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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人间雪满头 25

    三人和一些小婢女从中轴线左边的凤翔宫出来后经过了御花园和那偌大的御湖,如今正是冬月,湖里却还有几朵莲花开着,在这冬日萧萧也算一道奇景。澹优停了停脚步,云壤便知道她是在看那莲花,解释道:“这湖水底有一脉热泉,只有冬天才回有热泉涌出,所以这半个湖的水都是温的,这莲花也正是因此才盛绽。”

    其实她并不在意莲花而是看的湖对面的风波亭。既然云壤解释了,她也就接茬了,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眼前寒风中曳曳的莲叶荷花,这大冬日的,美则美矣,可让夏荷活在这严冬,光靠底下这一脉温泉,想必也是艰难的:“这湖水并不是满湖全温的么?”

    “是。”云壤点头:“只有这莲花盛开的一片是温的,其他地方的水仍是冰寒刺骨的。”

    “哦~走吧”澹优点头,淡扫了眼这湖光坡景。这整个御湖边上并非只有一座亭子,除了风波亭,离拘澜殿最近的应该也是离那荷花最近的亭子,可当初上官彧的嬷嬷却把他带到了风波亭,那里离拘澜殿虽说也不远,可那地方的水却远离了那脉温泉,想必也是有人故意让他们不得不去风波亭的。

    绕过御湖,边上除了一些妃嫔的宫殿隐在山石是一处棋画馆,还有一处戏台,供嫔妃们玩乐时用,如今正冷,也没什么人。过了御湖便是离拘澜殿最近的亭子:留云亭,离近才发现,这留云亭的设计让她想到了当初在绫山那连廊亭,很大,可以供数十人再次赏景。

    上次来拘澜殿是被晕着来的,走的时候也是被苍梧送出去的,如今真的自己走一遭才发现这里的设计真的跟苏玉珩府有的一比,倒不是说遍植松竹,而是假山石和一人高的香樟之类的树组合的洞和岔路太多,若是不熟悉的人,真的会走很久才能走出这迷魂阵一般的山石林。

    逛也大概逛了逛,送也送到了,云壤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临走的时候,澹优给了她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子,她一开始并不接受,后来几番推让,她还是带到了手上,那上好的羊脂玉手镯难得一见,何况是一只少见的青色羊脂玉手镯,只要是个女子就不会不心动,可她更属意手上那只不她手上是大婚当日上官彧送她的一只银镯,不算精致,但因为传了很多辈的女子,那种无华的沉厚感最是难得。

    进了拘澜殿,上官彧好像还没回来,乌泱泱几十人行过礼之后,她也都给了些赏赐。然后遣走了所有人就留下了绘心陪着她。

    绘心是第一次进宫,一路上澹优只要捧到她的手她的手就是潮湿冰冷的,很是紧张,紧张自己会出错,也紧张澹优会不会出错。如今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也放松了些,坐到了大殿一边的一张椅子上深呼吸:“呼,小姐,今天见皇后娘娘可顺利?”

    “娘娘人不错。其他的没什么。左不过是说些家常罢了。”

    澹优打量着这装饰风格几乎与太子府无二的拘澜殿,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宫里还是在太子府,除了墙上那几幅上官彧自己的字画真迹与太子府挂着的古人真迹字画是不同的,居然家具陈设都是一模一样,熏香也依旧是那松苓香,镇静安神。

    终于稳定了心神,绘心起身给澹优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奴婢是没见过皇后娘娘,但听宫里的奴婢说皇后娘娘对宫人甚是严格,不容犯错的呢。”

    “哦?”澹优接过茶,坐到正首的榻上,斜靠在那柔软的垫子,清澈的茶汤,飘着一朵红梅,恍然又看见了那湖中的莲花,她垂下了眸子,淡淡道:“可统摄六宫还要兼掌内侍府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皇后的威严是必要的。”

    “那小姐以后也要这样么?”

    澹优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抿了口茶道:“且看你家太子本事罢了。”

    “哦?看本殿什么本事?”熟悉的声音,慵懒的调。

    上官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内室了,刚刚她们说的话他也都听见了,澹优闻声一愣,还好没有说些什么坏话,要不然被抓个现行了。

    她斜睨了偷听墙角的上官彧一眼,原本的朝服已经换成了平常的锦袍,头发也散了下来,刚刚估计是睡了会儿了,眼角眉梢都是慵媚之色,收起刚刚一刹的惊慌,悠悠道:“殿下你懂就是了,何必让臣妾说那么明白?”

    绘心赶忙行礼,上官彧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坐到了澹优的边上,他将她手里的茶盏放到了一边的小几上,邪魅一笑:“本殿倒是不懂。还请太子妃娘娘明白告诉?”语罢一把搂住了她将她从软枕上拉到了自己怀里:“这半天没见,可想我了?”

    澹优顺其自然的躺在他的怀里,比靠着软枕暖和些,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伸手附上了他那又长出点小胡渣的下巴,笑了道:“想…”然后鬼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我想吃饭了…肚子饿。”

    上官彧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听话,也笑了,她衣裳上的清水芙蓉香河淡淡的胭脂香味萦绕在鼻尖总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感受到上官彧眼神里的灼热,澹优果断从他怀里脱身坐到了边上理了理衣服,将刚刚那碗没怎么喝的茶端到了他面前:“老老实实的,这不是王府里,净胡闹可影响不好”

    这丫头真的是,上官彧被她这么一瓢冷水瞬间下去了大半,看着她那双眼底带着狡黠的眼,深呼吸了一下接过茶水道:“这一宫之人都被你遣走了,绘心又在外面,谁会知道。”

    澹优扯扯唇,拿出绣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轻声道:“夫君想演戏我奉陪,可看戏的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说罢眼睛余光瞟了瞟有一扇未关严的窗户,那里原本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绘心刚出去,就有人趁着她开门的声音打开了窗在偷窥,刚刚说话声音小,门窗紧闭未必听得见,后来窗户开了,上官彧明显察觉了,说话声音明显高了一些,她也就随着他了,那人见上官彧和她闲谈,两人是耳语。很快就合上了窗户离开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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