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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关一路风携雨 11

    南笙失笑:“你啊,练功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顿了顿:“不过……”

    听见有转机,澹优扭过身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结果等到的却是他贼贼的笑:“若是你能让爹准了,我就教你。”他继续道:“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偷偷去练武场,结果一把偃月刀没放好被你碰倒。虽说没怎么样,可苦了管家,因为那事儿被杖责了三十棍。我可不敢随便教你。”

    “哎……”小小的人扭过身子望向前方,只剩下叹气的份,想了想,就算他爹会让,恐怕上官忆也不会同意的。原本打算让南笙偷偷教,他这样也不会逆了他爹的意的。

    看着她不开心,催马快进几步,折了一枝梅花举到她面前,微微一笑:“你也别生气,我自然是不会逆了爹的,前几日娘不是给了你那掌袖弩么?我可以教你那个,如何?”

    瘪着嘴,接下那带着冰雪气息的梅花,澹优点头:“也行。”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如花灿烂:“谢谢二哥!”

    “好了,梅林也尽了,我们追上爹他们吧。”说罢也没等她回话,扬鞭马跃,嘶鸣一声,向着远处而去。

    “诶,二哥你慢点!”

    等他们到是,祖宅祭祀的事物已经收拾停妥,一行人沐浴更衣,准备祭祖。

    繁琐的祭祀完成之后天色已晚,所以一家人一如往年,直接在祖宅守岁祈福。

    结果当天晚上,澹优因为玩的太高兴,白天受了风寒,吃了晚饭就回房间休息,也没守岁,半夜便昏昏沉沉开始发烧,上官忆听闻也没守岁的心思了,然后南笙就被符崴英给骂了一顿,上官忆和绘心给她喂了些药和衣在床边守了一夜,直到天亮她退烧才松了口气。

    身体不好,是真不好,这一病整整两个多月,她反反复复的几乎下不来床。等再能下床的时候,那梅花早已凋尽,取而代之是满园嫩黄迎春。

    三月中,离五月廿一还有两个月

    澹优正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望了眼漏钟,轻唤了一声“绘心?”。

    “小姐?怎么了?”绘心端来一盘蜜桔放到了榻边小几上。这些日子澹优的脸色好了不少,也终于不再吃药了。

    “没事,你把我那箭弩拿过来,我要出去一下。”说罢,搁下书自行去换衣服。

    自从病好之后,她每日都会去练武场跟南笙练箭弩,每天小半日,剩下的时间却也不见人影。上官忆开始几次还追问,她只说是去找其他几位尚书和侍郎家的小姐去了,学些琴棋书画什么的。上官忆想着整日闷着也不是事儿,便不再过问了。

    “我来了!”每次来这地方都得走个大半柱香,还不能骑马坐轿,也真是够折腾的。

    话还没说完,一只精致的玉雕木兰杯就直直的向她砸了过来,侧身躲过后,她随手取出小弩对着那砸杯之人就是一箭,微微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咔嚓”上好的玉杯在身后地上被摔成了八瓣,那人轻巧的躲过那只箭,未曾挪动一步。

    半青不黄的草场上,去年的黄草仍在,今年的新芽就已经冒了出来,两骏马在边上闲步吃草,男子蓝衣锦袍,身材欣长,负手而立,声音清冷如冰化之水:“你就这样对为师的?”

    “你就这样对徒弟的?”她走上前去,摸了摸男子身边的一匹马的鬃毛,那马似乎很开心,踢踏这提子,打了个响鼻,特别温柔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她瞥了眼那蓝衣男子对着马儿道:“还是灵雎好,你看看你家主子,谋害亲徒!多恶毒!”

    那男子也不接话,将马鞭扔给了澹优,也不看她:“自己先骑两圈,骑不好今天仍旧一直练马。”

    “啊?还骑?”那扬着笑的脸瞬间就垮了。虽然灵雎不算烈,却不稳,总把她颠的想吐,实在是不好过。加上这两日骑马,内胯被磨的破了皮,一想到等下又要骑马,她就感觉裤子那又要被血沁透了,赔笑道:“师父…我错了…能不能…今天学其他的?”

    “不行。”他的声音慵懒,却不容拒绝:“今天若能骑好马,就练在马上射弩。”

    “马上射弩?”澹优有点不怎么好想象,在马上要控制速度,方向,还要看准目标,射弩,这对她来说有点难于上天。

    那蓝衣男子几步到了她面前,还没看清他的脸,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拉上了马,稍稍坐定,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是轻声一句:“看好了。”

    随后就是灵雎的一声嘶鸣,偌大的草场,马蹄声响回荡,澹优的心随着它那高踢的马蹄整个悬了起来。

    他持鞭催马,灵雎行动迅速,奔了一会儿,他稍稍勒住缰绳,灵雎速度减慢,一手扶着她,一手从腰后取出弩箭射出两箭,就听见“嗖嗖”两声,远处出来觅食的一只兔子和天上低飞的一只麻雀就已经变成箭下亡魂。

    勒紧缰绳,灵雎在那麻雀面前停下,锦袍男子跃身下马,却仍让她留在马上,扫了眼地上的麻雀和不远处的兔子,眼里无悲无喜:“观察要细致,勒住缰绳的时候,马都会稍微停一下,那时候你要稳住身形,控制手不要因各种原因抖动,因为射箭会有后退之力,稍有偏差也就歪了,这个你知道。”

    看了眼马上似懂非懂的澹优,他不再多说,邪魅一笑,用力一拍马屁股,灵雎又跃了出去。

    还好澹优一直抓住马缰,这几日跟灵雎也熟络些了,它虽然速度快,可动起来她也能随着它的动作而不会被摔出去了,原本两只手握的马缰,要一只手勒她一身白毛汗都出来了。

    骑了一段,她稍微勒了勒马缰,灵雎很听话的放慢了速度,她顺势拿出袖弩射了两箭。看一箭射了天上飞过的麻雀,没射中,另外一箭直接射向了那蓝衣男子。

    眼见着那箭嗖的就过去了,澹优心下暗道不好,连忙跃下马跑到了他身边:“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到了他身边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他手上那只被他折断了箭和难看的脸色,不自觉的往边上的灵雎身后靠了靠,咽了口口水,生怕面前的人突然做点啥。

    “什么本事没有,谋杀师父你倒是在行啊。”蓝衣男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将那断箭扔到了地上,转身拂袖离去只留下了一阵的松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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