛!”虚空觉佛合掌还礼,随老龙王进入水晶宫,宾主落座,气氛甚是祥和。

    老龙王道:“我那侄儿,西海龙子,已蒙佛授记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适才问候过南北东三海龙族亲眷,回西海去了。这——”,老龙王复又起身,向虚空觉佛合掌道:“哪么虚空觉佛!这番功业,千古不朽。”虚空觉佛起身合掌还礼,心中暗思:“哪么旃檀功德佛!亏得玄奘师父道心坚固,万般磨难,绝无退悔。”

    宾主复又落座,虚空觉佛从耳内取出定海神针,一晃齐眉长短。老龙王慌得连忙起身,合掌大声唸道:“哪么虚空觉佛!”生怕虚空觉佛舞弄起来,水晶宫又是一个梁歪柱斜。虚空觉佛道:“老龙王莫怕!今日至此,是来归还这宝物的。”老龙王转忧为喜,环顾左道:“嗯……那还请虚空觉佛,亲自携去。”

    虚空觉佛和老龙王来到海藏中间,虚空觉佛将那定海神针向海渊中掷去,那定海神针一下子化作巨柱,擎在海中。老龙王望着定海神针,不禁老泪纵横,自从失却这宝物,深海中多有暗潮乱涌,龙族也心神不宁,颓废不堪,五百多年垂垂伤,今日神针复归本位,四海安平,龙族振奋,又将兴旺矣。

    虚空觉佛和老龙王回到水晶宫,虚空觉佛不再落座,合掌向老龙王辞别。老龙王合掌道:“哪么虚空觉佛!敖某这里有两件物什供养虚空觉佛,还请受纳。”这时,两位龙女捧上砗磲盘,呈在虚空觉佛面前,原来老龙王有心,早已吩咐下去。老龙王掀开一块盘上的盖巾,是一串一百零八颗小指头般大的念珠,老龙王对虚空觉佛道:“不知是何方奇株异果,随江河漂入大海,天然细孔,龙族拾得,着“海蔓筋”串系,平日里持咒念佛,掐珠过数,倒也坚固耐用。”虚空觉佛合掌对着念珠,唸一声“哪么旃檀功德佛”,拿起念珠,绕挂在掌上,又合掌向老龙王唸道:“哪么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老龙王掀开另一块砗磲盘上的盖巾,是三件衣服。老龙王对虚空觉佛道:“这裤、衫、袍,三件一套,由海中特有之‘香丝’织造缝纫而成的龙裳,堆色黛灰,比不得天衣华丽,穿着倒也朴素宽和。”虚空觉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布直裰、虎皮围裙,向老龙王合道:“哪么八部天龙广力菩萨!借里间一用。”遂抱起龙裳,到里间屏风后,换好一身新衣龙裳,脚下还是不久前玄奘师父为他缝制的玄皂短靴,与龙裳也还统色合套。再看那虚空觉佛,更加地庄严祯瑞。

    虚空觉佛这才辞别老龙王,离出东海,向南海珞珈山飞去。不一刻,到达山脚下,已然夜深。虚空觉佛寻一树下平坦岩石趺坐,裹紧龙裳,持珠当胸,念唸“哪么旃檀功德佛”,等待天明。

    (唱:下东海归还定海神针,老龙王供养念珠龙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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