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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在外滩

    韩义民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感到新奇,舒畅,空气新鲜,路灯照得如白昼,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字排开着的都是高楼,有的一层层顶尖如宝塔,有的一层层圆圆的像葫芦串,楼墙基都是用方正大石条垒砌,宏伟壮丽,各有特色,各具风采,面对的是一条笔直的漾漾宽阔的大河,白浪翻滚,布满着韩义民从未见过的巨轮,有的重载着压得与水面齐沿,有的在待物,船底都能在水面上看到,大小轮船,有的南行,有的北往忙运输,韩义民家乡的河流到处都有,没见过那么宽阔的,他惊异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刘草草道:这是外滩。

    韩义民说:那前面的大河就是黄浦江了。

    刘草草道:是呀。

    韩义民:怪不得民间传说着进了吴淞忘记祖宗。

    刘草草问:你还没来过外滩?

    韩义民说:我那有此闲啊,奔忙得命都顾不上。

    刘草草道:啊呀,我不该引你到这里来了。

    韩义民忙说:不是这意思,你别误会,我一直在念念着我还没有去外滩看黄浦江呢,你怎么今天就把我引到这里来了,好像钻进了我的肚里似的。

    刘草草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你引到这儿来的。

    韩义民说:哦,天意。

    刘草草听了似乎不愿意了,扭身到一边道:哼,闹了半天,你是在感激天!

    韩义民也逗趣说:生气啦,这都生气,我不过是顺口一句嚒,含义是在你智囊中就包含着怜我的这种天灵。

    刘草草笑了道:你真会油嘴滑舌啊!

    韩义民说:不生气啦?

    刘草草道:谁生气,我就没有生气。

    韩义民感到奇异问:你这阵怎么敢大摇大摆把我引到这个大庭广众来,不怕这里有日本人吗?

    刘草草道:这个地方特殊。

    “这个地方特殊?”

    “就是,”这里的幢幢高楼都是外国使节,外滩是外国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地方,是景点,中外人观光游览的盛处,又是年轻人的乐园,是门面,日本人也常来常往,日本人也懂面子,不能在表面上败礼(理),所以日本人一般不在这里作案,这里发生的事比较少,当然,如果日本人知道天狐在这里,或知道我两此刻在这里,也不会放过,不会不来,同样是十分危险。

    韩义民舒了口气地说:哦,是如此!

    刘草草道:就是气候已是秋天了,又是后半夜了,天有点凉,不要把你冻着了。

    韩义民忙说:不凉,不凉,我心里只感到挺热乎乎的。

    刘草草问:你想坐一会儿还是我们现在就回去?

    韩义民说:既然来了还没有好好观赏呢,这那像是后半夜,人不断地来来往往的。

    刘草草道:这里人是通宵不断的,十六铺等码头就在附近,船客不停地上上下下,来来去去,这里昼夜人不断。

    “你真是上海通啊!”

    “夸我来啦!”

    韩义民疑问道:十六铺码头不是停了吗,到江北的巨轮一直没有开。

    刘草草说:十六铺码头一直没有停,十六铺码头通的港口多着呢。

    韩义民筹地发出感慨说:十六铺码头啊十六铺码头,本来有巨轮天天开往我家乡海门启东的,日本人占领上海后禁开了,严密封锁了江北,人们没法过来了,使我差点亡命在长江里。

    刘草草听出点意味来了,他们一直还没有谈及过这些,她很想知道这些,只是无从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互相开诚地交谈交谈,她道: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去坐。韩义民同意说好。

    两人就到黄浦江边花园里的一个亭间坐了下来,亭子很避风,虽暖和多了,韩义民还是关切地脱下外褂,盖住刘草草后背。刘草草道,怎么给我盖,把你凉了。韩义民说:不看我的身板,从小起就久经风霜雨露,像铁一样。

    刘草草道:原来我是跟铁疙瘩坐在一起,不过这个铁疙瘩我真有点留恋不舍!

    韩义民说:是吗,这个铁疙瘩可真是石头心。

    刘草草撅起来嘴道:管他是什么心,与我无关,我走呀!

    韩义民忙拽住她说:哎,别走,别走。

    刘草草又笑起来道:愿意坐到天亮吗,到天亮可以看日出。

    “可以看日出?”

    刘草草道:你瞧,对面浦东是一片空旷的平原,平房都很少,没有阻挡,可以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从一点儿,到半个,至整个,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是特别的红,红得迷人,这时就霞光满天,五彩缤纷,无可形容,巧手难画,这在市区里的人,高楼挡着,是看不到的。

    韩义民说:是吗,那么神妙,那我一定要看。其实韩义民的家乡海门启东是像一张纸一样平的大平原,他从小起天天可看到太阳从地平面上升起,是霞光满天,五彩缤纷,就这还一直想看,看不够,因为,即使霞光满天,五彩缤纷,也天天不同,神采各异,天地是无法道出可知晓的神秘。

    刘草草又道:看完了太阳从浦东地平面上升起,我两就坐游船,可以直游到吴淞口,看看一边是高楼在水中的倒影;另一边是朝阳升起在水中的倒影,是另有特色。

    韩义民兴致勃勃地说:好!好!太好了,怪不得你把我引到这儿来的,情意深深啊!

    刘草草道:情意深深,什么话!

    天还没有亮,刘草草打了个哈欠,韩义民说,躺下,天亮还有一会儿,闭一会儿眼睛,头枕在我的腿上。他说得坦直,没有一点顾矩,没有一点邪念,刘草草就躺下了,难得有这样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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