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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殡

    “真是一群废物!”萧阳十分生气。

    他明明交代下属买通山匪劫持秦真,关她一晚,让她失了清名,便不能再嫁给萧樯。

    结果这群蠢货,不但劫了梁氏,还把人逼死了,这下好了,他和秦真之间隔的不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杀母之仇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萧阳思及此,心头更加烦躁。

    “那,那群山匪愚钝,不知秦小姐没在车上,只知要劫相府的马车,错劫了秦夫人。”萧阳的下属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做得好!”明妃走进内室,没有带婢女进来。

    “母妃。”萧阳捏紧拳头,忍下情绪,向明妃行礼。

    “这一招隔山震虎用得好哇,呵,本宫早就想给这个眼高于顶的秦小姐一个教训了。”明妃美丽的眼眸中尽是残忍:“杀了她母亲比杀了她,效果可更好。”

    萧阳皱眉:“儿臣没有杀她,秦夫人乃是自尽。”萧阳竟不想承认。

    “有区别吗?”明妃坐在贵妃榻上,一双美目冷冷地扫向萧阳:“哼,你若是大方承认杀了她,本宫还能高看你一分。”

    萧阳默不作声。

    明妃舒了口气,贬损的话张口就来:“本宫知道你想娶她,谁让你处处不如萧樯,连个女人也争不过。只不过…秦夫人这事儿办得挺好,看着王后不痛快的样子,本宫心里就很痛快,哈哈哈!”

    萧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此事绝对不能暴露。

    ……

    停灵七日后,便是梁氏出殡的日子。

    三十三岁的秦相赫然已是满头白发,梁氏的死在一夕之间便带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秦相与梁氏少年夫妻,成婚十五载,感情依然如初,每日如胶似漆,是京都为人称颂的夫妻典范。

    梁氏待人宽厚,时常扶助百姓,因而在民间也多有善名,出殡这日,许多京都百姓自发戴着白花夹道送殡。

    秦真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也在送殡队伍里。

    本来秦真已与萧樯订亲,算是嫁入王室了,是不能再为王室之外的人披麻戴孝的。

    但是萧樯知道,如果不让秦真去送梁氏,她这辈子想起来都会伤心的,于是特意求了恩旨,让秦真送梁氏最后一程。

    王后也很心疼秦真,就让萧樯跟着去照看她。

    萧樯穿着素服跟在队伍旁边,小心地看护着秦真。

    梁氏盖棺入土之时,秦真直往棺椁前扑,边哭边说:“让我再看母亲一眼…求你们了,母亲…”

    周围的人不忍地拭泪。

    萧樯紧紧抱住秦真,不过几天时间,本就不胖的秦真已瘦得没了二两肉。

    秦相一手紧紧抓着棺椁的边缘,默默看着棺中的梁氏,无声地落下泪来。

    说好白头偕老,你怎可先走,独留我一人白头?

    左右见时辰已到,只好上前提醒秦相,秦相再三隐忍,最后松开了手。

    梁氏封棺入土后,心神俱伤的秦真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梁氏出殡后,相府撤下了悬挂的白幡,但是愁云惨雾的氛围却没有随着白幡的撤下而消失。

    秦相告了长假,一天到头只把自己关在梁氏的房间里黯然神伤。

    秦真强忍着悲痛开始操持家务,因为一停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流泪。

    相府到处都是粮食打理过的痕迹,哪怕只从花园中走过,秦真心中也会翻涌起浓得散不去的难过。

    忙碌了几天以后,秦真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思考一些事情,为什么又是桃源寺?

    秦真记得,当年她与萧樯在桃源寺被山匪袭击之后,官府就派重兵将桃源寺附近的山匪全部都剿灭了。

    桃源寺距京都不远,这些人大可到京都谋生,没有必要落草为寇,又怎么会在短短八年的时间里,又起了一个山匪窝。

    况且去桃源寺的香客多数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在这附近做山匪的话,实在是风险太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踢到铁板。

    那么敢这么干的,除了实在难以为生,只好刀口舔血,就是有人许以重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京都附近,天子脚下,又怎至于难以谋生?

    一想到梁氏的死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秦真恨得牙关都咬得咯咯作响。

    而秦相在寻到梁氏的那一晚失了理智,盛怒之下将整个山匪窝的山匪杀了个片甲不留,一个活口也没有,现在便无法从山匪的口中问出幕后指使了。

    秦真飞书给南巧儿着云苑去调查,她自行来到梁氏的房中找秦相。

    秦相胡子拉碴,喝得醉醺醺的,抱着梁氏经常穿的寝衣靠在床边。

    按照梁国风俗,人死后,平日的衣用物件,不是陪葬就是焚烧,断不会留在家中。

    可秦相不许旁人动着屋内的所有东西,是以这里面还是梁氏出门前的样子。

    “父亲。”秦真红了眼眶。

    “真真…你娘亲是不是还在这里…我都还闻得到她的味道。”

    秦真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

    “父亲,母亲已经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真的心也痛得无以复加。

    秦相伸手捂住眼睛,秦真看到他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父亲,你听我说,母亲的死,可能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秦相猛地抬头看向秦真:“什么意思?”

    “桃源寺的山匪当年就是您带兵清剿的,您觉得有可能在短短八年间又卷土重来吗?

    “母亲所乘马车上有明显的相府标记,京中无人不识,桃源寺距离京都不远,是多大胆的山匪,才敢劫丞相府的马车?

    “而且山匪一般求财,明知如果劫了人,官府势必倾巢出动围剿,为何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母亲劫持上山?

    “若说这后面无人操作,您信吗?怕是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劫人!”

    秦真的一席话如当头棒喝,直将秦相打得清醒过来。

    若不是因为死的是挚爱之人,秦相也未必想不到这些,只是突然被巨大的悲伤打击得快失了神智,别说细想这其中蹊跷,连保持冷静都很难。

    “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调查那些山匪的身份,找出幕后之人,不能让母亲…死不瞑目。”秦相看着秦真强作坚强的面容,心头五味杂陈。

    他的幼女,已经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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