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道之气

    一晃又是半月，老黄只是沿途捡了几块废铁，找了一个铁匠，好一顿磨，在铁匠要杀人的表情下软磨硬泡打了两对能扣在胳膊上类似护腕的东西，随后继续让赵飞练拳。赵飞按照老黄的说辞，尽量的出拳留三分力，以保证自己能收住或者变招，出拳的速度倒是一如既往，赵飞没觉得快了多少。最近这半个月以来，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赵飞总觉得自己身体有点燥热，总有一种想发泄却又发不出来的难受劲憋着。没有多想，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日复一日的扎着马步练拳，老黄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赵飞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老黄，这样子得练到什么时候？”老黄咧着的嘴逐渐闭上，眼神也严肃了几分，颇有点高手的风范，慢条斯理的走到赵飞近前，这才说到：“怎么，公子觉得武道一途简单到练几天拳就算是有所成就了？”赵飞站定，措辞片刻说到：“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子练拳，跟我想象中不一样，除了扎马步坚持时间更久以外，我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还有什么变化，哎呀，这么跟你说吧，老黄，你能不能加大点力度，或者什么速成的法子也行。”旁边看热闹的徐叫花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插嘴到：“老黄，赵叫花的意思本公子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想学几手看起来好看的，招女人喜欢的招式。”一边说还一边怪笑着耸腰。“滚一边去，徐叫花，老子说正经的呢。”赵飞把手指往裂开的鞋底一抹，再伸手作势要捂住徐叫花的嘴，徐叫花吓得落荒而逃，躲得远远的，在远处跳着脚骂娘。老黄看的嘴都合不拢了，不自觉又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黄牙。似乎觉得这幅光景与自己极力打造的高手形象不符，又赶紧闭上嘴。赵飞无语的看着老黄，这幅光景，让赵飞想到了老父亲竭力想在年富力强的儿子跟前保持形象一般无二。赵飞也不戳破老黄的小心思，权当让老黄过过为人师长的瘾。老黄略一思索，开口说到：“公子一身筋骨打熬的令人羡慕，出手却毫无章程，敢问公子，可知道武道一途境界划分？”赵飞看着老黄拽文，酸的直倒后槽牙，又不忍心打断，默默的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老黄点点头，轻咳一声继续说到：“武道一途，前人分为九个大境界，采用九品制，从小到大，九品至一品。公子听好：

    伤甲而不破，是下三品；

    破六甲以下，中三品；

    破甲八九，第三品；

    二品为小宗师；

    一品有四境：金刚境，指玄境，天象境，陆地神仙境，其中又有大小真伪之分，上品为大，最次是伪。金刚境喻释家，指玄境喻道家，天象境喻儒家。陆地神仙，为三家殊途同归。一般而言，佛门入一品为金刚，道门入一品为指玄，儒门入一品为天象，只修单境。而江湖武夫则大多循境而进，金刚-指玄-天象-地仙，融会贯通，多境叠加，故三教中人同境界对打不如武夫。当然，除了三教中人，江湖武夫也有越境升级者，其中多是以术入武，对体魄要求不大，故而入一品则指玄。”说到这里，老黄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来。赵飞听的云里雾里，灵机一动，问到：“老黄，你知道武道之气怎么收集吗？”老黄闻言一愣，扭头看向赵飞“武道之气？老黄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公子何出此言？”赵飞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是道听途说。赵飞看着老黄一副欲言又止，扭捏的样子，豁的想起来，这老货莫不是等着我捧捧他？赵飞狐疑的看了老黄一眼，咳嗽一声说到：“老黄啊，那你是怎么个境界，该不会是那陆地神仙吧？”老黄黑黢黢的老脸腾的就红了，呐呐半天，嘴唇蠕动片刻，好半晌才挤出一副难看的笑来“公子说笑了，老奴，老奴离陆地神仙境，还差的远哩。”好家伙，家乡话都憋出来了，赵飞乐的哈哈大笑。老黄在一旁燥的站不住，撇下一句“公子天赋实在罕见，没有任何修为在身，却天赋异禀，仅凭肉身修为亦可跻身伪高手行列，只要持之以恒，融会贯通，公子必将登堂入室，老奴尿急，溜了溜了。”老黄用了一招尿遁一溜烟跑远了，只在远处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来，看的赵飞一阵恶寒。一夜无话。

    这天众人走在路上，遇到一个也是满身穷酸味道的落魄游侠儿，离谱的是还挂着一把木剑，美其名曰宝刀，不知道从那里偷来的葫芦，晒干了当酒壶，吊儿郎当没个正型，跟赵飞几人能尿到一个壶里，这家伙口头禅是“馒头白啊白，白不过姑娘胸脯，荷尖翘啊翘，翘不过小娘屁股。”开口小娘，闭口小娘，遇到路过的女子时，赵飞看到这家伙眼睛都差点冒绿光了，盯着人家女子沉甸甸的胸脯跟紧翘的屁股蛋一个劲猛看，吓人的紧。惹来女子一声轻斥，待那女子走远些，赵飞三人齐齐的伸手成爪，对着远去女子背影猛抓，并发出渗人的笑声。吓得那女子头也不回的提裙狂奔。三人一阵哈哈大笑，老黄在一旁咧着嘴，露出缺了门牙的滑稽表情，也跟着笑。众人一路晃荡，遇到人家就打发徐叫花去讨要一些粮食和水，大多数情况不会都空手而归。有些胆大的妇人趁着丈夫不在，就会笑着捏捏徐叫花的脸，道一声好俊俏的后生，这让赵飞两人浑身不得劲，但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承认的是徐叫花洗干净脸以后，皮囊俊逸非常。哦对了，这落魄游侠自称温华，名字简单明了。赵飞几人简单的对付了一顿，就开始扎马步挥拳，姓温的小子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过来，嚷嚷道：“咋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不成？”赵飞翻了翻白眼，回他一句：“一只手吊起来打你三儿不成问题~”话没说完，徐叫花就一脸坏笑的拆台：“吆吆，你没看出来吗，这小子是顶天的高手，你看看他师从何人？”老黄一脸幽怨的看着世子殿下，眼神令人心碎，看的温华一阵心惊肉跳，好半晌反应过来，抖了抖腰间木剑，瞥了眼老黄，又看了看赵飞，顿时多了些许胆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温华挠挠头，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反正师父这个样子，徒弟嘛，想到这里，豪气顿生，温华一脸自豪到：“我温华立志以后要做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真正的高手，练剑不练出个所以然来，死都要死在江湖上，不若你们现在拜我为师，以后一人一个名动天下的大宗师跑不掉。”赵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趁他不注意，一脚踹在温华的屁股上，让这家伙一个狗吃屎，狼狈的爬起来，急赤白脸的“追杀”赵飞。闹够以后，温华看着赵飞扎着马步挥拳，起先跟着练了练，费劲不说，肚子里有多少油水够这样去浪费的？再说也没有飞沙走石，一点高手的风范都没有，于是凑到徐叫花跟前，一脸奸笑的讨论哪家小娘胸前能压死人，哪家小娘屁股翘的能站人云云。

     一晃又过去一月，众人一路插科打诨，偷鸡摸狗，倒也自在，老黄不知从哪里顺来两个铁胚，又叮叮当当的收拾半天，能看出里是一把剑的样子，递给赵飞的时候，看的温华双眼放光，缠着老黄给他也整一个，愁的老黄叫苦连天，直说遇到了再给他捡一把。老黄只是让赵飞单臂提着一把剑，能站多久站多久，剑身不能斜，赵飞提着铁剑，保持铁剑没有倾斜，连颤抖都没有，看的老黄两眼放光，直呼捡到宝了，接下来老黄也没有传授赵飞多么高深莫测的招法，只是让赵飞不断地重复四个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刺三千下，撩三千下，劈三千下，再掠三千下。一天下来，臂膀酸痛的不能自己，不过赵飞没有气馁，想学功夫不就得这样嘛？更何况自己这幅身体，做起事来简直事半功倍！赵飞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身怀绝世武功，在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上飞檐走壁，顿时就恨不得一个小时当两个小时来用。于是赵飞不分昼夜，得空就练，白露秋分寒暑后霜降，这一路上，刺三千变成了刺四千，掠三千变成了掠六千。直到老黄开口叫停，说再练下去没多大意义。这天，老黄带着赵飞找个没人的地方，两人对练，老黄不时开口指点。至于为啥找个没人的地方，赵飞对老黄的小九九一清二楚，老黄是真的怕了徐叫花跟温华的调笑挤兑了。对练下来，赵飞倒是确定了老黄的确不简单，不管自己怎么出手，老黄总是随意的在一撇之间破招。一晃又是月余，路遇一波劫匪，七人，人人骑马。隔着老远，老黄就带着世子殿下跟温华众人跑的飞快，边跑边喊“风紧，扯乎！”天黑后，趁众人熟睡，老黄悄悄摸到跟前，赵飞了然。当下没有废话，提起铁剑，跟着老黄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