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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忏悔星墙宇宙会战•云雀与自我认定的物语

    西西弗斯联邦中央宇宙,凯尔特神话第欧根尼星国中央星系主星阿那克西美尼。

    一个纤长的男子身影在普洛提诺大平原第一区的色诺芬尼庄园孤独徘徊。

    他拿着银色修枝剪修缮着玫瑰园的绚丽花海。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向他的肩膀,那逐渐凋零的心息倾斜于无限的天空和大地。

    他的衬衫衣领被阳光映彻,流动不息的记忆之河使他的思绪飘向远方。

    忧郁自始至终回荡在他凝视大地或眺望天空时孕育不朽的瞳眸。

    一只云雀追寻一束光流逝的轨迹飞向他高高昂起头颅的天空。

    鸟鸣打破了美丽田园的寂静。

    云雀在做出最后一次自由飞翔之后,它小小的身躯忽然折拐,瞬间以俯冲的姿态飞向这个忧郁男人的黯然世界。

    风依然寂静,思绪依然纷扰离乱。

    阳光从他的肩膀旋移至他充满神意的额头。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激发着绚烂的光影,还有一个人的战争。

    云雀翅膀下面的阴影蔓延至他回望特里赫特尔墨大教堂尖顶的神圣浮光。

    云雀临空凌厉的轨迹消失以后,最终以优雅的姿态悬停在他静默的肩膀。

    云雀委婉的啼鸣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拣起一枝玫瑰,修长的指尖陷入一圈旋转的光波与晶粒。

    玫瑰的形体正以完美的形式呈现富丽丰饶的世界。

    “你的故事,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苍白。”

    中声部的男子声音像一段温情而充满悲悯的诗句,在他的身体里掀起微妙的风暴。

    “你必将经历人生中最大的挫败感吧,而这种沉痛感不会轻易从你心里移除。”

    “时间于你,只象征被忧郁的火焰包围的结局。”

    “在这个宇宙间,只有我能读懂你的哀伤和遗憾吧。”

    在对往事深深的缅怀中,他不由得因为过份巨大的感伤而沉沦。

    他的指尖飘散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忧愁及柔软片段。

    他肩膀上的云雀骤然飞离他的世界。

    云雀沿着伤感的轨迹飞向感应不到他自我放逐的云端。

    云雀的啼鸣响彻温柔的幻空领域。

    他的瞳眸里也没有阴影。

    一辆地上车从色诺芬尼庄园的玫瑰花海中驶来。

    在他眼里,时间线被分隔成不同的两段,一种象征永恒的沉沦,一种象征无尽的野望。

    他知道,应该会有不同的故事,将于这辆地上车无限抵近他的一刻发生。

    他凝视着这辆地上车闪耀的火焰与阴影,驶向他不可撤销之惑。

    地上车在距他二十米的地方停下。

    一个穿着西西弗斯军服的男人走下车,向他走来,身后的两个人,浮现在阳光最浓烈的聚焦点。

    空间中仿佛回旋着华丽的阴影与片段。

    “安斯埃尔•史都华德长官,相隔二十年,又与你见面了。”

    他认出了这个军人,毫无疑问,正是本雅明•伽达默尔特级上将。

    当代西西弗斯军中央宇宙统畴战略防卫部队总司令。

    涵盖中央宇宙一百个宇宙基本结构的所有西西弗斯军都由他管辖。

    这个军人出现在这里,再次验证了他那不能定义的无尽预感。

    “伽达默尔长官,您亲自来色诺芬尼庄园,是履行军务督察,还是为了传达重大命令。”

    “而这进行超时空信息传递就可以了。”

    他举手行礼时,倾于前额的太阳光束连接了他的魄体和身躯。

    “这位先生和小姐,是您来这里的原因吧。”

    中声部男子声音的低沉回响,还有他微微仰起的孤独的下巴支撑起天空的秩序。

    “这是东宇宙国度当代首相樱庭美知彦阁下和他的顾问团成员之一一色纱英小姐。”

    伽达默尔的手势滑向身后两个人华美的浮光掠影。

    樱庭美知彦与一色纱英深深鞠躬。

    微微的风,吹动他们雕琢着优雅与唯美的发际线。

    他再次举手行礼,虽然只穿普通便装,但他的气度透过无数光线垂拂的光影世界,一度压倒了异国首相,名媛,以及自己的最高长官。

    “史都华德长官,您的气度,证实了在这个宇宙间,确实有着令我们无法启及的惊人存在。”

    “我国中央协奏曲系统呈现的您的历史和生平,只能展示您的一个侧面。”

    “而真实的您,只能使我们仰望了。”

    樱庭美知彦目睹他身躯边缘辉煌的光源,永远出自无法预计深度的内心大海。

    “樱庭美知彦阁下,对贵国的了解,只存在于西西弗斯联邦雅斯贝斯史学院拜因里希•荷尔德林教授的公开史学课。”

    “他对您的评介,用了感性兼具智慧,浪漫,富有冲动魄力的冒险家特质的叙述。”

    “荷尔德林教授还将您与西西弗斯联邦歌撒世纪的著名政治家罗曼•英斯登阁下相提并论。”

    “要知道,即使是在西西弗斯联邦历史上,能得到这个评价的政治家,却也是罕见的思想与行动的巨人了。”

    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微笑雅致的温度,在太阳的元素里,联接了无数火焰和光束。

    他看到樱庭美知彦的身姿闪烁在歌与火的空间里。

    他对他的理解超越了时空的限制与阻隔。

    “史都华德长官,西西弗斯国内的民众都知道,在长官你的色诺芬尼庄园,有一个被命名为‘达芙妮的泪湖’的茶室,据说是慰籍心灵的最好所在。”

    “我和两位尊贵的客人,倒要领教。”

    伽达默尔适时插入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也是西西弗斯军权力最顶端的人物,还是史都华德的上司,但在用平凡的思想维度难以界定的这两个人之间,他也只能有仰望星空的自我认定了。

    一色纱英伫立在温柔的逆光中,她的和服边缘应和着风不息的流向。

    那只幻美的云雀从阳光透射的云层中飞向她深深感动的眼睫。

    幻空的啼鸣起始于云雀所经历的忧郁天际。

    现在,在最能感动她的事物中,又增加了这只云雀不朽的小小身姿。

    她的眼眸里诞生着最低烈度的冲击与梦想之蓝。

    她的静美心汐永远游离在幻想与唯美交织的时间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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