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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其实你喜欢我,对么?”,凌越忽然开口道,我心之一震,回头看向他时,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脸上的每一个微小细节他都尽收眼底。他并不关心答案,或许他觉得他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道,

    “为什么突然想看我的身体?”

    我心虚地看向一旁,小声说道,

    “没想看”

    “哦?”

    “花郁看的”,就不承认,能奈我何?

    “敢做就该敢当”,凌越道

    我咬着牙,挺了挺,到底没挺过他那审视的尖锐目光,便实话说道,

    “因为做了一场噩梦”

    “梦?”

    “嗯,梦到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像是座孤岛,鸟语花香,挺招人喜欢的,然后我在溪水边发现了你,咳,你样子挺煞风景的,怎么形容呢,嗯…你就想象下,你寡不敌众被人群殴猛揍的样子”

    凌越不语,我觉得他是无语。

    反正也都说了,干脆再多说点儿,于是我继续道,

    “还有你那身体,简直了,后背插了好几根箭,浑身的剑伤,伤口被水泡得都在发炎溃烂,还不停的有血淌出来,总之,要多瘆人就多瘆人,梦里我努力去救你,你那一张大白脸横在我面前,还突然睁开眼睛,你还把剑搁在我的脖子上,你,你吓到我了”

    我平复下心情,凌越见我不再说了,他才开口问道,“没了?”

    “没了”,这还不够么

    “原来你是想证明自己的判断”,凌越道

    “什么?”,我装听不明白,后来一想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么肤浅的推理,稍微动下脑子便会有结果的

    “若是有伤痕,便证明丢失的记忆潜藏在梦中”

    我浅浅一笑,说话带刺儿道,“你什么都知道,可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越默了默,对我说的话选择性忽略,又选择性的捡起前面的话来,

    “离染他不会得到你的”

    呵,他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那可不一定,我曾经或许喜欢他的”

    “不会”

    我抬起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心之所向?以前或许我不喜欢他,以后或许我就喜欢他了”

    凌越用手轻轻抚弄我的耳边发,“有我在,他就没这个可能”

    我推开他的手,轻笑道,“自以为是,离染的情书字字恳切,离染的礼物成马车的往水荇宫里送,离染是离王啊,嫁过去我便是离后,地位,财富,到时候该有的我都有了,你怎知我会不动心?”

    “你的心在我这里,他送再多亦是无用”

    “我的心在我自己这里”

    “随你怎么讲”

    “我并非随便讲”

    凌越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可此时此刻我不想看到他笑

    “有什么可笑的”

    凌越的鼻尖离我的好近,眼看就要贴上了,凌越低低的说道,

    “因为,我看到了希望”

    希望?

    什么希望?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凌越已经出汤池了,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答呀?”

    “你到底什么来路?”

    “你究竟是谁啊?”

    “凌越?”

    “喂?”

    我一直在问,可那脚步渐行渐远,正当我要继续发问时,凌越突然飘过来俩字,

    “夫君”

    “……”

    我,凑。

    “凌越,你个占我便宜的!”

    “你个狂妄自大无耻之猴!”

    “你个上茅厕都一定要便秘的绿青蛙!”

    我气得一直骂,可那位早跑了,唯有深藏在外一直隐身的贺枥道了句,

    “你能不能小点声??睡觉呢!!!”

    我,气绝。

    想问的问不出来,想拒绝的拒绝不了,想回忆的回忆不起来,想心情好点心情就是好不了,每一天,大概都是这样的感觉。我蔫了好几天,蔫到最后,程清前来请示我,

    “枂阁主,今天的医学课您还上课么?”

    我没好气道,“身体不适,今天不去了”

    “明天呢?”

    “明天也不适,不去”

    “后天呢?”

    “后天依然不适,不去”

    “大后天呢?”

    我慨叹他的执着,便道,“或许去吧”

    “哦,果然”,程清小声嘀咕着

    “嗯?”,他果然什么呢?

    程清显然还处于探索宇宙奥秘中,自言自语道,

    “女人果然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

    打发走了程清,我准备睡一觉,偏偏这时花郁又跑了过来,

    “枂阁主,溪溪谷有人求医”

    我衣服都解开一半了,看着胸前一片白花花,我又不得不重新穿上,身体虽乏,却也不忘医者本分,于是便随着花郁,去了溪溪谷。

    这是个中毒至深的病人,他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即使找到了我,也很难让他回天了我看了看他中毒的地方,眉头紧皱起来,他的毒好生奇怪,伤口像是被利器所伤,一般人受伤了,流出来的自然是鲜红的血,可这位却不同,从伤口处渐渐渗出来的却是墨绿色的血,量不多,但足以看清。难道这人中毒后,毒药把他整个身体换血了不成?

    “花郁,拿根银针”

    花郁听话的递上一根银针,我拿着针,下意识的就准备朝他的指尖刺去,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动作分外熟悉。难道以前我也解过这样的毒么?针已经刺上去了,指尖那里流出来的却是正常的鲜红色的血,看着这个血,我脑中很自然的飘来了解毒方法,曾经的记忆提醒着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尝一下这血的味道,此时的血应该是有甜味的,甜味越重,说明后续用的药量越多,中的毒也越深,甜味越浅,说明中毒尚浅,可缓缓进行。此人已经生命垂危,只是我也很好奇,这个病人中毒有多深呢?

    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的银针上面,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正当我要去尝下银针上血的味道时,花郁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悄声说道,

    “枂阁主,他死了”

    死了?

    我犹疑的看了一眼,那病人脖子一歪,真的死了,再去尝试解毒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可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他本应还能撑会儿的!我正要上前去看个究竟,人却被花郁拽住,

    “枂阁主,不要看了,我害怕”,花郁小声说道,拽着我还往远处站了站,溪溪谷的人立刻围了过去,挡在我面前,把我的视线堵得死死的

    害怕?我愣了愣,死相很难看么?我觉得还算安详呀,可转念一想,这边毕竟刚死个人,花郁一个小姑娘,她觉得害怕也是合情合理的呀

    “枂阁主,求你了,我们快走吧,其余的事情交给他们解决吧”,花郁等不及我回答,边拽着我边往回去的路上走,最后硬是把我给拽走了,身后剩下的只有那些随行人的哀嚎

    这件事并没引起我太长时间的关注,毕竟前前后后也就占用了我一柱香的功夫,而且每天接触到的病人里,我总会遇到几个中毒奇特的,今天的这一件真谈不上什么新鲜事,于是和花郁聊了一路的天,我就彻底把这件事给忘了。

    然而几天后,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和之前的梦有大量相似的地方。我仍然战在硝烟四起的战场上,周围的军队在厮杀,有人在叫着,

    “竹月!”

    可我并不是竹月。

    这一声竹月叫得很是嘶声力竭,而下一声却变得温柔多了,

    “竹月”

    这是同一个人的声音。没等我再过多思考,梦的画面很快就发生了改变,转眼我便看到了一个房间,轻纱幔帐中我依稀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声音浅浅的,在轻声唤着,

    “竹月”

    我这才发现他的床边还坐着一个女人,隔着轻纱我看得模糊,猜测那人便是竹月吧。朦胧中,竹月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睡吧,只是皮外伤”

    床上那人不再说话,很快房间里有了均匀的呼吸声,竹月一直在注视着他,两人的手也相互紧握着。竹月见他睡熟了,这才轻轻的从身上取出一根银针来,短暂的犹豫过后,她便将那银针刺入了那人的指尖上。

    这个动作,不正是我之前做过的么?!

    我猛地扯开轻纱,向那边大步奔去,我唯恐梦会突然消失,祈祷自己千万不要醒,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人的伤口处,我终于到了床边,无暇去看那人的脸,我只掀开他的衣服去一看究竟,果然,他的胳膊有个明显的伤口,而那里刚刚落下一滴墨绿色的血!

    啊,头好痛。

    又来,真的好痛。不仅头痛,就连喘气也跟着费力起来,胸口好闷,心脏也跟着猛抽几下,痛!刺骨的痛!这种感觉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痛得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了,眼下不管是哪种,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快醒过来,只要醒过来一切就都好了,我疯狂的劝自己赶紧醒过来,拼命晃动身体,可完全不觉得身体在动,哦对了,我可以求助,我努力开口说话,让嘴动一动,可总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是呜呜咽咽的,一个字都吐不清。醒过来醒过来,我不断对自己说,可就是醒不过来。我决定让自己平复下然后再试一次,对我来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可我第一次感到很无助。心更痛了,喘气也着越来越费力,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努力,冷静,醒过来。我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使劲晃动着,心越来越痛,痛得我意识模糊起来,我继续努力着,终于在意识失去前,我成功让自己跌下了床,心已经痛到极点,我突然觉得口中有异物,似是液体,接着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口中的异物全数喷了出去,接着,意识彻底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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