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厌恶吸烟

    父亲吸烟很凶，闲了要吸烟累了要吸烟，饭前一根烟饭后一根烟，几乎到了烟不离口的地步。

    记忆中爷爷是不吸烟的，不知为啥没有调教好他的唯一养子，或许是太惯着了，致使独子许多时候我行我素。

    父亲就算不吸烟的时候，身上也散发着烟味。

    我很小就表现出了对父亲气息的排斥，总是躲着他。

    母亲说父亲一度很喜欢我，经常把我扛在肩上到街上晃一圈。让我骑着他的脖子，双手抱着他的头。看我不哭不闹比较配合，父亲送我一个特别名号，他叫我安静静。但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些。

    从记事起，我就不喜欢父亲。我的许多叛逆行为都是因为要和父亲对着干而起。

    父亲成了我的假想敌，做梦我都在想着如何反击。实在反击不了时，我就跑，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或者跑到姥姥家，姥爷一定可以保护我，在我的心目中，姥爷的威严能够震慑一切。

    最令我反感的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全家人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等大家都钻进被窝准备睡觉时，父亲躺在被窝里开始吸烟。经常会发现父亲盖的被子被头有或大或小烟头烫过的小小窟窿。

    对于父亲的行为，奶奶是不加制止的，母亲也只是找来一块布头补上父亲烧过的被头。

    有一天晚上，我忍无可忍了，情绪要爆发的极点是我从被子里站出来，直接把两个窗户全部打开。

    冬天的冷风灌进屋子，奶奶说赶紧关上，母亲对父亲说别抽烟了，你闺女受不了烟味。

    父亲一边掐灭烟头一边愤愤地说：你就管你老子行，等你长大了，嫁个男人你还不让人家抽烟？

    我也不示弱：我绝对不嫁吸烟的男人！

    父亲很少买现成的卷烟，他一般是抽旱烟，地里种的烟叶晒干后弄成碎末，然后随便找一些纸片自己卷烟。

    在我家大碾道里面的小院子，他就习惯每年种一些烟叶。我因为讨厌烟味，对于刚长出来的绿色烟叶也表现的非常敌视，偶尔会假装不经意间把父亲种植的烟叶搞断弄掉地上踩烂。

    父亲吸烟一点讲究都没有，逮什么纸都要拿来卷烟。因为没有足够的卷烟纸而使他苦恼，经常求我把写过作业的本子给他一页，我坚决不给。但大弟好说话，动不动就从本子上撕下一页贡献出来。

    有一年冬天，父亲去城里姑姑家，回来时带回两大包学生用过的作业本。因为姑姑是小学老师，学生使用过的有些本子都准备当作废品卖，父亲正好去看到了，便如获至宝地全部带回家了。他兴奋地对我说：以后老子卷烟有的是纸，不求你了。

    姥爷也吸烟，与父亲不同的是姥爷习惯用一个长长的烟锅子吸烟，他很少卷纸烟。偶尔会从合作社买一包现成的烟卷，我喜欢烟卷包装盒上的彩色红花图案。姥爷笑着告诉我这种花叫梅花，就是我小名里的梅。等吸完烟后烟盒就送给你。

    我拿起新买的烟盒端详的那刻居然闻到另一种烟味，淡淡的不刺鼻，这和父亲吸的旱烟味是有区别的。

    姥爷吸烟多少有些讲究，他绝对不会在晚上睡前抽烟。也因此，我不是特别反感姥爷。

    尽管姥爷吸烟，但大舅和三舅都不吸烟。可见姥爷明白吸烟不是什么好习惯，对儿子是有所管教的。

    我一旦表现出对父亲吸烟的反感，他也常说：你就管你老子行，有本事管你姥爷去。

    父亲认为我看他好欺负，而并非是烟味真的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