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勿听，勿言，勿视
沈歌听到耳畔窃窃私语后，先是一愣，而后逐渐冷静下来。
“铸就京观，就能获取奖励？似乎是与刚刚的古书有关，不过到底是真是假，还得等到明天再试一试。”
道观外天色已暗，如今选择筑观并不是件聪明举动。
烛火摇曳，夜雨声烦。
道观内二十余位少年少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沈歌独自找到一个烛光下僻静的位置，倚着墙闭眼休息。
即便他将沾染血雨的旧衣服脱了下来，依旧能感受到，四周似乎有看不见摸不着的黑色死气，正在铆足了劲朝着体内窜去。
直觉告诉沈歌，这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长期被这些死气侵袭，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疯狂、混乱的怪物。
血雨淅淅沥沥。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道观破旧的木门关上，在夜风中嘎吱作响，仿佛观外有无数双手正在挠着木门。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沈歌头顶上的烛光忽的摇曳不定，似乎要随时熄灭了一般。
所有人都神经一紧。
不知为何，即便没有暴露在血雨之中，四周压抑不详、死气沉沉的氛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草木皆兵。
沈歌的耳畔又传来意味不明的神秘低语，重复着说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沉默中，突然有个声音发问道：
“你们不觉得这个神像有点奇怪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像。”
沈歌闻言一怔，疑惑的望向道观正中央金身破碎的破败神像，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除却风化程度非常严重，其余并无异常之处。
紧接着，沈歌赫然察觉，他耳畔中的窃窃私语声，由原本的三个“非礼”，变成了只有两个“非礼”——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没等沈歌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远处一位矮胖少年猛的点了点头：“对呀！那有把这么艳丽的女子供奉在道观之中的，这是什么神仙啊？”
此言一出，道观内七成的少年少女瞬间变了脸色，那个矮胖少年还没意识到不对劲，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还穿的这么暴露，依我看，就是一个风尘女子，难怪大景会变成这般光景，把勾栏瓦肆的风尘女供奉到道观内，不引得天道震怒才怪呢……”
一位高大少年脸色惨白，他咽了咽喉咙，颤颤巍巍的问向身旁的少年少女们：“为什么……我看到的神像，是一尊身材魁梧、手握铁鞭、面目狰狞的壮汉？”
“什么？！”矮胖少年一怔，回头反复看了看神像，指着他疑惑的反问道：“你说的是这尊吗？不是个女子吗？怎么可能是男的？”
又一位清秀漂亮的少女声音颤抖的说道：“不……不对吧，你们不要吓我，为什么我看到的神像，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有谁跟我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吗？！”
“不对！都不对！”一个乞丐般脏兮兮的少年猛的跳了起来，他异常激动的指着神像大声喊道：“你们眼睛瞎了是不是，这分明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啊！道观里不供神仙还能供什么？！”
壮汉美妇，老者幼儿。
沈歌呼吸猛的一滞，他脑袋里此刻瞬间涌现出千万种直觉，搅作一团，混乱不堪，但其中最明显的一条直觉是——
要出事了！
二十九位少年少女，除却沈歌没有表态外，七位看见的是壮汉，七位看见的是美妇，七位看见的是老者，七位看见的是幼儿。
而沈歌，看见的仅仅是一尊破败不堪的金色神像，面容不清、性别不清！与众人都不同！
众人因为此事已经争执一团，在道观外无数莫名死尸与空气中意味不明诡秘气息的催化之下，近乎所有人都变得异常激动与兴奋。
他们的言辞愈发激动、动作弧度也越来越大，仿佛登上戏台的戏子，怪异的表情与夸张的动作，不知是在取悦着何物。
即便沈歌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混乱不堪，耳畔的窃窃私语已经完全听不清楚。
思维发散，杂念浮现，光怪陆离！
逼仄潮湿与杂乱昏暗的湿热环境，使沈歌心头莫名其妙的涌现出一股烦躁，他想要让这群聒噪至极的人通通闭嘴。
沈歌猛的站了起来，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粗长的木棍，沉默不语的走向语无伦次的争执众人。
就当沈歌走到一位少女身后，举起木棍正要用力挥砸之时，道观内中心的破碎金色神像猛然爆发出一阵无比剧烈的金色光芒！
“退！”
遥遥一声怒呵，似从九霄云外传来。
金光照耀之下，沈歌原本混沌不清的意识瞬间回归清明，他扭头看了看高高扬起的木棍，咽了咽喉咙，松开手，脸色惨白的朝后退去。
“啪嗒！”
木棍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如果不是神像提醒，只怕他刚刚已经被那种混乱至极的感觉完全蒙蔽，动手杀人。
沈歌缓缓长出一口气，目光蕴含着感激，望向不远处的神像。
不知为何，他感觉破碎金色神像似乎又黯淡了几分，即将支离破碎。
然而，金色神像刚刚爆发出来的光芒除却点醒了沈歌，道观内其余所有人依旧沉湎于那股莫名的狂乱气氛之中，手舞足蹈的兴奋争执。
娴静安稳的闺阁少女仿佛变成了风流妇人，搔首弄姿，媚笑涟涟，挑逗般拥吻着附近所有少年；束发长袍的书生变成了市井泼妇，撸起袖子破口大骂，父母天地通通不敬；寒门出生的布衣变成了纨绔子弟，随手揽起一位身旁眼神迷离的少女，便要宽衣解带……
刚冷静下来的思绪再次变得躁动不安。
太乱了！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混乱下去，身处一室的沈歌势必会受到这股狂热氛围的影响，成为其中一员。
沈歌深呼吸一口，回想着脑海里学塾先生的语气，猛地开口喊道：“肃静！”
不知是不是神秘古书的缘故，沈歌这一嗓子的效果出乎意料，几乎在一瞬间，道观内所有少年混沌的目光恢复清明。
规矩落下，无序为之一肃。
在沈歌开口之后，他脑海中的窃窃私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词的提醒：“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神智恢复清明的众人回想起刚刚的动作，少年们脸色一红，少女们羞赫万分。
沈歌冷笑一声：“别怪我打扰了你们颠鸾倒凤，若是不提醒你们，行周公之礼后会不会是同类相食、残杀辱尸，也未可而知！”
道观内众人如梦初醒，长松一口气，心中知晓如果不是沈歌刚刚出言提醒，接下来一切都会走向未知。
就在众人正准备感谢沈歌之际，沈歌耳畔的窃窃私语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刹那间，道馆的木门被狂风撞开，八根烛火齐齐熄灭，四周漆黑一片。
黑暗降临！
沈歌如坠冰窟，他僵硬的扭头望向洞开大门处，只见混混血雨中，站起无数道身姿怪异的人影，正步履蹒跚的朝着道观内走来。
沈歌回想起耳畔窃窃私语的提示，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大声喊道：“闭上眼！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睁眼！”
“铸就京观，就能获取奖励？似乎是与刚刚的古书有关，不过到底是真是假，还得等到明天再试一试。”
道观外天色已暗，如今选择筑观并不是件聪明举动。
烛火摇曳，夜雨声烦。
道观内二十余位少年少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沈歌独自找到一个烛光下僻静的位置，倚着墙闭眼休息。
即便他将沾染血雨的旧衣服脱了下来，依旧能感受到，四周似乎有看不见摸不着的黑色死气，正在铆足了劲朝着体内窜去。
直觉告诉沈歌，这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长期被这些死气侵袭，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疯狂、混乱的怪物。
血雨淅淅沥沥。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道观破旧的木门关上，在夜风中嘎吱作响，仿佛观外有无数双手正在挠着木门。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沈歌头顶上的烛光忽的摇曳不定，似乎要随时熄灭了一般。
所有人都神经一紧。
不知为何，即便没有暴露在血雨之中，四周压抑不详、死气沉沉的氛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草木皆兵。
沈歌的耳畔又传来意味不明的神秘低语，重复着说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沉默中，突然有个声音发问道：
“你们不觉得这个神像有点奇怪吗？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像。”
沈歌闻言一怔，疑惑的望向道观正中央金身破碎的破败神像，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除却风化程度非常严重，其余并无异常之处。
紧接着，沈歌赫然察觉，他耳畔中的窃窃私语声，由原本的三个“非礼”，变成了只有两个“非礼”——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没等沈歌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远处一位矮胖少年猛的点了点头：“对呀！那有把这么艳丽的女子供奉在道观之中的，这是什么神仙啊？”
此言一出，道观内七成的少年少女瞬间变了脸色，那个矮胖少年还没意识到不对劲，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还穿的这么暴露，依我看，就是一个风尘女子，难怪大景会变成这般光景，把勾栏瓦肆的风尘女供奉到道观内，不引得天道震怒才怪呢……”
一位高大少年脸色惨白，他咽了咽喉咙，颤颤巍巍的问向身旁的少年少女们：“为什么……我看到的神像，是一尊身材魁梧、手握铁鞭、面目狰狞的壮汉？”
“什么？！”矮胖少年一怔，回头反复看了看神像，指着他疑惑的反问道：“你说的是这尊吗？不是个女子吗？怎么可能是男的？”
又一位清秀漂亮的少女声音颤抖的说道：“不……不对吧，你们不要吓我，为什么我看到的神像，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有谁跟我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吗？！”
“不对！都不对！”一个乞丐般脏兮兮的少年猛的跳了起来，他异常激动的指着神像大声喊道：“你们眼睛瞎了是不是，这分明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啊！道观里不供神仙还能供什么？！”
壮汉美妇，老者幼儿。
沈歌呼吸猛的一滞，他脑袋里此刻瞬间涌现出千万种直觉，搅作一团，混乱不堪，但其中最明显的一条直觉是——
要出事了！
二十九位少年少女，除却沈歌没有表态外，七位看见的是壮汉，七位看见的是美妇，七位看见的是老者，七位看见的是幼儿。
而沈歌，看见的仅仅是一尊破败不堪的金色神像，面容不清、性别不清！与众人都不同！
众人因为此事已经争执一团，在道观外无数莫名死尸与空气中意味不明诡秘气息的催化之下，近乎所有人都变得异常激动与兴奋。
他们的言辞愈发激动、动作弧度也越来越大，仿佛登上戏台的戏子，怪异的表情与夸张的动作，不知是在取悦着何物。
即便沈歌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混乱不堪，耳畔的窃窃私语已经完全听不清楚。
思维发散，杂念浮现，光怪陆离！
逼仄潮湿与杂乱昏暗的湿热环境，使沈歌心头莫名其妙的涌现出一股烦躁，他想要让这群聒噪至极的人通通闭嘴。
沈歌猛的站了起来，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粗长的木棍，沉默不语的走向语无伦次的争执众人。
就当沈歌走到一位少女身后，举起木棍正要用力挥砸之时，道观内中心的破碎金色神像猛然爆发出一阵无比剧烈的金色光芒！
“退！”
遥遥一声怒呵，似从九霄云外传来。
金光照耀之下，沈歌原本混沌不清的意识瞬间回归清明，他扭头看了看高高扬起的木棍，咽了咽喉咙，松开手，脸色惨白的朝后退去。
“啪嗒！”
木棍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如果不是神像提醒，只怕他刚刚已经被那种混乱至极的感觉完全蒙蔽，动手杀人。
沈歌缓缓长出一口气，目光蕴含着感激，望向不远处的神像。
不知为何，他感觉破碎金色神像似乎又黯淡了几分，即将支离破碎。
然而，金色神像刚刚爆发出来的光芒除却点醒了沈歌，道观内其余所有人依旧沉湎于那股莫名的狂乱气氛之中，手舞足蹈的兴奋争执。
娴静安稳的闺阁少女仿佛变成了风流妇人，搔首弄姿，媚笑涟涟，挑逗般拥吻着附近所有少年；束发长袍的书生变成了市井泼妇，撸起袖子破口大骂，父母天地通通不敬；寒门出生的布衣变成了纨绔子弟，随手揽起一位身旁眼神迷离的少女，便要宽衣解带……
刚冷静下来的思绪再次变得躁动不安。
太乱了！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混乱下去，身处一室的沈歌势必会受到这股狂热氛围的影响，成为其中一员。
沈歌深呼吸一口，回想着脑海里学塾先生的语气，猛地开口喊道：“肃静！”
不知是不是神秘古书的缘故，沈歌这一嗓子的效果出乎意料，几乎在一瞬间，道观内所有少年混沌的目光恢复清明。
规矩落下，无序为之一肃。
在沈歌开口之后，他脑海中的窃窃私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词的提醒：“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神智恢复清明的众人回想起刚刚的动作，少年们脸色一红，少女们羞赫万分。
沈歌冷笑一声：“别怪我打扰了你们颠鸾倒凤，若是不提醒你们，行周公之礼后会不会是同类相食、残杀辱尸，也未可而知！”
道观内众人如梦初醒，长松一口气，心中知晓如果不是沈歌刚刚出言提醒，接下来一切都会走向未知。
就在众人正准备感谢沈歌之际，沈歌耳畔的窃窃私语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刹那间，道馆的木门被狂风撞开，八根烛火齐齐熄灭，四周漆黑一片。
黑暗降临！
沈歌如坠冰窟，他僵硬的扭头望向洞开大门处，只见混混血雨中，站起无数道身姿怪异的人影，正步履蹒跚的朝着道观内走来。
沈歌回想起耳畔窃窃私语的提示，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大声喊道：“闭上眼！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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