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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迷茫的男人

    那一年我家被拆迁了,来到一个地方租住,也就是现在宛陵湖西边以前的一个村落。在一个黄昏时分,我见到了一个景象,这景象让人很揪心。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默默的站在一个低矮的出租房门前许久许久。因为此人站的久嘛,也没有其它动作,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衣着不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目光呆滞,一副精神萎靡之态。在他腿边依靠着一个约三、四岁大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衣服破旧,上衣扣错位的扣着,身上脏兮不堪。这女孩右手紧紧的揪着那个男子的上衣下角,面带忧伤,有种深恐这个男子要跑掉似的情形。但小女孩子的大眼睛闪亮而有神,以前应该很活泼的。

    经过了解,原来她们是父女俩,是海安人。本来是一家三口的,以前生活很红火的,后来出现了状况,才有了现在的落魄。

    话说海安有对农村夫妻,丈夫名叫四青,妻子名唤明霞,还有个他们的男孩儿,起名柱儿。由于夫妻俩都很勤劳又节俭,所以家庭生活渐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明霞很能干,且聪明,能吃苦,也很贤惠,心地非常的善良。一冲的田就数她家田里的稻谷长势最好,别人一年种一季稻子而她不是,她把水稻收上来后还种一季油菜,而且油菜长势也非常的好。

    她早上比别人起得早,晚上比别人休息的晚,可以说不知疲倦的劳作。她干事时还哼唱着歌曲,而且吟唱的很好听,很悠扬,好像心中藏着无限的喜悦。

    吃饭时明霞总是把好吃的菜夹着向四青碗里按。孩子柱子总是吵着叫爸爸抱着吃,她怕把四青累了,总是抢着抱着柱子吃饭。邻居之间关系处理的也很好,买吃的东西遇到邻居都会给一些,遇到小孩子都抱起来亲一下。遇到邻居夫妻之间争嘴生气相互说对方不好的话时,她总是在劝说,说她们夫妻对方如何好。

    对自己的公婆也很孝敬,有时四青言其父母不好又偏心,她还总是柔声的责怪四青,劝四青:

    “要财自挣,要子自生。自己也会老的,要做好榜样给儿子看。父母有父母的事,父母把你养大又结了婚就算父母完成交待了。”等等。

    她也很要强,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出息。终于把四青鼓动出去创业了。

    四青只身来到这个城市打拼,一年后,事业终有成,开了个百货批发铺,生意红火。明霞在家乡听到这样的事,很高兴,也很兴奋。在家做事更有劲了,小曲儿唱的更带劲。不久四青打电话来要她带着孩子也来上海,可明霞舍不得家里的田地,还有鸡、鸭还有可爱的小猫小狗,说:

    “我走了,田地就不说了,那小猫怎么办?狗儿怎么办?她们都恋我啊。”

    自从四青出去打工了,白天狗儿陪着她,不管她到田间或者地头,那狗儿总是跟着她,她在田间、地头干活,那狗儿就在卧在田埂、地头等着她。到晚上,那狗儿在门外守护着,猫儿在床边陪伴着。

    世事多变,一人闯了进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快二年了,四青在这个城市遇到一个叫晔红的女子,也是海安人。同乡人嘛,又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就有了亲切感。晔红人也很好,也很能干,帮助了四青很多。二人都是孤身一人在外打拼,不久二人就姘居在一起。在此其间,四青不好明说,执着要明霞过来,可明霞不知其中原委,总是放不下家里的一切。

    有舍就有得,在这个转折点明霞没有把握住,也没有想到悲剧在慢慢的演义。

    日久情深,几个月后,四青和那个叫晔红的女子生了一个女儿。四青思想挣扎了很多天,最终决定要和明霞离婚。

    当明霞知道真相后,晕倒了几次。

    明霞是深爱着四青的,她为四青在外地有所成就而自豪,常常在人前夸赞他家四青有本事,谁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婚姻的变故让她心力交瘁。

    她现在一心盼望的就是柱儿快快长大,长大了,懂事了,可以劝说他的父亲回家,让四青再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把全部的爱倾注在柱儿身上,她不分昼夜的在田间地里干活,让干活来忘记痛苦,多干事情使疲惫的身体倒床就睡。明霞又怕丢面子,就是不签离婚协议书,还瞒着家人,一拖就过了三年。

    人世间有许多事是说不清的,人之初性本善,人开始没有好于坏,只是利益在驱使着人们的行为。但人的行为也是受感情左右的,所以有些人是不能触碰的。因为感情到了,自然责任就来了,背伏着情感,一辈子不能自拔,在痛苦中挣扎。

    左右人的行为是利益和感情,这两个一定要把握好,不然容易出事。

    其实晔红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在世上寻寻觅觅,一直未遇到自己钟爱的人。随着年龄的增大,心中的焦虑外人是不会理解的。终于遇到了吧,还是个有妇之夫。自从遇到四青后,她就舍不得放手了,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现在应该靠岸了。她总是对四青说亏对他的妻子,又说上天眷顾了她,让她遇见了四青。她时常在纠结中度过。

    人有旦夕祸福,也不知道明霞太好了还是晔红遭了报应,不久,生意突出变故,四青开车撞了人,赔了很多钱,店铺也关了。只能租个房子住,勉强度日。

    生意失败之后,四青终日唉声叹气,抑郁寡欢,经常站在门前的高坡上抽着闷烟向北看。晔红知道,四青想家了。

    晔红心在痛,终日惶恐不安,为了能拴住四青,晔红自己整天整夜的工作,她想翻身,想重新开店。毕竟自己没有和四青打结婚证。她怕四青丢了她母女俩回到明霞哪里。由于劳累过度最终病倒,卧床数日,就离开了人世。

    在迷留之际,她拼命的抓住四青的手,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叫四青发誓不要回去,神态有点歇斯底里,说后又哭又喊,情景让人看了心碎。

    晔红说她不想现在就死,说女儿太小了。说四青回去之后,怕四青的老婆会把对自己的恨加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还说了,很多关于后女是如何惨死在后母的手下。说四青就是要回去也要等到自己的女儿能自立了。说后,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又固执的叫四青把明霞叫来,并说要向她跪下赔罪,说有话要交待她。

    几经煎熬,终于油尽灯枯,挣扎了几日,还是没有爬出死神的泥潭。在一个黄昏,最后一缕阳光慢慢消失的夏日,她撒手人寰了。她离世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头歪靠在枕边,眼睛对着正在门边玩耍的她所一生牵挂的女儿。

    两个苦难的女人,两个孤苦的孩子,一个无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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