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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那个院子

    在大杨树正偏北一点有一个高高在上的院子,院子里有很多建筑讲究的房子,不清楚多久没有人住了。

    每次和小伙伴进进去玩耍都要沿着一个大大的斜坡走上去。我很喜欢这个平整宽大的斜坡,永远是那么的干净。

    院子里有大概八九十来间房子,院子不太大。院里有一棵大树,我随小伙伴们都叫它别枝树,大家都觉得这棵常年绿的只有树枝没有树叶的树很奇特。有人把树枝折一小段下来,我拿到后放在鼻子下细闻,一种很强烈的气息直冲而来,我的记忆便在这一瞬间定格。无论以后走过多少岁月,童年那个庙里的那棵树永远不能忘怀。长大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株柏树。

    我喜欢到每一个房间一探究竟,木头门窗还都完好,但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几个房间因为常年没人打扫到处都土哄哄的。不过我们依然喜欢在里面玩捉迷藏,在每一个房间或墙角过道躲藏。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喜欢在里面到处钻,似乎这里有一种特别的清静,没有烟火气,满院子飘散着淡淡的清香,那就是柏树的气味。

    整天只有小孩子进进出出玩耍,于是我们一帮小孩觉得这就是我们的天下,成年人没有谁会光顾。这里仿佛约定俗成一般成了孩子们的第二个家。一帮男孩女孩吃饱喝足后就从家里跑出来,直奔这里聚集,比我大几岁和小几岁的都有,起初我更愿意跟着比我大两三岁的孩子玩耍,后来觉得还是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比较好,上下不超过两岁。这样我就能有发言权,会被平等对待,偶尔也能有说一不二的主导性。

    到了吃饭的时间,找不见孩子的家长先在街门口喊自家孩子的小名,几嗓子没有回应就会首先到这里找,然后才到附近的人家找。

    有一次,我终于说服了姥姥,带着明哥来我家,然后把明哥领到常常玩耍的地方参观。明哥现出没见过世面的胆怯,我拉着他的手表示鼓励,似乎在说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跟着我就放心大胆往里走。我把明哥介绍给认识的小伙伴们,但明哥不习惯和陌生人玩耍,我只好陪着他返回到姥姥家。

    后来有外地乞丐流浪到村里后,偶尔会在这里对付着暂住一晚。于是我心中多少有些懊恼,好长时间不再愿意到那个院子里玩耍,大有我钟情的风水宝地被污染的感觉。

    记不清是几年后院子里的房间都被拆了,通向院子的宽宽斜坡也被填平。我家门前成了更大了的一片空地,一度有人搞了一个大坑,好像是为了沤肥用,夏天雨水会聚集。大概之后有村人提出异议,大坑又被填平了。

    再后来院子的原址有人家盖了新房,不几年又都陆续搬走了,有拆了房子的痕迹,也有闲置的,几乎没有谁家住。慢慢的村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大片空地,始终没有再利用。

    我展开思想的翅膀回溯到更加久远的年代,遥想当年这个院子与大杨树遥遥相对,那是何等和谐。这里应该是全村最繁华的地带,每逢年节一定有不少人都来这里,也会在大杨树下纳凉歇息。

    据说老早之前这里是有人住的,一个姓高的长者,大概与我爷爷年龄相仿,人们都称呼他为高师傅。

    高师傅收容了一个来到这里的少年孤儿做徒弟,高师傅去世后,这个叫做崇修的徒弟也住过几年。

    再后来徒弟便还俗,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我爷爷曾做糕点生意,开着小吃铺。来到这里的人们饿了也或许到我家买个小点心吃,没带钱的就赊账先吃着。我家有个大碾房,全村人都会带着米来我家碾米,那时的人来人往可以想见。

    我爷爷奶奶对高师傅非常敬重,父亲幼年就曾拜认高师傅做义父,所以我称呼崇修为大爷。但街上几乎所有的人私下都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小老道。我父亲和崇修大爷保持了自始至终的同门师兄情谊。他家距离我家很近,就在正对的东巷子里第二家,我常去他家找他的女儿萍萍玩。

    到我有记忆时,虽然院子已闲置多年,一派破旧,但毕竟原貌完好。

    而今,童年的嬉戏场所已然是不复存在,一点痕迹都没了。但在我的记忆里那个院子分明一直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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