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酒馆骗子

    清晨,斌子来到了张世恒府邸的门前,望着这座宏伟的别墅,他陷入了沉思。

    “张世恒这样的豪绅,可不是轻易能接触到的,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说着,斌子看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张府,骑上马往县城方向走去。

    “哈,想娘家人了,孩子他舅来了。”

    说着他便悄悄跟在那人身后,一路尾随到了地暗县的一家酒馆之中。

    这家酒馆地方很偏,穿过几条小巷才能看得到,说它是酒馆,实则不只是买酒那么简单,里面的人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什么赌牌的、酗酒的、打牌的、斗狗的,更是有一些卡拉多人在角落贩卖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就是仙药。

    斌子走进走吧,望着混乱不堪的酒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嫌弃的坐在吧台前靠近牌桌的位置。

    看着一个生面孔走进酒馆,众人纷纷望向斌子,甚至有人已经将手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酒保是个年轻人,见有人来了连忙上前招呼。

    “阿哥要写什麻是?”

    “哦,一壶酒,一碟花生。”斌子淡淡的说道。

    听到斌子的回话,酒保知道了他是一个外地人,于是在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半天一个哇哒啦。”

    “哇哒啦”是寅州人对外地人的歧视称呼,大意是因为有些外地人说话就好像一直在“哇哒啦,哇哒啦。”的听不懂他们再说些什么,尤其是亥州和戌州人的口音。

    斌子自然也听见了伙计的喃喃自语,他一路跟随张府的管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惹事的。

    他默默地坐在吧台前,从怀中慢慢悠悠的掏出一份报纸,开始阅读起来,时不时地抿一小口酒,再嚼上两粒花生米,显得非常闲情逸致。

    酒馆中的其他人看这个陌生人没有惹事,安安静静地看报,于是对其放松了警惕,又开始忙碌起了自己手中的“活动”。

    不知过了多久,斌子耳边传来了酒保的声音。

    “哎,李师,你,我们再看是劝不哈,刚发下的工钱,可咋输完着,日子不过吗?”

    酒保说的这个李师,便是斌子一直跟着的那位张府管家了。“李师”也是寅州的方言,是对“李师傅”这句话的简称。

    这个李师不算是张府的主管,是管家手底下的一名得意副手,如果去除张世恒,将主管家视为张府一把手的话,那他是能算得上是二把手的。

    这个人十分好赌,与其说是好赌,不如说是烂赌,每次府里发了工钱,他都会偷偷溜到这里玩上一天。而在这种地方赌钱,输那定是理所当然的事。

    输完当月的工钱,他就跑回府里,借着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压榨手底下工人微薄的收入,而有时候输眼红了,还会借钱继续赌,当然,在这里借的钱自然是高利贷了。

    而寅州这边一般玩的都是快牌,就是轮庄的推倒胡,不看牌型。庄家胡牌后连庄继续,闲家胡牌后则由下一家开始坐庄。如果庄家连续坐庄两次以上,便会进入一个“拉庄”环节,就是开局前有人说要“拉庄”,然后再开始拿牌,如果这回合说“拉庄”的人胡牌了,那他之前在这个庄家手里输的钱便两清了,也就是所谓的“拉庄一风吹”。而如果没有胡牌,则赌注翻倍。

    赌注的算法也很简单,一般庄家胡牌全员两番,自摸全员四番,闲家胡牌其他人一番,庄家两番,自摸其他人两番,庄家四番。

    李师他们的玩法是更简化后的推倒胡,节奏更快,名曰“甩、报、炸两次”。

    其中“甩”的意思是开局甩掉手中的幺九风,顾名思义,就是将手中的“一万、九万、一饼、九饼、幺鸡、九条,以及东西南北中发白全部以三张、六张、九张的形式甩出去,留下手中剩余的牌开始玩。

    “报”的意思是报听,没报听不能胡牌,不能吃牌,但可以碰牌和杠牌。暗杠要在两圈之后明牌扔进“河”里。

    寅州这边的牌管自摸叫炸,所谓的“炸两次”,就是说要胡牌,就得自摸两次,“点炮”的牌是不能胡的,只要有人“炸”了两次,这回合算结束了,开始下一回合。但很多时候一回合下来不一定会自摸两次,所以会降低胡牌标准,到摸完所有拍后,“炸”了的人算赢家,没“炸”的人算输家。

    “再我借滴些,今个气大滴很。”

    “联手,你先气一消,你再借的话,你就我们欠滴多了。”

    “你不管,我你明天就能还。”

    “再对哈,你的*话我们不信,要么我们就还些,要么滚!”

    说着,和李师打牌的三个人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望着他,手底下更是在摩拳擦掌,就等着李师一张嘴,便找借口揍他。

    坐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斌子站起了身,面带微笑的向几人走来。

    牌桌里吧台不远,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就落尽了斌子的耳朵里,虽然是寅州的方言,但斌子还是听出了大概,也猜出了同李师打牌的这三个人不简单,合伙出千骗取李师的工钱。

    “你是什么个东西,还想当出头鸟不成?”

    “几位老哥别生气嘛,正所谓小赌怡情,在下对着牌也饶有兴趣,不如同小弟玩上几把,也算交个朋友嘛。”

    说着,斌子又给几人点了了些好酒,客客气气的坐在了牌桌上。

    “在开始前,几位老哥恕我斗胆,今天主要是和大家交个朋友,待会小弟要是赢了钱呢,有多少算多少,就当是帮这位老哥还钱了,如若是小弟输了,自然是愿赌服输,该多少是多少,几位老哥不要客气。”

    见眼前的人彬彬有礼,出手还挺阔绰,于是几人也纷纷露出了笑容,同斌子客套了几句后便开始继续着之前的牌局。

    在骗子出生的斌子面前,这三人的出千的手法简直不堪入目,他甚至怀疑李师可能是个傻子,如此拙劣的演技都能将他骗得底掉。

    常年混迹各种场合的斌子自然是非常精通各类赌博的,毕竟这是他的生存方式,一直以来他只输过一个人,那就是朱启禄。作为朱氏兄弟中的智囊,他可比斌子更能算计了,可惜,在之前的天罡郡劫案中,他被李申民给击毙了。

    如果想要调一条大鱼,那就得给他尝到一些甜头,这也是许多骗局中常用的手段。

    斌子不慌不忙,一边虚心请教着寅州的玩法,一边恭敬地一口一个老哥的叫着,是不是还给他们续续酒,添添茶,三人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即便斌子假装不小心打翻了牌摞,三人也是笑呵呵的重新开始。在斌子精湛演技的加持下,很快他就输掉了一千多刀,这让一旁观看的李师连连摇头。

    “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主呢?”李师暗暗的嘀咕道。

    看到眼前的三人已经彻底方式,斌子便开始的他的第二步计划,他要开始收网了。

    不管是换牌还是偷牌,斌子那近乎奇迹的手法,让几人丝毫没有察觉。甚至是正站在一旁,操圆了心,还想着指导一下斌子的李师也没有发现。

    “我好像又炸了。”说着斌子翻开了手中,刚模上来的牌。果然是自摸,“炸”了两次。除了一开始斌子左边“炸”了一次的人,另外两个升至连牌都没有听。

    “尕兄弟运气真好呀,来我们继续。”

    几人混入不知他们早就中了斌子的全套,没一会就在那里输了个底儿掉,斌子不仅赢回了之前输掉的钱和李师的工钱,还一顺还清了李师的欠款,这让李师颇为感动。

    “不好意思,各位老哥,今天运气过了点,让几位老哥失了面子,既然还清了李师的欠款,那剩余的钱就当是给几位老哥赔个不是,老哥们的午饭小弟馆了。”

    “劳烦给这几位老哥上点好酒好菜,别怠慢了。”说着,斌子将一大把钱塞到酒保手里。

    正所谓举拳难打笑脸人,斌子这样做是为了省去麻烦,他深知这伙人输不起,就算不赖帐,等出了这酒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又不是如同朱启寿那样的武力担当,自然是能省一事算一事,便罢了,只不过是吃了点小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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