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景国祚
暮色，阴雨连绵。
大景皇宫内，提灯的宦官浑身潮湿淋漓，在死寂的黄昏长街上脚步踉跄，神色慌张。
“出大事了！来人啊！”他上气不接下气，嗓音尖锐，蕴含着惶恐不安。
无数黑色飞蛾不知从何而来，在宦官身前凝聚形成了黑袍身影。
这个黑袍道人皱着眉头，盯着提灯宦官，“何事，以至于在宵禁之后大惊小怪、官道上胡乱晃悠？若是没有一个理由，就把你抓去炼丹！”
提灯宦官猛地跪下来，朝着黑袍道人磕着头：“老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陛下的御用太监。监天寺卿大人，皇帝……皇帝他……”
黑袍道人眉头一皱，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伸手遥遥一抓，逼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皇上他驾崩了！”
……
原本昏暗无光的皇城很快出现了骚乱，无数官员坐着车驾，冒着夜雨与宵禁，带灯急忙进入宫内。
此刻，在议事殿内，三派人员分群而立，争执的面红耳赤。
但所有人的眼眸中都看不清一丝悲痛，有的只是麻木与深邃。
因为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驾崩的皇上了。
站在议事殿左侧的是一群青衣太监，领头是一位容貌妖异、不辨雌雄的红衣宦官。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时不时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说道：“皇上驾崩三日，贴身太监才发现，平日里是怎么照顾的？拖出去斩了吧。”
此言一出，跪在议事殿中央、衣服湿透的提灯老者浑身一震，求救般的望向另一侧。
议事殿右侧为首的一位身着锦绣的官员冷哼一声，出言否决道：“皇上驾崩事出突然，且我与李公公相识已久，相信他不是行事糊涂之人，怎么可能仙逝这么久才被发现？！”
“依我看，此事需得彻查，李公公的命暂且留下，等到审问之后，方可还原事情真相。”
红衣宦官嗤笑一声：“王大人，李文熙是我的人，你还没有权力保下他吧？”
锦绣官员同样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一个阴阳人，也胆敢在朝廷上炫耀权柄？！即便李公公是东厂的人，但在皇帝仙逝一事上，不容有失。”
“若是真的是他渎职，那么审讯之后再问斩即可。慕容公公如此着急，只怕是不是别有打算。”
站在宦官与官员最前方的玄袍道人拂袖一挥，打断了两派人的争执，“皇上驾崩事出突然，李公公理应受到审讯……只是皇上未能安排任何身后事，谁是皇上最亲近的血脉？”
殿上立刻有人回答道：“这个……皇上并无子嗣……”
这时，红衣宦官望向玄袍道人身后的一个黑袍道人，不动声色的摸了摸玉扳指，眸中带着几分笑意。
那黑袍道人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会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上前开口说道：“禀报裘冠道人，皇上有一个远方宗亲，山阳王楚骏……”
若是沈歌在此地，定能认出这个黑袍道人就是先前将他掳掠至此地的道人。
“楚骏已去世多年，不过他有一位曾孙，目前年龄不大，现在正在皇城外的白云观内身为筑观人，还未离世。”
玄袍道人闻言，猛地转身盯着黑袍道人，身上强大的气势铺散开来，令黑袍道人两股战战，背上直出冷汗。
“此言当真？”
黑袍道人咽了咽喉咙，硬着头皮说道，“小道愿以性命起誓，白云观的那名为楚皓的少年，确确实实是楚骏的后裔。”
红袍宦官缓缓开口，续上黑袍道人的话题：“我也对这位皇室后裔有所耳闻。虽说出身富贵，但在山阳王死后生活颇为清贫，没想到居然沦落到筑观人的地步。”
殿下不少官员们苦笑着摇了摇头。
禁域降临以来，大景的皇帝没能活过三个月的，皆是莫名其妙的暴毙。
不知这个新君又能撑多久的时间。
玄袍道人拂袖一挥，并未多做追问，身形转瞬间便没了踪影，只在大殿上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明日出城接他回宫。皇上死因可以慢慢查，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迎立新君，万万不得有失。”
“这个楚皓，就是我们大景的新天子！”
……
沈歌站在一座空旷旷的长廊上，四周黑雾弥蔓，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他困惑着大声喊道。
视野尽头闪烁着火光，正在朝着他靠近。
沈歌快步朝着火光走去，然而，在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时候，却浑身一震。
举着火把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言不发，眼眸空洞无情。
突然，这个“沈歌”颈椎发生了一声古怪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他整个头颅便扭曲旋转了过来，身上穿的漆黑长袍被从内而外撕裂，无数黏稠诡异的触手从“沈歌”体内伸出。
化身诡异的它肚子猛地张开，上下长满了细密的牙齿，如同一张诡异的大嘴，朝着沈歌扑了过来。
“不……”沈歌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全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
薄凉的冷雨从道观上破落的瓦砾上溢下来，打在沈歌身上。
是场噩梦。
不远处，吟欢正在站在道观内，皱着眉打量着狼藉一片的周围，见沈歌醒来，开口问道，“今天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了？道观怎么被破坏成这样？”
沈歌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
伤痕累累，并未畸变。
但四周散落的瓦片与碎砾，无声的昭示了白天他经历的是真实的。
化身诡异是真的，两度死里逃生也是真的。
完全异化的沈歌在神秘灰色气息的帮助下，居然在畸变状态下稳住了理智。
畸变状态的沈歌，感觉全身上下得到了数十倍的强化，对死气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
只是，那一缕灰色气息只能维持一刻钟。
一刻钟后，灰色气息被完全消耗，沈歌便从畸变状态恢复成了常人。
他全身上下一阵脱离感，直接昏死过去。
沈歌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那本太平要术，翻开一看，每页每页都是晦涩难懂的不重复内容，那十六个大字已经消失不见。
“莫非，只有在畸变状态或者是理智清零的时候，才能看见这本书的另一面？”沈歌眉头紧锁。
“你今天很怪欸！”吟欢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前，谨慎的打量一番，“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沈歌摇了摇头，巧妙的将话题给挑开，“你找到离开禁域的方法了吗？”
吟欢叹了一口气，“没呢。如果是神灵忌讳，天道谴责还好，只要找到特定的地点时间，就能强行突破禁域的封锁，离开此地。怕就怕，这次的禁域是仙人陨落形成的。”
沈歌好奇的问道：“仙人陨落和前者有何不同？”
吟欢说道：“若是仙人陨落，有人幸运的获得其传承，禁域会自然消失。可若是无人能够得到其认可，获得传承，那么禁域就始终无法消散。即便离开了禁域，也会为外界天地所不容，修为衰退，寿命递减。”
沈歌若有所思。
紧接着，吟欢四处环顾一圈，靠近沈歌，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你不是说那掳掠你的黑袍道人很久没有来了嘛？我昨天去那皇宫里面探了一圈，里面可出了大乱子。”
沈歌眉头一挑，“怎么了？”
吟欢低声说道，“皇城里混进了诡怪，后宫不少皇妃暴毙，整个宫里的修士都忙着抓那个不知来历的诡怪，没空理会咱们白云观。但真正得说大事的话，还得是……”
她顿了顿，轻轻说道，“大景的皇帝，驾崩了，而且死因极为诡异，暴毙三日之后，才被宫里的太监们发现。不过大景皇宫内坐镇着金丹境的气息，我不敢久留，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大景皇宫内，提灯的宦官浑身潮湿淋漓，在死寂的黄昏长街上脚步踉跄，神色慌张。
“出大事了！来人啊！”他上气不接下气，嗓音尖锐，蕴含着惶恐不安。
无数黑色飞蛾不知从何而来，在宦官身前凝聚形成了黑袍身影。
这个黑袍道人皱着眉头，盯着提灯宦官，“何事，以至于在宵禁之后大惊小怪、官道上胡乱晃悠？若是没有一个理由，就把你抓去炼丹！”
提灯宦官猛地跪下来，朝着黑袍道人磕着头：“老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陛下的御用太监。监天寺卿大人，皇帝……皇帝他……”
黑袍道人眉头一皱，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伸手遥遥一抓，逼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皇上他驾崩了！”
……
原本昏暗无光的皇城很快出现了骚乱，无数官员坐着车驾，冒着夜雨与宵禁，带灯急忙进入宫内。
此刻，在议事殿内，三派人员分群而立，争执的面红耳赤。
但所有人的眼眸中都看不清一丝悲痛，有的只是麻木与深邃。
因为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驾崩的皇上了。
站在议事殿左侧的是一群青衣太监，领头是一位容貌妖异、不辨雌雄的红衣宦官。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时不时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说道：“皇上驾崩三日，贴身太监才发现，平日里是怎么照顾的？拖出去斩了吧。”
此言一出，跪在议事殿中央、衣服湿透的提灯老者浑身一震，求救般的望向另一侧。
议事殿右侧为首的一位身着锦绣的官员冷哼一声，出言否决道：“皇上驾崩事出突然，且我与李公公相识已久，相信他不是行事糊涂之人，怎么可能仙逝这么久才被发现？！”
“依我看，此事需得彻查，李公公的命暂且留下，等到审问之后，方可还原事情真相。”
红衣宦官嗤笑一声：“王大人，李文熙是我的人，你还没有权力保下他吧？”
锦绣官员同样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一个阴阳人，也胆敢在朝廷上炫耀权柄？！即便李公公是东厂的人，但在皇帝仙逝一事上，不容有失。”
“若是真的是他渎职，那么审讯之后再问斩即可。慕容公公如此着急，只怕是不是别有打算。”
站在宦官与官员最前方的玄袍道人拂袖一挥，打断了两派人的争执，“皇上驾崩事出突然，李公公理应受到审讯……只是皇上未能安排任何身后事，谁是皇上最亲近的血脉？”
殿上立刻有人回答道：“这个……皇上并无子嗣……”
这时，红衣宦官望向玄袍道人身后的一个黑袍道人，不动声色的摸了摸玉扳指，眸中带着几分笑意。
那黑袍道人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会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上前开口说道：“禀报裘冠道人，皇上有一个远方宗亲，山阳王楚骏……”
若是沈歌在此地，定能认出这个黑袍道人就是先前将他掳掠至此地的道人。
“楚骏已去世多年，不过他有一位曾孙，目前年龄不大，现在正在皇城外的白云观内身为筑观人，还未离世。”
玄袍道人闻言，猛地转身盯着黑袍道人，身上强大的气势铺散开来，令黑袍道人两股战战，背上直出冷汗。
“此言当真？”
黑袍道人咽了咽喉咙，硬着头皮说道，“小道愿以性命起誓，白云观的那名为楚皓的少年，确确实实是楚骏的后裔。”
红袍宦官缓缓开口，续上黑袍道人的话题：“我也对这位皇室后裔有所耳闻。虽说出身富贵，但在山阳王死后生活颇为清贫，没想到居然沦落到筑观人的地步。”
殿下不少官员们苦笑着摇了摇头。
禁域降临以来，大景的皇帝没能活过三个月的，皆是莫名其妙的暴毙。
不知这个新君又能撑多久的时间。
玄袍道人拂袖一挥，并未多做追问，身形转瞬间便没了踪影，只在大殿上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明日出城接他回宫。皇上死因可以慢慢查，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迎立新君，万万不得有失。”
“这个楚皓，就是我们大景的新天子！”
……
沈歌站在一座空旷旷的长廊上，四周黑雾弥蔓，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他困惑着大声喊道。
视野尽头闪烁着火光，正在朝着他靠近。
沈歌快步朝着火光走去，然而，在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时候，却浑身一震。
举着火把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言不发，眼眸空洞无情。
突然，这个“沈歌”颈椎发生了一声古怪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他整个头颅便扭曲旋转了过来，身上穿的漆黑长袍被从内而外撕裂，无数黏稠诡异的触手从“沈歌”体内伸出。
化身诡异的它肚子猛地张开，上下长满了细密的牙齿，如同一张诡异的大嘴，朝着沈歌扑了过来。
“不……”沈歌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全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
薄凉的冷雨从道观上破落的瓦砾上溢下来，打在沈歌身上。
是场噩梦。
不远处，吟欢正在站在道观内，皱着眉打量着狼藉一片的周围，见沈歌醒来，开口问道，“今天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了？道观怎么被破坏成这样？”
沈歌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
伤痕累累，并未畸变。
但四周散落的瓦片与碎砾，无声的昭示了白天他经历的是真实的。
化身诡异是真的，两度死里逃生也是真的。
完全异化的沈歌在神秘灰色气息的帮助下，居然在畸变状态下稳住了理智。
畸变状态的沈歌，感觉全身上下得到了数十倍的强化，对死气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
只是，那一缕灰色气息只能维持一刻钟。
一刻钟后，灰色气息被完全消耗，沈歌便从畸变状态恢复成了常人。
他全身上下一阵脱离感，直接昏死过去。
沈歌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那本太平要术，翻开一看，每页每页都是晦涩难懂的不重复内容，那十六个大字已经消失不见。
“莫非，只有在畸变状态或者是理智清零的时候，才能看见这本书的另一面？”沈歌眉头紧锁。
“你今天很怪欸！”吟欢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前，谨慎的打量一番，“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沈歌摇了摇头，巧妙的将话题给挑开，“你找到离开禁域的方法了吗？”
吟欢叹了一口气，“没呢。如果是神灵忌讳，天道谴责还好，只要找到特定的地点时间，就能强行突破禁域的封锁，离开此地。怕就怕，这次的禁域是仙人陨落形成的。”
沈歌好奇的问道：“仙人陨落和前者有何不同？”
吟欢说道：“若是仙人陨落，有人幸运的获得其传承，禁域会自然消失。可若是无人能够得到其认可，获得传承，那么禁域就始终无法消散。即便离开了禁域，也会为外界天地所不容，修为衰退，寿命递减。”
沈歌若有所思。
紧接着，吟欢四处环顾一圈，靠近沈歌，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你不是说那掳掠你的黑袍道人很久没有来了嘛？我昨天去那皇宫里面探了一圈，里面可出了大乱子。”
沈歌眉头一挑，“怎么了？”
吟欢低声说道，“皇城里混进了诡怪，后宫不少皇妃暴毙，整个宫里的修士都忙着抓那个不知来历的诡怪，没空理会咱们白云观。但真正得说大事的话，还得是……”
她顿了顿，轻轻说道，“大景的皇帝，驾崩了，而且死因极为诡异，暴毙三日之后，才被宫里的太监们发现。不过大景皇宫内坐镇着金丹境的气息，我不敢久留，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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