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怨声
此时正值盛夏。
纪弯弯闲来无事，又去萧宁那串门。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两个丫鬟正在墙角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她耳边。
丫鬟甲说：“欸，你听说了吗？最近来的那个姑娘，天天黏在殿下身边。殿下吃饭她跟着吃，殿下出门她也跟着，差点殿下洗澡也跟进去了。”
丫鬟乙跟着附和：“是呢，是呢。我天天听元福抱怨呢，说是那女子刁蛮的很，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殿下竟然这般客气。好像她刚来那一天，还对公主大不敬呢！之前还觉得殿下对小神医好，现在一对比，简直天壤之别啊！”
丫鬟甲灵光一现，压低声音又说：“欸，你说这女子不会被殿下看上了吧，保不准以后还是咱们的王妃呢。那我们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唉，别说我们，怕是连公主都要被压着了。”丫鬟乙长叹一声。
纪弯弯悄悄走过去，冷不防的在她们背后冒出一句：
“你们在说什么？”
俩丫鬟闻声转身，见面前站着纪弯弯，不禁吓得两腿发软，声音打颤：“小神医，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
“撒谎，我都听见了。”
纪弯弯神情淡然地戳破她们，走前还不忘叮嘱几句：“下次不许再说了，公主听见会不高兴的。”
沉渚殿内，萧宁正慵懒地躺在卧榻上闭目，帘襄在一旁轻摇团扇。殿内正中还放着冰鉴降温。
“纪三，你来了。”纪弯弯刚进去，萧宁便知道是他来了。
纪弯弯回了句“嗯”，便自个儿找地坐下了。
见纪弯弯许久未开口，萧宁睁开眼，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天气热起来，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力气。”
萧宁坐起身来，认真打量他：“确实是瘦了点。可不应该啊，没见你还会没胃口。没生病吧？”
纪弯弯懒散的回：“没呢。再说生病了，我会不知道。”
萧宁撇嘴怀疑：“那还真不一定。医者未必能自医。”说完就又躺下了。
帘襄凝望着正闭目养神的萧宁，长叹几声后，抬首看向纪弯弯：“小神医，我公主最近也瘦了不少。现在也就你，还能让她开心开心了。”
纪弯弯当即皱眉：“怎么瘦了？殿下不常来吗？”
她日日用药汤温养，怎的还会瘦了？难不成是萧蘅，现在日日有美人相伴，倒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在心上了。殊不知，纪弯弯这样想时，心底竟泛起一股，她自己都不知晓的嫉妒。
“帘襄！”
萧宁闭着眼睛制止，并不想让她说下去。
“不，今日就算公主打我骂我，帘襄也要说。”帘襄忧心公主，即使事后要被公主责罚，她也定要现在说个明白。
“小神医有所不知，殿下是常来。可每次都是那恭静跟在身后，阴魂不散。殿下没问候公主几句，便总被那恭静抢过话头，黏着殿下讲个没完。我还真没见过，那般时时黏着殿下的女子，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帘襄越说越气愤。
纪弯弯紧咬着内唇，假装坦荡的问道：“那殿下......就任由恭静时时跟着吗？”
“奴婢看的出来，殿下倒是不喜那女子，脸上没几分悦色。可敌不过那女子死命纠缠，殿下估计也头痛的很。小神医，您是知道的，公主素不喜欢那女子，又常常吃饭时对着她，哪能不瘦啊！”
听她说完，纪弯弯反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些，你是想让我把恭静赶走？”
还未待帘襄开口，萧宁又蹭的坐起身来，突然开口抱怨：“人不还是你带进王府的。你以为我没想过？哪里有那么容易？”
见她突然坐起，纪弯弯不禁揶揄道：“人家救了我啊，我总不能真让她流落街头。再说，你刚刚不是让帘襄别讲嘛？怎的现在，自己倒来劲了。”
“那恭静分明就是想做我的皇嫂，本公主才不会让她得逞！”萧宁用力锤了几下卧榻，“趁皇兄现在还没喜欢她，本公主得做点什么，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纪弯弯瞬间感觉背后发凉：“你......要做什么？”
萧宁坐直身子，对纪弯弯狡黠一笑：“刚刚帘襄说完，倒让我心生一计。不知，纪三你可否帮我？”
纪弯弯并不着急答应：“你先说来我听听。我是医者，害人的事，我可不干。”
“我何时会害人啊，先听我讲完。”萧宁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可有什么能把他二人分开的法子，但又不伤性命的那种。比如草药，毒药，什么的。”
“你让我想想。”纪弯弯转动眼珠，想了片刻，“......倒是有一种叫断蝶粉的毒粉，专门用来隔绝异性。中毒者没有任何危险，和平常无差。只是一旦......”
“一旦什么？”
“一旦有异性靠近，便会脸上身上长满红疹。不痛不痒，只是十分难看。只要立刻远离异性，七天后便会自动消除。”
“这个好。”萧宁和帘襄相视一笑，“咱们就用这断蝶粉。断了那花蝴蝶。”
纪弯弯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女孩子脸上难看，不太好。再说恭静她......她喜欢殿下，也没什么错。”她的神色略微暗淡了下去。
萧宁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极力说服他：“纪三！咱们又不伤害她，也只是七天而已。本公主就是不喜欢她，我看见她就烦。纪三，你就答应吧。”
纪三拗不过她，只能松口：“好好好，我答应你。那......谁去下毒？”
“自然是你啊！”
萧宁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既是医者，又是男孩子，进皇兄的寝殿下毒，最自然不过了。”
纪弯弯真想一头撞死，她干嘛给自己挖坑。每一次进萧蘅的寝殿，不是被揣个半死，就是尴尬的要死，哪里看出自然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要给自己挖坑呢。纪弯弯万般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萧宁朝纪弯弯招手，示意他过去。
纪弯弯屁股刚沾到卧榻，萧宁就凑过来，在他耳边交代详细计划。
萧宁讲完，她又多问了一句：“那我要提前，给你和帘襄服下解药吗？”
“不用，那恭静又不傻。做戏呢，自然是越真越好。”
没多久，纪弯弯和萧宁一起用过晚食，便踏着月色回侧殿了。
纪弯弯刚进门，就见扶黛撑着脑袋在发呆。多半是在等她。
“黛黛，你吃过了吗？要是困就先睡，不用等我。”纪弯弯进来后，利落关上殿门。
“吃过了。”扶黛站起身来，“快去沐浴吧，水给你放好了。”
“额，等会也没事。你先坐下，我跟你说件事。”纪弯弯拉住扶黛，二人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扶摇对她这种神秘兮兮的行为早已习惯。
纪弯弯倾身凑近扶黛，在她耳边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什么？你和公主要对殿下下毒！”扶黛头猛地后仰，惊讶不已，却极力压低声音说道。
“我拗不过宁儿。再说，此毒没有任何毒性，完全是用来排斥异性而已。”
“我就是忍不住惊讶嘛。”扶黛长舒了一口气，“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
“明晚。明日我要去药房制作药粉，好能进入殿下的寝殿。”
扶黛连连点头，思索着问道：“那，你要给我解药嘛？”
“不行。你要和公主她们一样，才显得真实。”纪弯弯细细解释，“不过，你到时候站的离殿下远点就行。”
扶黛应下了，又问道：“那你自己呢？”
“我自然是要提前服。”纪弯弯轻笑，在扶黛肩上拍了下，“不然，我的秘密不就公之于众了。”
扶黛喃喃道：“那就好。”
随后又像忆起什么，扶黛长叹一声，说道：“那恭静刚来那天，还说是你的朋友。可来王府这些天，天天黏着殿下，哪里见她来找过你一回！”
扶黛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救你，好趁机来王府，攀殿下的高枝呢！”
“黛黛，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恭静救了我们。”纪弯弯神色严肃起来，极认真地纠正她，“再说，朋友又不全是，要天天腻在一起的。我腻着你和宁儿就好啦。”
纪弯弯把扶黛推至床边：“好啦好啦，你快睡吧。我去沐浴了。”
身体泡在浴桶里，是说不出的放松。可她的思绪，却像一团乱麻，复杂万分。
分明是遂了萧宁的愿，可为何她心底也有一丝丝的欣喜？明明心里全都应是愧疚，不仅是对萧蘅，也是对恭静，更是对师父的愧疚。
师父苦心教导她行医救人，她却要对人施毒，即使这毒没有任何毒性。
心里堵得难受，纪弯弯身子往下一滑，头部整个浸在水里。直到实在憋不住，她才猛地跃起，大口大口呼吸。
扶黛被这声音惊动，从床那边询问道：“纪三，你摔了吗？”
“啊......我没事。就玩了几下水。”
纪弯弯这才轻声爬起来，穿好衣服睡下。
“黛黛，你睡着了吗？”纪弯弯侧身望着扶黛的背，试探性的问道。
“嗯......嗯......”
看样子，她多半是睡着了，纪弯弯闭眼准备入睡。可那张脸，却像到点就来，自动映入她眼前。
纪弯弯感觉心口骤然收紧。她对着扶黛的背喃喃道：“黛黛，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脑子都是殿下？”
“嗯......殿下怎么了？”
扶黛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回道。
见状，纪弯弯赶紧翻过身去，不再开口。
纪弯弯闲来无事，又去萧宁那串门。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两个丫鬟正在墙角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她耳边。
丫鬟甲说：“欸，你听说了吗？最近来的那个姑娘，天天黏在殿下身边。殿下吃饭她跟着吃，殿下出门她也跟着，差点殿下洗澡也跟进去了。”
丫鬟乙跟着附和：“是呢，是呢。我天天听元福抱怨呢，说是那女子刁蛮的很，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殿下竟然这般客气。好像她刚来那一天，还对公主大不敬呢！之前还觉得殿下对小神医好，现在一对比，简直天壤之别啊！”
丫鬟甲灵光一现，压低声音又说：“欸，你说这女子不会被殿下看上了吧，保不准以后还是咱们的王妃呢。那我们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唉，别说我们，怕是连公主都要被压着了。”丫鬟乙长叹一声。
纪弯弯悄悄走过去，冷不防的在她们背后冒出一句：
“你们在说什么？”
俩丫鬟闻声转身，见面前站着纪弯弯，不禁吓得两腿发软，声音打颤：“小神医，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
“撒谎，我都听见了。”
纪弯弯神情淡然地戳破她们，走前还不忘叮嘱几句：“下次不许再说了，公主听见会不高兴的。”
沉渚殿内，萧宁正慵懒地躺在卧榻上闭目，帘襄在一旁轻摇团扇。殿内正中还放着冰鉴降温。
“纪三，你来了。”纪弯弯刚进去，萧宁便知道是他来了。
纪弯弯回了句“嗯”，便自个儿找地坐下了。
见纪弯弯许久未开口，萧宁睁开眼，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天气热起来，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力气。”
萧宁坐起身来，认真打量他：“确实是瘦了点。可不应该啊，没见你还会没胃口。没生病吧？”
纪弯弯懒散的回：“没呢。再说生病了，我会不知道。”
萧宁撇嘴怀疑：“那还真不一定。医者未必能自医。”说完就又躺下了。
帘襄凝望着正闭目养神的萧宁，长叹几声后，抬首看向纪弯弯：“小神医，我公主最近也瘦了不少。现在也就你，还能让她开心开心了。”
纪弯弯当即皱眉：“怎么瘦了？殿下不常来吗？”
她日日用药汤温养，怎的还会瘦了？难不成是萧蘅，现在日日有美人相伴，倒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在心上了。殊不知，纪弯弯这样想时，心底竟泛起一股，她自己都不知晓的嫉妒。
“帘襄！”
萧宁闭着眼睛制止，并不想让她说下去。
“不，今日就算公主打我骂我，帘襄也要说。”帘襄忧心公主，即使事后要被公主责罚，她也定要现在说个明白。
“小神医有所不知，殿下是常来。可每次都是那恭静跟在身后，阴魂不散。殿下没问候公主几句，便总被那恭静抢过话头，黏着殿下讲个没完。我还真没见过，那般时时黏着殿下的女子，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帘襄越说越气愤。
纪弯弯紧咬着内唇，假装坦荡的问道：“那殿下......就任由恭静时时跟着吗？”
“奴婢看的出来，殿下倒是不喜那女子，脸上没几分悦色。可敌不过那女子死命纠缠，殿下估计也头痛的很。小神医，您是知道的，公主素不喜欢那女子，又常常吃饭时对着她，哪能不瘦啊！”
听她说完，纪弯弯反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些，你是想让我把恭静赶走？”
还未待帘襄开口，萧宁又蹭的坐起身来，突然开口抱怨：“人不还是你带进王府的。你以为我没想过？哪里有那么容易？”
见她突然坐起，纪弯弯不禁揶揄道：“人家救了我啊，我总不能真让她流落街头。再说，你刚刚不是让帘襄别讲嘛？怎的现在，自己倒来劲了。”
“那恭静分明就是想做我的皇嫂，本公主才不会让她得逞！”萧宁用力锤了几下卧榻，“趁皇兄现在还没喜欢她，本公主得做点什么，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纪弯弯瞬间感觉背后发凉：“你......要做什么？”
萧宁坐直身子，对纪弯弯狡黠一笑：“刚刚帘襄说完，倒让我心生一计。不知，纪三你可否帮我？”
纪弯弯并不着急答应：“你先说来我听听。我是医者，害人的事，我可不干。”
“我何时会害人啊，先听我讲完。”萧宁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可有什么能把他二人分开的法子，但又不伤性命的那种。比如草药，毒药，什么的。”
“你让我想想。”纪弯弯转动眼珠，想了片刻，“......倒是有一种叫断蝶粉的毒粉，专门用来隔绝异性。中毒者没有任何危险，和平常无差。只是一旦......”
“一旦什么？”
“一旦有异性靠近，便会脸上身上长满红疹。不痛不痒，只是十分难看。只要立刻远离异性，七天后便会自动消除。”
“这个好。”萧宁和帘襄相视一笑，“咱们就用这断蝶粉。断了那花蝴蝶。”
纪弯弯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女孩子脸上难看，不太好。再说恭静她......她喜欢殿下，也没什么错。”她的神色略微暗淡了下去。
萧宁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极力说服他：“纪三！咱们又不伤害她，也只是七天而已。本公主就是不喜欢她，我看见她就烦。纪三，你就答应吧。”
纪三拗不过她，只能松口：“好好好，我答应你。那......谁去下毒？”
“自然是你啊！”
萧宁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既是医者，又是男孩子，进皇兄的寝殿下毒，最自然不过了。”
纪弯弯真想一头撞死，她干嘛给自己挖坑。每一次进萧蘅的寝殿，不是被揣个半死，就是尴尬的要死，哪里看出自然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要给自己挖坑呢。纪弯弯万般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萧宁朝纪弯弯招手，示意他过去。
纪弯弯屁股刚沾到卧榻，萧宁就凑过来，在他耳边交代详细计划。
萧宁讲完，她又多问了一句：“那我要提前，给你和帘襄服下解药吗？”
“不用，那恭静又不傻。做戏呢，自然是越真越好。”
没多久，纪弯弯和萧宁一起用过晚食，便踏着月色回侧殿了。
纪弯弯刚进门，就见扶黛撑着脑袋在发呆。多半是在等她。
“黛黛，你吃过了吗？要是困就先睡，不用等我。”纪弯弯进来后，利落关上殿门。
“吃过了。”扶黛站起身来，“快去沐浴吧，水给你放好了。”
“额，等会也没事。你先坐下，我跟你说件事。”纪弯弯拉住扶黛，二人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扶摇对她这种神秘兮兮的行为早已习惯。
纪弯弯倾身凑近扶黛，在她耳边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什么？你和公主要对殿下下毒！”扶黛头猛地后仰，惊讶不已，却极力压低声音说道。
“我拗不过宁儿。再说，此毒没有任何毒性，完全是用来排斥异性而已。”
“我就是忍不住惊讶嘛。”扶黛长舒了一口气，“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
“明晚。明日我要去药房制作药粉，好能进入殿下的寝殿。”
扶黛连连点头，思索着问道：“那，你要给我解药嘛？”
“不行。你要和公主她们一样，才显得真实。”纪弯弯细细解释，“不过，你到时候站的离殿下远点就行。”
扶黛应下了，又问道：“那你自己呢？”
“我自然是要提前服。”纪弯弯轻笑，在扶黛肩上拍了下，“不然，我的秘密不就公之于众了。”
扶黛喃喃道：“那就好。”
随后又像忆起什么，扶黛长叹一声，说道：“那恭静刚来那天，还说是你的朋友。可来王府这些天，天天黏着殿下，哪里见她来找过你一回！”
扶黛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救你，好趁机来王府，攀殿下的高枝呢！”
“黛黛，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恭静救了我们。”纪弯弯神色严肃起来，极认真地纠正她，“再说，朋友又不全是，要天天腻在一起的。我腻着你和宁儿就好啦。”
纪弯弯把扶黛推至床边：“好啦好啦，你快睡吧。我去沐浴了。”
身体泡在浴桶里，是说不出的放松。可她的思绪，却像一团乱麻，复杂万分。
分明是遂了萧宁的愿，可为何她心底也有一丝丝的欣喜？明明心里全都应是愧疚，不仅是对萧蘅，也是对恭静，更是对师父的愧疚。
师父苦心教导她行医救人，她却要对人施毒，即使这毒没有任何毒性。
心里堵得难受，纪弯弯身子往下一滑，头部整个浸在水里。直到实在憋不住，她才猛地跃起，大口大口呼吸。
扶黛被这声音惊动，从床那边询问道：“纪三，你摔了吗？”
“啊......我没事。就玩了几下水。”
纪弯弯这才轻声爬起来，穿好衣服睡下。
“黛黛，你睡着了吗？”纪弯弯侧身望着扶黛的背，试探性的问道。
“嗯......嗯......”
看样子，她多半是睡着了，纪弯弯闭眼准备入睡。可那张脸，却像到点就来，自动映入她眼前。
纪弯弯感觉心口骤然收紧。她对着扶黛的背喃喃道：“黛黛，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脑子都是殿下？”
“嗯......殿下怎么了？”
扶黛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回道。
见状，纪弯弯赶紧翻过身去，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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