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年纪到了入刑标准
料理制作进行到最后关头，北川取适量的盐撒入锅中。
只负责一道工序，他受SAN值打扰而犯错的概率基本等于零。
撒过盐，北川手搭在和叶双肩，半推半请地往客厅方形矮桌送。
“和叶大厨为今晚的咖喱耗费太多精力，感激不尽。”
瞧一眼她在功率调大的抽油烟机前，渗出布满俏脸的香汗，北川倒了杯大麦茶。
“剩下的交给安同学吧。”
和叶有栖答谢一声，双手捧过茶杯，移到面前，让蒸腾的热气熏红脸颊。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家里精确的量杯和按食谱标准定制的调味勺，在灶台前的表现，简直比偶像LIVE现场唱跑调还糟糕！
和叶有栖认真反思，下次，下次记得带量杯和小秤！
测算出北川家一碗水的体积，再称明白一汤匙的盐重几克，她就能避免今天手足无措的尴尬局面。
只是，和叶有栖不好意思朝灶台前忙碌的短发少女瞟一眼。
她和北川两个正常人，反而要患心理疾病的小雅来准备晚餐……
“安心。”北川伸手晃悠搅乱她的视线，“那点小毛病对安同学算不了什么，她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坚强能干，放平心态对……”
忽然弥漫而出的焦臭，化作无形的触手，将北川与和叶的表情捏出惊恐。
“哦……”短发少女那双眸如暗无星月的夜空一般静谧，感受到两人慌张的神色，回过神来眨一眨，缓缓移回锅内许久未搅动的底料。
“烧焦了。”
安艺雅对料理实验的结果，简明，客观且理性地陈述。
“你也歇一歇，安同学！”
北川冲上去关火，扶着发愣的学妹在和叶对面坐下，同样沏杯热茶。
热饮入腹，安艺雅气色滋润许多，连笑容也摆脱呆板僵硬，愈发鲜活：“谢谢前辈。”
北川早云一扫九成熟的咖喱糊，待烹饪的味噌汤佐料，无奈啧一声——直接抛弃干净，到外面吃太浪费了。
他干脆让鸭子坐的和叶与盘腿坐的安艺雅呆在一旁看，卷袖子自己动手。
SAN值不满导致的视觉错乱，北川用试吃解决，味觉辨别效率飞速提高。
看似昆布海带，尝着是味噌塑料包装。
看似植物油，品着是陈醋。
看似豆腐块，含着是黄油。
当咖喱饭和清香四溢的味噌汤上桌，北川早云的舌头有些麻了。
其他二女也没闲着，安艺雅在和叶的带领下替换上双层窗帘，拉拢薄纱层，恰好延缓油脂增香的洋葱甘甜挥发，纱帘投映的阴影，幸而染上家庭烟火味的美好。
倩影长发随着对美食的感叹而摇曳；健壮人影习以为常，不动如山；旁边的一道纤细身影垂落几缕乌丝，比起菜肴汤汁，更专注于手中笔记。
吃饱喝足，收拾桌面，和叶有栖满足抚摸着圆润小腹，柳眉舒服伸展开来。
北川家娱乐设施匮乏，电视电脑一律不存在，但难不倒和叶有栖。
她在外出聚餐玩乐方面，算是大咖，清楚北川和小雅的性格接受不了太复杂的游戏，所以……早有准备的她往桌面甩出一盒UNO，不添加任何惩罚与问答元素，纯粹的纸牌玩法。
另外两人也各自取出物品放在桌面，发出‘啪’两声轻响。
和叶的心里却一咯噔。
方形矮桌上，数学习题册，公民课习题卷和UNO包装盒，三方静默对峙。
“你们……认真的？”
和叶有栖双眼微眯，审问北川与小雅。
不按照科学规律生活的家伙！刚吃饱饭，大脑血液正汇聚到胃部给消化食物提供充足能量，氧气供应不足，不打瞌睡都不错了，还有功夫费脑筋写作业啊！
北川早云开口正要说吃了七、八分饱，老同学饭量的记忆穿插而过，于是改口微笑：“习惯了，习惯了。”
和叶眼角余光撇一眼小雅，学妹已经写了两道题。
二对一，她不论是刷手机，还是抽UNO卡牌叠纸屋，都显得很突兀。
内心反复嘀咕：她是来照顾小雅的，不是来玩的……
和叶有栖调整心态，在书包小角落抽出历史试卷，强迫自己沉下心学习，阅读选择题题目：
一则旧报纸刊载新闻如下，‘此条约之订立，绝非谄媚讨好东瀛，而是立足于国之发展前途……’
——北川家公寓的隔音真差，楼下洗澡唱歌跑调一清二楚。
她甩开脑内杂念，继续读题
‘舍弃华而不实之赔款，换东瀛国之援助，贷款与投资，以戒备北匪……’
——是不是有蚊子？不对，她有买熏香放在角落。
和叶眨眨眼，专注于选项。
三秒后，她将试卷推向北川，旋转到方便其观看的朝向，小声问：“是近代哪一家报纸刊登的？”
“《东北亚日报》，只有半岛裔才有‘北匪’这一说法。”北川扫两眼就想到答案，第三眼对上和叶有栖，怀疑她月考历史成绩的水分。
“都是环境的错。”和叶有栖反驳，第一天不适应，日子久了就能排除干扰认真思考了。
“安同学也是第一天……”
“前辈。”
在北川与和叶两个文科生的怪异视角下，安艺雅移来理科数学试卷，笔尖指点困惑的题目。
北川深呼吸，预备好解题卡主半天，被老同学无情嘲笑的准备，定睛一看——
白紧张了，题目很简单，两三下正确算出。
听学妹弱弱的道谢，北川早云更迷惑了，安艺雅身为异能者，也在环境噪音下无法专心思考？
他家是什么秘密声波实验场所吗？
北川早云摇摇头否决，视线在安艺雅与和叶有栖间来回移动，两人的共同点……
一个亘古的念头忽然冒出：恋爱系统控制后，不会真的影响智商吧？
信息收集仍旧不够，他暂时难以判断，权且搁置，写完手头的作业。
一小时后，和叶有栖瞅准小雅收回作业的机会，手掌有点小激动抬起，笔盖“咔”地合并。
预习作业不能算作业，作业写完了！
顶着消化食物的困意，费脑力学习疲倦更甚，她急切想放松的手握住UNO包装盒。
“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北川抬手示意，同时查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给我半小时，你玩玩手机，然后再打牌。”
和叶有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傻B直男懂不懂看气氛说话。
她小怄气北川对自己的无视，埋怨的目光锁定追踪他的背影到卫生间，见其换上透气的运动紧身衣出来，目光开始好奇。
瞧北川拉开纱帘一边，借玻璃推门的内外光线差映出全身。
和叶有栖眼睛一亮，坏笑着打开摄像头闪光灯：“表演，接着表演，我看你能在镜头前坚持多久。”
“随便。”北川做着肩周热身，“你只来一天，健身能放放，你连着两三天或者一周来，那只能按时间表的计划来，今天晚餐和作业花时间有点久，再不运动，拖到十点就晚了。”
忘了有这茬！和叶有栖忙拿手机挡着脸。
她盯着老同学那身肌肉久了，隐隐有非礼勿视的害臊，偏过脸，想和小雅分享刚在论坛里刷到的有趣新闻。
然后瞳孔震颤一缩：“小雅，你也？”
安艺雅背负右手，左手支撑着绷直身躯节奏起伏，听到和叶学姐没头没尾的话语，投来疑惑的目光。
和叶有栖左看看，右瞧瞧，最后靠在墙边，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吹弹可破的柔嫩脸蛋，又摸摸消化后平坦的小腹。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雅不是病患，她才是？
和叶有栖受够在男女保镖的护卫下玩手机，拍拍屁股起身。
“哎呀，看时间，差不多该夜跑了。”
和叶有栖没有编借口，她真的有天天坚持绕自家小区跑三圈，将近一千米唉！
搭上门把手，她反而犹豫了。
新团地公寓小区不大，绕的圈数很多，关键是，小区没路灯，只有楼梯口的昏黄卤素灯提供照明……
还是在鹤尾町……
她转过身笑道：“一个人跑多没意思，待会一起？”
北川点头。
又过二十分钟，他见和叶按手机的频率有些不耐了，于是稍微调整运动流程。
拿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北川早云忽想起，和安艺兴约定过，每天晚上打一通电话，安艺雅不肯说话不要紧，自己简单将情况汇报给他和安艺雅母亲即可。
手机正翻着通讯录，房门忽然敲响——
和叶有被小雅与北川瞬间警惕起来的神色吓到。
她小跑到阳台边获得点安全感，又想着这么晚，会是谁来敲门？
天，该不会是鹤尾町的雅库扎？
可是，楼下的保安没看见吗？
和叶有栖又挪到北川身后，用手机紧急呼叫。
“开门，我们是鹤尾町橡木桥交番民警，里边的人请配合开门调查。”
敲门声平息间隔，中气十足的女声用平和的语调说。
民警？
民警这个点来他家做什么？
北川早云安抚老同学，悄声嘱咐安艺雅保护她，自己抽出橱架摆放的菜刀。
又借身体遮挡和叶的视线，悄悄将无子弹的手枪插在腰间，披上外套。
蟋蟀夜鸣与楼下电视的球赛解说交替填充北川家里的寂静。
北川早云悄贴在门边，借猫眼窥视。
男女搭档的民警静候在外，神色并不凶恶。
乔装打扮？北川早云恶意揣测。
保安是隶属于鬼王会樱川物业的，他们要搞事情，不必多此一举。
难道是野原市的其他极道势力伪装成民警？
动机是什么，除掉THEMASK?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情报何来？鬼王会知晓THEMASK身份的，只有比良坂澪。
北川早云目光一寒——借刀杀人？
等待时间有点久，民警再度敲门。
“等等！”
北川早云反过来盘问民警：“你们的警号和交番电话是多少？”
北川早云思考着，顺便关掉大灯，以免可能的敌人侦查三人在室内的位置。
漆黑里噗嗤一声，是和叶不小心踩到书包，她毫不犹豫咬紧手指，强行将动静压下。
安艺雅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与和叶的手机关机，杜绝意外的来电导致暴露。
一道微弱光柱，经猫眼射入漆黑室内，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在北川早云眼里，却仿佛狙击枪的红外线描点。
“……可以，我是川岛，他是山下，警号分别是……”
女民警略微迟疑，将信息一并托出。
北川早云拉远距离，悄悄移到墙角，防止对方用虚假的姓名和号码忽悠，并趁自己分心打电话核实破门而入。
他打过去，交番表示确有两人，刚刚出任务。
北川早云还是不放心，隔着门喊道：“两位这么晚上门，是有什么……”
男警官已经耐不住性子，暴躁拍门。
“身份警号都给你核实过了，不要再拖拖拉拉，赶紧开门，有人举报你擅自收留一名未成年少女在家过夜，赶紧开门！”
擅自收留未成年少女？
北川早云伸向门把的手又缩回来。
什么奇奇怪怪的罪名？有问题！
“请问两位是不是找错了，我没有收留什么未成年少女。”他问道。
这下连女警官的耐心也耗尽，制止了同事的拍门后，操起副更加严肃的口吻，警告说：“A栋503的北川先生，是你吧？如果是误会，我们马上离开，但你必须先把门打开，配合我们公务调查，否则……”
北川退后几步，调出系统，盯着门外，扫向走廊，又回过头朝阳台外对面的公寓高层凝视。
系统没有检测到任何可攻略目标，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异能者。
那威胁就小很多。
北川早云松一口气，打开灯，拧转门把手。
两位民警倒没有冲进来，而是同样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北川早云，等他完全将房门敞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看到屋内紧张脸色未消退的和叶有栖和安艺雅，民警们脸色一僵，对健壮的北川早云态度更加恶劣了——
电话举报里只说了诱拐收留一名精神不正常的未成年少女。
居然还将毒手伸向了另外一个可爱女孩吗！
瞧两个女孩都被他吓成什么样了！
这个衣冠禽兽，看年纪到了入刑标准，必须严惩不贷，还离家出走的花季少女一个安全友善的社会！
只负责一道工序，他受SAN值打扰而犯错的概率基本等于零。
撒过盐，北川手搭在和叶双肩，半推半请地往客厅方形矮桌送。
“和叶大厨为今晚的咖喱耗费太多精力，感激不尽。”
瞧一眼她在功率调大的抽油烟机前，渗出布满俏脸的香汗，北川倒了杯大麦茶。
“剩下的交给安同学吧。”
和叶有栖答谢一声，双手捧过茶杯，移到面前，让蒸腾的热气熏红脸颊。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家里精确的量杯和按食谱标准定制的调味勺，在灶台前的表现，简直比偶像LIVE现场唱跑调还糟糕！
和叶有栖认真反思，下次，下次记得带量杯和小秤！
测算出北川家一碗水的体积，再称明白一汤匙的盐重几克，她就能避免今天手足无措的尴尬局面。
只是，和叶有栖不好意思朝灶台前忙碌的短发少女瞟一眼。
她和北川两个正常人，反而要患心理疾病的小雅来准备晚餐……
“安心。”北川伸手晃悠搅乱她的视线，“那点小毛病对安同学算不了什么，她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坚强能干，放平心态对……”
忽然弥漫而出的焦臭，化作无形的触手，将北川与和叶的表情捏出惊恐。
“哦……”短发少女那双眸如暗无星月的夜空一般静谧，感受到两人慌张的神色，回过神来眨一眨，缓缓移回锅内许久未搅动的底料。
“烧焦了。”
安艺雅对料理实验的结果，简明，客观且理性地陈述。
“你也歇一歇，安同学！”
北川冲上去关火，扶着发愣的学妹在和叶对面坐下，同样沏杯热茶。
热饮入腹，安艺雅气色滋润许多，连笑容也摆脱呆板僵硬，愈发鲜活：“谢谢前辈。”
北川早云一扫九成熟的咖喱糊，待烹饪的味噌汤佐料，无奈啧一声——直接抛弃干净，到外面吃太浪费了。
他干脆让鸭子坐的和叶与盘腿坐的安艺雅呆在一旁看，卷袖子自己动手。
SAN值不满导致的视觉错乱，北川用试吃解决，味觉辨别效率飞速提高。
看似昆布海带，尝着是味噌塑料包装。
看似植物油，品着是陈醋。
看似豆腐块，含着是黄油。
当咖喱饭和清香四溢的味噌汤上桌，北川早云的舌头有些麻了。
其他二女也没闲着，安艺雅在和叶的带领下替换上双层窗帘，拉拢薄纱层，恰好延缓油脂增香的洋葱甘甜挥发，纱帘投映的阴影，幸而染上家庭烟火味的美好。
倩影长发随着对美食的感叹而摇曳；健壮人影习以为常，不动如山；旁边的一道纤细身影垂落几缕乌丝，比起菜肴汤汁，更专注于手中笔记。
吃饱喝足，收拾桌面，和叶有栖满足抚摸着圆润小腹，柳眉舒服伸展开来。
北川家娱乐设施匮乏，电视电脑一律不存在，但难不倒和叶有栖。
她在外出聚餐玩乐方面，算是大咖，清楚北川和小雅的性格接受不了太复杂的游戏，所以……早有准备的她往桌面甩出一盒UNO，不添加任何惩罚与问答元素，纯粹的纸牌玩法。
另外两人也各自取出物品放在桌面，发出‘啪’两声轻响。
和叶的心里却一咯噔。
方形矮桌上，数学习题册，公民课习题卷和UNO包装盒，三方静默对峙。
“你们……认真的？”
和叶有栖双眼微眯，审问北川与小雅。
不按照科学规律生活的家伙！刚吃饱饭，大脑血液正汇聚到胃部给消化食物提供充足能量，氧气供应不足，不打瞌睡都不错了，还有功夫费脑筋写作业啊！
北川早云开口正要说吃了七、八分饱，老同学饭量的记忆穿插而过，于是改口微笑：“习惯了，习惯了。”
和叶眼角余光撇一眼小雅，学妹已经写了两道题。
二对一，她不论是刷手机，还是抽UNO卡牌叠纸屋，都显得很突兀。
内心反复嘀咕：她是来照顾小雅的，不是来玩的……
和叶有栖调整心态，在书包小角落抽出历史试卷，强迫自己沉下心学习，阅读选择题题目：
一则旧报纸刊载新闻如下，‘此条约之订立，绝非谄媚讨好东瀛，而是立足于国之发展前途……’
——北川家公寓的隔音真差，楼下洗澡唱歌跑调一清二楚。
她甩开脑内杂念，继续读题
‘舍弃华而不实之赔款，换东瀛国之援助，贷款与投资，以戒备北匪……’
——是不是有蚊子？不对，她有买熏香放在角落。
和叶眨眨眼，专注于选项。
三秒后，她将试卷推向北川，旋转到方便其观看的朝向，小声问：“是近代哪一家报纸刊登的？”
“《东北亚日报》，只有半岛裔才有‘北匪’这一说法。”北川扫两眼就想到答案，第三眼对上和叶有栖，怀疑她月考历史成绩的水分。
“都是环境的错。”和叶有栖反驳，第一天不适应，日子久了就能排除干扰认真思考了。
“安同学也是第一天……”
“前辈。”
在北川与和叶两个文科生的怪异视角下，安艺雅移来理科数学试卷，笔尖指点困惑的题目。
北川深呼吸，预备好解题卡主半天，被老同学无情嘲笑的准备，定睛一看——
白紧张了，题目很简单，两三下正确算出。
听学妹弱弱的道谢，北川早云更迷惑了，安艺雅身为异能者，也在环境噪音下无法专心思考？
他家是什么秘密声波实验场所吗？
北川早云摇摇头否决，视线在安艺雅与和叶有栖间来回移动，两人的共同点……
一个亘古的念头忽然冒出：恋爱系统控制后，不会真的影响智商吧？
信息收集仍旧不够，他暂时难以判断，权且搁置，写完手头的作业。
一小时后，和叶有栖瞅准小雅收回作业的机会，手掌有点小激动抬起，笔盖“咔”地合并。
预习作业不能算作业，作业写完了！
顶着消化食物的困意，费脑力学习疲倦更甚，她急切想放松的手握住UNO包装盒。
“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北川抬手示意，同时查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给我半小时，你玩玩手机，然后再打牌。”
和叶有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傻B直男懂不懂看气氛说话。
她小怄气北川对自己的无视，埋怨的目光锁定追踪他的背影到卫生间，见其换上透气的运动紧身衣出来，目光开始好奇。
瞧北川拉开纱帘一边，借玻璃推门的内外光线差映出全身。
和叶有栖眼睛一亮，坏笑着打开摄像头闪光灯：“表演，接着表演，我看你能在镜头前坚持多久。”
“随便。”北川做着肩周热身，“你只来一天，健身能放放，你连着两三天或者一周来，那只能按时间表的计划来，今天晚餐和作业花时间有点久，再不运动，拖到十点就晚了。”
忘了有这茬！和叶有栖忙拿手机挡着脸。
她盯着老同学那身肌肉久了，隐隐有非礼勿视的害臊，偏过脸，想和小雅分享刚在论坛里刷到的有趣新闻。
然后瞳孔震颤一缩：“小雅，你也？”
安艺雅背负右手，左手支撑着绷直身躯节奏起伏，听到和叶学姐没头没尾的话语，投来疑惑的目光。
和叶有栖左看看，右瞧瞧，最后靠在墙边，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吹弹可破的柔嫩脸蛋，又摸摸消化后平坦的小腹。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雅不是病患，她才是？
和叶有栖受够在男女保镖的护卫下玩手机，拍拍屁股起身。
“哎呀，看时间，差不多该夜跑了。”
和叶有栖没有编借口，她真的有天天坚持绕自家小区跑三圈，将近一千米唉！
搭上门把手，她反而犹豫了。
新团地公寓小区不大，绕的圈数很多，关键是，小区没路灯，只有楼梯口的昏黄卤素灯提供照明……
还是在鹤尾町……
她转过身笑道：“一个人跑多没意思，待会一起？”
北川点头。
又过二十分钟，他见和叶按手机的频率有些不耐了，于是稍微调整运动流程。
拿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北川早云忽想起，和安艺兴约定过，每天晚上打一通电话，安艺雅不肯说话不要紧，自己简单将情况汇报给他和安艺雅母亲即可。
手机正翻着通讯录，房门忽然敲响——
和叶有被小雅与北川瞬间警惕起来的神色吓到。
她小跑到阳台边获得点安全感，又想着这么晚，会是谁来敲门？
天，该不会是鹤尾町的雅库扎？
可是，楼下的保安没看见吗？
和叶有栖又挪到北川身后，用手机紧急呼叫。
“开门，我们是鹤尾町橡木桥交番民警，里边的人请配合开门调查。”
敲门声平息间隔，中气十足的女声用平和的语调说。
民警？
民警这个点来他家做什么？
北川早云安抚老同学，悄声嘱咐安艺雅保护她，自己抽出橱架摆放的菜刀。
又借身体遮挡和叶的视线，悄悄将无子弹的手枪插在腰间，披上外套。
蟋蟀夜鸣与楼下电视的球赛解说交替填充北川家里的寂静。
北川早云悄贴在门边，借猫眼窥视。
男女搭档的民警静候在外，神色并不凶恶。
乔装打扮？北川早云恶意揣测。
保安是隶属于鬼王会樱川物业的，他们要搞事情，不必多此一举。
难道是野原市的其他极道势力伪装成民警？
动机是什么，除掉THEMASK?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情报何来？鬼王会知晓THEMASK身份的，只有比良坂澪。
北川早云目光一寒——借刀杀人？
等待时间有点久，民警再度敲门。
“等等！”
北川早云反过来盘问民警：“你们的警号和交番电话是多少？”
北川早云思考着，顺便关掉大灯，以免可能的敌人侦查三人在室内的位置。
漆黑里噗嗤一声，是和叶不小心踩到书包，她毫不犹豫咬紧手指，强行将动静压下。
安艺雅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与和叶的手机关机，杜绝意外的来电导致暴露。
一道微弱光柱，经猫眼射入漆黑室内，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在北川早云眼里，却仿佛狙击枪的红外线描点。
“……可以，我是川岛，他是山下，警号分别是……”
女民警略微迟疑，将信息一并托出。
北川早云拉远距离，悄悄移到墙角，防止对方用虚假的姓名和号码忽悠，并趁自己分心打电话核实破门而入。
他打过去，交番表示确有两人，刚刚出任务。
北川早云还是不放心，隔着门喊道：“两位这么晚上门，是有什么……”
男警官已经耐不住性子，暴躁拍门。
“身份警号都给你核实过了，不要再拖拖拉拉，赶紧开门，有人举报你擅自收留一名未成年少女在家过夜，赶紧开门！”
擅自收留未成年少女？
北川早云伸向门把的手又缩回来。
什么奇奇怪怪的罪名？有问题！
“请问两位是不是找错了，我没有收留什么未成年少女。”他问道。
这下连女警官的耐心也耗尽，制止了同事的拍门后，操起副更加严肃的口吻，警告说：“A栋503的北川先生，是你吧？如果是误会，我们马上离开，但你必须先把门打开，配合我们公务调查，否则……”
北川退后几步，调出系统，盯着门外，扫向走廊，又回过头朝阳台外对面的公寓高层凝视。
系统没有检测到任何可攻略目标，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异能者。
那威胁就小很多。
北川早云松一口气，打开灯，拧转门把手。
两位民警倒没有冲进来，而是同样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北川早云，等他完全将房门敞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看到屋内紧张脸色未消退的和叶有栖和安艺雅，民警们脸色一僵，对健壮的北川早云态度更加恶劣了——
电话举报里只说了诱拐收留一名精神不正常的未成年少女。
居然还将毒手伸向了另外一个可爱女孩吗！
瞧两个女孩都被他吓成什么样了！
这个衣冠禽兽，看年纪到了入刑标准，必须严惩不贷，还离家出走的花季少女一个安全友善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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