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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寺庙见鬼

    惠德七年,桑孜三王子连破五城,抢掠无数金银珠宝后,益帝终于免了征税,又附送了不少金玉美人。声称桑孜连日飞雪,损失惨重,加之父兄公主接连病重而去,三王子伤心不已,这些都是为了安抚三王子的。如此,两国缓和了关系,却是寒了百姓的心,各地散道蜂拥而起,建立自己的政权,做起了土皇帝,更有甚者私下里与桑孜三王子虚虚实实的演起了君君臣臣的勾当。

    “抢来的金银分给手下的将士们,女人一律杀掉,给我盯着,一个都不许留!”马背上的人身形高大魁梧,金盔银甲,好不威风,正是桑孜三王子,他刀刻一般的五官在夕阳的阴影里阴郁又邪魅。

    他旁边的马背上拖着一个双腿残疾,身形瘦弱的男子,浓密的头发和胡子前后各扎了一簇。三王子挺拔英俊,更衬的此人矮小丑陋。他却开口直呼三王子名讳:“江央王子,美人不爱,只爱江山了?”说罢小眼睛眯起,扫了江央一眼。

    “美人是能勾起欲望,可谁又能摸清美人皮下的是何副心肠呢,嗯?军师大人?哈哈哈......”江央迎着夕阳放声大笑起来。

    “王子生的一副好皮囊,我这个丑人自然比不得王子,懂得其中妙用之处。”

    江央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处,不再言语,骑马远去。

    那年元宵灯会,遥遥一望,华琴公主对鲜衣怒马的少年芳心暗许,一心要嫁于江央。

    人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吗?江央相信有,因为无数的一见钟情使他不厌其烦,华琴贵为公主,却也不能免俗。

    草原的夜色是那么黑,不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账外众人饮酒寻欢,篝火映亮了账房内华琴的面庞,大婚之夜,账房的门帘却是一整夜都没有被人掀开,她就那样端正的坐了一夜。

    江央娶的是华琴公主的身份,却不是华琴。

    后来江央也数次当着华琴的面搂着别的女人,却都没能灭掉华琴眼中的光。可华琴越是那样不屈不挠,江央眼中就越是冷漠,连最初的玩味都消失殆尽。

    唯独那一次,华琴偷听到江央要设计攻打自己母国,她眼中含着泪,咬牙却始终没有落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华琴在江央面前拿出了大国公主的气度与骄傲,以刀逼宫江央,她深知这里没有人爱她护她帮她,但她是公主,她可以走下神坛匍匐在地上去亲吻她的爱人,却不能躺在地上任人践踏自己的国土!

    江央厚葬了华琴,立碑刻上了‘爱妻’二字,她最终换来了江央的尊重,不掺杂任何情爱的尊重。而江央也明白,他给的是一国公主可悲可怜的尊重,却不是给华琴的。

    处理了沉迷于美色的大王后,攻打中原的计划还是照旧实行了。益帝始终没有过问华琴的死因,随着一路攻城,江央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甚至动了为华琴踏平中原的念头,他闭眼都是华琴死前最后一幕。

    “我华琴乃大辽子民,岂容尔等践踏国土!”言罢挥刀刺向江央。

    华琴公主的眼中全是江央从不曾见过的蔑视与冷漠,被降后,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自己爱了半生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帐前自刎了。

    华琴是一枚棋,自己何尝又不是呢,跳的出三界,却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这纵横纷乱的棋局......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不知何时起,营帐里飘起了悠远飘忽的萧声,守卫们也不知不觉打起了盹。江央胡思乱想着,却在恍惚中突然觉心口一疼,瞬间惊醒过来,摸了摸胸口,玉坠还在,他调动气息,爆喝一声:“何方妖孽!”

    萧声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清醒过来的兵卒只觉得空气嗡嗡震荡,左右上下颤动不已,不少人只清醒了片刻就呕吐起来,等再派人搜查,吹箫之人早已遁去没了踪影。

    此时,连云城外一座荒废的山神庙中传出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人没找到?”没有应答之声,那女子又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只听见庙中响起咚咚之声,是个男子,磕头如捣蒜,一脑门的血也不敢停下。他的前面是一个面向真神塑像打坐的女子,须发皆白,却插满了钗环,气质妖媚却不轻浮,白皙的皮肤上横生着一道道可怖的深紫色细纹,如树枝般分散开来,妖异无比。

    随着女子情绪激动,其左边面颊上也慢慢爬上了可怖的纹路,女子强行运气压制着纹路的蔓延。

    “寻找白顺的人还没有回来,”女子侧了侧头,边听边说道,“来不及了,去邹家,快!”女子起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那男人整个身体一抖,就见女子眼中已经没有了清明,一对眼球血红无比,早已没了黑色瞳孔,只有无数黑色飞影在眼珠中乱窜着,似乎随时会冲出眼眶,男子不由后退两步,倚在了庙门,这才觉得稍稍心安了些。

    “我已经看不见了,你背我去!”女子侧头听着男人的动静,将脸转向男人的方向,冷冷一笑道:“别耍花样,杀了你,易如反掌。”

    男子咬了咬牙,看着女子,又看了看女子身后的真神塑像,心中暗骂,娘的,神仙眼皮子底下遇见鬼了,看来没人供奉的神仙狗屁不是,老子这次要死不了,一定回来砸了这装神弄鬼的玩意。想着就咬紧后槽牙,一把将女子过到背上,向着邹家老宅的方向跑去。

    一路只觉背后的女人逐渐没有气息,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冷,九月的天气,却似寒冬,就连自己的骨头缝都在向外渗着寒气,疼的要命,男子咬牙坚持,终于在快到邹府旧宅的路口晕厥了过去。

    秋日的天气最是晴朗,文宅中的一池荷花高高挺出水面,在少有的清风中微微摆动,盛夏已过,最后的繁华虽然还未完全落幕,剩下的却也只有腐败荒凉了。这最后的景致,各色交会渲染,渐渐迷了人眼。

    老文头一夜未归,就连白顺也没来搅扰自己,月朗难得休息,今日没人催着月朗早起,他自己却偏偏睡不着了,只得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后院子里优哉游哉的乱逛,恨不得将招猫逗狗的事挨个做个遍,好打发这突如其来空闲时光。

    忽而听得有人喊道:“老爷,邹家的小女昨夜失踪了,邹大人请您前去帮忙寻人!”

    文月朗这一听就乐呵了,这不是刚好有事做了嘛。

    邹家小女是个傻的,没了娘,邹家老爷又续了弦,偏偏继母年轻,又是个有心计的,哄得邹老爷整日里乐不思蜀的,没几日就把亲生女儿抛在了脑后。

    “我也去!”月朗奔到文渊练武的地方,喘了几口气,才板正的踱步到文渊面前,一本正经的说到:“我与邹姑娘也算是自幼相识,自是应该去看一看的。”文渊也没计较,换了衣服,父子二人便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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