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再来一个
庞渊的倒下，既令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众人欢呼，同时唾弃谩骂，觉得庞渊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师父，闭关整整两个多月，居然被人两秒就干掉了。
不久前他睥睨嚣张的模样和现在落在泥土里的狼狈模样形成强烈对比，他双手报废软软瘫在地上的样子仿佛丧家之犬，害人白白期待那么久。
先前碍于对月璎的忌惮而不敢随意上场挑战的妖魔纷纷后悔不堪，早知第一个冲上去挑战，就像这个猿族一样三两拳把庞渊打飞，在月璎面前狠狠出一番风头。
猿族妖魔笑容愈发张扬，原本高高站在台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落到台下被他揍得起不来身的庞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又听到周围有人起哄，让他下去了结这小子的性命……他抬头期待地看向一直在观看比赛的月璎，刚好看到她柳眉微蹙，仿佛十分失望一样。
哈哈，失望吧，这就是你找到的徒弟，被我三拳就差点打死了。
他一边沾沾自喜，一边缓缓走向台沿，然后轻松一跳，跳到庞渊身旁，慢条斯理地蹲下去，用不大不小但众人——尤其是月璎也能听到的声音道：
“别怪我下手太狠，我还以为你这两个月变化很大，这才下了狠手，没想到……”
说完意味深长地笑笑，重新捏紧了拳头，揪住庞渊的领口，毫不犹豫地重击而下。
在那一瞬间，猿族妖魔浑身感应到一种可怖的预感，头顶上仿佛被穷凶极恶的凶兽盯住了，头皮发麻。
然后就是血肉溅射的声音。
猿族妖魔的手堪堪停在庞渊脸前几厘，眼睛怒睁着，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只见庞渊的手像是利刃一样轻松穿透了他的身体，从前往后轻松破开，沾满鲜血的手掌从他的后腰穿出来，滴滴答答……
“哼。”
早已“昏迷”的庞渊睁开眼睛，暗红的瞳眸闪过一抹狠戾，猛一抽手，猿族“哇”地呕出一大口血，抽搐着倒在地上，血流满地，死不瞑目。
而庞渊则厌恶地甩甩手，从地上站起来，连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重新一步步站上了试练台，哪有恶战一场的样子，先前受伤的地方又诡异地全部复原了，双手完好，除了身上沾染的猿族妖魔的血，其余地方和比赛前别无二致。
“赢了。”他抬眸，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月璎，扬起灿烂的微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场都能听到，尤其是月璎。
她松了口气，也回以一笑。
全场震惊，爆发出更剧烈的喧哗声，比先前庞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要震惊。
“发生什么了？”
“他的手不是被打断了吗？”
“什么时候出手的，我怎么没看清……”
“我刚才，好像感受到了魔气！”
“魔气？！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血魔种啊！”
“可是那个猿族被他杀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个月璎对他做了什么……一个血魔种怎么可能会使用魔气？”
哄闹声经久不息，庞渊耐心地等待大家争吵议论，任由他们或怀疑、或惊叹、或嫉妒、或恐惧、或不服的目光肆意散落在他身上。
他又是那副姿态，淡然睥睨着，仿佛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不远处就站着月璎。
在刚才比赛的最后一秒，他感受到了，恐怕那个猿族死前感受比他更清晰，那种势不可挡的杀气，正是月璎散发出来的，他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没有成功反杀，月璎也不会让自己死的，她会在猿族妖魔碰到他之前，把这个危险解决。
好在庞渊自己争气，没有真的让月璎出手。
说实话刚才情况紧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白白挨打，猿族的力量不是虚吹，如果不是经历过更严酷的淬炼，那三拳足够把他打死三次，只不过他硬生生扛下来了。
一开始不反抗是因为真的反应不过来……他看似将猿族秒杀了，其实只是用了苦肉计，让猿族敢放缓进攻速度靠近他，让他有了反攻的机会，在关键时刻利用体内储存的魔气修复了一只手，并利用魔气用最快的速度轻松穿透了猿族，让他没有反应的机会。
魔气的运用还是太过生疏晦涩，他运转缓慢，否则一开始就可以解决掉对方。
不过没关系，经过这一次生死间的爆发，他对魔气的了结有更深了一步，回想着刚才调转魔气使用的过程，他迫不及待想要进行下一次尝试。
体内的魔气刚才只不过被消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有很多可以让他使用。
“还有人要来吗？”他转了转手腕，先前被打断的地方还有些残留的疼痛，但是战斗的兴奋足以令他忽略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感，比起死亡的威胁，这又算什么？
再抬头看台下时，他看到了许多人愤怒的目光。
“他这语气算什么？看不起我们？”
“不过确实是有一点实力的。”
“谁上去教育教育这小子？”
“别怂啊你们！”
大家虽然看不惯他的姿态，但是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在深渊这样的地方，权衡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差距是每个人天生必备的技能，如果没有一定的眼光，是不配在强者如云、弱肉强食的深渊生存的。
敌人弱小，就要雷霆出击，用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时间结束战斗，获得最多的利益；如果敌人强大，就要摆足姿态，用尽手段让自己可以从他手中活下来。
面对庞渊这样的角色，从前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弱小，人人可欺，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了，他变强了，并且让人琢磨不透。
很多人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个猿族妖魔是怎么死的，那溢出的魔气又是从何而来……庞渊从一个普通的血魔种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家伙，如果没有摸清楚就贸然上台，恐怕台下已经变凉的猿族尸体就是将来的自己。
不过也有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的，并且大概分析出来了庞渊的情况，知道他有魔气可以使用，却并不熟练，而且拥有魔气绝对不是因为他成为了高阶魔。
那么原因很可能就来自月璎，许多隐秘犀利的目光从人群中投向了高处观景台之上的月璎，想要探究其中的原理，要知道能够让一个普通的血魔种都可以与猿族对抗，那要是同样的方法用在天生就强的种族身上，将会达成更难以想象的效果。
月璎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但是她并没有给予回应，依旧神情淡淡。
她早就知道，在这个连小孩儿都执着于变强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人有效变强的方法会多么惹人眼红，在庞渊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被人惦记上的准备。
这是因为她目前有足够的实力，有信心在夜镇保护好自己和庞渊。
但是出了夜镇，她就有些不确定了，就算她再厉害，毕竟人外有人，她也不能盲目自大，否则阴沟里翻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你打。”
“我来。”
沉寂片刻之后，有两个人同时迈步出来。异口同声对庞渊道。
“你们两个都？”庞渊有些意外，谨慎地打量起两人来。
两个妖魔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撞到一起，也面面相觑。
一个是蛇族，瘦削苍白的冷血美人，身形高挑，唇缝间有两颗尖利的獠牙遮挡不住地露出来，其他地方则化形完整，看向庞渊的眼神阴冷晦暗，不知道是不是种族特有的气质，她就算光明正大站在台上，也让人产生她仿佛在阴暗角落伺机伏击的错觉。
另一个是狼族，高大的身形和仇吴如出一辙，比起蛇族女人的强烈进攻性，他则内敛许多，瞳眸里是沉稳和询问。
“他怎么上来了？”
仇吴在看到那个狼族妖魔时，忍不住诧异出声。
“你认识？”月璎询问，倒不意外，毕竟是同种族，何况夜镇有数量众多的狼族，算是一个狼族的小型聚居地。
不过要是他和庞渊两人打起来了必须死一个，那只能是那个狼族，就算仇吴认识，也只能说声不好意思了。
仇吴点点头，又摇头：
“是个独狼，偶尔才会回夜镇，实力很强，每次回来都有精进，庞渊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上一个猿族他虽然也说庞渊打不过，但考虑到他拥有底牌的情况，话没有说的太死，这一个就不一样了，无论庞渊有没有魔气，目前他都打不过。
“嗯。”月璎没有反驳，静静看着台上同样沉静的庞渊。
他小小的少年身躯却总是面对比他强壮的敌人，没有人会因为他年纪不大就饶他一命，大家巴不得自己的对手都是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片刻后，庞渊摇摇头：
“对不起，我不接受，你们太强了，和我实力不符。”
两人有些诧异，狼族妖魔倒是微微点头很快接受了拒绝，试练台的挑战因为必定涉及生死，所以比赛双方通常都是事先约定好，实力差距不大才会应战，这是公开的规矩，没有人会觉得他的拒绝不妥，毕竟也没有人会傻到明知会死还勇猛冲锋。
狼族妖魔转身离开了，蛇族女人却不甘心地眯起了眼，怂恿着：
“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那个猿族还差点意思，打败我更能证明你自己，不想试试吗？”
她语气委婉动听，但是更像是黏腻的泥沼，在你耳畔般的诱惑低语，缓缓将你拉入可怖的死亡……
庞渊没有动心，依旧坚定地摇头：
“不要，我打不过你。”
女人见他意志坚定，再无劝说的可能，不悦地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两人都下去之后，庞渊又重复询问：
“还有人吗？”
月璎欣赏他能进能退，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成功就击昏了头莽撞行事，毕竟刚才他和那个猿族妖魔的比赛看似惊险，却只是因为经验不足导致的反应迟缓，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在相对轻松地解决了一个敌人之后就会陷入沾沾自喜，从而想要挑战更强的对手，也很容易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丧失性命。
庞渊仍旧沉稳，真正把这个试练台当作一场略有难度的“试炼”而不是找死，这很好。
他现在站在台上寻求挑战的行为也时而会发生，当面临蜕变前期却又陷入瓶颈时，一些实力不错的妖魔就会使用这种方式，迅速寻找到合适的对手来和自己战斗，从而快速刺激自己的突破。
当然也有限制，如果连续三次拒绝挑战，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试练台是大家共用的区域，虽然不用交钱，但是长时间霸占是会惹起别人不满的，因此才会有一些限制。
大概是刚才他对两个主动上台的妖魔的拒绝，重新又给了一些妖魔勇气，小规模的喧闹之后，又有人站了出来。
“你看我可以吗？”
上台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声音细细小小的，人也长得和声音一样小家碧玉，看起来仿佛柔弱可爱，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在试练台上见血见肉的战斗，但如果小看她那绝对大错特错，光是她完美无缺的化形就不容小觑。
月璎看不出来她是什么种族或者什么类型的妖魔，光看外表就是个纯粹的小女孩，在台上有种普通女孩儿误入魔窟的既视感。
然而众人看到她却脸色大变，庞渊也面色凝重，皱起眉头似乎是在纠结是否应该应战。
月璎模糊听到台下议论。
“居然是怨魔！”
“太恶心了，这怎么打？”
“血魔种对怨魔，有的看了。”
“没见过她，是新来的吧？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我从来看不透这玩意儿。”
月璎忍不住好奇地问仇吴：“怨魔？怨魔怎么了？”
仇吴脸上也露出嫌恶的神情：
“如果说血魔种是随处可见的妖魔种族，那么怨魔则罕见得多，一般需要大灾祸后无数浓重的怨气才会诞生，而且天生化形完整，有的连自己是妖魔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人，长期和它生活在一起的人会变得精神恍惚、气运全散、诸事不顺且怨念频生。”
“他们的个体实力差距很大，弱的很弱，强的很强，而且对付起来很难缠，招数也琢磨不透，总之没人会喜欢怨魔，平日里不常见，我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这个实力如何……”
不久前他睥睨嚣张的模样和现在落在泥土里的狼狈模样形成强烈对比，他双手报废软软瘫在地上的样子仿佛丧家之犬，害人白白期待那么久。
先前碍于对月璎的忌惮而不敢随意上场挑战的妖魔纷纷后悔不堪，早知第一个冲上去挑战，就像这个猿族一样三两拳把庞渊打飞，在月璎面前狠狠出一番风头。
猿族妖魔笑容愈发张扬，原本高高站在台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落到台下被他揍得起不来身的庞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又听到周围有人起哄，让他下去了结这小子的性命……他抬头期待地看向一直在观看比赛的月璎，刚好看到她柳眉微蹙，仿佛十分失望一样。
哈哈，失望吧，这就是你找到的徒弟，被我三拳就差点打死了。
他一边沾沾自喜，一边缓缓走向台沿，然后轻松一跳，跳到庞渊身旁，慢条斯理地蹲下去，用不大不小但众人——尤其是月璎也能听到的声音道：
“别怪我下手太狠，我还以为你这两个月变化很大，这才下了狠手，没想到……”
说完意味深长地笑笑，重新捏紧了拳头，揪住庞渊的领口，毫不犹豫地重击而下。
在那一瞬间，猿族妖魔浑身感应到一种可怖的预感，头顶上仿佛被穷凶极恶的凶兽盯住了，头皮发麻。
然后就是血肉溅射的声音。
猿族妖魔的手堪堪停在庞渊脸前几厘，眼睛怒睁着，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只见庞渊的手像是利刃一样轻松穿透了他的身体，从前往后轻松破开，沾满鲜血的手掌从他的后腰穿出来，滴滴答答……
“哼。”
早已“昏迷”的庞渊睁开眼睛，暗红的瞳眸闪过一抹狠戾，猛一抽手，猿族“哇”地呕出一大口血，抽搐着倒在地上，血流满地，死不瞑目。
而庞渊则厌恶地甩甩手，从地上站起来，连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重新一步步站上了试练台，哪有恶战一场的样子，先前受伤的地方又诡异地全部复原了，双手完好，除了身上沾染的猿族妖魔的血，其余地方和比赛前别无二致。
“赢了。”他抬眸，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月璎，扬起灿烂的微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场都能听到，尤其是月璎。
她松了口气，也回以一笑。
全场震惊，爆发出更剧烈的喧哗声，比先前庞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要震惊。
“发生什么了？”
“他的手不是被打断了吗？”
“什么时候出手的，我怎么没看清……”
“我刚才，好像感受到了魔气！”
“魔气？！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血魔种啊！”
“可是那个猿族被他杀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个月璎对他做了什么……一个血魔种怎么可能会使用魔气？”
哄闹声经久不息，庞渊耐心地等待大家争吵议论，任由他们或怀疑、或惊叹、或嫉妒、或恐惧、或不服的目光肆意散落在他身上。
他又是那副姿态，淡然睥睨着，仿佛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不远处就站着月璎。
在刚才比赛的最后一秒，他感受到了，恐怕那个猿族死前感受比他更清晰，那种势不可挡的杀气，正是月璎散发出来的，他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没有成功反杀，月璎也不会让自己死的，她会在猿族妖魔碰到他之前，把这个危险解决。
好在庞渊自己争气，没有真的让月璎出手。
说实话刚才情况紧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白白挨打，猿族的力量不是虚吹，如果不是经历过更严酷的淬炼，那三拳足够把他打死三次，只不过他硬生生扛下来了。
一开始不反抗是因为真的反应不过来……他看似将猿族秒杀了，其实只是用了苦肉计，让猿族敢放缓进攻速度靠近他，让他有了反攻的机会，在关键时刻利用体内储存的魔气修复了一只手，并利用魔气用最快的速度轻松穿透了猿族，让他没有反应的机会。
魔气的运用还是太过生疏晦涩，他运转缓慢，否则一开始就可以解决掉对方。
不过没关系，经过这一次生死间的爆发，他对魔气的了结有更深了一步，回想着刚才调转魔气使用的过程，他迫不及待想要进行下一次尝试。
体内的魔气刚才只不过被消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有很多可以让他使用。
“还有人要来吗？”他转了转手腕，先前被打断的地方还有些残留的疼痛，但是战斗的兴奋足以令他忽略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感，比起死亡的威胁，这又算什么？
再抬头看台下时，他看到了许多人愤怒的目光。
“他这语气算什么？看不起我们？”
“不过确实是有一点实力的。”
“谁上去教育教育这小子？”
“别怂啊你们！”
大家虽然看不惯他的姿态，但是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在深渊这样的地方，权衡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差距是每个人天生必备的技能，如果没有一定的眼光，是不配在强者如云、弱肉强食的深渊生存的。
敌人弱小，就要雷霆出击，用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时间结束战斗，获得最多的利益；如果敌人强大，就要摆足姿态，用尽手段让自己可以从他手中活下来。
面对庞渊这样的角色，从前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弱小，人人可欺，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了，他变强了，并且让人琢磨不透。
很多人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个猿族妖魔是怎么死的，那溢出的魔气又是从何而来……庞渊从一个普通的血魔种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家伙，如果没有摸清楚就贸然上台，恐怕台下已经变凉的猿族尸体就是将来的自己。
不过也有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的，并且大概分析出来了庞渊的情况，知道他有魔气可以使用，却并不熟练，而且拥有魔气绝对不是因为他成为了高阶魔。
那么原因很可能就来自月璎，许多隐秘犀利的目光从人群中投向了高处观景台之上的月璎，想要探究其中的原理，要知道能够让一个普通的血魔种都可以与猿族对抗，那要是同样的方法用在天生就强的种族身上，将会达成更难以想象的效果。
月璎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但是她并没有给予回应，依旧神情淡淡。
她早就知道，在这个连小孩儿都执着于变强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人有效变强的方法会多么惹人眼红，在庞渊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被人惦记上的准备。
这是因为她目前有足够的实力，有信心在夜镇保护好自己和庞渊。
但是出了夜镇，她就有些不确定了，就算她再厉害，毕竟人外有人，她也不能盲目自大，否则阴沟里翻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你打。”
“我来。”
沉寂片刻之后，有两个人同时迈步出来。异口同声对庞渊道。
“你们两个都？”庞渊有些意外，谨慎地打量起两人来。
两个妖魔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撞到一起，也面面相觑。
一个是蛇族，瘦削苍白的冷血美人，身形高挑，唇缝间有两颗尖利的獠牙遮挡不住地露出来，其他地方则化形完整，看向庞渊的眼神阴冷晦暗，不知道是不是种族特有的气质，她就算光明正大站在台上，也让人产生她仿佛在阴暗角落伺机伏击的错觉。
另一个是狼族，高大的身形和仇吴如出一辙，比起蛇族女人的强烈进攻性，他则内敛许多，瞳眸里是沉稳和询问。
“他怎么上来了？”
仇吴在看到那个狼族妖魔时，忍不住诧异出声。
“你认识？”月璎询问，倒不意外，毕竟是同种族，何况夜镇有数量众多的狼族，算是一个狼族的小型聚居地。
不过要是他和庞渊两人打起来了必须死一个，那只能是那个狼族，就算仇吴认识，也只能说声不好意思了。
仇吴点点头，又摇头：
“是个独狼，偶尔才会回夜镇，实力很强，每次回来都有精进，庞渊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上一个猿族他虽然也说庞渊打不过，但考虑到他拥有底牌的情况，话没有说的太死，这一个就不一样了，无论庞渊有没有魔气，目前他都打不过。
“嗯。”月璎没有反驳，静静看着台上同样沉静的庞渊。
他小小的少年身躯却总是面对比他强壮的敌人，没有人会因为他年纪不大就饶他一命，大家巴不得自己的对手都是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片刻后，庞渊摇摇头：
“对不起，我不接受，你们太强了，和我实力不符。”
两人有些诧异，狼族妖魔倒是微微点头很快接受了拒绝，试练台的挑战因为必定涉及生死，所以比赛双方通常都是事先约定好，实力差距不大才会应战，这是公开的规矩，没有人会觉得他的拒绝不妥，毕竟也没有人会傻到明知会死还勇猛冲锋。
狼族妖魔转身离开了，蛇族女人却不甘心地眯起了眼，怂恿着：
“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那个猿族还差点意思，打败我更能证明你自己，不想试试吗？”
她语气委婉动听，但是更像是黏腻的泥沼，在你耳畔般的诱惑低语，缓缓将你拉入可怖的死亡……
庞渊没有动心，依旧坚定地摇头：
“不要，我打不过你。”
女人见他意志坚定，再无劝说的可能，不悦地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两人都下去之后，庞渊又重复询问：
“还有人吗？”
月璎欣赏他能进能退，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成功就击昏了头莽撞行事，毕竟刚才他和那个猿族妖魔的比赛看似惊险，却只是因为经验不足导致的反应迟缓，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在相对轻松地解决了一个敌人之后就会陷入沾沾自喜，从而想要挑战更强的对手，也很容易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丧失性命。
庞渊仍旧沉稳，真正把这个试练台当作一场略有难度的“试炼”而不是找死，这很好。
他现在站在台上寻求挑战的行为也时而会发生，当面临蜕变前期却又陷入瓶颈时，一些实力不错的妖魔就会使用这种方式，迅速寻找到合适的对手来和自己战斗，从而快速刺激自己的突破。
当然也有限制，如果连续三次拒绝挑战，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试练台是大家共用的区域，虽然不用交钱，但是长时间霸占是会惹起别人不满的，因此才会有一些限制。
大概是刚才他对两个主动上台的妖魔的拒绝，重新又给了一些妖魔勇气，小规模的喧闹之后，又有人站了出来。
“你看我可以吗？”
上台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声音细细小小的，人也长得和声音一样小家碧玉，看起来仿佛柔弱可爱，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在试练台上见血见肉的战斗，但如果小看她那绝对大错特错，光是她完美无缺的化形就不容小觑。
月璎看不出来她是什么种族或者什么类型的妖魔，光看外表就是个纯粹的小女孩，在台上有种普通女孩儿误入魔窟的既视感。
然而众人看到她却脸色大变，庞渊也面色凝重，皱起眉头似乎是在纠结是否应该应战。
月璎模糊听到台下议论。
“居然是怨魔！”
“太恶心了，这怎么打？”
“血魔种对怨魔，有的看了。”
“没见过她，是新来的吧？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我从来看不透这玩意儿。”
月璎忍不住好奇地问仇吴：“怨魔？怨魔怎么了？”
仇吴脸上也露出嫌恶的神情：
“如果说血魔种是随处可见的妖魔种族，那么怨魔则罕见得多，一般需要大灾祸后无数浓重的怨气才会诞生，而且天生化形完整，有的连自己是妖魔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人，长期和它生活在一起的人会变得精神恍惚、气运全散、诸事不顺且怨念频生。”
“他们的个体实力差距很大，弱的很弱，强的很强，而且对付起来很难缠，招数也琢磨不透，总之没人会喜欢怨魔，平日里不常见，我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这个实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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