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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黑蛇城堡

    眼前城堡的两扇破旧木门在风中开开合合,仿佛是在肮脏的城市角落里衣着破烂还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向路过的男子挥舞手帕发出邀请,陪她春宵一度。腐败的的恶臭充满了米亚的灵台让她不得不放弃使用灵气探查。

    “你是如何做到的?”女巫爱斯梅拉达问:“如果是我,估计会释放一个改变局部天气的法术把附近的雾气清理干净,不过那样会消耗很多法力。我没有感到你有很强的法力波动。”

    “诡打墙无非分两种,有一种是凡人利用和改变地形环境建立阵法,迷惑入侵之人,这一项行军打仗的兵家比较擅长;另一种是妖物或者术士以法术制造幻境,让人迷失。很奇怪,这里妖气浓郁但困住咱们的却更偏向于前者。至于如何破局,现在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米亚在心境内被鹰鸷训练了七年,其中有大半年就是在奇门遁甲的阵法中钻来钻去,对于刚才的状况,只要稍加思索就能够轻松破阵,其难度属于最初级。“不过,你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只要把迷雾吹散看到远处景物就不会迷路了。”

    说话间一行人进入了城堡的庭院。森森寒气让米亚有一种凛冬将至的错觉。一道旋风有一搭无一搭地将这些日子里柏柏尔人、斯潘人军队遗留下来的东西卷到天上,然后再扔下来。

    旋风似乎察觉到有人入侵,改变路径向大门口冲来。

    “快散开!”菲奥那多大喊!

    众人四散。

    巨熊与米亚撞了个满怀,米亚被弹飞十余肘尺,巨熊就因为这么一个停顿,打着旋升上了半空。

    爱斯梅拉达虽然穿着长袍,但并不影响她的行动,一个前滚翻躲在石头马槽后,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根半尺多长的螺旋状魔杖,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一道粉色流光从魔杖击出,搭在旋转的狂风之上。

    强风并没有消散,但人们都从掩蔽物后钻出来,肆虐的旋风依旧疯狂地转动,周围的风力依然强劲,只是,它不再移动,就连被吹到空中的人物都悬浮在原处。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米亚,驱赶走眼前最后一颗金星,消散了耳中的嗡鸣,听到有人大喊“快放我下来!”

    那是悬浮在两层楼高半空中的巨熊罗伊,扑棱着四肢像是在空中游泳,可什么也改变不了老,不上不下不前不后。

    “风停!”米亚随手一挥,还在疯狂挣扎的旋风便消散了,疾风也消停了,飞上天的物件乒乒砰砰地掉落下来。

    轰地巨响后世“哎呦!”一声大呼,罗伊重重砸在土地上。即便他再抗揍,此时是被卷在空中转得头晕眼花,又猛地从高处坠落,甭提有多狼狈了。

    西西弗修士跑过去查看,巨熊没有大碍,只是摔懵了。

    如果说,刚才走出迷雾是说明拉蒙是个当游侠斥候的好苗子,而这次他只是轻轻念动的两个音节的咒语就将狂暴的奇怪旋风消散于无形,则说明她对法术的研究很有可能远在爱斯梅拉达之上。

    事实也是如此,米亚虽无名分,但也是实打实的祖天师的亲传徒孙。在心境中也算是苦修七年,主修的就是依靠自身修行采纳天地灵气,修炼真气,凭借自身内在功力对妖魔实施的击杀之术。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时间太短,不确定是否获得制造符箓的必备材料,而开坛做法的条件也有极大的局限性,求人不如求己。只是米亚就如同作为武者的身体单薄,无法承受敌方打击和过量运动一样,作为修行者,她肉身的脉络也未经调养,无法承载大规模的真气运转和灵气流动,故而所能施展出来的效果也仅是她所学的九牛之一毛。

    米亚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的经络能够承受多大的过载,只是定风之后,她感到眼前一花喉头发甜,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正在调侃巨熊的西西弗修士也不知所措,他看不出拉蒙哪里除了什么问题。

    爱斯梅拉达也过来查看,因为前天拉蒙在斩杀敌酋后也曾失去了意识,于是她猜测拉蒙都这次又是在释放了强大到他自己无法做到的法术。推测可能是一次性将魔法全部输出干净,而后体力不支,这在魔法界的格斗中并不罕见。总结起来是他的身体太过瘦弱,法力和体力储备被耗尽,需要休息。

    女巫猜对了一半,米亚的体能却是薄弱,但她掌握着如江河一般波涛汹涌的真气和灵气,突然的释放,让他体内的经络发生了溃堤。好在的心境中还住着鹰鸷,帮她把大部分真灵引导到了长剑之中,让米亚逃过了一劫。

    巨熊将拉蒙抱起,就像抱着一只小猫一样跟随几人进入了城堡半敞着的前楼大门。“嘶,好烫!”罗伊把米亚放到地上,揉搓着满是长毛的胳膊,胳膊上有一片皮肤泛起了分红,上面棕色的汗毛也不再挺立。她弯下腰,看看拉蒙,用手触碰了一下挂在他腰侧的奇怪的黑色长剑,这把剑是灼热的!

    众人都围了过来,你一把我一把地触摸这柄古怪的黑色长剑。他们更是将长剑上古朴的纹路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菲奥那多感受到剑上带含有的军镇煞气,但他不知如何表述不出来,大概就是心悸的感觉;爱斯梅拉达感觉到了强大的法力流转,以及一个强大的存在,是一种被强者注视的无力感;巨熊感觉到了长剑对血肉的向往对杀伐的渴望;西西弗则惊叫出声:“是恶灵!神之荆条!”

    即便是不信神的爱斯梅拉达也知道谁是“神之荆条”。三百多年、四百年前。他带着一直铁骑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如同一阵风暴席卷了他们熟知的世界,然后便消失在传说之中。教会说,他们是恶魔和恶灵是对神明不忠之人的惩罚。

    “你看到了什么?”一直以温和示人菲奥那多“啪”地一巴掌把恍惚中的西西弗打醒。

    “是匈奴人,他们被这柄剑的持有者带领的军队追杀!”西西弗面带惊讶与恐惧,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你说什么?”

    “我如同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鹰,从空中看到了神之荆条到来前两百年前的事情,他们曾经劫掠东方帝国数百年,但东方帝国越来越强大,将匈奴人赶出了原本的草原。他们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于是我们就看到了‘神的荆条’!”

    所有人都看向昏迷中的少年,心中都升起了一个疑问:“拉蒙,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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