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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拥有星辰气质的女人

    “什勒苏益格吗,这个男人虽然有国王般的气质,但还是心太软了……”

    彼得罗尼拉在意念深海中的思绪在冲撞的两个世界里浮沉。眼睫上出现的光影叠印着梦幻和花瓣。

    君代号战舰此时正悬浮在距那个黑暗宙域八千光年的希罗宙点,这个辉煌的宙点此时正接受阿伊文星系最澎湃恒星团的洗礼。

    回顾刚刚过去的五个宇宙时间轴之前的战斗,彼得罗尼拉不由得把苍白的额头迎向恒星之光的激流。

    那些仿佛过去了无数个世纪的光波,不会因为回忆的流失而黯然失色。

    或许在将来的战斗中,她和伊敦一样,难以避免的会遭遇此生最难忘的一次失败。

    而对未来的想像,是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预感中的吧。

    她进入舰桥那个黯淡休息区的身影,隔开了那即将失去的过去的星光。

    在一杯咖啡的香味中,她紫晶瞳眸的光流向不可知的梦幻之海。

    “彼得罗尼拉上校,刚刚过去的作战,你做得很好。”

    低声部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那是静致的略微带点忧郁的声音。

    彼得罗尼拉知道是谁来了,她转身举手行礼时,带起了一片紫色花影的唯美时刻。

    伊敦躺在依文陶瓷的移动车上,微微仰起的头,趋向所有光线汇聚的角度,回礼的瞬间,苍白的脸颊交织着一瞬间转移到玫瑰色短发上的光焰。

    “伊敦长官,没有达成您所有的作战目的,非常抱歉。”

    彼得罗尼拉的身后,装饰着康乃馨的灯枝上她的身影投射在空虚中。

    “你还对什勒苏益格上校的战场干扰行为难以接受吧。你认为那个男人在宇宙战场上,还是缺乏做到底的战斗觉悟吧。”

    伊敦黛色瞳眸里,时间的废墟倾诉着永恒。

    如果宇宙中,只有一个地方有恒星的所有能量和光热,那也只会出现在她的瞳色里。

    “面对着活生生的生命和物质无限制的消耗,每一个能领悟意志的限度和信念的尊贵的指挥官,都会那么做吧!”

    悠长的时间中,仿佛有什么从她的瞳眸里消逝了。

    宇宙只存在于所有恒星的次元内壁吧。

    彼得罗尼拉第一次看到女武神伊敦的精神界面,有了和过去不同的质量。

    “彼得罗尼拉,这一次大胜,是西西弗斯联邦军史上前所未有的,西西弗斯联邦历史上最负盛名的第一名将德里艾特•约瑟芬尼长官,在他长达四十年的军事生涯,也从未取得过这样的胜利。”

    伊敦绚丽的唇色变幻着多姿的光晕,一束光坠落的意像嵌刻着温暖的意念,这一瞬间留在了难以言喻的时光中。

    苍白的脸颊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怆痛而柔弱,无数种忧伤的概念被赋予灵魂的共鸣。

    “我不是完全因为这次作战所留下的遗憾,而是在将要到来的作战中,我们必须面对那个光明皇帝。”

    彼得罗尼拉的声息悬停在虚空中。

    那里是一种不能被界定的疑惑和困扰,而这是从来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

    “在阿伊文星系有一个叫颂歌的宙点,我已经派阿什顿•费米诺伊斯提督和阿瑞安•阿帕都斯提督两舰队迎击安德里斯•埃利提斯提督的赫拉军阿克西斯军团。”

    伊敦额头上漂浮着菱形的光斑,所有对未来的畅想有了不可预测的阴影。

    “可是,伊敦长官,由于错过了在伊织宙点对赫拉军的阻击,我们虽然用最快的时间击败了尤尔骑士团和尤瑟纳尔军团,但从这里到达那个战场,时间已经不够了。”

    “我们舰队现在距离颂歌宙点还有五千光年,现在即使赶过去,估计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彼得罗尼拉紫晶瞳眸里,有一个倾覆的世界燃烧着最后的火焰。

    “彼得罗尼拉,宇宙间没有不败的英雄,而且,我们也有怎么样也击败不了的敌人。”

    “安德里斯•埃利提斯提督的阿克西斯军团,应该是赫拉自由星际联盟军中最强的舰队。”

    “这也是我们舰队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难击败的对手。”

    “接下来的战斗,我们将要面对我们以前从来也没面对过的局面。”

    隐约浮现在伊敦黛色瞳眸里的忧郁情节,在此时游离在她的意念之外,贯注全身的凝重感,再次攫住了她。

    她的宇宙里,那些曾经消失不在的东西,再次以更加宏大的形态重现。

    在她的生命中,或许那仅有一次的挫败感,在这个宇宙里,又有了新的主题。

    “伊敦长官,我不确知我能否打赢将来的战斗,您给我的命题太沉重了。”

    彼得罗尼拉感应到空间倾覆的地方,有了星辰和深邃宿命的预示。

    她看到伊敦额头上的光芒消失了一半的光束。

    她看到那些光束象征的寓意是以阴影的方式呈现。

    “你的战斗,或者是我们的战斗,从来不会是我们预感的那样。”

    “那个混沌的阿瑟加德之夜,你和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

    一束光终于停在了伊敦唇色浓烈的边缘。

    彼得罗尼拉看到伊敦在空虚的时间中笑了。

    她已经不记得,她的上官上一次的笑容,曾经发生在过去的哪个时刻。

    或许一次都没有吧。

    可是,在这里,这一刻,确实发生了。

    还有什么比女武神的笑更动人心魄。

    还有什么可以超越意志界限的顶端而不令人激越奔腾。

    “我试着去赢那个光明皇帝,即使死在那个宇宙,也毫无遗憾了。”

    她忽然转身,走向她必定要去的那个地方。

    紫色晶粒在她走过的虚空中再次出现。

    伊敦关闭了瞳眸里的所有光束,在彼得罗尼拉的背影消失的一刻。

    伊敦看到了彼得罗尼拉的背影中,有无数星星在汇聚,浮动。

    那是全宇宙的星辰在彼得罗尼拉的身上闪耀的时刻。

    “这个拥有星辰气质的女人,怎么会输给命运呢!”

    无声的意念,覆盖了伊敦的额头。

    伊敦知道存在了千亿年的那个疑问,将会有最终的答案。

    “在颂歌宙点,我们舰队,将与光明皇帝相遇。”

    “曾经我们经历过多少胜利,都将会在这一战里,有了不一样的觉悟。”

    “从现在到将来的历史中,我们是以什么形象出现,将取决于这一次战斗的结果。”

    “就在刚才,阿什顿•费米诺伊斯提督和阿瑞安•阿帕都斯提督两舰队大败的战报,诸君都已看到了吧。”

    “宇宙间不存在永恒不变的胜利法则。”

    “宇宙间不存在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战斗法则。”

    “过去,我们有女武神恩雅•伊敦的庇佑,而现在,我们只能为自己而战。”

    恒星系通信回路里,仙朵拉•彼得罗尼拉静致的声音在恒星以太的光流中喷涌。

    阿伊文星系的中央恒星系团的光束正以恒定的时间计算着到达这里的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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