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似是故人来》
确定李昊讲完了，院长吩咐赵飞安排医生们的工作，自己则是带着李昊出了教学室，来到一个诊断室门口，指着屋子说：“李医生，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赵飞通知我，我再做调整。”
李昊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房间面积在20平方米，正中放着一张诊桌、两把椅子，桌子后是两扇窗户，方便医生累的时候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光线也非常充足，对于中医望诊的采光很有好处。右侧靠墙处还摆放着一个书架，挨着书架的是一个简易挂衣柱，挂着一件白大褂，门口墙壁上贴着中医科的制度。看完后，觉得很满意，冲院长客气的说：“谢谢院长，我没有其他要求。”
院长也很高兴，告诉李昊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
李昊穿上白大褂，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找出一本《中医诊断学》坐到诊桌后看了起来。
时间不长，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李昊放下书抬头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个子不高，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笑了笑，问道：“老人家是要看中医吗？”
老太太望着李昊看了好久，才闷声问：“你就是中医？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李昊面上神色不变，依旧笑呵呵的说：“会不会看病，得看了才知道啊。”
老太太点点头，却不走进来，自顾自的说：“我是来找赵医生看病的，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
李昊站起身走向老太太，笑道：“赵医生安排医生们工作去了，您进来坐一会儿，他等下就到了。”
老太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望着走过来的李昊说：“赵医生都已经70岁了，他安排什么医生工作？”
李昊没有回答，招呼老太太坐下，笑道：“我是今天才来的，不知道您说的哪个赵医生，要不您坐在椅子上等一会儿，说不定赵医生就来了。”
老太太这才坐在椅子上，望着李昊说：“你这个年轻医生很好，很有礼貌。”
李昊谢过，坐回椅子上看书。
又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手中拿着一本书，望着看书的李昊客气的问：“李医生，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李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医生，记得这是在教学室里提到“注重君臣佐使”的女孩子，对她印象很深刻，见她手中拿着一本《伤寒论》，笑了笑，问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女医生满脸欣喜，将书抱在胸*前，说道：“在病人寸关尺三部都摸不到脉象的情况下，医生应该怎么办呢？”
李昊想了想，说：“病人寸关尺三部都无法触及脉象，说明病人此时已经非常凶险。医者应该取趺阳、太溪、太冲三脉，以候胃气、肾气和肝气。”见女医生脸上一片茫然，继续说：“趺阳脉属于足阳明胃经，位于足背胫前动脉搏动处。太溪脉属于足少阴肾经，位于足内踝后方与脚跟骨筋腱处。太冲脉就是冲脉，属于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阴肾经并行，位于足背第一。二跖骨结合前的凹陷处。”
女医生在口中默念了几次，打开书，
指着书上划红线处继续问：“趺阳脉浮，浮则为虚，浮虚相博，故令气噎，言胃气虚竭也。脉滑则为哕……这里的滑脉，跟孕妇的滑脉想来是不同的哈。”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面色一红。
李昊望向女医生手中的书，皱了皱眉，说道：“刚才说到趺阳脉是候胃气，这里出现滑脉，主要是指胃虚寒饮内停之象。而孕妇的滑脉说的是无病时，往来如珠。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滑脉如珠替替然，意思就是滑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替替，就是交替不断的意思。”
女医生吁了一口气，继而苦恼着说：“怎么才能学好把脉呢？太难了。”
李昊笑了笑，说：“要说诊脉之精，首推梁秀清梁老，只是他捻豆摸水之法已经失传。再加上现在的年轻人吃不了这个苦，所以我认为要想学好诊脉，除了学习濒湖脉学之外，另外就是多跟病人接触，比如感冒的时候是什么脉象？咳嗽的时候是什么脉象？胃痛的时候又是什么脉象？要将这些病的脉象记在心里，久而久之，就能入门啦！”这话还是恩师余伯礼告诉自己的，师公田八味每天病人众多，来不及询问，都是直接把脉开药，效如桴鼓。
见到女医生一副意犹未绝的表情，李昊继续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生连忙道：“有有有！”翻开一页，指着另一处划线处问：“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昊探过头，见划线处是：“……又土地温凉，高下不同，飡居亦异……”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并且标注着一句话：人禀赋差异，体质各有不同，因此用药也大不相同。但是每个地方都一样吗？
看得出来这个女医生很好学，许多条文下都标注着自己的见解，对于不明白的就打着问号。
见女医生望着自己，想了想，说：“你这样理解是很正确的。不同地方的地势高低不一，气候也有寒热温凉的差别，生长在此处的物种各种品性也有刚柔之分。就像广东，天气炎热，所以那边的人都喜欢喝凉茶。北方天气寒冷，所以那边的人多以温热食物为主。那么是不是在用药上面也是这样，广东人就用寒凉药物，北方人用辛温药物呢？答案是否定的。现在这个社会，熬夜的人太多，这个做法很伤阳气，不止广东和北方，全国都是这样。再有人们大肆砍伐树木，破坏了大自然的平衡，人与自然界无法统一。所以，在用药上面还是要根据病人实际情况，再结合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的。”
女医生咬着嘴唇沉思，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拿广东来说，哪怕广东的天气再怎么热，可是许多人，由于还在在母体的时候没有得到补养，出生以后体质虚弱，这就是先天不足。如果不加以调养，长大了还长期喝凉的东西，损坏了后天脾胃，就导致寒上加寒。在女性最多的就是宫寒，宫寒就导致不孕！”
李昊点点头，说：“你能想的这么远，足以说明你选择中医是正确的。也说明了你的确是学习中医的好苗子。”
女医生听到褒奖，激动的跳了起来，想了想不够庄重，咳嗽一声，站直身子。
老太太见二人聊得热火朝天，来了兴趣，搬着椅子来到李昊面前坐下，问：“李医生可以帮我把把脉吗？”
李昊笑呵呵的说：“当然可以!”说着拉开抽屉，见到里面果然有一个脉枕，不禁对院长处世之精细大是佩服。
女医生也乐的有个学习的机会，端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观察李医生诊脉。
十多分钟过去了，李昊收回双手，却不说话。朝女医生说：“你来把一下！”
女医生面色通红，既担心把脉不准又怕说错话，一时间踌躇不前。
李昊面色一沉，说道：“第一步都无法走出去，那还谈什么学习把脉啊？”
女医生这才端着椅子跟李昊并排而坐，招呼老太太把手伸过来。
老太太心中欢喜，觉得这个年轻医生很严谨，而且对自己的病情也挺负责，乐滋滋的将手伸了出去让女医生把脉。
时间不长，女医生把完脉，见李昊和老太太都望着自己，吞了口唾沫，小声的说：“病人整体脉象偏沉而无力，至于其他的，我就说不出来了。”说完，忐忑的望着李昊。
李昊点点头，笑道：“取脉是正确的，说不出来没关系，回去好好阅读濒湖脉学就知道答案了。这老人家的脉象沉而无力，是正确的。详细点来说就是沉脉主里，有力是里实，无力是里虚。加上老人家上了年纪，自然就是里虚啦！沉则为气，又主水蓄。寸沉是痰郁水停胸，关主中寒痛不通，尺部沉主遗泻痢，肾虚腰及下元痌。”
女医生听得喜不自胜，不住的点头。老太太虽然听不懂李昊话里的意思，但是痰郁、中寒痛不通和泻痢是听得懂的，望着李昊急声道：“对对对，我就是胸闷痰多、肚子痛和拉肚子的毛病。”顿了顿，欢天喜地的说：“你可比赵医生强多了，他是问了我的症状，你不需要问，通过把脉就知道了。”
“问诊也是中医诊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老人家！”不想一来就得罪人，李昊赶紧回答老太太。
女医生佩服的说：“李医生真的厉害，只需要把脉就知道了病人的病情。”
李昊摇摇头，说：“把脉只是四诊当中最不起眼的一项诊断技术。其余望、问、闻三诊也不可忽视，四诊合参就是这个道理！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很多时候又是需要舍脉从证的！”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没看到正在给女医生讲医理的李昊，冲老太太说：“哎呀，章婆婆，怎么不去我那儿坐呢？我刚才在忙，现在才忙完，走吧，我给你开方子去。”
章婆婆伸手指向李昊说：“我今天想换个医生治疗。”
老者顺着章婆婆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猛然睁大，继而面色发红，大声惊呼：“是你？”语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李昊跟这老者对视一眼，也是心头大震，张口而出：“是你？”
李昊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房间面积在20平方米，正中放着一张诊桌、两把椅子，桌子后是两扇窗户，方便医生累的时候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光线也非常充足，对于中医望诊的采光很有好处。右侧靠墙处还摆放着一个书架，挨着书架的是一个简易挂衣柱，挂着一件白大褂，门口墙壁上贴着中医科的制度。看完后，觉得很满意，冲院长客气的说：“谢谢院长，我没有其他要求。”
院长也很高兴，告诉李昊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
李昊穿上白大褂，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找出一本《中医诊断学》坐到诊桌后看了起来。
时间不长，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李昊放下书抬头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个子不高，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笑了笑，问道：“老人家是要看中医吗？”
老太太望着李昊看了好久，才闷声问：“你就是中医？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李昊面上神色不变，依旧笑呵呵的说：“会不会看病，得看了才知道啊。”
老太太点点头，却不走进来，自顾自的说：“我是来找赵医生看病的，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
李昊站起身走向老太太，笑道：“赵医生安排医生们工作去了，您进来坐一会儿，他等下就到了。”
老太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望着走过来的李昊说：“赵医生都已经70岁了，他安排什么医生工作？”
李昊没有回答，招呼老太太坐下，笑道：“我是今天才来的，不知道您说的哪个赵医生，要不您坐在椅子上等一会儿，说不定赵医生就来了。”
老太太这才坐在椅子上，望着李昊说：“你这个年轻医生很好，很有礼貌。”
李昊谢过，坐回椅子上看书。
又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手中拿着一本书，望着看书的李昊客气的问：“李医生，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李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医生，记得这是在教学室里提到“注重君臣佐使”的女孩子，对她印象很深刻，见她手中拿着一本《伤寒论》，笑了笑，问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女医生满脸欣喜，将书抱在胸*前，说道：“在病人寸关尺三部都摸不到脉象的情况下，医生应该怎么办呢？”
李昊想了想，说：“病人寸关尺三部都无法触及脉象，说明病人此时已经非常凶险。医者应该取趺阳、太溪、太冲三脉，以候胃气、肾气和肝气。”见女医生脸上一片茫然，继续说：“趺阳脉属于足阳明胃经，位于足背胫前动脉搏动处。太溪脉属于足少阴肾经，位于足内踝后方与脚跟骨筋腱处。太冲脉就是冲脉，属于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阴肾经并行，位于足背第一。二跖骨结合前的凹陷处。”
女医生在口中默念了几次，打开书，
指着书上划红线处继续问：“趺阳脉浮，浮则为虚，浮虚相博，故令气噎，言胃气虚竭也。脉滑则为哕……这里的滑脉，跟孕妇的滑脉想来是不同的哈。”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面色一红。
李昊望向女医生手中的书，皱了皱眉，说道：“刚才说到趺阳脉是候胃气，这里出现滑脉，主要是指胃虚寒饮内停之象。而孕妇的滑脉说的是无病时，往来如珠。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滑脉如珠替替然，意思就是滑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替替，就是交替不断的意思。”
女医生吁了一口气，继而苦恼着说：“怎么才能学好把脉呢？太难了。”
李昊笑了笑，说：“要说诊脉之精，首推梁秀清梁老，只是他捻豆摸水之法已经失传。再加上现在的年轻人吃不了这个苦，所以我认为要想学好诊脉，除了学习濒湖脉学之外，另外就是多跟病人接触，比如感冒的时候是什么脉象？咳嗽的时候是什么脉象？胃痛的时候又是什么脉象？要将这些病的脉象记在心里，久而久之，就能入门啦！”这话还是恩师余伯礼告诉自己的，师公田八味每天病人众多，来不及询问，都是直接把脉开药，效如桴鼓。
见到女医生一副意犹未绝的表情，李昊继续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生连忙道：“有有有！”翻开一页，指着另一处划线处问：“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昊探过头，见划线处是：“……又土地温凉，高下不同，飡居亦异……”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并且标注着一句话：人禀赋差异，体质各有不同，因此用药也大不相同。但是每个地方都一样吗？
看得出来这个女医生很好学，许多条文下都标注着自己的见解，对于不明白的就打着问号。
见女医生望着自己，想了想，说：“你这样理解是很正确的。不同地方的地势高低不一，气候也有寒热温凉的差别，生长在此处的物种各种品性也有刚柔之分。就像广东，天气炎热，所以那边的人都喜欢喝凉茶。北方天气寒冷，所以那边的人多以温热食物为主。那么是不是在用药上面也是这样，广东人就用寒凉药物，北方人用辛温药物呢？答案是否定的。现在这个社会，熬夜的人太多，这个做法很伤阳气，不止广东和北方，全国都是这样。再有人们大肆砍伐树木，破坏了大自然的平衡，人与自然界无法统一。所以，在用药上面还是要根据病人实际情况，再结合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的。”
女医生咬着嘴唇沉思，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拿广东来说，哪怕广东的天气再怎么热，可是许多人，由于还在在母体的时候没有得到补养，出生以后体质虚弱，这就是先天不足。如果不加以调养，长大了还长期喝凉的东西，损坏了后天脾胃，就导致寒上加寒。在女性最多的就是宫寒，宫寒就导致不孕！”
李昊点点头，说：“你能想的这么远，足以说明你选择中医是正确的。也说明了你的确是学习中医的好苗子。”
女医生听到褒奖，激动的跳了起来，想了想不够庄重，咳嗽一声，站直身子。
老太太见二人聊得热火朝天，来了兴趣，搬着椅子来到李昊面前坐下，问：“李医生可以帮我把把脉吗？”
李昊笑呵呵的说：“当然可以!”说着拉开抽屉，见到里面果然有一个脉枕，不禁对院长处世之精细大是佩服。
女医生也乐的有个学习的机会，端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观察李医生诊脉。
十多分钟过去了，李昊收回双手，却不说话。朝女医生说：“你来把一下！”
女医生面色通红，既担心把脉不准又怕说错话，一时间踌躇不前。
李昊面色一沉，说道：“第一步都无法走出去，那还谈什么学习把脉啊？”
女医生这才端着椅子跟李昊并排而坐，招呼老太太把手伸过来。
老太太心中欢喜，觉得这个年轻医生很严谨，而且对自己的病情也挺负责，乐滋滋的将手伸了出去让女医生把脉。
时间不长，女医生把完脉，见李昊和老太太都望着自己，吞了口唾沫，小声的说：“病人整体脉象偏沉而无力，至于其他的，我就说不出来了。”说完，忐忑的望着李昊。
李昊点点头，笑道：“取脉是正确的，说不出来没关系，回去好好阅读濒湖脉学就知道答案了。这老人家的脉象沉而无力，是正确的。详细点来说就是沉脉主里，有力是里实，无力是里虚。加上老人家上了年纪，自然就是里虚啦！沉则为气，又主水蓄。寸沉是痰郁水停胸，关主中寒痛不通，尺部沉主遗泻痢，肾虚腰及下元痌。”
女医生听得喜不自胜，不住的点头。老太太虽然听不懂李昊话里的意思，但是痰郁、中寒痛不通和泻痢是听得懂的，望着李昊急声道：“对对对，我就是胸闷痰多、肚子痛和拉肚子的毛病。”顿了顿，欢天喜地的说：“你可比赵医生强多了，他是问了我的症状，你不需要问，通过把脉就知道了。”
“问诊也是中医诊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老人家！”不想一来就得罪人，李昊赶紧回答老太太。
女医生佩服的说：“李医生真的厉害，只需要把脉就知道了病人的病情。”
李昊摇摇头，说：“把脉只是四诊当中最不起眼的一项诊断技术。其余望、问、闻三诊也不可忽视，四诊合参就是这个道理！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很多时候又是需要舍脉从证的！”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没看到正在给女医生讲医理的李昊，冲老太太说：“哎呀，章婆婆，怎么不去我那儿坐呢？我刚才在忙，现在才忙完，走吧，我给你开方子去。”
章婆婆伸手指向李昊说：“我今天想换个医生治疗。”
老者顺着章婆婆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猛然睁大，继而面色发红，大声惊呼：“是你？”语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李昊跟这老者对视一眼，也是心头大震，张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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